第九十九章 這倆貨是逗逼么?
「救命啊!救命啊!救命啊……」
急切的救命聲,夾雜著少女的尖叫,由遠至近傳來。
龍牙衛們渾身戒備的守護在慕輕歌三人左右,將她們牢牢保護,濃密的劍眉都微微擰起。
幼荷與花月也同樣收斂平日玩樂的神情,表情凝重的注視著發出聲音的方向。
突然,地下傳來連續不斷的顫動,好像是站在搖晃不斷的舟上一般。
這個變化,讓龍牙衛幾人不斷向後退了幾步,收緊保護圈,謹防意外發生。
相比於其他人的凝重和戒備,慕輕歌倒是顯得輕鬆許多。
如今,她離紫境只有一線之隔,她斷定,在這片人跡繁多的落日森林裡,能夠阻攔她的人或靈獸並沒有。
而今,不過是其他人引起的騷動,與她何干?
抱著不管閑事的心態,慕輕歌顯得格外的鎮定。
她心中打算好,等這騷動遠去后,她便帶人離開。
可是,天不遂人願。
慕輕歌無心管閑事,而求救的聲音,卻偏偏朝她這邊越傳越清晰。地面的顫抖也越發的明顯起來,彷彿有千軍萬馬踏過。
「救命啊啊啊——!」
尖銳得幾乎刺破耳膜的求救聲,讓慕輕歌忍不住蹙了蹙眉。
募然,兩道一前一後的身影,以極快的速度出現在他們眼前。更甚之,看到前方有人群后,那兩人激動的朝著他們飛奔過來,那速度比之之前又快了幾分。
「小爵爺。」一名龍牙衛靠近慕輕歌,沉聲請示。
似乎只要慕輕歌一聲令下,他們便手起刀落,阻止那兩人的靠近。
慕輕歌清透的眸光盯著向他們奔來的兩人,人影漸近,才發現是年紀不大的一男一女。而在他們身後,樹葉顫落,腳踏聲由模糊變得清晰,甚至還傳來嘰嘰喳喳的聲音……
緊接著,一大波密密麻麻的赤紅色身影,出現在眾人視線之中。那些圓鼓鼓,一個挨著一個的肉團,連綿不斷,如同翻滾的球一樣,朝著那兩人追趕過來。
慕輕歌眸光一掃,追逐那兩人的東西,數量至少在上萬!
「小爵爺,是赤黜鼠!」認出那上千赤紅色圓球的一名龍牙衛,立即向慕輕歌道。
赤黜鼠?
慕輕歌眉頭輕皺。
對於赤黜鼠,她並不陌生。在慕府書房中那些介紹大陸野獸、靈獸的書籍里,她便曾看過。
她皺眉的原因,是因為,赤黜鼠只不過是終身只能徘徊在赤境初階的最低級靈獸,別說對修鍊的人了,就是對不曾修鍊的普通人,也不具備什麼威脅。
而眼前的一幕——
那兩人的速度,分明就不是普通人,而且實力境界不會底。卻居然被一群毫無殺傷力的赤黜鼠嚇得滿森林亂竄。
在看清楚那些追趕的身影后,慕輕歌突然覺得眼前的畫面有些滑稽。
兩名人類修鍊者,居然被一大群吃素,無攻擊力的赤黜鼠嚇得魂飛魄散,一邊逃,一邊跳,好似身後追趕他們的不是赤黜鼠,而是什麼洪水猛獸一般。
「這一大群赤黜鼠聚集在一起,他們是捅了老鼠窩嗎?」幼荷說話間,不由得向慕輕歌身側靠近。
花月也同樣如此,緊貼著慕輕歌身邊,咽了咽口水道:「說真的,咋看到這麼多赤黜鼠,還真的會讓人感到頭皮發麻。」
兩女說話間,那兩個被赤黜鼠追得四處亂竄的少男少女已經來到他們眼前。
在看清楚他們的人數后,兩人同時把眸光集中在一身紅衣的慕輕歌身上,沒有任何招呼,兩人『咻——』的一下,便竄到了慕輕歌身後,掩藏自己的身影。
他們的動作實在太快,就如同一陣風刮過,讓龍牙衛們根本來不及阻止,就出現在了慕輕歌身後,相互爭搶著躲避的位子。
似乎,有慕輕歌擋在前面,就能避開赤黜鼠的追逐。
這兩人的動作,讓龍牙衛們臉色一變,紛紛要伸手將他們二人抓出來。
