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三章 爆裂東京
在佩里宮這一腳,算是踩響了連環雷。
從特高課走廊到大門,十數道的法術禁制和鋼閘鐵門,在刺耳的警鈴聲中接連發動。
幸好有裴旻的刀在,一路揮砍,以凈化成功不久的乳白色煞氣迫開所有攔阻。但這,無疑也減緩了逃遁進程。
大天狗狂吠著追了出來,杜遠與裴旻前後易位,負責阻擋追兵。為了減小目標,他不由分說,先把止正擼進了骨塔,又把藏在塔中的瑰仙劍擼了出來,也不擎在手中,憑藉意念操控,直接向後射去!
那妖尊對劍聖還有所忌憚,對杜遠則毫無戒備。因為這小青年在「泥沼之域」下的表現實在太弱了……
這間接成就了瑰仙劍的驚天一擊。
雙方相距二十幾米,大天狗氣海漏氣,放不出「域」。居然直接拿手去撩飛來之劍。
因為他狗眼尖銳,已看清那分明就是東皇家族歷代相傳的「傳天國作御用小烏丸太刀」,作為第七十五代崇德東皇,大天狗自己也配過此刃,故而對其十分熟稔。
可惜,他並不知曉,此刃原本是七寶玲瓏塔中的瑰仙劍,而且已經被塔主重新激活。
劍如飛虹,帶著金光直撲妖尊胸口。被其向外一撩,劍勢略偏三寸,但卻自行翻了個身,斜向下插去!
不成——大天狗爆出一腦門子黑線,我兩腎已經中刀,現在肚臍眼再來一劍,乾脆別活了!
他的狗爪也真快,隨即變招向下猛彈,錚的一聲,那仙劍生生又被彈下三寸,撲哧一聲沒入了兩腿.之間。
本因坊秀策在他身後看得清楚,心生敬意,忍不住誠摯贊道,「大人神功無敵!」
大天狗身體僵了一下,卻沒反應,似乎有些沒來由的木然。
那飛劍一擊「走空」,旋即退了回去,跟隨主人繼續向外猛衝。
「神使大人,追呀!」秀策鬥法不行,也不諳武道,只能戰前做軍師,戰時作啦啦隊。
他繞到側面望了大天狗一眼,卻見那張狗臉呲牙咧嘴,眼皮跳個不停。
「麻痹……」他哆嗦著擠出兩個字。
秀策博聞廣識,以為神使在罵人,剛想誇他精通天朝俚語。
卻聽對方補充道,「那劍……有麻痹作用!我曾把玩多年,居然不知……」
呦,敢情是中了麻痹術!這麼說——秀策也一哆嗦,剛剛這劍沒躲過去呀!
他趕緊扶穩神使大人,生怕他就此倒下,順帶撩開錦袍下擺探查傷勢,我滴個天……
兩腿.之間烏黑的狗血正粘噠噠往下流淌,秀策急忙伸手按傷止血。不想竟捉到粗長一物,手一抖,下意識掏了出來。
待定睛看去——嚯,好大一條狗鞭!
原本被劍斬過,還連著一絲包.皮,現在被人抖著掏出,那一絲也斷了……
熱乎乎顫巍巍二尺來長捧在棋聖手中,仍不失雄壯偉岸;唯有前端劇烈抽搐的梅花倒刺提醒著情況異常。
在麻痹作用下,大天狗自己感覺不到傷勢情況,現在「寶貝」就在自己眼前,不用感受也看清了事態嚴重性。
「汪——」這一聲嘹亮吠叫,充滿不甘的悲鳴……
裴旻已經衝到庭院之中,迎面撞見倭島第一強兵真田幸村。
真田被宮本拉去比武,磨嘰半天也沒動手,那位大劍豪不知怎地,只是神神叨叨和他打嘴炮,一會討論槍,一會而討論刀,就是不動手。
他正要問還比不比,忽聽身後古堡內警鈴大作,頓時渾身一震,不好!出事了……
他比那些憲兵動作快得多,第一時間從園林奔回大門口,正趕上裴旻提著刀衝出來。
兩人一照面,「裴桑……」真田還想客氣一下再問什麼情況。
「抱歉。」裴旻見他沒端起矛槍,遂徑直從其身邊掠過,急速向外飄飛。
真田緩過神來了,「別,別走哇——」唰,矛槍一抖,回身就刺。
噹!槍桿卻被隨後趕到的宮本武藏揮動一根樹枝隔開,「對呀,你別走,咱們正式開始。」
宮本一邊糾纏著,還一邊沖隨後掠出的杜遠擠了擠眼。杜遠見到他,心頭一熱,腳下並不作停,邊跑邊喊,「櫻子沒事,還在我這兒!」
大劍豪安了心,繼續絆住第一強兵,嘴裡假裝不認識對方,還吆喝著,「喂,你們去哪兒,打車不?」
跑在最前面的裴旻聽到這話,足跟一旋轉了個彎,逆時針向後院牆外繞去。
杜遠跟著他奔行,有「一葉孤雲」身法傍身,倒也不慢幾分。
「裴哥,去哪裡?」
裴旻也不答話,轉瞬進入一處安靜的停車場,拉開一輛老舊計程車車門,「開車走!」
嘿,還有後手!杜遠暗挑大拇指。裴哥不愧特種部隊出身,瞧這「拯救行動」安排的,嘖嘖,進門先割電話線,出門跑路有車等……
宮本武藏的鑰匙還留在車內,裴旻一扭就著。
隨著油門猛踩,這輛破車蹭地一下竄了出去,一個漂移轉身打過橫,直接上了路。
杜遠尚未坐穩,車門都還沒關好,連忙道,「哥,咱穩當點行不?你到底多少年沒開車了?」
聽此一問,裴旻才想起來——喔呦,老子從上世紀穿越到大唐,直至終了一生,怎麼著也有七十年沒摸過方向盤了吧……
這車在他手上,開出了戰地軍車的味道,只管橫衝直撞!
