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一榮許俱榮·一損定俱損
「都給我住嘴！」俞皇后一聲怒吼將凡宇陽和凡牡丹兩人生生打住。
瞪了眼凡宇陽后，又轉而瞪向凡牡丹。
俞皇后終還是恨鐵不成鋼道：「你們能不能齊心協力一次？能不能別總是這麼幼稚，整天吵吵吵！有什麼值得吵的？！」
凡宇陽和凡牡丹兩人相視一眼，互相哼了一聲，便撇開頭不再言語。
看著兩兄妹互相嫌棄的模樣，俞皇後頭疼扶額，指著兩人訓道：「你們可知兄弟同心其利斷金的道理？」
「這些年，母后是怎麼教導你們的？啊？你們總是這麼不上進不上心，何時能成得了大氣候！」
氣憤的緊攥著拳頭的俞皇后恨不得給兩人一巴掌。
奈何現在還有戚容在場，怎麼也要給凡宇陽留下面子才是。
「宇陽，你也不小了，別什麼事情都跟你妹妹爭吵個沒完沒了！而且這件事情確實有你很大一部分責任，不能全怪牡丹！」
對於俞皇后的這個說法凡宇陽自然不能苟同，開口便辯解道：「跟我有什麼關係？主要還是她自己笨！」
聽了俞皇后的話，心情已經緩和下來的凡牡丹在聽到凡宇陽這番話后火氣騰地一下就冒了上來。
「凡宇陽你給我聽好了！我凡牡丹以後若是再幫你做些什麼我就不姓凡！」凡牡丹怒瞪著凡宇陽咬牙切齒的吼道。
見凡牡丹竟說出這種話來，俞皇后立馬急了起來。
在俞皇后的計劃中，本打算讓凡牡丹嫁到雷家后，可以得到雷家的幫助，如此便可多一份助力。
現在凡牡丹這麼一說，萬一她真的不再幫助凡宇陽豈不是功虧一簣！
看著下面水火不容的兩兄妹，俞皇后只得轉頭看向一直靜立在身後的芙雪。
芙雪微微頷首，嘴角帶笑的向前走了一步。
然而，不等芙雪開口，便聽到凡宇陽冷哼一聲道：「哼！你以為我會讓你幫忙嗎？像你這麼笨的人，幫忙？搗亂還差不多吧？」
「我……我哪裡笨了！你以為自己就很聰明了嗎？聰明就不會把齊城那麼好的機會白白浪費掉了！」凡牡丹怒氣沖沖的與凡宇陽對峙。
見兩人如此口無遮攔的互相揭短，芙雪難得的蹙起了眉頭。
隨即便涼涼的開口道：「二皇子，六公主，請恕我直言，你們現在在此爭吵完全沒有意義，想吵的話完全可以到陛下的面前去吵，那樣才會被人重視！」
這話不僅僅讓凡宇陽和凡牡丹愣了下，就連俞皇后都不解的轉身望向芙雪。
但，芙雪自始至終都只是一臉平靜，嘴角的弧度總是給人一種似笑非笑的錯覺。
一直杵在一旁的戚容也是震驚不已的望著這個長相美好氣質不凡的侍女。
戚容還從未見到過哪個侍女竟敢如此對自己的主子說話，更何況還是俞皇後身邊的侍女。
雖說她的身份比之其他侍女許是高了些，可在皇子和公主的面前她終究只是個侍女。
顯然，芙雪並未在意眾人的目光，一步步踩著階梯走了下去。
直到來到凡宇陽的面前，雙眼直直的望著他，冷聲道：「二皇子，不知您何時方能擺脫這種幼稚的行為？」
「你一個侍女怎麼可以這樣跟二皇子說話？難道……」
不待戚容的話說完，芙雪便冷笑著緩步踱到了她的面前。
「不知二皇子妃是看不慣我呢還是看不慣二皇子的這種行為呢？」
芙雪這種明明對你笑著卻讓人感覺脊背一陣發涼的神色讓戚容不由得向後退了步。
她忽然發現自己有些害怕面前這個看起來比自己大了幾歲的侍女。
至於為什麼，戚容並不知曉。
默默地垂下頭，戚容知道是自己失言了。
畢竟在這椒月殿內，芙雪從俞皇后的身旁一路走下來竟無人阻攔。
而且，對二皇子和六公主如此無禮亦無人責怪，想來這名侍女的身份應當與眾不同。
見戚容垂首不語，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樣，芙雪冷冷的掃了她一眼，便繼續轉向凡宇陽。
被芙雪看著的凡宇陽心中一陣激蕩。
本來聽到芙雪的一番訓斥，凡宇陽也不禁皺起了眉頭。
可在芙雪為難戚容時，凡宇陽的心情莫名的就好了起來，似乎芙雪是因為吃醋方看不慣戚容一樣。
然而，事情卻並非凡宇陽想象的那般。
「二皇子可知陛下今日所下的那道聖旨？」芙雪微微一笑問道。
這樣的態度讓凡宇陽瞬間融化在其中，忙點了點頭：「自然知曉，不就是父皇將莫花月許配給了四弟嗎？怎麼了？」
「那二皇子可知為何要將莫花月許配給四皇子呢？」芙雪眼睛雖一直盯著凡宇陽。
