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不存在之人（一）白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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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孝轉頭看向被他扔在一旁的鬼頭刀，刀身上的紅霧已經徹底消失不見，他沒有猶豫，立刻過去撿起鬼頭刀。

這把刀現在似乎不僅是他精神力具現的產物，而是和外界的本體有了莫名的聯繫，就算意識空間即將崩潰，但張孝還是能從它身上清晰的感覺到那種詭異聯繫。

這差點害死他，但現在卻也是唯一能救他的方式。

轟隆——

就在此時，遠遠地又傳來悶響聲，張孝向著那方向望了一眼，遠處本來模糊的天空驟然一清，似乎空中的浮塵全都被剛才那一聲悶響震飛了。

「最後的崩潰開始了。」

張孝知道這是意識空間醞釀夠了力量，又開始震蕩，也是最後的崩潰。

他之前在火焰之鷹的記憶空間見過類似的一幕，此時並不好奇，臉色更顯嚴肅。

和火焰之鷹那個殘存部分荷魯斯記憶的偽意識空間不同，此時的意識空間是真正的活人所有，一旦崩潰對於其中的「人」來說不亞於世界毀滅。

「是生是死就看你了。」

張孝握著鬼頭刀，喃喃念道，眼神複雜。

他也不知道這把差點害死他的鬼頭刀到底還會不會那麼聽話，或者說這東西現在到底還有幾成是他的替身。

之前那種身不由「己」的恐怖，實在是讓人不得不懷疑鬼頭刀現在的情況。

但張孝也沒有選擇了，他的腳下也已經開始震蕩，回頭就看到身後那大教堂的廢墟竟然開始塌陷，好像那地方的下面真的有個深淵張開了嘴，躁動、瘋狂，就和這即將毀滅的意識空間一樣。

握緊鬼頭刀那變得硌手的刀柄，張孝控制著越發自如的精神力蔓延到了刀上，頃刻，他又感覺到了之前那種無所不能的舒暢，但他自己的意識又覺得恐怖，這種連自己都蒙蔽的感覺，是另類的身不由己，更容易讓人迷失墮落。

「怪不得能夠控制我，這種彷彿自己內心發出的感覺真是隱蔽又可怕。」

張孝感嘆了一句就放棄反抗，僅僅守住意識中最後一點清明，整個人就隨波逐流「崩潰」開，化為無形之物，順著手上鬼頭刀的聯繫，溝通著冥冥中的本體。

只見原地穿戴著夢魘之鎧的張孝，就像幾秒之前的萬象真君的腦袋一樣，在一片光芒中化作粉末，消失不見，握著的鬼頭刀落下來，【刷】的一聲，插在地上，但沒一會兒，從刀柄開始也像氣化了一樣，變成紅霧消散不見。

這時候，那鬼頭刀原本插在地上的地方似有什麼東西留下，發出微微反光。

咔、、

但地面一震，一道地縫恰巧蔓延過去，什麼也都消失不見了。

這時候已經化為無形的張孝感覺非常玄妙，他之前擔心的種種並沒有發生，握住鬼頭刀，放出意識后，手上的鬼頭刀非常配合的聯繫上真正的鬼頭刀，他的意識也幾乎同時感知到他的本體。

但就在他要順著這聯繫回到自己身體的時候。卻看到在黑暗中一道詭異的白影纏繞著他的身體，一股巨大的能量在他「身體」周圍……似乎要化成巨大的嘴巴，把他吞噬。

可還沒等他恐懼，還沒等他絕望，那巨大的能量，那詭異的白影卻發出一聲尖叫，消失不見。

轟——

那尖叫是如此尖厲可怕，張孝的意識中就好像引爆了一顆核彈，意識一下子紛亂，一下字模糊，散亂的不成樣子。

好半響張孝才又逐漸感覺到自己的存在，意識清晰，重新靈動起來。

「那是什麼？早田次郎？還是……」

張孝沒等想明白，就感覺意識一輕，身體一重。

這兩種詭異的、相反對立的感覺同時出現，讓他情不自禁的搖搖頭，想要清醒過來。

「您怎麼了？安田醫生？」

「嗯？」

這時候張孝才察覺到異常，轉頭看向身邊，發現一個穿著醫生白大褂的男人正看著他，眼神詭異。

張孝低頭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依然「昏迷」不醒的早田次郎，立刻明白過來——他已經回到現實世界。

