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6章 看穿迷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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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孝沒有聽到身後的無聲低語，他此時正全神貫注地感應著周圍的一切。

越走，張孝動作越慢，因為他覺得這地方有些不對勁，機器的轟鳴聲雖然不算響亮，但給人的感覺卻很不好。

「錯覺嗎？我太緊張了……」張孝有些疑惑，但越是往下走，他越是感覺到不對勁，「不，不是我的錯覺，這裡確實不對勁！」

不是這個空間有什麼問題，而是這裡的空氣有些不對勁。

踩在最底層的地面上，張孝深深吸了口氣，「這裡的空氣太清新了。」

就算郵輪里的通風措施做得再好，但這地方到處都是管道，建的像迷宮一樣，空氣根本不應該這麼清新。

「這種空氣簡直和在船上都差別不大了。」

但這時不可能的，船上不但自有通風設施，更有自然風帶動空氣流通，這地下有什麼？那些轟鳴的管道可不是通風用的。

詭異，明明這裡表面上看不出什麼特別的，但僅僅是這裡清新的空氣就讓張孝感覺到詭異非常。

「這就是他們一直沒動手原因嗎？」

張孝深深吸了口氣，確定只是空氣清新，並沒有什麼其他的有害物質后，也就只能放下擔憂，繼續向裡面走去。

這船底到處都是管道，能走的路並不多，很多地方都被或高或矮的管道擋住了去路，張孝也不覺得會有人躲在那種地方。

那不適合躲藏，藏屍倒還差不多。

沿著不多的幾條路向裡面走去，沿途張孝也走到過死胡同，但他也不以為意，反而不放過每條路，一一走到頭，甚至還在各個擋住通道的管子上敲敲打打。

他倒不是覺得會有躲在這裡，但他同樣覺得這地方應該有秘密，可一路走過張孝卻沒有發現任何稱得上異常的地方。

「奇怪的地方……」

張孝又往裡走了幾分鐘，又走到了一條死路的頭，依舊敲了敲擋路的鐵管，轉頭就要離開。

這已經是張孝敲的不知道第幾根管道了，大多數聲音聽起來都一樣。

可突然張孝愣了一下，皺著眉頭看著鐵管。

鐺、鐺、

他先是再次用手指輕輕敲了兩下，管道發出並不響亮的響聲，在這空曠的地方，隱藏在轟鳴聲下並不顯眼。

但張孝不理會，而是屈起手指又敲了兩下。

鐺！鐺！

這兩下比剛才重了十倍，發出的響聲已經無法忽視，機器運轉的轟鳴聲都遮掩不住，但除此之外，還是沒有什麼變化。

張孝看了看四周，嘴角露出一絲笑意。

「原來如此，原來是這麼回事。」

張孝沒有再敲管道，而是轉了轉身看向四周。

「我不知道你怎麼做到的，但其實眼前這些不全是真的吧？」

四周沒有什麼變化，張孝搖搖頭，突然出腳踩向身邊的管道。

轟隆——！！

這一下比之前又強了何止十倍，那管道轟鳴聲中直接爆碎開來。

但果不其然，四周沒有任何變化，轟鳴聲依舊，也沒有任何人出聲、出現，破裂的管道也只是破裂，裡面沒有氣體，也沒有液體流出，看起來這管道就彷彿只是個裝飾罷了。

這當然只是個裝飾，這就是張孝看出的破綻！

「還躲著嗎？」

張孝看了看周圍依然沒有什麼變化的環境，終於無趣的搖了搖頭。

「不見棺材不掉淚。」

張孝現在有資格說這句話，因為……現在這地方已經不在郵輪上了！

「夢魘！」

瞬間，普通人看不到的龐然巨影出現在張孝的身邊，那漆黑的身影充滿了不詳的氣息。

只不過和過去的夢魘有些不同，現在出現在張孝身邊的夢魘已經完全不同，不但變得更加巨大，將近三米，也完全看不到它的臉——那張和張孝有著七分相似的臉，現在被一個恐怖的羊角骷髏頭盔完全遮擋住。