可是,慕輕歌卻抬手止住,掏出一包藥粉,對眾人吩咐:「將它灑在前面。」
一名龍牙衛立即上前接過,身影一閃,出現在離慕輕歌等人十步遠之地,快速捏碎藥粉的包裝,將裡面的藥粉灑在了面前的地面上。
當他剛剛做完這一切,赤黜鼠群也出現在他面前。
最近的離他不過在咫尺之間。
他眸光一寒,正打算出手逼退赤黜鼠群,卻猛然發現,那些原本衝上來的赤黜鼠好似見到鬼一般,紛紛急剎,小爪子牢牢抓住泥土,穩住身形后,尖叫一聲,四下逃竄。
這一幕來得太快,弄得龍牙衛一臉懵逼的站在原地,右手還抬著,保持著發招的姿勢。
赤黜鼠來得快,去得也快。
瞬間,森林裡就恢復一片平靜,再無半點赤黜鼠的身影。
而那兩個躲在慕輕歌身後的少男少女,此刻還在緊閉著雙眼,蜷縮著瑟瑟發抖,絲毫沒有察覺赤黜鼠離開。
從懵逼狀態中解除的龍牙衛,轉身走回慕輕歌面前,向她道:「爺,赤黜鼠已經離開。」稱呼的改變,是進入落日森林后,慕輕歌提出的。
但凡有外人在場,所有人對她的稱呼都改為『爺』,而不是『小爵爺』。
倒不是說慕輕歌覺得自己有多出名,只是不想因為『爵爺』這個稱呼惹來一些麻煩。稱她為『爺』誰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哪一家的『爺』,反而會更好些。
甚至,她的名字,也稍稍變動了一下,用上了她前世的那個名字。
聽到赤黜鼠離開,躲在慕輕歌身後的少男少女才停止了身體的顫抖,猛地睜開眼睛,彼此對視了一眼。
少女用凌厲的眼神逼迫了一下,少男才委屈的偷偷朝前方瞄了一眼。
果然,那一大群赤黜鼠早已經不見蹤影,頓時讓他渾身輕鬆的挺直了腰桿,清雋精緻的臉上恐慌的神色也是頓消。
「喂,真的走了。」他得意的一巴掌拍在少女的頭上,立即引來少女的反擊。「死衛淇!你敢打我,信不信我削死你!」
「我怕你啊!誰削誰還不一定。還有,別忘了我是你哥,對我尊重點。」少年雙手在胸前環抱,得瑟的抖動著一隻腳。
少女咬牙切齒的盯著他,沒有半點服輸的樣子:「娘說了我們出生的時候,一片混亂,她根本不記得是先生下你,還是先生下我。看你那白痴樣,就該是弟弟才對!」
少年好看的雙眸一瞪,頓時炸毛:「誰白痴!你才白痴好不好?一個黃境高階的人,居然被一群赤黜鼠嚇破了膽!」
「你才白痴!你自己不也嚇得像什麼似的,跑得比兔子還快。」少女不甘示弱的反擊。
「你白痴!」
「你白痴!」
頓時,一場毫無意義的爭吵在兩人之間展開。甚至,這兄妹二人早已經忘記了身在何處。
這倆二缺,少根筋的傢伙,讓龍牙衛等人一陣無語。
「嗯哼!」
爭吵得越發激烈的二人,突然被打斷。兩人都十分默契的同時將頭轉向了發聲之人。
待看清楚出聲的人是一位容貌秀麗、端莊的少女時,兩張幾乎一模一樣的臉上,才出現了一絲尷尬。
「呃,這位姐姐,剛才抱歉了。謝謝你們幫我們趕走那些噁心的赤黜鼠。」少女訕笑著靠近幼荷。那大大咧咧的樣子,一點不好意思的表情也沒有。
少男也靠近過來,對幼荷道:「沒錯,這位姐姐,若不是你們突然出現,我這個妹妹還不知道會被嚇成什麼樣。」
「死衛淇,誰被嚇了?你自己不也被嚇得屁滾尿流的嗎?」少男的話,立即引起了少女的不滿。
少男雙頰一紅,硬氣道:「我那是為了保護你,臭丫頭!」
「哼,保護我?怎麼跑得比我還快?」少女不屑的哼道。