「哦，沒什麼？」張孝記起身邊這位是之前被他忽悠的西村醫生——以為他是叫做安田的新來的醫院主任，「西村醫生，過去了多久？」

西村醫生還是定定的看著張孝的臉，像是要確定什麼的樣子，嘴裡卻不耽擱，很流暢的回到道：「大概過了五分鐘的樣子，安田醫生，早田先生怎麼樣？」

「五分鐘？」張孝自語一句，頗為複雜，他摸了摸又變得空蕩蕩的一隻袖管，他才知道之前那漫長又兇險的經歷在現實世界竟是如此短暫。

「安田醫生，早田先生到底怎麼了？」看張孝在那自言自語，沒有回答的意思，這位顯得頗為怪異的西村醫生竟又提高嗓子再次問道，半點沒有「之前」隱隱的諂媚，反而顯得強勢。

看了臉上似有厲色的西村醫生，張孝眉頭微挑，語氣也變得莫名起來，「沒什麼，他現在好著呢。」

隨手一指早田，張孝接著說道：「你看早田先生是不是面色安詳的很？他已經擺脫夢魘，徹底的擺脫了，現在正在睡覺，他可是前所未有的輕鬆呢。」

張孝語氣帶笑，聲音輕柔，似調侃似嘲笑，半點也不正經，更是沒有絲毫要把真實情況說不來的意思。

沒有理會張孝的話，看了看果然很「安詳」的早田次郎，西村醫生臉上臉色稍稍平靜，但仍然很疑惑，「是這樣嗎？那安田醫生我們去下一個地方吧。」

張孝已經不怎麼記得之前說的話，那本來就是隨口騙人的，現在收穫足夠，他本不打算再留在這個危險詭異的地方，但眼前這人的變化卻讓他心裡一動，點頭答應道：「好啊，麻煩西村醫生再帶路了。」

西村醫生點點頭，又疑惑擔憂地看了眼「安詳」的早田次郎，就率先轉身走出病房，似乎並不擔心張孝的樣子。

張孝也不猶豫，直接跟上這位已經氣質大變的西村醫生，思索著接下來可能遇上的情況。

「霓虹政府……嘿，有意思。」

張孝摸了摸鼻子下的血跡，眼神玩味地看著走在身前氣質大變的西村醫生。

從他發現西村醫生關係早田次郎勝過他這個醫院主任開始，從他發現西村醫生已經不再偽裝開始，他就已經明白西村醫生的身份——他應該就是那個真正掌控著這個醫院的勢力的一員。

就是不知道這是早有計劃的守株待兔，還是瞎貓碰上死耗子。

不過回想遇到西村醫生開始的一幕幕，張孝估計還是第一種可能性更大。

這夥人明顯察覺到早田次郎身上的異常，甚至大致了解一些情況也說不定，但對於早田次郎的監控卻非常之弱，說是沒有也不算錯，這明顯不正常，那麼答案很明顯，不是沒有暗地裡的監控，而是監控放在了明處。

——早田次郎病房的位置，怎麼也繞不開值班室。

「現在是要把我帶去總部嗎？」

張孝倒是有些期待起來，畢竟，他對早田次郎身上發生的事還有很多疑問呢。

「而且，你們又到底知不知道輪迴者的存在呢……」

……

……

感謝書友們的推薦票，感謝書友「哈哈大逗逼」的紅包！謝謝！

話說這篇應該比較短，所以每一章都會有個副標題……但長篇的話就別指望每章都有標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