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魯公機關甲
事實上我還無法確認這人是不是梁滿,因為這人穿著一身黑袍,臉上戴著一個京劇臉譜面具,我之所以覺得他是梁滿,是因為他的左腿是瘸的,走起路來一瘸一拐。
不知道怎麼回事我總覺得梁滿舉止動作很怪,給人一種不舒服的感覺,但又說不上哪裡怪。
我看向小善,小善微微頜首動了動嘴,他的口型在告訴我「是梁滿。」
梁滿逐漸走進了洞里,突然他停住了腳步,面具后的眼睛閃爍了下,像是察覺到了什麼調頭就要跑,不過在他調頭之前表舅已經躍出站到了他身後,封住了洞口。
山洞裡火光大作,高滿堂和李大奎也出現了。
「往哪走?」表舅冷聲道。
梁滿被逼的只好退進了洞里,三人包圍了上去,情況正朝著計劃的方向發展著。
梁滿環顧三人仰頭哈哈大笑,笑聲在山洞裡迴響聽著有些瘮人,笑過之後才說:「你們為了抓我真是費盡心機啊。」
「今天你是插翅也難飛了,還我女兒命來!」高滿堂咬牙切齒道。
「哼,多管閑事就要付出代價!」梁滿不屑道。
高滿堂火冒三丈就要撲上去,表舅趕緊示意他冷靜,問道:「你做這麼多事無非為了報復馬家,馬福貴死刑是肯定了只不過是時間問題,馬正軍在醫院奄奄一息還沒度過危險期,你的目的已經達到了,為何還要殃及無辜,現在還要盜取這墓中之物?」
「你們要是經歷過我的痛苦就明白了。」梁滿冷冷道。
「在你身上發生過什麼我們都調查清楚了,你確實很不幸,但這不能成為你濫殺無辜的借口,沈月梅有什麼錯?王喜定有什麼錯?馬正軍媳婦和未出生的孩子有什麼錯?那個司機有什麼錯?高圓圓有什麼錯?屍生子又有什麼錯?他們全都成為了你復仇的犧牲品!即便他們有錯,也輪不到你審判他們!」表舅厲聲道。
小善緊緊握起了拳頭,我拍了拍他的肩頭示意他平靜。
「哈哈哈,少給我裝什麼仁義道德,我不吃這一套!」梁滿哈哈大笑。
「你的心態已經徹底扭曲了,走上了一條不歸路,墓中之物要是落入你手准沒好事,老哥還跟他廢話什麼,對付這樣的人用不著講什麼公平,咱們三人一起上把這禍害給除了!」高滿堂迫不及待道。
表舅仍沒有出手的意思,問道:「教你厭勝術的那個人在哪?」
梁滿冷哼道:「哼,當日我被馬福貴拋下山崖奄奄一息,要不是師父我已經死了,師父待我恩重如山,想要我出賣師父痴人做夢!別廢話了,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梁滿說罷展開架勢,雙手一揚,只聽「嗖嗖嗖」的幾聲,有什麼東西從他袖口飛了出去,表舅等人立即閃轉騰挪躲開了攻擊,我定睛一看,梁滿從袖口裡發射出來的正是當日在谷底山洞見到的殘門奪命針!
高滿堂早以等不住了,梁滿更是挑起了他的怒火,在躲過奪命針后他也是雙手一揚,銅錢如雨點朝著梁滿飛去了,梁滿不慌不忙扯過黑袍左右揮舞,一下就把銅錢給擋下了。
站在梁滿背後的李大奎見狀抽出弓弩就發射,梁滿就像腦後長了眼睛似的,一歪頭就給躲了過去。
在李大奎用弓弩射向梁滿的同時表舅已經發難,桃木釘朝著梁滿心口就飛去了,梁滿畢竟不是三頭六臂,他躲得過高滿堂和李大奎的攻擊,卻沒躲過表舅的桃木釘,桃木釘擊中了他的心口,奇怪的一幕發生了,桃木釘好像擊中了硬物,一聲脆響就折斷掉落在地,表舅立即露出了吃驚的神色。
三人一輪遠程攻擊下來卻沒傷到梁滿分毫,這讓我心驚不已。
幾人形成了對峙,表舅眉頭緊鎖道:「你穿著護心鏡?」
梁滿沒有吭聲,沉默了一會突然說:「讓你感受下我到底遭受過什麼樣的痛苦!」
說罷他就把黑袍給扯起拋了開去,當看到梁滿身上的狀態時我終於明白他為什麼剛才舉止動作怪誕了,原來他全身上下都是木頭支架,身體的行動完全靠支架在支撐,這些支架打造的非常精妙,關節之間以齒輪咬合,隨便哪個部位一動,全身的小齒輪就會轉動,帶動所有支架活動,如果把支架單獨從梁滿身上拿下來,那就是一副木頭骨架了!