少男氣急:「你……」
「兩位。」見二人又要吵起來,幼荷不得不再次開口打斷。
「啊!讓姐姐見笑了。」少男立即反應過來,向幼荷賠笑。清雋精緻的臉上,真誠的表情不似作假。
幼荷微笑搖頭,眼角餘光不留痕迹的看了慕輕歌一眼,才對他道:「既然已經沒事了,二位就請離開吧。我家主人還要在此休息片刻。」
「啊!對了!我們還未向你家主人道謝呢。」少男恍然大悟的一拍腦門,扯起身邊少女肩頭的衣衫,就走出來。絲毫沒有留意幼荷臉上尷尬的表情。
她是請二人離開,怎麼這二人就如此少根弦呢?
「死衛淇,我警告你放手哈!不然你就完蛋了!」在少女的反抗中,兩人已經走到了慕輕歌的正面。
剛才兩人逃命時,只是在慌亂中見到一抹耀眼的紅裝被圍在人群中,想也不想的就躲到了其身後,根本沒有注意到是什麼人。
而此刻,兩人來到慕輕歌面前,無視了一眾龍牙衛滿臉不爽,眼睛齊刷刷的落在了她身上。
可是,當慕輕歌的容貌映入二人眼中時,兩人再次愣住了。
彼此的眸底,都浮現出驚艷的神采。
好美的人!
兄妹二人恐怕在出生之後,第一次對一個外人有同樣的感受。
兩人痴迷、花痴的模樣,惹得慕輕歌微微蹙眉。
美人蹙眉的動作,頓時將二人驚醒。兩人不約而同的抹了自己下巴一把,彷彿有什麼東西流出一般。
這動作,讓慕輕歌眉頭皺得更緊。彷彿站在她面前的不是兩個人類,而是兩頭狼,色狼!
「美人姐姐……」
啪——!
清脆而響亮的巴掌打斷了少男的話,緊接著就是少女的奚落:「你哪隻眼睛看到是姐姐?明明就是美人哥哥!」
「靠!衛琯琯我告訴你,別太過份了啊!」少男揉著火辣辣疼的頭,瞪著雙眼警告。
少女卻絲毫不懼怕的白了他一眼,轉眸看向慕輕歌,換上一張諂媚的小臉道:「美人哥哥,我是衛琯琯,謝謝你剛才救了我。能不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啊?」
少女衛琯琯,雙手捧心,閃亮亮的大眼裡充滿了期待。
慕輕歌抿唇,眉頭並未鬆開。
突然,衛琯琯被人撞開,擠入慕輕歌視線的少男擺出一個自認為很帥的姿勢,對她挑眉邪笑:「美人姐姐,我是衛淇。衛琯琯那個臭丫頭的哥哥,剛才妹妹無禮之處,我替她向你賠罪了。不知衛淇可有幸得知佳人芳名?」
「衛淇!我說了,他是男的!」被撞開的衛琯琯再次爆發了母暴龍本色。
衛淇也不甘示弱的吼道:「這麼美的人,必須是女的!」
「男的!」
「女的!」
「男的!」
「女的!」
兩人如鬥氣的公雞一樣,扯著脖子,吼得臉頰都泛紅了。
慕輕歌更是被兩人吵得煩不勝煩,臉色越發的難看起來。終於,她再也忍不住,沉聲向龍牙衛吩咐:「把他們給我丟出去。」
同樣被兩人聲音吵得頭疼的龍牙衛們,總算等到了主子的命令。沒有片刻耽擱,立馬向前,拎起二人就朝遠處扔去。
甚至,他們還十分有默契的分別將二人扔下了相反的方向,徹底的決斷他們的爭吵。
「啊——!」
凄厲的慘叫聲,分別從林中兩處響起,驚起了鳥獸齊飛。
搞定兩人的龍牙衛迅速返回慕輕歌身邊,等待她的下一步命令。
「出發。」被這倆二缺一擾,慕輕歌也沒有心情繼續在此休息。吩咐一聲,隊伍迅速收拾離開。
離開的時候,眾人還特意選了一條更偏僻的路走。為的,就是防止再遇上剛才兩人。
路上,慕輕歌顯得格外沉默。
