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生活是一場鬧劇（3）

一聽到這王淑惠也就顧不上問武子受傷沒，不過看著武子只是衣衫有些狼狽，頭髮凌亂，臉上被人撓了下，也就鬆了口氣，不過想到良子就不由向苗小翠看去，這一眼，卻是讓她膽戰心寒。

只見苗小翠周身的氣質早已變得肅穆，眼裡透出令人打心底里恐懼的深沉目光。當即就安慰道「翠花啊，別擔心，還有強子在那呢，咱們趕緊過去看看吧」

「恩，麻煩二嫂了」，此時苗小翠心裡是生氣的，敢觸她底線的人從來都知道，苗小翠這人，雖然平時冷冷淡淡的，但一旦觸及她的底線。她的臉上還能笑出來，不過那種冷笑，是個人就不想感受第二次。

苗小翠和王淑惠跟著武子來到他們玩耍的地方，村裡人們經常洗漱的白水河的中游，這邊有一大塊空地，很多小孩都喜歡來這玩。

苗小翠在路上已經大致了解了事情的經過，雖然武子只有5歲，但斷斷續續的還是說了個大概，馮進寶看見三小傢伙拿著的蔥油餅就想吃，小傢伙們不給，馮進寶看著最小的良子就開始罵那些不好聽的，後來就打了起來。

說起這馮進寶也是村裡的一個小霸王，這是因為他爹馮二癩和他娘馮氏開了個小雜貨鋪，馮二癩好吃懶做，流里流氣整日插科打諢。

這馮氏更是個潑婦，不止尖酸刻薄，背後說三道四的，還喜歡佔人便宜，誰得罪了她她都能上人家去撒潑，總之村裡的人們也不太愛和他們來往，這夫妻倆又是個寵兒子的，雖說這馮進寶11歲了，卻被寵的無法無天，整日欺負別人。

當苗小翠趕到河邊看到明顯是長的高壯的馮進寶佔上風，在那欺負良子和強子，雖然強子比良子大2歲，但還是抵不過馮進寶那半大小子。

看見良子嫩嫩的臉上的那鮮紅的巴掌印子，看見那長的肥胖，一雙老鼠眼、坍塌鼻子的小胖子還在良子身上招呼著拳頭，而良子雖然小，雖說在反抗，不過卻還是在挨打。

看著河邊不少大人在洗衣服卻沒有人來幫忙，還有明顯是馮進寶她娘的馮氏在那裡，說著良子掃把星、小崽子、打得好之類的風涼話。

苗小翠怒了，而王淑惠看見自家的強子也是被動挨打的份上自是怒火中燒，兩人趕緊走過去，卻不料良子被推了一下跌進了河裡。

苗小翠趕忙跑過去，沒有絲毫猶豫地緊跟著入水，幸好自己來的及時，安撫著良子的恐懼，將良子抱上了岸。

冷眼地看著旁邊的看熱鬧的人，仔細地將這群人記在腦海，話說苗小翠可是很記仇的人吶。

良子雖說只是嗆了口水，並無大礙，可是卻也是受到了不小的驚嚇，看著他嚇的慘白的臉蜷縮在自己懷裡，苗小翠心痛極了，用手輕撫著良子的背安撫他的情緒。

「哎呀，翠花，良子沒事吧」王淑惠才在剛剛的情形中反映過來，看見苗小翠抱著良子上了岸，不由鬆了口氣，趕忙上前問道。

苗小翠不願多說話，只是向王淑惠點了下頭，自己心中的氣還沒消，看著一旁雖說也嚇了一跳躲在馮氏背後的馮進寶絲毫沒有悔意，小小年紀就這樣心思狠毒，真是不知悔改。

苗小翠二話不說，上前走到馮氏跟前，冷冷地盯著馮氏和馮進寶，像看死人一樣，這樣冰冷的不帶絲毫溫度的目光，看的馮氏母子和周圍的人們皆是心裡發寒。

馮氏看見苗翠花不說話只是盯著自己，哪有平時見了自己的膽小，一切都是這麼詭異，周圍寂靜的讓人發抖。

馮氏鎮了鎮心神，顫抖地說道「看什麼看，是，是你家，你家良子不小心跌進去的，再說了平時誰不知道你對鐵樹家小子拳打腳踢的，這會子充什麼好人啊你。」

馮氏越說越有底氣，就是啊，平時這苗翠花就不喜歡李老三的兒子，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

苗小翠只冷哼了聲，暗暗地用一隻手抱住良子，右手使了使勁，猛地照著馮氏的臉抽了過去，這力道使了個十成十。

說來這馮氏還是自己第一天在河邊遇到的指著自己鼻子罵的那個八婆呢，對這樣的人苗小翠從來就不手軟。

馮氏被苗小翠突來的一掌扇趴在地，不知所措地愣住了，像是沒有反應過來，狼狽在倒在地上。

苗小翠才不管她反映過來沒有，看著畏畏縮縮的馮進寶，感受著懷裡良子的顫抖，心裡就有一股無名火，當即就朝那胖墩來了一腳，踢倒在地上由著母子兩壓成一團，聽著馮進寶那副鴨子嗓的哭嚎，心裡一陣煩躁。

馮氏聽到兒子的哭聲才反應過來這苗翠花幹了什麼，當即就蹦起來要找苗小翠干架，也不管自家兒子還躺在地上。

不過看著對面那個儘管還是記憶中那麼弱小的女人，向她瞥過來了那一眼，自己的身體就生生地無法動彈了，在內心本能地有著對危險的抗拒。

看著馮氏停住了，苗小翠哼了一聲，她還打算折斷這女人的手呢，真是便宜她了。

看著強子在王淑惠懷裡，沒什麼大礙，頭髮衣衫亂糟糟的，苗小翠也就放了心，當即朝著王淑惠那擔憂的眼光笑了笑，示意她放心。

苗小翠環顧著四周，聲音清脆而又有力地傳到在場的每個人的耳中，莊重而又威嚴，使人下意識地遵從。

「我苗翠花以前是渾，但老天懲罰了我，讓我有了一次重新做人的機會。我並不認識在場的你們，但我會記住你們的臉，因為在我兒子受傷的時候，你們在幸災樂禍，我不要求你們救人，但嘲笑過我兒子的我會記住，但從今天開始，你們記住，良子就是我苗翠花的兒子，誰敢動我兒子，老娘別的沒有，但命還是有一條的，誰要是不信，大可以一試。」

苗小翠看著馮氏冷冷地道「你最好祈禱良子沒事，否則你們家就會是我踐行諾言的第一家，我不好過，就想看人噴血。」

人們都被這翻豪情狀語給整蒙了，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正大光明地說找人麻煩的呢，看到那個渾身濕著卻依然挺直腰身抱著良子的那個小女人，心裡不自覺信服了剛剛的話。

這翠花真的是變了，那種冷然的氣質，要命的狠絕，使人們下意識地堅信，她說的是真的，她真的會找人拚命。

從這天開始人們對於苗翠花的態度很是奇怪，卻沒有人懷疑她的宣言，良子正式地在人們心中打上了苗翠花的烙印。

初春的河水還很是冰涼的，苗小翠感受著懷裡良子的顫抖，心裡更是疼惜一分，當下向王淑惠告別，摸了摸強子的腦袋謝謝他保護了弟弟。

那天苗翠花的笑容印在了在場的每個人心裡，那種如沐春風的桃花般的別樣笑容，更是初次撬開了李鐵樹目光的一縷縫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