車潮湧動的東京,井然之中突然出現這麼一輛異類,分外扎眼。
在市區一座立交橋上,裴旻趁前後車距尚寬,說道,「快,我口袋裡有丹老給的瞬移火柴,說是可以直接回丹園。你來打火,我沒用過……」
杜遠笑道,「那玩意用法很簡單,我身上也有,但是現在不能用。」
裴旻一皺眉,「為何?」
「我身上有個隱患,是一隻三足金烏雕像,它原本是我的塔中七寶之一,不知怎地流落到扶桑,不久前剛從伊勢神宮盜回來,不料被大天狗妖尊負載了窺視神識在上面。現在暫時用法海的金缽把它收了,但仍不保險。如果此刻回丹園,我擔心暴露了咱們的基地。」
裴旻默然無語,半晌,點點頭,「你說的對,謹慎很重要。那現在去哪裡好?」
就在此時,忽而警笛大作,三輛重裝六輪衝鋒車出現在後視鏡內。車頂的高音喇叭呱啦掛啦嚷著威脅話語,無外是要求立刻棄車投降。
裴旻只當沒看見,一邊加速,一邊掃視兩側的車窗。
終於,真正讓他擔心的東西出現了。
那是一輛貌似普通的大巴車,看上去與旅遊團用的並無二致。但車速極快,幾乎瞬間追上來,與他們的計程車保持并行。
在高速行駛中,電控折葉車門突然打開,露出一隻烏黑粗壯的槍管。
嗵——一顆瓦斯彈射了過來,那大號電池般的金屬彈頭,瞬間擊破車窗,落入車內,在後座上疾速旋轉不停,不聽噴吐著黃煙。
杜遠眼疾手快,從副駕駛座上探身過去,硬是一把捉住瓦斯彈,順勢扔了回去!
「哇——真特么燙!」他咒罵了一聲。
對方身手也不弱,居然用防暴盾牌把瓦斯彈擋住,彈落在公路上,向後翻滾而去——
裴旻哼了一聲,「這是自衛隊的特戰團,鬼子兵里最強的一支。」
杜遠詫異回道,「鬼子兵開大巴幹嘛?用軍車不是更穩?」
「在都市大街上?」裴旻反問了一句,「哪個國家都一樣,軍隊只能用在攘外,對內即便用,也得遮掩一下。他們這是急了,怕後面衝鋒車裡的警犬不給力,直接派上戰狼。」
說話間,這條公路上已經不見了民用車輛,顯然已被前後封堵。
那輛大巴側窗全部翻開,露出一排頭帶迷彩鋼盔的人頭,倏倏倏……十幾顆黑黝黝圓頭圓腦的傢伙扔了過來,全部準確落入剛剛被擊破的計程車後窗。
可惜,他們的對面是糾丹煉過體的杜遠,論敏捷,這青年沒怕過誰。他一把抓起宮本武藏留在車內的工作服,迎著車窗兜頭一包,瞬間囊入所有飛來之物。
「是手雷!送回去!」裴旻厲聲提醒。
由不得他不謹慎,眼下面對的,是熱.兵器時代的殺人工具。饒是大唐劍聖,也嚇出一身白毛汗。這些小玩意兒,放到開元年間,個頂個兒都是神器。
修鍊數十年,擋顆尋常子彈有可能,擋手雷沒聽誰總結過經驗,估計實踐者都沒機會說了。
杜遠聽到「手雷」倆字,像被蛇咬了似的,手腕一抖,整包甩了出去。
對面大巴車上一陣驚呼,把剎車一腳踩到底,公路上湧起刺鼻的輪胎焦糊味兒,僥倖避過了「炸藥包」。
大巴停了,計程車可沒減速,裴旻連轟油門,宮本武藏這車顯然改裝過,也很給力,居然瞬間飆到了兩百多邁。
轟——
身後傳來震天爆破聲。
杜遠擰著脖子縮頭做直播,「我靠!炸了炸了!乖乖不的了,立交橋斷了!」
立交橋斷了,且引發了連鎖反應,橋墩之間一節節鱗次塌了下去。大巴車隨著路面一頭栽下,整車鬼子兵集體歸西。
計程車仍在與巨大的多米諾骨牌賽跑,幾乎每每駛過一節路面,都在身後形成轟然塌陷。
「媽的,居然用了反坦克手雷!」裴旻瞥著後視鏡里的硝煙,恨恨地咬牙切齒,「還一下送出十幾枚……這威力,夠把咱倆粉碎五百次了。」
杜遠一伸舌頭,「能不下死手嗎?你廢了他們尊敬的神使兩個腎,我又把他的鞭給切了……」
還有這事?一直負責向前猛衝的裴旻才聽說此節,搖搖頭無聲笑了。
「阿杜啊,你那位兄弟張遼,我很欣賞。不過你更有趣些!你們倆,性情大大不同,卻又一樣熱血。天朝後浪,真的比前浪更浪……我表示十分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