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京營發飆

十一月底，京城內朱由校感覺很不爽，朝堂上大臣們仍是一個勁地子曰，聖人云上書個不停，非逼著他回宮不可，因為一件大事還非得他來處理才行，禮部在全國選皇后已經有了眉目了，禮部的人以開封生員張國紀女，名嫣，小字寶珠以國色入選，要皇上冊封為皇后。朱由校想想自己也是該回去了，所以就擇日回宮了，禮部定的迎娶日子是明年的二月，朱由校現在也不著急，每天自得其樂地搞著他的發明。他過得到是挺舒服的，可惜大臣們並不想讓他消停，今年山東大旱，赤地千里，民不聊生，如今國庫是一點錢也沒有了，遼東戰事又急，還得在山東收取錢糧以資遼東，看著空得能跑老鼠的國庫，現在朝廷大臣是一點咒都沒得念了，山東大旱他們是即不能不救，又想著讓山東上繳錢糧，結果朝堂上吵成了一片。朱由校也不管這些，你們願意吵就吵好了，他暗中調集了一大批物資開始賑濟山東的災民。可是他沒有想到的是山東的各級官府竟然不充許大明商會拿物資到山東進行賑濟，理由是怕商會的人在山東收攬人心，意圖不軌，消息傳回來后令得朱由校十分火大，不過他惹不起官場，那些個官場老油條們跟他玩點心眼他就受不了，無奈之下他只得以皇帝的名義將大批的物資交給山東的各級官府，由他們來進行賑濟。

正在這個時候西南傳來了急報，十月，奢崇明、奢寅等統數萬兵分路向西北推進，圍攻成都。四川布政使朱燮元督率兵民堅守。奢崇明父子屢戰失利，朝廷大軍突然趕到，他們遂解圍拔營而走。朝廷大臣們可算是看到有文官取得戰功了，這一下子整個朝堂喜氣洋洋，大臣們紛紛上書要求皇上擢升朱燮元為巡撫。朱由校暗自嘆口氣，只得同意大臣們的請求，將朱燮元封為巡撫。等封完朱燮元后，他突然想到西南平叛部隊應該和奢祟明叛軍接戰了吧，不知道仗打得怎麼樣了。

大明天啟元年十一月二十五日，重慶城下，奢祟明看著城下的朝廷大軍不由得咬牙切齒，心想我好歹也有個十餘萬人馬，你們可好，不過三萬人就想跟我杠上嗎？更令他氣憤的是重慶城三面臨江，而前來攻城的朝廷大軍恰恰把唯一的通道給堵上了，還堵得挺象模象樣的，他一想到堵道的朝廷大軍就又氣又樂，秦良玉才三萬人就敢擋在道上，用三萬人是無論如何也堵不住道的，他們那薄薄的防線怎麼看怎麼滑稽，奢祟明心想秦良玉這個老妖婆，她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吧，難道我奢祟明連你三萬人的防守都沖不破？你們太囂張了，太不把我放在眼裡了。奢寅看著老子生氣的樣子趕緊勸道：「父親大人，不必生氣，今日決戰定教那秦老婆子好看，等今天孩兒把秦老虔婆抓來，讓大帥處置。」

「吾兒不可輕敵，這秦老婆子可不是好欺負的。」

「大帥放心，她再有能耐，手下也不過三萬人，我以五萬人猛衝過去，怎麼也能擊潰當面之敵。」

「好，吾兒即有此決心，那為父就准你出城迎戰，」

「遵令，」奢寅興奮地行了個軍禮，然後點齊人馬向城外殺去。

城外紮下營盤搞封鎖的近衛軍正在忙活當中，突然聽到重慶城裡三聲炮響，緊接著大隊的人馬忽隆隆在開出城來，在城外列陣。近衛軍急忙集合戒備，從前在軍事訓練中這樣的緊急集合訓練他們不知道做過多少次，所以大軍以飛快的速度集合了起來，並準備出戰。

秦良玉得到消息后，趕緊頂盔貫甲，帶著各級將領趕到營前，只見對面開來了數萬兵馬，從旗號上看，能有個五萬人吧，當中一桿大旗，旗上斗大的一個奢字。

「他們這是想要跟咱們決戰啊。」向前進看著前面的人馬說道。

「哦？向將軍可有把握出戰？」秦良玉問道。

近衛軍將領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哈哈大笑了起來，烏雲急著說：「秦將軍，他們不是笑話您，是在笑話叛軍不自量力，想要跟近衛軍對敵，任他們的本事沒十萬人以上是難以擋住近衛軍的。這些叛軍裝模作樣的出戰正是找倒楣來了。」