她情緒不佳,龍牙衛與二婢自然不敢輕易打擾。甚至,他們把這筆賬都算到了衛淇、衛琯琯兄妹身上。
慕輕歌心情差,也的確與這二人有關。
因為,之前二人的爭論,差點讓她以為自己的偽裝出現了問題,她掩飾身份的幻器失靈了?
才會如重生之始時那般,忽男忽女。
又或是,這兄妹二人天賦異稟,能夠看出她的偽裝?
總之,無論是哪一種情況,對她來說都不是值得高興的。
好在,後面在觀察二人的爭吵后,慕輕歌才發現,兩人根本就沒有看破她的偽裝,只是根據她的容貌,而進行個人的臆想。
這個結論,讓她更不爽了。
她可不希望自己變成YY的對象。
只是,似乎天不作美。她想要遠離那倆二缺,卻不想剛走了沒多久,身後就隱隱約約傳來斷斷續續的呼喚——
「等等我——等等我們——」
慕輕歌腳下不停,而幼荷在側耳聽聞后,卻抿唇追上前者,在她身邊低聲道:「小爵爺,那兩人好像追上來了。」停了一下,見慕輕歌沒有反應,她又道:「剛才兩人自稱是衛淇和衛琯琯,倒是與酈國佗城中,衛城主的一雙龍鳳兒女名字相同。」
慕輕歌的腳步終於停下,心中回味幼荷的話。
酈國佗城,算得上是酈國數一數二的大城市。同時,也是他們此行的必經之地。正因為如此,負責搜集情報的幼荷,才會知道佗城的城主是誰,而他的孩子又叫什麼。
如果剛才那倆二缺真的是佗城城主的子女,他們怎麼會獨自出現在落日森林?身邊連一個護衛都沒有。
心中的疑惑,促使慕輕歌改變了計劃。她想看看,這兩個疑是身份尊貴的兩人,對她緊追不捨是為了什麼。
在她停下來的時候,衛淇和衛琯琯也終於趕上。
「終於追上來了。」衛琯琯感嘆的道。
這母暴龍似乎只有在自己兄長面前,才露出兇殘一面。面對慕輕歌,這個吩咐人將她丟出去的傢伙,她卻沒有表現出絲毫不滿。
她小心翼翼的湊到慕輕歌跟前,陶醉的看著她的臉,示弱的道:「美人哥哥別生氣,我已經幫你狠狠教訓死衛淇了。我們一起走好不好?」
慕輕歌一挑眉,因為她的話,而將眼神從沉默下來的衛淇身上掃過。
果然,美少年的左眼上,多出了一個圓圓的黑印,整個左眼都腫得眯成了一條線。此刻,正在委屈的遮掩,似乎擔心別人看到他的窘狀。
感覺到慕輕歌的視線掃過,衛淇立馬挺直身子,稍微轉動了一下,隱藏自己的左眼,向慕輕歌露出一個明媚的笑容。
這兩個傢伙……
慕輕歌心中突然覺得有些好笑,在她的接觸中,很少碰上這樣兩個粗線條的傢伙。
「衛淇,衛琯琯?佗城城主是你們什麼人?」慕輕歌突然問道。
她的直截了當,讓二人一驚。嬉鬧的表情上,飛快的閃過一絲警惕,卻又很快恢復平常。
衛琯琯轉眸看向衛淇咬了咬唇。
關鍵時候,她似乎更信任自己的哥哥,而不是和他抬杠。
衛淇也收起了浮誇的模樣,向慕輕歌走過來,看著她,認真的道:「如果我說,佗城城主是我們的父親,閣下會如何?」
那對明亮亮的眼中,不再有半分驚艷,而是沉靜、清澈。
慕輕歌勾唇淺笑,兩人的突然戒備,並未讓她有任何不滿。她沒有回答衛淇的問題,而是道:「若是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就應該使用化名。」
『善意的提醒』讓衛淇與衛琯琯臉上都驟然一紅,他們尷尬的笑笑。
他們心中清楚,眼前這個好看得不像話,讓人雌雄莫辯的少年是在嘲笑他們剛才的戒備。
可不是?自己的身份是自己說出去的,又怎麼好意思責怪人家另有心思?