「果然，這裡不正常，這裡在時空上應該已經不在那艘被封印的船上了。」

能夠呼喚出夢魘，張孝進一步確定了自己的猜測。

「這裡竟然是某個秘境，就和封印住那不可名狀之物一樣的異空間。」

張孝眼中異光閃爍，他也沒想到回到過去的時空還會在這艘船上碰到這種地方。

但這裡可不是更加強大的封印，而是彷彿一個外界空間一樣，異樣到連郵輪本身對超凡力量的壓制也不存在了。

所以他才能召喚夢魘，那個躲著的人才能構造以假亂真的幻境，

因為這裡不禁止超凡力量！

這是不是就是那位先生自己不選擇動手，而是讓他動手的原因呢？

但不管如何，這對張孝可是再好不過的消息了。

「好久不見了老朋友……」

張孝看了看自己的替身，這在封印不可名狀之物空間中已經和他融為一體的存在。

張孝現在越發明白替身到底是什麼了，普通的替身就是靈魂的倒映，只要這個人還活著，他的替身就不會消失。

張孝的替身則更加不同，他的替身夢魘和他彷彿是一體兩面。

就算他和自己徹底融為一體，但就和在黑暗中的影子一樣，只要再出現一個光源，消失在黑暗中的影子依然會再次出現。

因為夢魘映照的不是張孝的靈魂，它就是張孝的靈魂，只不過它是張孝的噩夢，是張孝對於死亡的恐懼，對於生存的渴望，這些才是夢魘真正的立身之基。

可以說只要張孝沒有徹底死亡，只要他還有恐懼、渴望，夢魘就會不斷地在張孝的心靈、靈魂中得到增強，消失了也會再次出現！

所以本來已經消失不見的夢魘才會再次出現，甚至變得更強，這就是因為張孝在封印不可名狀之物所在之地經受的巨大恐懼和迸發出的強烈求生意志所帶來的影響。

言歸正傳，此時夢魘一出現，張孝首先看到了夢魘外觀的變化，其次就感覺到夢魘能力的增強。

在張孝意念之下，他一瞬間就感知到這個空間的不同，原本只感覺到空氣的清新，但現在張孝已經能夠「看到」真正的世界。

「似真似幻，在真實上構築假象，和我猜測的一樣。」

之前張孝只是通過蛛絲馬跡，意識到了這個地方的蹊蹺——他的敲擊無論在哪裡，但聲音幾乎每次都一模一樣，沒有受到半點環境的影響，哪怕最後張孝敲出巨響也是如此。

這讓張孝意識到這些管道大多只是看起來像是真的，但其實並不是。

現在通過夢魘張孝看到了，這些管道很大一部分確實並不是真的，而是某個人製造出的以假亂真的假象，這些管道混在不多的真實管道里，讓這個本來應該不算擁擠的地方，變得逼仄擁擠，像個沒有出口的迷宮一樣。

這才是這個鬼地方空氣會這麼清新的原因之一，因為這些鬼東西雖然能擋住人的路，卻並不是真實的，換句話說，這裡稱得上空曠，再加上船內的換氣系統，空氣自然不會差到哪裡去。

當然，因為這下面沒有風，一般人也根本不會發現這點蹊蹺。

通過夢魘的感知，張孝看到腳下碎裂的巨大管道顏色並不正常，綠瑩瑩的泛著光，明顯不是真實的東西。

但在人的眼裡，觸摸的感覺上，聲音上，甚至可能嗅覺、味覺上，這也應該和真的沒什麼差別。

張孝通過自己的感知和夢魘感知的對比，了解到這些，但這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

「風能夠吹過，卻能擋住人，真是相當詭異的能力。」

張孝笑了笑，卻露出冷意，偏頭看向左側某處，「但你，可是真實不虛啊！」

……

……

勤勞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