秦良玉心地寬厚，不以為意，她嘆道：「想不到當今聖上竟能訓練出如此精銳的部隊來，真讓人佩服啊，既然向將軍有把握戰勝當面之敵，那本帥就下令列陣迎敵，本帥不熟悉近衛軍軍務，一切臨陣決策就由向將軍指揮好了，本帥只坐陣中軍，看著將軍取勝好了。」

向前進聽了以後，躬身施禮說道：「謝元帥，請元帥穩坐中軍，看近衛軍迎敵破陣。」說罷一揮手，命令道：「全軍出營列陣。」

隨著一聲令下，近衛軍將士們以飛快而又整齊的步伐跑出營門，來到敵軍面前，以極快的速度列好了陣，虎視眈眈地看著對方，就等著接令撕殺了。奢寅等明軍列好陣后，不由得倒吸了口冷氣，只見對面的明軍盔明甲亮，整支軍隊一片肅穆，每個士兵都是滿身的殺氣，而整個軍隊的殺氣匯合在一起竟讓他感覺十分的寒冷，他在心裡暗暗驚奇，他心想這是哪來的軍隊，真夠精銳的了，自己貿然出戰是不是有點太麻痹大意了呢？不過他一看到在中軍呆著的秦良玉，他立刻恨上心頭，把什麼都忘了，就是眼前的這個老虔婆，讓自家的造反大計受到了無法彌補的損失，今天怎麼也要把她抓起來要她好看不可。想著，奢寅立刻下令，讓前鋒準備，一會就向對方衝鋒。

出戰的近衛軍擺了個奇怪的陣勢，打頭的是三千毫無防護的京營，三千京營左右和身後是京營和近衛軍混編的護衛隊，近衛師的部隊負責兩翼作戰，而女兵們則在中軍保護大帥。看著眼前的陣勢，秦良玉十分不解，她問身邊的小丫頭烏云：「近衛軍這擺的是什麼陣啊，怎麼他們身上也不穿件鎧甲，這樣打起來他們是很吃虧的。」

烏雲哈哈一笑，說道：「大帥，這打頭的三千京營可不是一般的部隊，這支部隊就連皇上都很重視的，皇上說這支部隊雖然捍勇比不上別人，可是他們可是未來軍事發展的方向啊，我也不明白是什麼意思，不過皇上說這支軍隊是可以打贏天下任何一支軍隊的強軍，他們所欠缺的就是好的訓練，只要訓練好了的話，誰也奈何不了這支部隊。」

「哦？那這支部隊是哪一部的，本帥怎麼沒聽說過。」

「大帥，這支軍隊叫做神機營，從前京周有三大營，三千營，五軍營和神機營，其中以神機營最為精銳，因為神機營是專門使用火器的部隊，皇上說如果火器運用得好的話，恐怕會天下無敵啊，雖然皇上把京營收編並重新操練，可是他對神機營到很是用心，所有的神機營都被保留了下來，並進行了加強訓練，如今的神機營的戰鬥力可不是一般的。眼前這些烏合之眾，他們還沒放在眼裡，大帥請看，一會好戲就要上演了。」

是的，好戲就要上演了，看著眼前單薄的防線，手握五萬兵馬的奢寅氣就不打一處出，對著手底下的人狂吼了幾句后，他立刻叫前鋒立刻上前衝鋒，務要把對方擊潰。聽到命令后，叛軍們立刻嚎叫著向京營沖了過來。

列在陣前的京營將士們一個個好象沒睡醒一樣，歪著頭，瞪著眼，盯著越來越近的叛軍們，一動不動地喘著粗氣，就好象這幫叛軍們欠了他們很多錢一樣。戰場上所有的人都被京營的舉動嚇了一跳，烏雲和秦良玉也張大了嘴看著京營戰士，不明白他們這是搞什麼鬼。

看著眼前詭異的一幕，叛軍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腳步，瞪眼瞅著京營，而京營則瞪眼瞅著叛軍，兩方人對上眼兒了，戰場上的人看到這種情況全部石化―――。

奢寅在後面壓陣，看到這種情況，先是愣了一下，接著氣上心頭，向身後吼道：「還不擂鼓助威？」聽到主將的吩咐，小兵們忙不疊地擂起鼓來。聽到鼓聲，戰場上還在發愣著的叛軍們這才反應過來，於是又發聲喊，接著向前沖。

京營仍是一副傻獃獃的樣子，看著沖得越來越近的叛軍，那些叛軍們看著京營的這副樣子心裡不由得打起鼓來，離京營越近，他們心裡就越是發虛，不明白他們在這衝殺的戰場上演的這是哪一出。等離著京營十步以內的時候，叛軍不由得停下了腳步，揮舞著刀槍虛招恐嚇。然而這時候，異變發生，三千京營再也不一副傻瓜樣了，京營眼中精芒一閃，緊接著前排卧，第二排蹲，第三排站，手中舉起了火銃，瞄準了離他們不遠的叛軍。

