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隱世墨匠
我身為魯公門傳人卻當了墨家巨子,這事關係重大,有必要知會表舅一聲,但我打了好多個電話就是聯繫不上,我有些擔心表舅,殘門的勢力並沒完全消滅,表舅隻身深入虎穴營救其他三門被囚禁的門人,肯定很危險,只是表舅不願我摻和這事,我想幫忙都幫不上,我只能在心裡祈禱表舅平安無事了。
在廣州調整了幾天後我要重新上路了,我要依照老爹給我的名單去將所有正義的墨者召集起來,名單上顯示有將近五十人,這五十人分佈在全國各地,幾乎要跑遍全國才能將他們召集起來,是一個相當費勁的事。
吳浩和小善提出跟我一同前往有個照應,但我沒同意,我耽誤吳浩太多時間了。而且方諾最近來電話了,她父親已經徹底恢復健康,現在她可以重新到廣州來工作了,這是吳浩的機會,我不願讓他因為我的事而錯過這次機會,本來我打算帶上小善的。但最近一段時間警方那邊傳來了萬虎的消息,好像確定了萬虎就在南方某個省份躲藏,可能要實施逮捕,小善很關注這件事以至於心神不寧,萬虎雖然十惡不赦,但終究是小善的親生父親。所以我也沒帶上小善,而且他們兩個留下能夠保護楊雪漫,這樣我也放心些,最重要的是我隻身上路目標不會太大,機動性更強,經歷過這麼多事後。我的能力有了長足的進步,我不在是那個懵懂少年了,一人上路完全可以應對各種危險情況了。
我將隻身上路的好處說給了他們聽,吳浩和小善最終選擇了理解,於是在一個清晨濛濛細雨中我踏上了召集墨者的路程。
老爹給我的名單上對每個墨者在行會裡的地位都進行了標明,由此我對墨者行會的等級制度有了一定了解,墨者分為三個等級,墨俠,墨客,墨匠。
墨俠為武者,又分為日,月,星三個等級,分別代表了武學能力的方向,日為以攻代守、月為以守帶攻,星為攻守兼備;墨客說白了就是文人,是整個墨者行會的大腦,他們憑藉筆杆子和三寸不爛之舌便能左右墨者行會的思想,革澤就是利用了幾個墨客對前任巨子進行蠱惑,從而將前任巨子引入魔道,可見這墨客是殺人不見血的人物;至於墨匠就厲害了,掌握著墨家機關術的科技,是墨者行會的核心人物,這樣的人物不多,大概只有六七個,而這六七個人物里就包括了龍堂主、魏堂主以及我老爹宋墨。
本來墨者的等級森嚴,但自從革澤受到前任巨子的器重后打破了這種等級制度,使得一些普通墨者有了成為墨俠和墨匠的機會,在加上墨客的思想慫恿,導致墨者行會出現了大的波動。人的慾望是無窮的,一些本來能力平平的人,為了成為墨匠學到核心的墨家機關術,便成了革澤的走狗,受他唆使,墨者行會的根基岌岌可危。
根據名單上的標識。我只用找到四個人便能將這五十來人都召集起來了,這四人在墨者行會的地位頗高,正是因為他們不屑革澤的卑鄙行徑,憤然帶領這五十人離開墨者行會退隱,找到這四人就可以通過他們聯繫上剩餘的墨者,這麼一來就省事多了。
我第一個要找的叫白承安,是墨者行會裡的墨匠。
我乘坐火車到了江南地區,根據名單上的標註這個白承安退隱后混跡在一個機械製造廠當工程師,仔細想想也能理解,他會墨家機關術,對於機械構造之類的比誰都懂,干這個行當算是對口了。
當我找到他的時候他正在維修車間里修理機械,白承安蓬頭垢面渾身油污,還在電焊機械,大概五十歲上下,乍一看就是一個普通工人,讓人根本聯想不到他會是墨者行會裡響噹噹的人物。
一個工人告訴白承安有人找他,白承安頭也沒抬就說自己沒空見人。工人為難的看著我說:「白師傅工作起來很忘我,你只能等了。」
無奈我只好坐在車間里,聞著電焊的臭味等著了。
等了幾個小時白承安終於忙完了手頭的工作,我趕緊迎了上去,但還沒開口白承安就說:「我不認識你。」
說完他就朝辦公室走去,我又屁顛屁顛的跟了過去。在他要進辦公室的時候我一手搭在了他的肩頭,暗中運氣,白承安馬上有了反應,肩膀一動,一股暗氣一下湧出,我的手馬上被震開了。
我這麼做的目的很簡單,就是告訴他我不是普通人,找他的事肯定也是江湖事。
白承安回頭打量了我一番說:「到辦公室來說吧。」
我跟進辦公室剛把門帶上白承安突然用手肘頂在了我脖子上,把我頂到了門上,凌厲的問:「你是誰?以內氣試探我想必對我的身份也了解,老實交待!」
「白先生你先冷靜點別激動,我不是壞人。我來找你是受人所託的。」我說。
「受何人所託?」白承安逼問道。
「白......白先生你能先把手鬆開吧,這樣......這樣我沒法說啊。」我吃力道。
白承安遲疑了下這才鬆開了手,我劇烈咳嗽了起來,咳完才說:「你認識宋墨嗎?」