悟出了這一層道理,衛淇對慕輕歌抱拳道:「剛才失禮了。重新介紹一下,我是衛淇,她是我妹妹衛琯琯。我們的父親是酈國第二大城佗城的城主,衛琳琅。」
衛琳琅,酈國三大高手之一的人物。佗城城主,容貌俊美,不過四十歲就進入了藍境巔峰,隨時會向紫境衝刺。性情豪爽、仁孝忠義,交友廣闊。
慕輕歌腦海里,立即浮現出關於衛琳琅的信息。
信息雖短,卻不難看出這個人是很正面的。如今,見到他一雙兒女,慕輕歌更是覺得傳聞非虛。
若衛琳琅暗中是一個陰險狡詐之人,恐怕是培養不出這樣一對兒女來的。
「慕歌。」慕輕歌簡短的自我介紹,似乎也在向二人印證她之前說的話。
察覺到慕輕歌並不想暴露自己身份,衛淇與衛琯琯也沒有堅持,而是再次提出了之前的請求,希望與慕輕歌同行離開。
「既然你們是城主府的少爺、小姐。為何出入這落日森林,卻沒有下人護衛陪伴?」同行中,慕輕歌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衛淇與衛琯琯相視一眼,後者無奈的道:「不是沒有,而是走散了。」
原來,兩人原本是帶著家奴和護衛一起進的落日森林,卻不想衛琯琯無意中戳到了赤黜鼠的老巢。偏偏,這兩兄妹有一個共同的毛病,就是害怕這種鼠類生物。所以當時被嚇得四處亂逃,慌亂中,便與帶來的人走散了。
「如今已經沒事,你們不用去找同伴嗎?」幼荷伸過頭來問道。
衛淇搖頭:「這落日森林這麼大,找來找去,要找到什麼時候?當初進入森林前,我們就約定好了,若是走散,便到雉城會合。反正這落日森林裡的靈獸等級不高,也難傷到我們。」
他這一番解釋,惹得幼荷與花月嘴角一抽。
心中不斷搖了搖頭。
看來,這衛府的人,不僅主子神經大條,就連僕人、護衛的神經也粗得罕見。
這兩位,就算境界不差,但實戰經驗呢?還有,就算靈獸不足為懼。可是,在落日森林裡,除了靈獸之外,還有無數冒險者。
人類,往往才是最可怕的存在!
幼荷與花月想不通的問題,在慕輕歌那裡並沒有多加疑惑。從剛才兩人的逃跑速度中,她就能窺視一二了。
相比,那些隨行的護衛,敢如此做,就是知道他們的少主子在速度上天賦過人吧。何況,身為城主子女,他們身上的保命手段又豈會少?