看到這個情景烏雲高興地叫了起來，「快看啊，神機營的絕招，火槍三段擊，這還是皇上親自教的絕招呢，這下叛軍要倒楣了。」

「火槍三段擊？」秦良玉不是很明白，可是接下來的事情讓她大吃一驚。只見三千京營分成六隊，六隊人馬將火槍一排排的打了出去，頭一排打完，第二排打，第二排打完第三排打，等第六排打完第一排已經裝好了彈藥，瞄準了眼前的敵人。六排人馬往複不斷地打了三輪才停下。

肅靜，戰場上出現了一種讓人意想不到的肅靜，所有人都被京營的作戰行動驚呆了，好半天沒緩過神來，幾名受傷的叛軍忍受不住啊的一聲喊，戰場上的叛軍們立刻回過神來，啊的一聲大叫拋下刀槍沒命的往回就跑，奢寅看著眼前的情景是又驚又氣，這連人家的毛還沒摸到呢，就死了一地人，這下子虧大了。這口氣他無論如何也咽不下去，所以奢寅高聲叫道：「騎兵出擊！」

奢祟明有一支小規模的騎兵，西南一地山巒眾多，不適合騎兵衝擊，所以奢祟明也組織不起來多大的騎兵部隊，這還是四處搜刮才建立起三千多的騎兵，這回奢寅領兵出戰挨了京營幾悶棍，弄得他火撞頂梁門，氣極之下命令騎兵立刻出擊。

得令后，他的那支小規模的騎兵喲喝著向京營的陣地猛衝過來。京營將士們冷笑一下，慢慢舉起了手中的火槍，瞄準了那些實在不象個樣子的騎兵。隨著官長們的一聲聲令下，京營將士一排排的把槍子射向叛軍，戰場上響起了驚天的槍聲，高速衝鋒的騎兵如同海浪碰到了礁石一樣，在京營的防線面前不斷的破碎。

連綿不斷的槍聲響徹重慶城外，沒多久槍聲停了，戰場上的情況讓所有的人都大吃一驚。就在這短短的一瞬，叛軍的騎兵部隊已經不復存在了，只有一匹受了傷的馬哀鳴著跑回了本陣，這下奢寅可是驚呆了，他怎麼也想不到這麼一轉眼的功夫他的騎兵就完了。京營將士沒容他多想，呼喝一聲，京營們放下了手中的槍，紅著眼抽出刀來向叛軍衝來，每個京營士兵們的心裡都憋著股邪火，本來他們好好的在京城裡享福，可是誰知道校軍會上京營竟打不過女人，京營變成了全天下的笑柄，京營歸入近衛軍整編后，他們苦難的日子到來了，只要一想到受訓經過的苦難，他們就想大哭大喊，好好的宣洩一回感情，要不然的話他們會憋死的。好不容易近衛軍出征，京營也跟著去，他們還以為不用訓練了呢，可是軍中的女兵們將京營當成廢物，見天的欺負他們，幾天來京營積攢的怒氣無處發泄，現在看到叛軍后，京營終於明白了一件事，我們打不過近衛師，革命師，娘子軍，我們還打不過你們嗎？極需要發泄的京營終於找到怒火傾瀉的對象了，在他們眼中那些個叛軍怎麼看都是好欺負的樣，要是連叛軍也打不過的話，那他們就真的成廢物了，他們就真的被憋死了，所以京營以極其狂暴的氣勢，怒火萬丈地紅著眼，高聲嚎叫著沖向叛軍，奢寅看到這一情景嚇得他渾身猛地一哆嗦，看著猶如魔鬼一樣可怕的京營沖向了他的軍隊，褲襠里一使勁，褲子立刻濕了，京營衝進叛軍隊伍里以後，也不費話，立刻掄刀大砍大殺了起來，其兇猛程度連近衛師的人都感到驚訝，向前進無奈地說了一句，「全軍衝擊。」說完便引軍攻向叛軍，近衛軍這一衝不要緊，叛軍立刻如鳥獸散，紛紛向重慶城跑去。

奢祟明在城頭驚訝地看著他的軍隊被京營追殺，他怎麼也想不到自己的軍隊如此不堪一擊，正想著收兵回營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京營猶如黑暗中衝出來的怪獸一樣撲向叛軍，並跟著叛軍逃命的腳步衝進了重慶，大戰只進行了不到一個時辰，重慶便落到了近衛軍的手中。奢祟明和奢寅僅以身逃，他們絕大多數軍隊都扔在了重慶，看著身邊的這幾個人，再一想費盡了心血拉起來的十餘萬軍隊，奢祟明不由放聲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