可眼角的餘光卻掃了眼戚容。
果然，即便是垂首的側顏，芙雪還是看到了戚容臉上的震驚。
只見她猛然抬起頭看向芙雪和凡宇陽，似乎再確定這件事究竟是真是假一般。
不待凡宇陽做出回答，芙雪便轉身朝俞皇後走去。
邊走邊說道：「我希望二皇子能夠保持自己的雄心，而非一味的仰仗著別人，借勢就要自己有那個實力，否則一切都只能是空談！」
轉而又對凡牡丹道：「六公主，我知道你也許對於自己的皇兄並不是十分滿意，但既然是你的親哥哥，那你是不是就應該助他一臂之力，而非總是與他作對呢？」
「你可知以後若被別人得了勢，你們的生活會是怎樣？還會像現在這般嗎？顯然那是不可能的！」
「所以，你們現在的選擇關乎到以後的生活，也許你們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隨即便又看著凡宇陽，認真道：「也許是站在最高處的那一個！」
繼而掃視了一圈后，肅然道：「也許是萬民中的其中一人，不起眼，甚至於被人欺負！」
「難道你們要的就是那樣的生活嗎？即便自己有改變天地的能力也只要庸庸碌碌的過一生嗎？」
芙雪將話說完后，便立在俞皇后的身旁，垂首涼涼的看著她一眼。
然後便望著下面的幾人，再未說上一句話。
這番話讓凡宇陽的內心一陣觸動，凡牡丹亦是沉思著垂下頭，似乎在反省自己剛剛的行為。
望著這一幕的戚容震驚無比，張著嘴巴不可思議的望著與俞皇后齊肩而立的芙雪。
這個女子不僅僅是讓她感到害怕，甚至讓她感到敬畏。
她所說的那些話雖然戚容尚有些聽不明白，可其中的道理卻還是懂得。
尤其是對於現在的行動便預示著以後的生活，這點她的父親也曾說過類似的話語。
那時候的戚容還不懂，現在倒慢慢的開始懂得。
就好似她現在嫁給了凡宇陽，若是不能夠助他一臂之力，那麼日後他落了馬，自己同樣會跟著受苦。
一榮許不能俱榮，但一損卻會俱損。
所以她知道自己該做什麼，她不奢望凡宇陽會對自己多好，甚至給自己愛。
畢竟她同樣不會將自己的愛給予凡宇陽，兩相里倒也不虧欠。
但，讓戚容驚訝的還是芙雪的說話方式，她自始至終都不曾稱過奴婢。
似乎，在這些人的面前她同等尊貴一般，甚至給人一種凌駕於眾人之上的感覺。
不知是自己的錯覺還是確實如此，戚容只是小心的抬眸看了芙雪一眼，便又垂下頭去。
雖然她平日里橫行霸道，目中無人，可是有些事情在戚永全的熏陶下還是看的很清楚的。
「芙雪說得對！」凡宇陽極為讚賞的點頭道。
凡牡丹雖不悅的對凡宇陽哼了一聲，可終還是點了點頭道：「牡丹知道了！」
見一雙兒女終於安靜了下來，俞皇后欣慰的對芙雪點了點頭。
「好了，今天你們就先回去吧，宇陽留下，我有話要跟你說！」俞皇后直接揮手打發道。
「是！母后！」凡牡丹欠身行了一禮便退了出去。
而戚容卻抬頭看了看凡宇陽，希望他能夠給個指示，自己究竟是先回還是等他一起。
然而，凡宇陽似乎根本沒有注意到她一般，徑直朝著俞皇後走去。
戚容卻明顯看到凡宇陽看著芙雪時，嘴角那輕柔的笑意。
雖然沒有感情，可自己的夫君在面前對別的女人眉目傳情，戚容自然還是會有些不悅。
但縱然戚容有再多的不滿再深的不悅，也無法將凡宇陽的目光吸引。
就在戚容站在原地愣愣的出神時，卻聽頭頂傳來一個十分不悅的聲音道：「你怎麼還在？！還不快走！」
戚容猛地愣了下，這才反應過來，原來這厲聲的呵斥竟是在對她說話。
而這個聲音的發出者就是自己的夫君……
張口想要解釋什麼，卻在看到凡宇陽那張陰騭的臉時，選擇了住口。
咬著牙輕哼一聲，戚容最終還是獨自一人離開了椒月殿。
當殿內只剩下凡宇陽和芙雪時，俞皇後方無奈的嘆了口氣。
「宇陽，你可一定要爭氣啊！我們籌劃了這麼多年，眼看著一切就要到手，絕不能在這時候出現問題！」
對於俞皇后的擔心，凡宇陽顯然很是不以為意，忙擺了擺手隨意道：「母后，您就放心好了，一定不會有事的！」
「哦？二皇子竟如此自信，可是有何妙方？」芙雪眉目帶笑的望著凡宇陽問道。
凡宇陽伸手在芙雪的鼻尖輕輕一點，笑道：「你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