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車禍
我和表舅聽到驚呼衝到了樓上,只見小善痛苦的在床上翻滾,滿頭汗珠,臉上布滿了黑色經絡,我慌了神一把將他按住,表舅用手按在了他的額頭,掌心似乎放出了氣流,黑色經絡這才消退了下去。
小善臉色蒼白無比,他動著嘴唇說:「師父,我好痛苦,體內有股氣亂竄。」
表舅坐在床邊給他搭脈,眉頭緊鎖。
「舅,小善怎麼了?」我急切的問。
「體內陰氣反噬,小善以後不要亂用這種怪力,屍生子體質本來就異於常人,梁滿可能還在你身上做過手腳了。」表舅說。
小善陷入了獃滯狀態。
「梁滿在你身上做過什麼你知道嗎?」表舅問。
小善清澈的雙眸看向了天花板,然後吃力的翻了個身把衣服脫了下來,只見他背後露出了如同太陽一樣的圓圈,圓圈是看不懂的蠅頭小字組成的,圈中間還有個「勅」字。
表舅神情一變說:「我就說以你的能力反噬沒這麼嚴重,梁滿居然在你身上下咒!勅咒是殘門獨創的追蹤類咒法,只要下咒者想知道你的下落,哪怕你遠在千里他也能追蹤到,剛才他應該在做法找你,所以你才那麼痛苦。」
我有些急了問:「那該怎麼辦啊?」
「他要是真的找來倒好了,怕就怕他已經知道小善站到了我們這邊,有我在他不會直接找上門,而是暗中下手除掉小善,那就防不勝防了。」表舅憂心忡忡道。
「師父對不起,給你添麻煩了。」小善內疚道。
「你既然做了我徒弟這事我管定了,什麼叫添麻煩。」表舅回了一句就在房中踱來踱去,顯得很焦慮,想了一會才說:「不破除小善身上的勅咒解決不了根本問題。」
「你不是最拿手破解之法這些嗎?難道沒辦法。」我說。
「這是殘門演化過的咒法,我無從破解,現在只有一個辦法,趁梁滿還沒反應過來前要把他找出來,讓他解咒估計不可能,只能殺了他!這麼一來連馬家的詛咒厭勝也能一塊破了,一舉兩得。」表舅頓了頓道:「小善,梁滿的藏身之所在哪你該知道吧?我知道你還念他的恩情所以剛才沒告訴我,但他對馬家的所作所為以及對你們母子做的一切,充分說明了他的危險性,你是時候徹底醒悟了。」
從小善閃爍的眼神中我也看到了他的遲疑,表舅洞察入微讓人佩服。
「小善,你已經拜了我表舅為師父了,應該跟過去斬斷,快告訴我們啊,不然表舅也救不了你啊,讓梁滿先找到你一定會殺你的。」我急道。
小善終於點了點頭說:「他藏身在天雲山的松鶴觀里,表面上就是個普通道士,但他有殘疾,左腳瘸了。」
「他學了殘門的功法自然有殘疾。」表舅說罷就收拾起工具包要出門,我想跟他一起去的,但卻被拒絕了,被他安排留下照顧小善。
這晚我和小善聊了許多,他將他生活在山中的趣事跟我分享,可在我看來這些趣事其實很無趣,孤獨的生活在山中,沒有玩伴沒有家人,能有多少樂趣?這就是環境對一個人的改變,我對小善充滿了同情。
天色麻麻亮了表舅卻還沒回來,我有點擔心,不過在天色亮盡的時候他回來了。
「情況怎麼樣了?」我問。
「找到他了,這傢伙能力不低又對山中地形熟悉,讓他給跑了,不過他應該暫時不敢造次了。」表舅懊惱的說。
現在我們面臨的情況很複雜,一方面馬家父子的危險並沒有解除,一方面我們也捲入了這場世外紛爭。
在接下來的幾天里我和小善在表舅的指示下輪流盯著馬家父子,表舅則一直在尋找梁滿以及那個殘門的高人,在此期間發生了一件出人意料的事。
從電視新聞里我得知馬福貴向警方承認了殺害兒媳婦,還說當時精神狀態是清醒的,他懷疑兒媳婦懷的不是自己孫子,因為他兒媳婦長的很漂亮,異性緣特別好,在加上兒媳婦平時對他不好就動了殺機。
我們都知道馬福貴這麼做的原因,他在深深的自責,已經不想活下去了。
馬福貴的案子將在一個星期後開庭,等待他的或許將是死刑!
