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冷嗎?」凌然牽著她,不時低頭關心她的狀況。
「都包成這樣了,你說還會冷嗎?」她嘴角抽搐兩下,有點負氣的回答。
「真的很誇張耶,我跟肉粽根本沒兩樣,要不是公園裡人少,我看大家都會像看珍奇動物一樣盯著我。」
「聽你這麼說,還真像一顆飽滿的肉粽。」他被逗笑了,笑聲從喉嚨逸出來,渾厚而真實。
她訝異不已。「原來你懂得笑喔,我還以為你因為打擊太大,臉每天緊繃著,完全是面癱的程度。」
一想到下半輩子都得面對他這張面癱臉,她其實有點傷腦筋。
「你也知道我打擊很大啊。」算她有良心。「以後做事不準再這樣衝動,沒我的准許,你敢再亂來的話,小心我——」
「你想對我怎樣?下毒手嗎?」
「你說呢?」
「我說,你捨不得。」
她沒在怕的,能引來他的反應其實她心裡很開心,要不每天看他愁眉苦臉的擔心這個擔心那個,把她也搞得緊張兮兮,日子真不好過。
笑聲又從他薄唇中逸出。「是啊,我愛你疼你都來不及,怎麼捨得讓你受苦。」
她的雞皮疙瘩掉滿地。「你怪怪的,怎麼最近嘴巴變這麼甜,偷吃糖了嗎?」
「不甜,怎麼拐女人到手。」
「還用拐嗎?我心甘情願一輩子跟著你。」她掙脫他的手,轉而投入他的懷抱。
「就算你趕我走,我都要賴著不走。」
低頭凝視著懷裡的小女人,他挑挑眉,勾起一抹耐人尋味的笑。「這可是你說的,你不後悔?」
她搖頭。「不後悔。」
他伸手輕輕推開她。
她訝然。「你……」
他突然單膝跪跪,一隻手放入風衣口袋中拿出了什麼,在她困惑的目光下,張開大掌。
他寬厚的掌心裡,躺著一隻造型典雅、光芒耀眼的鑽戒。
今天沒有陽光,烏雲密布,好似下一秒就要落雨,整座城市籠罩在一片陰霾之下,但這一瞬間,彷佛這城市唯一的亮點就在他的掌心中,那顆鑽戒光芒璀璨,迷眩著她的眼也鼓動著她的心。
小手搗住粉唇,她眨眨眼,激動的迎上他深情的眼陣。
「你偷偷買鑽戒喔,什麼時候買的?」
她聽克麗斯汀、密特朗提起,她昏迷那段時間他幾乎大半時間都守在病榻前,就算是跟蘇檢察官碰面也都選在醫院的咖啡廳,幾乎不曾踏出醫院。
出院后回到家裡,他依然緊張兮兮的二十四小時守著她,偶爾離開一下子也是回對面住處拿換洗衣物,不過回來的速度之快讓人不得不佩服,好似他前腳一走,她馬上又會昏迷似的,他這樣神經緊繃,搞得她都好緊張。
而這鑽戒款式獨特,一看就知道絕對是出自名家之手,這麼漂亮的設計款鑽戒不可能平空變出來吧,他是哪時候買的?
「我到歐洲進行學術研討特地抽空挑選,這枚戒指已經擱在我身上一段時間。
現在,我想把它送給我深愛的女人I你願意接受我的求婚嗎?」
這還用問嗎?