這兩人大大咧咧,神經大條,卻不代表就是天真白痴。
「你們剛才說,這次進入落日森林,就是為了一種,只有落日森林才有的藥物?」慕輕歌突然道。
衛淇點了點頭。
這個話題,讓衛琯琯明艷的小臉上,落寞下來。
「在落日森林獨有的藥物,就只有落日葵了。落日葵屬溫性,能滋養經脈,延緩老化。並不是什麼救命良藥,只能算是輔助藥材。外界藥店中,並不罕見。」慕輕歌道。
「慕歌你懂醫術?」衛琯琯驚訝的眨了眨眼。
衛淇也同樣震驚的看著她,眼中含義與妹妹無差。
慕輕歌頜首:「略懂皮毛。」
她之所以說出落日葵的特性,就是為了問兄妹二人,這種藥材隨處可買,又何必進入落日森林中來尋?
兩人也不笨,聽出了她話中的含義。
衛琯琯在哥哥的暗示首肯后,才道:「我們需要的是新鮮的落日葵,藥店里買的都已經乾枯。原本有一支探險小隊是長期與我們合作的,府中新鮮的落日葵都是由他們提供。可是這一次,不知怎麼回事,超過約定交易的日期已久,卻遲遲不見他們蹤影。府中的存貨又要見底,我們才親自過來一趟。」
「我們與護衛走散,他們定會去尋落日葵。如今我們沿路上也可以摘一些,到雉城與他們會合后回佗城。」衛淇補充道。
「貴府需要大量落日葵,可是家中有人經脈受損?」慕輕歌心中一動,問道。她記得,幼荷的情報中有提過,衛琳琅的妻子患有重病,藥石無醫,只能勉強維持生機。難不成落日葵就是救衛琳琅妻子的藥物?才會引得這兄妹二人如此緊張。
兄妹二人不約而同的點了點頭。
他們母親患病,似乎也不是什麼隱秘之事。當下,便把家中實情說了出來。真相與慕輕歌的猜測一般無二。
唯一不同的是,衛琳琅夫人的病,不僅藥石無醫,就連從虞國請來的煉丹大師,也束手無策。只能用落日葵勉強減輕衛夫人的痛苦。
「慕歌,你既然懂得醫術,可不可以跟我們回府,為我娘看看?」突然,衛琯琯激動的道。
衛淇卻阻止道:「琯琯,不要為難慕歌。娘的病,連婁大師都治不好,慕歌怎麼可能行?」說罷,他又察覺自己用詞不妥,忙對慕輕歌解釋:「慕歌,你別誤會。我不是說你不行,我是說不希望你有壓力,你還小,以後說不定能治我娘……哎呀!我也不知該如何說了,反正你懂我意思就行。」
慕輕歌點點頭,並未此與他多費唇舌。
事實上,她此刻對衛夫人的病並無了解,自然也做不出那種許下承諾,包治包好的事來。
哥哥的話,讓衛琯琯也明白過來自己太急了,忙道:「對對。我娘的病,婁大師都束手無策了,我不該為難慕歌你。」
慕輕歌微微搖頭,表示無礙。
終於,衛淇與衛琯琯兄妹二人臨時加入了慕輕歌的團隊,一起離開落日森林。
途中,慕輕歌沒有忘記繼續找尋關於木易的消息。她畢竟是向鳳娘取了酬勞,那半成品的神器,足夠讓她多花點心思。
而衛淇兄妹二人,也在途中尋到了些落日葵,任務完成,兩人的臉上隱隱的擔憂也消散許多。
完成了最主要的任務,兩人的心情又再度回到了初見時,那般沒心沒肺的樣子。
對於慕輕歌的性別,成為了他們最為關心和有興趣的話題。
誰讓慕輕歌的容貌太美,又如此雌雄莫辯。即便有著幻器幫助,依然給人一種忽略性別的驚艷。
對於這件事,慕輕歌已經無數次向衛淇說明,自己是『男人』,可是這個傢伙卻始終不信。每一天,總會將視線落在慕輕歌身上,似乎想要找出她女扮男裝的秘密。
這傢伙的執著,一開始讓慕輕歌很不適應,後來漸漸的發現他並未影響到自己后,也就隨他去了。
反倒是知道慕輕歌是『男人』后,如獲得勝利般的衛琯琯,十分看不慣哥哥那雙停留在慕輕歌身上的『賊眉鼠眼』,每天都化身成母暴龍,追著哥哥狠揍。
這對兄妹,幾乎成為了隊伍里的開心果。讓大家都慢慢的接受了他們。