看完這條新聞我有點窩火,氣的差點把電視給砸了,折騰了半天他還是要死,我們為他做的都白費了。
小善看我這麼生氣,安慰起了我說:「小哥你別生氣,馬福貴這時候被判死刑總比被梁滿害死強,他這是在為別的事贖罪,而且他早有去陪他老婆的想法了,是在解脫。」
「有什麼不一樣,橫著死豎著死難道有什麼不同嗎?」我氣呼呼的反問。
「羅輝啊羅輝,你說說你還沒小善想的透徹,你吃的都是屎嗎?」表舅靠在沙發上鄙夷的說。
小善忍不住想笑,我瞪了他一眼他才捂住了嘴巴。
這時候電視里又插播了一條新聞。
「據本台記者剛剛收到的消息,今天下午三點,在天州大學和雙河路交差路口發生了一起嚴重的交通事故,據現場目擊者稱肇事車是一輛外地牌照的卡車,司機已經逃逸,警方展開了追捕,警方還在死者身上找到了學生證,確認死者為天州大學在校大一新生高圓圓,家住新光村......。」
我驚的一下站了起來,腦子「嗡」的炸響了,那晚同床發生的誤會一下閃過了腦海。
「怎麼了小哥?」小善好奇的問。
「一條車禍新聞怎麼這麼大反應?」我的反應讓表舅也很納悶。
「這、這、這女學生是高滿堂的女兒!」我顫聲道。
表舅的臉色往下一沉。
小善也很詫異,小聲說:「小哥,你是說那個高先生的女兒嗎?」
我根本來不及跟小善說話拔腿就要衝出去。
「站住!」表舅喝止道。
我停下了腳步,表舅說:「你想去哪?」
「舅,高滿堂跟咱們好歹......。」我的話沒說完就被打斷了,表舅說:「除了馬家的事外我們跟他毫無瓜葛,況且這是人家的家事輪不到我們管!」
我對錶舅的態度很憤怒,怎麼說高滿堂也在馬家的事當中幫了不少忙,可他卻這麼說。
小善見我瞪著表舅於是做起了和事老,說:「師父,我覺得小哥說的對,我們不該不管啊,而且我覺得這事會不會跟馬家的事有關呢?高先生也插手了馬家的事,梁滿對他懷恨在心,要對他身邊的人下手不是沒有可能。」
我感激的看了小善一眼,表舅好像確實被小善說動了,但他仍堅持不管說這就是一起交通事故,說完就不搭理我們,回屋把門轟然關上了。
也許是表舅的秘密我都知道了,心中對他沒以前那麼敬畏了,我膽子也大了不小,索性把心一橫說:「你不管我管!」
我跑了出去,小善馬上跟了出來。
「你回去,不怕惹新師父生氣啊!」我示意小善別跟來。
「你什麼都不會我還是一起去吧,萬一碰到梁滿,我可以保護你。」小善說。
「保護個屁,你自身都難保了。」我白了他一眼。
「起碼兩個人力量大啊。」小善想了想說:「其實師父把門關上就是在告訴我們可以管,但要注意分寸不要過分熱心,他的意思是我們畢竟跟高先生只有一次交集,對他身份不知根知底,小心點總是好的。」
「他就關了下門你看出這麼多來?」我狐疑道。
「快走吧。」小善催促道。
我們乘車去了案發現場,從附近的學生嘴裡得知這案子被移交到了市公安局,於是我們又馬不停蹄的趕去了,趕到公安局的時候看到高滿堂正從車裡下來,他也看到我們了,但根本沒打招呼,神色凝重腳步匆匆的進了公安局。
我們正打算進去卻被警衛給攔了下來,我正要說是來報案的卻看到邊上走過了一個熟悉的背影,趕忙喊道:「劉隊長?」
那人轉過了頭來,果然是劉隊長。
「咦小羅,你來這裡幹什麼?」劉隊長過來問道。
我只好說想來看看下午天州大學交通事故死者,那女孩高圓圓是我朋友。
劉隊長啞然失笑說:「我發現你是掃把星啊,到哪哪出事,我聽說新光村意外事件你也是目擊者啊。」
我被這話噎了半天愣是解釋不上來,劉隊長也沒多說什麼了,跟警衛打了招呼就把我倆帶進去了,這案子不歸他管,他把我們帶到停屍房后就離開了。
我們站在停屍房門口朝里觀望,只見高滿堂背對著我們,盯著女兒的遺體一動不動猶如一尊石像,也沒有聽到他哭。
「小哥,高先生女兒死了,他怎麼一點反應也沒有?」小善納悶的問。
我吁了口氣說:「你還太年輕,一個有過經歷的男人什麼風浪沒見過,痛苦是埋在心裡的。」
「圓圓~~我的心肝啊~~哇嗚嗚嗚~~。」高滿堂突然毫無徵兆爆發了瘋子般的哭聲。
我頓時尷尬無比。
這時小善突然神情一變說:「小哥,圓圓坐起來了,她看著你,好像有話要說。」
「啥玩意?!」我抖了下沒反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