她伸出手……呃,尺寸過大的手套看起來好滑稽。
她噗哧一笑,忙不迭的把手套抽開塞進口袋裡,白皙青蔥般的小手伸至他眼前,小臉因為喜悅羞澀而染上一層紅暈。
「嗯,我願意啦,一百個願意。快,快幫我戴上。」
他故意慢條斯理的將鑽戒放回口袋裡,在她不滿的瞪視中抓住她冰冷的小手放在他溫暖的大掌中搓揉著,又舉到面前,對著她的小手呼熱氣。
「人家要鑽戒啦。」她不依,像個討糖的孩子似的跟他討戒指,扭著身子,聲音軟糯誘人。
他把她拉入懷裡低頭尋找她那張誘人的小嘴兒,薄唇密密覆上她的。
「這、這裡是公園……」她一點說服力都沒有的抗拒聲被他吞沒。
「你真甜。」他渴望她,已經隱忍很久的慾望再也無法剋制。
他探出舌尖描繪她玫瑰般的唇瓣,大膽的糾纏她的唇舌,吻得她雙腿發軟,幾乎快站不住。
他扣住她的腰,扶住她隨時可能會癱軟無力的身子,在空曠且吹著冷冽冬風的公園一角,跟她分享體溫和甜蜜。
當她被吻得嬌喘吁吁,渾身癱軟得像一團泥時,他擁著她找了張椅子坐下,再度從口袋掏出鑽戒,執起她白玉般小手將鑽戒緩緩套進她的手指。
戒圍剛剛好,顯然他早就量好尺寸。「喜歡嗎?」他深邃的眸子緊緊盯著她閃閃發亮的小臉。
「很漂亮,我很喜歡。」她舉高小手欣賞著,嘴角的笑意逐漸加深。
他輕輕握住她舉在半空中的小手,十指交纏。「以後,一輩子都不放了。」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我愛你!」她親吻著他指節分明的大手。
他挑挑眉,比著自己的嘴。「你好像吻錯了。」
「這裡是公園。」她才不像他那麼厚臉皮呢。
「冷清清的只有小貓兩三隻,有什麼好害羞的。」何況他們待的這個角落根本沒人會靠近。
「反正要親回家再親,現在,陪我散步去!」
拉起他,她走在前面,高大的他被拉著走,她言笑晏晏的在公園裡繞了一圈,他的目光直勾勾的落在她身上,不曾移開。
他心裡打著主意,等返家后他要好好的把她從頭到腳通通吻一遍,非吻到她求饒不可!
又過了一個月。
農曆年前,凌然和蔣宜樺在新居的庭院舉行一個小小的溫馨婚禮。
這間位於市郊的洋房別墅是凌雲送給兒子的結婚禮物。
房子雖然不大但環境清幽,對外交通便利,附近生活機能佳,三層樓的小洋房不管是建材還是室內設計都是由名設計師操刀,門禁采最先進的指紋辨識系統,安全無虞。
除了新居,凌雲還大手筆的送上一塊鄰近傳仁醫院的地給親家蔣毅,並投入十億成立腦科醫療大樓,新醫療大樓由凌然主導,帶領國內腦科醫師進行臨床病情研究,造福更多腦傷病患。
這是凌雲對這個兒子的補償,凌然一直是他最疼愛的兒子也是最愧對的一個。
現在兒子成家立業,他剛好可以藉機修補父子倆的感情。
至於婚禮,凌雲原本打算辦得風風光光的,但凌然頭一個投反對票,他過慣了低調的生活,不希望成為媒體焦點,加上母親和妻子也希望能低調一些,因此凌雲遵從兒子意願,只在兒子的新居舉辦小巧溫馨的婚禮,來賓只有兩家人,不到十人出席的小型婚禮十分祥和愉快。
婚禮過後,凌然偕著妻子送走雙方家人後,接下來就是屬於新人的甜蜜獨處時光。
病癒后的蔣宜樺還是很容易累,身上的新娘禮服都還沒換掉呢,就已經在沙發上打起盹來。
凌然見狀,心疼的抱起她上樓回房。
他替她褪去白紗禮服,拿掉水鑽髮夾,將母親送給她的整套首飾配件也一併取下放在化妝台上。
幫她把衣服褪掉的同時,他也把自己剝得精光,抱著她進入浴室一起泡個熱水澡,洗去一身的疲憊。
蔣宜樺頭靠在他的胸口,舒服的喟嘆一聲,整個人昏昏欲睡,就在她眼皮重得快要跌入夢鄉之際,突然想起一件事——
她努力打起精神,跪坐在他雙腿之間,一副做錯事的愧疚表情。
他懶洋洋的挑眉。「怎麼了?」
她的表情……嗯,看起來像做錯事的孩子。
「然,你可不可以答應我,不管我等一下說了什麼讓你震驚的事,都別怪我好不好?」
他靜默忖度半晌。「寶貝,我不得不承認,雖然我愛你愛到無法自拔的地步,願意窮盡生命來寵你,但絕對不是沒有原則的溺愛。」
答案昭然若揭,他拒絕!
她紅潤的小臉煞白,猶豫著要不要乾脆隱瞞一輩子好了,坦白又不能從寬,那還是不說的好。
他盯著她突然閉得比蚌殼還緊的唇瓣,為之失笑。
「好吧,坦白從寬,我保證我絕對捨不得打你那如水蜜桃般水嫩嫩的小屁屁。」
瞧他笑得那麼賊,她才不會受騙。
「我累了,我要回床上睡……」她說著就要從他懷中退開。
下一秒卻被他一把逮回胸前,用修長的雙腳困住她嬌小的身子。
「說,我保證不罵你,不說一句重話。拜託,你就說吧,這樣吊我胃口實在太不厚道了,你是想害我失眠嗎?新婚之夜讓老公失眠絕非明智之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