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情敵見面
待前面馬車之上的人慢慢的靠近,楚寒灝在看清楚挑開車帘子的女子之後,眼睛裡面的黑色愈發的深了,緊珉的嘴角終於微微的鬆開,泛起一絲淡而柔和的笑意。
他手下的人有些吃驚的看著這位重新回到皇位的帝王,近些日子以來,一直都是陰沉著臉,並未有重新回到權力巔峰的喜悅之情,所有人都小心翼翼的伺候著,提心弔膽的,也不知道他會不會突然殺戮,將以前背叛過他的人全部殺了。
直到現在,他方才露出了些許的笑意,眸子裡面也浮現了一些暖色。
手下人知道他的情緒浮動全部來自於馬車上的那位女子,而她也將成為足以與他並肩而立的女人。
楚寒灝下馬,然後快步走到了馬車邊上,伸出手將馬車內的女子扶了下來,嘴角毫不掩飾的翹了一下,柔聲說道:「你總算是來了,不是讓你快些來的嗎?怎生走了十來日?不知道我在等你么?」
「你若是想我早些來,幹嘛不親自來接我?」柳越越跳下了馬車,看著京城的巍峨的城門,大大的伸了一個懶腰,「京城我終於又回來了!」
「我不是這裡有事情耽擱了嗎?」楚寒灝目光緊緊的盯著柳越越的眼睛,「你難道一點都不想見我,一路上可是一點都著急!」
「你倒是只為自己著想!」柳越越笑道,「可我這一路還得照顧著我這一家子的女人孩子呢!」
她頓了頓:「而且,我是一點都不想你!」
這兩人的感情很好,這是大傢伙兒都知道的,所以兩人在大家面前打情罵俏的大家也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
不過楚寒灝的手下倒是很感激柳越越的到來,因為此刻的陛下身上才多了些人情味兒,之前可是冷冰冰的嚇人的很!
張家的人還是回到的原來的相府,楚寒灝早在他們來這裡之間就將這裡收拾妥當了,之前相府的下人雖然四下離散,死傷的也不少,現在能夠回來的都回來了,又招了很多新的人,比起之前卻也不差。
楚寒灝只是在城門口接到了他們,因為朝著有些事情需要處理,故而並沒有將他們送回相府,只是囑咐若是相府內還差什麼,只管跟他說就是了。
回到熟悉環境裡面的女人們都很激動,先是回了自己的院子看了一番,雖然現在相府布置的跟以前相比甚至還要精緻繁華一些,但是相府遭此一劫,院子還是那個院子,相府還是那個相府,總是有些不同的。
陌生的下人的面孔,陌生的精緻,屋子裡面陌生的裝飾,似乎都在提醒著這裡曾經遭遇著什麼。
柳越越最先來到了大廳,這裡曾經停放著張世良的棺木,在他還沒有入土為安的時候,就被楚元析的大軍將他的屍體拖了出去。而如今這裡已經看到半分當初凄慘的樣子,只是她想起來,卻恍如隔世一般。
她看著這裡的一草一木,自己大起大落的人生體驗約莫就是從這裡開始的吧。
張世良的屍體被趙墨軒掩埋了,好在那個時候楚元析需要以前效忠大皇子的人的支持,故而並未懲罰他。後來楚寒灝回來之後,就將張世良遷到了忠良墓,是專門安葬忠良的地方,算是他對張世良最後的心意了。
雖然相府是她在這個世界開始的地方,但是她對相府的感情自然沒有另外幾人那十幾年或者幾十年的感情,故而只是到曉霖院走了一遭,張舜華已經死了,她現在只是柳越越而已,故而以後也不能夠住在相府內。
好在楚寒灝的考慮還算是充分,在相府的旁邊選了一處宅子,讓她暫時的居住一下。
柳越越是在路上得知楚寒灝的這個安排的,她當時倒是並沒想到太多,只是覺得張舜華以前的身份肯定會被人拿來做文章的,早些跟以前的身份分離清楚也好。
只是跟她一輛車照顧她的柔兒心中卻是有些疑惑的問道:「小姐,你與陛下既然已經拜過堂,成過親了,為何不直接住在皇宮?陛下為何要將你安排住在外面呢?」
「誰知道呢?」柳越越聳了聳肩膀,倒不是很在意這件事情,「他既然做了這個決定,肯定是有他的考慮的!」
相府跟她的宅子之間是開了一道門的,柳越越逛完了相府,就來了自己暫時住的地方看看。柔兒比她要熱絡一些,早就指揮著下人們忙進忙出了。
只是將自己即將落腳的地方略微的熟悉了一下,柳越越隨即來了皇宮。
不管是侍衛還是宮人都知道這位柳姑娘的身份,雖然現在還沒有冊封的身份,可是她陪著陛下出生入死,不管是在民中還是在軍中的威信都極高,而且還是跟陛下拜過堂的正式的夫人,想來應該就是未來的皇后吧!