「爺,再過幾個時辰,咱們就能走出落日森林。若是加快腳步,能夠在日落前趕到雉城與墨哥他們會合。」一名龍牙衛,走到慕輕歌身邊,道。
手中的地圖,也隨即遞到了她的手中。
垂眸看了看地圖,慕輕歌點頭道:「那就通知大夥加速。」
在森林裡待久了,又無什麼挑戰,讓她格外懷念城市裡的美酒美食。
一行人加快速度,很快就走出了落日森林。
龍牙衛伸手入口中,打了一個響哨。很快,幾匹焱馬在黑焱的帶領下,從附近的林中奔出——
「焱……焱馬……!」衛淇吃驚的看著衝出來的焱馬,口齒都變得不清了。
「哇!好帥!慕歌,焱馬是你們的坐騎嗎?」衛琯琯雙眼冒著星星的看著慕輕歌道。
能用焱馬做坐騎,人又那麼好看,簡直就帥爆了好不好!
慕輕歌酷酷的點頭,提步走到黑焱身邊,抬手揉了揉它微卷的鬃毛。
黑焱鼻腔里噴著熱氣,親昵的用臉去蹭慕輕歌的掌心,那撒嬌的模樣,哪裡還能看出當初焱馬王的高傲?
墨陽留下的焱馬,正好是一人一匹,他可算不出,途中會多出衛家兄妹倆。
所以,註定有兩人要與人共騎一匹。
慕輕歌還未說話,衛淇就開始了分配:「琯琯你就跟幼荷姑娘共騎一匹。我嘛,就跟慕歌共騎了。」
「憑什麼!我要和慕歌共騎一匹!」衛琯琯立即炸毛。
衛淇臉色一黑,得意的神情迅速消失,對衛琯琯磨著牙道:「男女有別懂不懂?」
衛琯琯卻不理,仰著下巴道:「哼,你不是說慕歌是女的嗎?那你要跟她共騎,又是什麼心理?想佔便宜是不?」
「別胡說!」衛淇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似乎被衛琯琯戳中了心事。
衛琯琯眼珠調皮的一轉,笑道:「不想我胡說,就別跟我爭慕歌!」
「你!你還要不要臉?!大姑娘家家的說出這樣沒羞沒臊的話!」衛淇又氣又急,跺著腳,指向衛琯琯。
衛琯琯向他吐了吐舌頭:「如玉君子,淑女好逑。」
兩人爭奪慕輕歌的大戰,幾乎每日都會上演一次。龍牙衛與幼荷二人早已經習慣,同時也在心中感嘆自己的主子魅力無雙。哪怕是男兒扮相,也會吸引男子的愛慕。
在兩人爭執之中,慕輕歌早已經坐上了黑焱的背上。
見兩人爭吵不休,她輕撫著黑焱的鬃毛,淡淡的道:「黑焱並不喜我之外的人靠近。」言下之意已然明顯,黑焱還配合的給了一個傲嬌的表情。
不理會二人到底與誰共騎,慕輕歌已經先人一步離開。
望著她瀟洒的背影,衛琯琯和衛淇頓時苦著一張臉,默默無言兩眼淚。
直到龍牙衛們也學著慕歌瀟洒的離開,兩人才醒悟過來,慌慌張張的蹭馬。最後,衛琯琯坐上了幼荷的馬背,而衛淇則擠上了一名龍牙衛的焱馬。
十幾人,浩浩蕩蕩的向雉城而去。
借著焱馬的速度,還未到日落,他們就看到了矗立在平原上的雉城輪廓。
「啊!終於見到城市了,這下可以美美的吃上一頓,洗個澡,睡一覺!」衛淇坐在馬背上,伸了個懶腰,一臉愜意。
對他的話,慕輕歌深有同感,幾不可查的點了點頭。
雉城,是酈國最靠近落日森林的城市。一進入這裡,就能讓人感覺到酈國與秦國的不同。
首當其衝的,自然是服飾上的細微差別。
酈國的人,喜歡鮮艷明亮的顏色。慕輕歌的紅色,在秦國是獨樹一幟,可是在酈國,卻處處可見紅袍紫衣,區別不過是樣式的不同,以及紋路花樣罷了。
其二,便是飲食口味。
秦人喜辣,而酈國的人,卻偏愛微甜酸的口味。
「一會我要吃醋溜排骨,糖醋鯽魚,冰糖蹄髈,地三鮮,魚香肉絲……」衛淇板著指頭數著自己要吃的菜,嘴角隱隱有可疑之物流出。
而走在最前面的慕輕歌,卻聽得一陣牙酸。這些酈國名菜,簡直就打消了她一半的胃口。
突然間,她慶幸自己穿越重生是在秦國,因為她前世的口味也是偏辣。若是重生在這喜甜喜酸的酈國,豈不是要被膩死、餓死?
