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年味

在迎來了幾場風雪之後，轉眼間就要過年了，這個冬天因為有了火炕，白水嶺的大部分人家都過了個暖冬。

李鐵富自接手搭火炕的買賣之後，果真定價200文，大部分的人家見火炕真的很實用，咬咬牙也就狠心地搭一個，實在困難的，李鐵富也酌情私底下減免了一些。

這個買賣一直到現在已經發展到臨近的幾個村落和縣城，當然也有一些趁機想要摸清法子的，李鐵富相當謹慎，關鍵的步驟一直是只有他一人知道，李鐵樹的一幫朋友自然不會泄露其中的訣竅，因此某些趁機仿冒的最後弄的不三不四，在人們的口傳讚賞之下，人們也只認李家的招牌，這使得李鐵富一直忙到過年依舊有不少生意上門，程氏和陳氏見此樂的合不攏嘴。

學堂里也已放了年假，只李鐵貴和王淑惠不捨得這麼早關店，因此商量著臘月二十八才歇業。

苗小翠也不管他們，只叮囑關店那天將季松和季濤順道帶回來，那兩個少年在店裡出了不少力，聽說因和他們父親學了些拳腳，店裡的幾次小流氓都是他們和李鐵貴幫著解決的。看他們做的用心，每天除了自己的分內工作，也十分有眼色地幫了不少忙，王淑惠沒少在苗小翠面前誇讚二人，苗小翠自然也不會虧待他們。

這是苗小翠到來的第一個新年，因此懶了一冬的苗小翠在李鐵樹的異樣眼光下，終於似睡醒了一般又有了活力，老早就準備起了新年。

臘月二十三，苗小翠帶著孩子們做了些小麻花、芝麻酥、紅豆酥、棗花酥、馬蹄糕、銀絲餅等多種多樣的小點心，備好酒水、點心、糖果、清水、料豆、秣草等供放在灶王像面前，看著一眾小傢伙盯著點心糖果吞口水的樣子，苗小翠苦笑不得。

只好又重新做了些雞蛋糕，雞蛋布丁，她本想做成小巧的杯子蛋糕，但無奈沒有那麼恰巧的容器，於是讓李鐵樹去砍了些不太粗的小竹子回來，劈成一節節竹筒，用竹筒蒸了些蜂蜜雞蛋糕，看著眾人很是期待的樣子，所幸蒸了一大鍋出來，將蛋糕切成一個個小塊，撿了些稍大的竹筒清理乾淨，每人裝了一筒又插了個不尖的竹籤，叮囑他們小心后就分給他們吃。

「翠花，這個雞蛋糕好好吃」良子嘗了一口，眼睛都亮了。

「是啊，小嬸嬸，你好棒啊」娟子也在一旁附和著，強子靦腆地沖她笑了笑，而武子則是顧不上說話低頭猛吃。

「那當然，不看我是誰」苗小翠看著孩子們天真的笑臉誇讚著自己，當即就得瑟了起來。

李鐵樹聽著苗小翠和孩子們繼續吹噓的得意樣子，手上自食其力地吃著自己取來的雞蛋糕，他雖不喜吃甜食，但看女人壓根就沒想起讓他也嘗一嘗，又看孩子們吃的歡的樣子，再看一旁的黑子也在大口吃著，甚至不知何時那隻偷食的慣犯小花也賴在他家不走了，和黑子面對面地也有了個專門的小飯盆，就他眼巴巴地看著，那當然意難平了，指望著那女人是沒個盼頭了，他生辰那天的女人彷彿是個夢一般早就變得虛無縹緲了。

「翠花，這個能不能送給別人一些啊」良子曉得這些雞蛋糕很金貴，但他這一年下來交了很多好朋友，自然也想分享給他們。

「當然可以啊，分享很重要，朋友也很重要，我一會給你們裝好籃子，你們就去玩吧」苗小翠看一年下來，良子非但沒有因生活變好變得頑劣，反而愈加懂事，想起初見時那個怯怯的小豆丁，轉眼間就變成了白白胖胖的小包子，苗小翠頗有滿足感，輕輕摸了摸良子的頭主動送上飛吻一枚，卻不想一旁圍觀的李鐵樹漸漸紅了眼。

苗小翠將剩餘的雞蛋糕切好裝在竹筒里，給幾個孩子一人一個小籃子，並委託他們送往村長家、夫子家、趙陽家、周大海家等一一跑一趟，還好蒸了滿滿一大鍋，一家嘗個新鮮也是夠的，剩餘的苗小翠不用說也猜得到良子他們要送給哪些小夥伴，無疑就是朱家、董家等，大人們交好的一個圈子，往往也會形成小朋友的一個圈子。