白承安臉上劃過一絲驚愕,但很快就恢復了平靜,背對著我點起了一根煙吞雲吐霧,只是他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我受宋墨所託來請白先生出山,需要白先生召集跟你熟悉的墨者。」我正色道。
白承安轉頭看了我一眼,說:「這麼說你知道我是墨者了?」
我點點頭,白承安冷笑道:「對不起,你都看到了我現在不是什麼墨者了,不過是機械廠的一個工程師。我已經脫離了墨者行會,從今往後都不會跟墨者行會有瓜葛了,你請回吧,告訴宋墨我只想做個普通人,不想再過問墨家的事了。」
白承安說著就要起身送客。
我還想說點什麼卻已經被他推出了門外,門轟然關上了,我拍了半天門他也不開,我本以為有了老爹宋墨這塊請神牌會很容易,沒想到第一個人就吃了閉門羹。
我沒有放棄來到了廠子外等候,希望找機會在跟他見一面。
下午五點半廠子下班了,在人群中我看到了白承安,他也看到了我。但他故意裝出沒看到我的樣子,我跟著他回去,在跟到一條僻靜無人小巷的時候白承安終於停住了腳步,沉聲道:「你到底想怎麼樣?」
「沒想怎麼樣,只是想跟白先生說幾句話。」我說。
「難道我剛才說的不夠清楚嗎?你要是再跟來就別怪我不客氣了!」白承安警告道。
「白先生,我只是希望你能聽我把話說完。」我說。
白承安突然轉過身來,展開身形一跳,雙腳朝著巷子里的垃圾桶一蹬就朝我躍了過來,雙手呈虎爪朝我就抓了過來,我急急後仰了下才躲過了這一招,不料白承安右腳順勢一踢,踢中我的腹部,將我踢的在地上滑出去老遠,衣衫一下被扯起,腰間的巨子令就這麼露了出來。
白承安朝我腰間掃了一眼,神色大駭道:「巨子令?!」
我趕緊整理了下衣衫將巨子令蓋了起來,正要爬起來之際白承安突然上前一腳踩在我的胸口,厲聲道:「你到底是誰?為什麼墨者行會的至寶巨子令會在你身上?!」
「白先生。現在有沒有興趣聽我說幾句了?」我反問道。
白承安收了腳一把將我扯起,環顧四周說:「此地不宜說話,去我那裡說。」
說罷他就帶著我穿過小巷進了一間民居,又警覺的左顧右盼確定沒人盯梢,這才將大門關上,而後又帶我進了他的住處。
白承安的住處就跟外來務工人員的一樣,很髒亂,居住條件很差。
「說吧!」白承安瞪著我說。
「據我所知見巨子令如見巨子,你就是這麼對巨子的?」我對剛才他踹我的那一腳耿耿於懷,到現在胃裡都還翻江倒海有點想吐,於是出言嘲諷他。
白承安冷哼道:「這的確是墨者行會的規矩,但我不確定你的身份。沒準你是革澤的人也不一定,我隱退期間革澤曾多次派人找我,希望我回去,想讓我用墨家機關術裝配他們的人提高戰鬥力,我這才躲到了偏僻的小鎮工業區來,況且你剛才往我肩頭這一搭,我感覺到你的內氣並非墨家特有的內氣,而是來自魯公門的內氣,魯公門乃墨家的死敵,你想我給你好臉色簡直是做夢!對不起,恕我無法行禮!」
直到此時我才明白他為什麼態度這麼差,又抗拒跟我交流了。
我吁了口氣說:「關於我是魯公門的人此事說來話長。如果白先生想知道我可以說給你聽,但我絕不是革澤的人,我的的確確是宋墨派來請你出山的。」
「你跟宋墨是什麼關係?宋墨怎麼會跟魯公門的人扯上關係了,雖然我敬重他背負罵名殺墮入魔道的巨子的壯舉,但他跟魯公門的人為伍我就不能苟同了。」白承安不快道。
看樣子墨家跟魯公門的仇已經根深蒂固了,這一時半會是沒辦法化解的,眼下只有將實情告之才有可能打動白承安了,於是我只好說了我跟宋墨的關係,以及自己如何進了魯公門和得到巨子令成為巨子的事一五一十說了,說完這些事的時候天都已經黑了。
白承安沒有開燈,屋內一片漆黑,他背對著我站在角落裡讓人感到一股莫名的壓抑。
在沉默了一會後白承安走到角落按下了開關,牆壁上探出了一個燈頭,他按下開關燈泡立即亮了,白承安面無表情的說:「就當你說的是事實,沒想到宋墨還有個兒子,只是宋墨這麼做未免太兒戲了,就算你是他兒子又怎麼樣。讓魯公門的人成為巨子簡直荒唐,我是不會給你行禮的!雖然巨子令跟你有了共鳴,但我不承認你是巨子!」
我早就猜到會有這樣的結果了,墨家跟魯公門對立了兩千年,要化解兩家的恩怨絕非一朝一夕能辦到,所以我早有了另一種對策。
我單膝點地拱手道:「白先生。請你以大局為重,不要因為我是魯公門的人就置墨者行會於不顧,現如今墨者行會處在生死存亡之際,我老爹已經在跟蹤革澤的行蹤了,希望找到革澤勢力的根據地一舉將其瓦解,如果沒有你們的協助,僅憑他一人之力很難瓦解革澤的勢力重振墨者行會啊。」
白承安沉默了,也不知道在想什麼,我的話已經說到這份上了,就看他的選擇了,看的出來白承安對墨者行會的感情很深,只是傳統觀念很固執,我心中很忐忑,不知道他能不能轉變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