越是靠近雉城,四周的人群也漸漸多了起來。
遠遠的,就看見城門處有人排著進城,有人排著出城。雉城的守衛,都恪守己責,認真的檢查來往行人。
慕輕歌對衛琯琯問道:「酈國的守衛都那麼嚴格么?」之前的交談中,她已經說過自己來自秦國。
衛琯琯搖頭道:「也不是。像我們佗城就不會這樣。這雉城離邊境較近,估計是因為此,才會嚴查吧。」
慕輕歌理解的點了點頭,又問道:「雉城裡,確實有萬象樓?」
「對。萬象樓的其中一個分部,就在雉城裡。慕歌你到底要找什麼?說不定我們知道,你就不用去萬象樓花那個冤枉錢了。」衛琯琯不解的看著她。
慕輕歌微微一笑,並不答話。
不是為了保密,而是衛家兄妹根本不可能知道異火的消息。問了也是白問。
若是異火的消息如此容易被找到,她又何苦去找無所不知的萬象樓,花錢買消息?
萬象樓,一個以發布任務,物物交易,買賣消息為生的地方。可以說,是整個臨川大陸最強大的情報網。
據說,它的總部在一等帝國,聖元帝國之中。
而在二等國、三等國里,都有其分部。三等國的分部四處,其中一個就在酈國的雉城,酈國國都煥都也有一家分號。
這些消息,是慕輕歌一路上搜集來的。之後遇到衛家兄妹后,又與他們求證,才確認了情報的可靠性。
相對於衛琯琯心疼自己被萬象樓宰,她更關心的是萬象樓到底能否提供給她有效的情報。
「對了,慕歌。你之前說,要到虞國的葯塔分院學習是不是?」衛琯琯突然道。
慕輕歌輕點頜首。
當時,衛淇問她離開秦國要打算去哪時,她便隨口說出了自己的目的地。只不過,她去葯塔分院學習沒錯,但最主要的目的是為了感受一下如今煉藥師與自己的差距,另外就是解決煉器師血脈的激活問題。
衛琯琯眼睛一亮,興奮的道:「我和死衛淇商量過了,等把落日葵帶回佗城,我們也與你一起去虞國,進入葯塔學習。」
「為什麼?」慕輕歌詫異的看著她。
「因為我們覺得,與其把母親的病情放在別人身上,還不如我們兄妹二人去專研一番。說不定,能救回母親。」衛淇此時也趕了上來,對慕輕歌咧唇一笑,露出潔白整齊的牙。
慕輕歌嘴角一抽,為什麼她覺得這兄妹二人的目的不像他們自己說的那麼純呢?
不過,衛家兄妹要如何,她也管不上。
所以,她收回眼神,沉默趕路。
等一行人來到雉城外時,早已經在此等候的兩批人,分別從不同方向趕來,迎向了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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