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一十八章 葯廬
「今日暫且不急,我們還是先找個農家歇歇腳。」蘇月少有如此堅持,目光更是毋庸置疑。
「你……」倉漠到意外在此方面她更是少有的執拗,動動唇想說什麼,終究未出口,已經見她起身對隨從告知打算。
一眾屬下也未質疑,皆收拾些東西準備就近找處地方歇腳,自己倒像是架空的主子了。
蘇月也未再與他多說,自然是攙扶起他緩緩步出了叢林。
「師父,你看那人醒來后就一直若有所思的樣子,也未多話,他該不會是傻子吧?」立兒見那人臉色青白,還強撐著起身坐於床榻前。
「咚!」立兒又挨了一個栗子,眼淚汪汪的道,「師父,你又打我,嗚嗚……痛死了。」趕緊揉揉額頭,師父什麼都好,就是愛動手。
穆青並未理會自己這個愛多嘴的徒弟,幾步走向前,「你還是躺下吧!你身上的傷太重,也是去過鬼門關一趟的人,怎麼會如此不愛惜自己?」見他額頭已然微微冒出冷汗,可想他定是牽扯到了傷勢。
見緊緊纏著的布帶已有血跡侵染出來,穆青不覺微微輕輕搖頭。
「是你們救了……我?」聲音過於沙啞低沉,一時之間,穆青根本未聽清,隨手遞了杯清水給他,他也是並未推辭,接過喝了。
眼中還未恢復清明的神智,環顧了四周,門前裊裊升起的煙霧,夾雜著濃烈的葯香,這裡是何地?自己昏迷前最後的記憶就是一躍跳入了河中,想到此處,眼中殺機盡現,是何人竟然敢做下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穆青見他神色突變,定是憶起了何事,眼中全然皆是殺戮之氣,穆青見狀則在思量自己是否不應該救他?不免輕咳幾聲打斷他的思慮,「是我的徒兒從河邊發現你奄奄一息,這才帶回葯廬。」
「那先生的救命之恩,我銘記於心,我先告辭,大恩日後再報。」周靖宸也不知自己昏迷了幾日,宮中不知道此刻怎樣了,就算自己毫無心思,可是不能置玄朝的安危於不顧。哪知剛起身,便重重跌倒在地。
「你不要命了,若不是遇到我師父,你早就死了,你傷太重,如果不好好調養,你也必死無疑。」立兒趕緊扶起他,見他已然痛的說不出話來。
「我不管你有何急事,既然你還不想死,我勸你還是安心躺下,也枉費我們師徒費心救你一命!倘若你想死,我們師徒也不攔著了,你走吧!」一番話毫無感情,不過是在述說事實罷了。
周靖宸也不好過,剛剛強自撐著走了幾步,已然眼前一黑,腳似千斤重般抬不起來,直接墜與地的後果便是受傷的地方如火燒般疼痛,自己已然聞到了血腥味。
身旁的小葯童費力的將自己扶回了床榻,強自抿著唇讓穆青全部換了葯,一番下來,自己早已痛的昏了過去。
「師父,你擦擦汗吧!」立兒見穆青的額頭也起了一層薄汗,急忙遞過方巾,狗腿的說道,自然知道這些麻煩是自己帶回來的,哪裡不知師父暗裡的惱怒。
偏偏這人還不知好歹,好不容易醒了過來便要強撐著離開,你看結果所有傷口多多少少的滲出了不少血,師父少不得也一番重新為他包紮。
「哼……」穆青冷哼一聲,算這小子有些良心,不過對這人更加好奇了,到底是何人,這麼心急著離開。
「多謝大娘!」蘇月自是誠心謝道,好不容易碰到了一個農舍,自然是進去借宿休憩一番,幸好農院也挺大,年紀摸約四五十的婦人自是熱心的收留了他們,也沒有過多的詢問,這時還坐上了熱騰騰的飯菜供他們吃喝,蘇月自是真心實意感謝。
「姑娘你客氣了,自是農家粗茶便飯,還望你們不要嫌棄為好,這的確是最好的東西了。」那婦人憨厚一笑,見桌上不過是些饅頭,菜是自家種的,倒也看著新鮮。
「不嫌棄,那我們就不客氣了。」蘇月對她頷首一笑,夾了一些菜給倉漠。
卻見他微微皺眉,他幾時吃過這麼些食物,根本毫無食慾,「你多少吃些吧!身體可熬不住。」抬眼卻見蘇月關切的眼神注視著他,無奈也只能舉起筷子吃了幾口,才見對方蘇月展顏一笑,這下倒是倉漠望著少許發神了。
「我看著公子和夫人很是恩愛的模樣,可是羨慕你們了。我家那口子幾時含情脈脈的看過我,都是粗人。」那婦人見狀,未免爽朗一笑,看的出這位貴公子對夫人可是言聽計從,眼裡的情意可是騙不了人的。
倉漠才覺自己尷尬,急忙收回視線,卻未聽到蘇月的辯解,只聽的她道,「怎麼未見大娘的相公?」
「那死人出去農活了,等下午時才會回來。」那婦人嘴上說著,臉上的笑意倒是剋制不住,蘇月不覺心內微微一動,想起那日在皇城擺攤的混沌攤夫妻,這一刻,蘇月才知為何那一幕在心間盤桓不去,或許平淡相守才是最動人的,最是平淡最難忘卻。
蘇月並未再說話,只是埋首與菜飯之間,倉漠見她神色在這一刻似乎知道,她渴望的是什麼。
待飯畢,蘇月才似無意向那婦人打聽道,「大娘,不知最近你們這兒來什麼生人沒有?」
「夫人打聽這做什麼?是找人嗎。我到不曾聽說有什麼生人,我們這個村本就偏僻,方圓幾里也沒有幾戶人,不過有一位穆神醫在附近,聽說能起死回身,許多人慕名而來,那神醫性格古怪,不看權貴,聽說好多人去都找不到地方,即使知道也無人敢擅闖葯廬,否則怎麼死的都不知道……」那婦人不免扯遠了。
穆神醫?蘇月倒是不曾聽說過,不過是世人以訛傳訛罷了,哪裡有什麼神醫,面上也不辯駁,靜靜的聽著。
那他自然沒有在此處出現過?不過,蘇月又想起一事,倘若那地方無人敢擅闖,萬一他在那裡,蘇月只覺得現在只要有一絲懷疑之地,自己都想去打聽打聽。倘若他受了傷,這荒郊之地那裡倒是一個去處。
「那葯廬在什麼地方?」蘇月忽而打斷婦人的話語,詢問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