良子他們歡喜地滿村子跑著送糕點，收到的人家看著誘人的黃橙橙的雞蛋糕，一個個喜的將自家的東西裝滿了良子他們的小籃子里，回來的路上幾人依舊熱情不減。

看著籃子里還剩下的幾筒糕點，良子想了想，又和哥哥妹妹一塊去了老宅一遭，將糕點送給了李二牛和大伯家的哥哥姐姐，程氏看沒有送給她的，撇了撇嘴，本想嚷嚷幾句，但一想那女魔頭又歇了心思，總之他們走後她可以吃老頭子的去。

臘月二十四苗小翠又帶著一家人進行了一番大掃除，二十五本是要磨豆腐，但一早石家的石順就送了一籃子豆腐過來，說是為了感謝李家這些月的生意照顧，苗小翠也不推辭，將又做的一些糕點裝了些算做回禮，看石順一副害羞推脫的樣子，被苗小翠威脅了一番才收下。

二十六苗小翠去朱家割了上好的豬肉，又將過年準備做菜的材料一一整理了一番，之前她去醉香樓要來了很多海產品，加之李鐵樹打的野物，她準備做幾道經典的菜，平日里懶得做，過年了也好叫良子和李木頭吃頓好的，她打算做東坡肉、叫花雞、西湖醋魚、紅燒肉、佛跳牆等。

二十八，李鐵貴和王淑惠關了鋪子，領著季家兄弟倆回來了，一伙人熱熱鬧鬧地打糕蒸饃，周長青特意送來了自己寫的對子，良子等一伙人也喜歡跟著大點的哥哥玩，一夥小豆丁跟在季家兄弟倆屁股後面轉悠，季家兄弟暫住在李家老院。

二十九，李鐵樹領著良子去拜祭李家的先祖，雖李鐵樹並不是李家的親生子，但李鐵樹沒想過找親爹親娘，自然也把自己當做李家的一份子的。

二十九晚上，王淑惠領著一家來串門，和苗小翠說話之間談到了明天中午去老宅吃飯的事情，原來李二牛想著除夕這天中午大家一起熱鬧地吃個飯，程氏自然不願意和張寶珠兩個人鼓搗，又不敢讓苗翠花幫忙，只好拐彎抹角地繞到李鐵貴家，暗示著王淑惠也不能等著白吃飯，自然要帶著禮物和一些拿手菜過去。

王淑惠本就是個潑辣的，又受翠花的影響，心裡早不擔心這婆婆了，事實上程氏以前也就只敢欺負欺負欺軟怕硬的苗翠花，對於王淑惠也不是太過，畢竟李鐵貴是她親兒子。

「二嫂，你可別傻實誠啊，我告訴你哈，婆婆可稀罕我了，一點也不捨得我動手，明咱們一道過去，帶點東西到點去就成，有公公發話了，不用擔心去了沒飯吃」

「我也不傻，你啊這臉皮是真沒的說，不過看到婆婆見到你的模樣，我心裡就有趣的緊，像妖怪見了道士一樣，你一道符就鎮住了，哈哈」王淑惠一想起程氏吃癟的樣子，心裡就逗趣。

第二天，苗小翠和王淑惠各自帶著自家男人和孩子踩點上門，看著程氏和張寶珠黑臉的樣子，笑的那叫一個燦爛，當然兩人也沒有太過分，都提了些東西過去。

程氏和張寶珠在李二牛和李鐵富的叮囑下，自然是不敢放肆，加之李鐵富畢竟買賣也賺了錢，一家人也算和和氣氣地吃了個團圓飯。

除夕夜，李鐵樹家並沒有多麼熱鬧，只一家三口，吃著苗翠花自下午就開始精心準備的菜，尤其是那道佛跳牆，良子和李鐵樹聽說了這道菜的典故之後稀罕的緊，舌頭都要吞了進去。

本是要守歲，但窩在炕上，吃飽之後的苗小翠沒一會就瞌睡了，至於良子也早就睡過去了。

李鐵樹看著一旁睡的香的苗翠花，在新年伊始，許是要佔個好兆頭，本打算淺嘗輒止地偷吻下女人紅潤飽滿的唇，卻不想似著魔了一般連咬帶啃地卷上那香甜小舌，直到女人似不舒服般地呢喃出聲才清醒過來。

只留給苗小翠新的一年第一個懊惱，除夕夜她菜吃太多上火了，嘴唇都腫了，李鐵樹則耳紅心虛、不動聲色地聽著苗小翠嘟囔，並連帶喝了幾天的去火茶。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