楚寒灝被政事絆住了,柳越越等了他老半日之後,漸漸的有些不耐煩了,她想起來,根據秦岩給她的消息來說,楚元析雖然已經死了,但是楚寒灝卻並未將高若言殺了,而是將他們母子軟禁在宮內,於是就想去見一見高若言。
她沒有想過示威,只是心中認清了自己對楚寒灝的感情之後,高若言作為他的初戀,作為傷他最深的女人,定然在他的心中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那麼她的心中就是過不去這道坎兒!所以對高若言現在的狀態很好奇罷了。
高若言依舊還是住在椒房殿內,據說椒房殿是當年先帝位先皇后專門修建的,先帝爺一生最寵愛的就是先皇后,即便是先皇后故去后,這椒房殿也是一直空著的。椒房殿代表著帝王的寵愛,代表著身份的尊榮,代表著在皇宮獨一無二的地位。
椒房殿外又不少的侍衛守著,裡面的只有少數的宮人正在忙碌著,這麼龐大的宮殿,這點人數的宮人顯得有些不搭配。院子中央魚缸裡面的魚兒的屍體已經被清理了,但是裡面空空如也,也並未添些新的活物。
她緩緩的來到了大殿,有兩個宮女守在門口,她們應該是新來的,故而認不得柳越越,將她攔下說道:「你是什麼人?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么?怎麼敢隨意闖進來呢!陛下可是吩咐了,旁人是不能夠來這裡的!」
「這個地方難道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嗎?我這個人特別的好奇,越是奇怪的地方我就越是想要看看!」柳越越笑道,她輕鬆的將兩個宮女輕輕地推了一下,然後入內,兩個宮女知道這個女人能夠進入皇宮,能夠通過外面的侍衛進入椒房殿已經是不一般的人了,故而雖然陛下吩咐過,他們也並不敢真的阻攔。
高若言坐在圓桌旁邊縫製著一件小衣服,她的身邊不遠處是一個搖籃,裡面的孩子睡得香,她極其的認真,知道柳越越走近了之後方才有些慌忙的抬起了頭。
不過眼裡面的慌亂轉瞬即逝,她維持一貫完美又溫柔的笑意,將手上的東西放在了桌子上面,說道:「你來得比我想象的要晚一些!」
「是嗎?」柳越越就站在門邊,環著雙手看這裡的人,「你難道一直盼著我來不成?」
「你從舞姬回到的巔峰,而我從雲端變成了現在的階下囚,你難道不應該耀武揚威一番嗎?」高若言諷刺的說道,「我的一切都有將屬於你,愛情還有地位!」
「你將我當做對手嗎?可是我從來沒有將你當成過真正的對手!如果我會得到些什麼,那是我自己用自覺實力甚至是用自己的命換來了,而不是從你手上搶來的!你有今日是你自己的選擇造成的,而不是我害的!如果當初你不曾將我當成對手,我那個時候或許就已經離開了京城,現在都在浪跡江湖呢!那麼青兒也不會死吧……」
柳越越深深的嘆了口氣:「不過你也得到了教訓,家破人亡跟我那個時候又是何其的想象呢!不過我今日前來可不是為了來炫耀什麼,畢竟當初如果沒有你,就沒有今日的我,沒有諷刺的意思,當初我逃出樂司坊的時候,是你一語斷定了我已經死了!」
「這才是最諷刺的事情吧!」高若言譏諷的一笑,「你可知道我現在日夜都在為了這件事情而後悔呢!」
她的目光從孩子的臉色劃過,溫柔之色立顯,頓了頓又道:「你也應該十分的清楚楚寒灝的個性,他一向都十分的痛恨背叛他的人,但是這一次卻沒有殺我,還讓我住在椒房殿內,你難道一點都好奇嗎?」
她起身慢慢的走到了孩子的身邊,又輕聲說道:「椒房殿以前是他母親居住的地方,這地方對於我們來說有過太多的回憶了,特別是在先皇後過世之後,這個地方就是他避風的港灣,我也是經常在這裡陪著他一起度過最難熬的日子!」
「現在還說這些有什麼用呢?」柳越越表現的淡淡的,雖然心中對他們的過去極其的介意。
「你難道從來沒有懷疑過這孩子的身份嗎?」高若言的眸子裡面泛起一抹得意的笑意,轉過頭定定的將留言的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