看似沒有一點電子科技的木製支架,卻遠比高科技電子技術精密,我相信就算用現在的科技都無法做出這樣的支架,因為這牽一髮動全身的技術涉及到的科學原理非常複雜。
「這......這到底是什麼玩意?」李大奎都看呆了。
高滿堂看向了表舅,表舅臉色很凝重道:「沒想到你是靠機關甲活動的,能做出這麼精密的機關甲估計只有你那所謂的師父了。」
「當年我摔下山谷全身骨骼盡斷,脊椎受到了無法逆轉的傷害,我不管腿瘸,而是整個人都癱瘓了!要不是師父為我做了機關甲,我根本不可能站起來,我的痛你們無法理解!我要讓害過我的人付出代價!」梁滿怒吼道。
我感受到了梁滿的憤怒,這世上幾乎所有的苦難都發生在他身上了,他遭受了身心兩方面的折磨,這種折磨擱誰身上都要發瘋了。
小善壓低聲音說:「我跟他生活了這麼多年,還從來不知道他是全身癱瘓的,沒想到他是靠支架活動的......。」
「木匠祖師爺魯班的手藝真厲害。」我在心裡嘀咕了句。
「你想利用墓中之物的力量擺脫支架?」李大奎反應了過來。
「這不過是他一方面的需要,如果猜的沒錯,真正的幕後推手應該是他師父,是他師父想要天象盤!」表舅沉聲道。
梁滿冷笑了下說:「你果然看得通透,不愧跟師父是一脈相承。」
「我呸,魯公不需要這樣邪性的門人!別把我跟他混為一談!」表舅不屑道。
「天象盤我是要定了。」梁滿厲聲道。
「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就算你是正常人都無法對抗我們三個,更何況還是個全身癱瘓的殘廢。」高滿堂說罷就一躍撲向梁滿,單手變掌朝著梁滿的頭上擊去,他看到了梁滿頭上的薄弱之處。
梁滿一動不動,嘴角揚著怪笑。
表舅突然意識到不妙,大喊:「不要!」
可惜太遲了高滿堂都已經飛出去了,只見梁滿突然張開雙臂,一陣機括響動,機關甲上出現了幾個孔,霎時「哧哧」噴出黑氣,高滿堂表情大變想要躲閃,但已經來不及了,幸虧他下意識用手擋了下,黑氣噴在他的手背上,手背上立即發黑產生灼燒,疼的他齜牙咧嘴。
我心驚不已,這毒氣要是噴到臉上那還不跟硫酸似的。
高滿堂被這一下弄的雙手幾乎跟廢了似的,一下就失去了戰鬥力。
梁滿鄙夷的揚起嘴角,冷哼道:「不自量力。」
李大奎恍惚了下,抄起長棍揮向梁滿,機關甲手臂支架忽然脫離飛出,前端突然冷光一閃,彈出了一把尖刀,這一切發生在短短几秒間,李大奎根本沒想到手臂支架會飛出來,都已經懵了,幸好表舅快速飛出魯班尺,將手臂支架給格擋開了。
這手臂支架末端還連著一根鋼絲用來牽扯控制,梁滿似乎察覺到了我們的存在,猛的一甩手,手臂支架忽然朝著墓頂的塔飛了過來,尖刀直插塔身上的孔洞,我們猝不及防鬼叫了一聲,幸好塔身上的孔洞很小,尖刀插不進來了。
「虎子,我養了你十多年你就這麼背棄我了啊?要不是我你早就已經死了,還不乖乖跟我回去,別以為把咒解了就沒事了。」梁滿說。
小善咬牙切齒喊道:「我不要跟你回去,你一直在利用我和我媽報仇,我不過是你報仇的棋子!」
梁滿哈哈大笑道:「原來我養了一隻恩將仇報的白眼狼啊,哈哈哈,罷了,我早習慣了各種背叛。」
他的笑充滿了苦澀,卻又帶著一絲讓人不寒而慄的感覺。
「這機關甲不僅能支撐身體,還融入了機關暗器攻守兼備,很是厲害啊,我倒想看看還有什麼新鮮花樣。」表舅擺開架勢,魯班尺豎在身前,將一口血噴在了魯班尺上,霎時魯班尺就騰起了煙霧。
梁滿見狀警覺的後退了幾步,隨後張開雙臂準備迎戰。
眼看兩人就要打起來了,山洞外忽然吹來一陣黑風,大量沙塵一下湧進了洞中,搞的本來就黑的環境更加昏暗了。
還沒等我們反應過來,外面又傳來一聲老鴉的聒雜訊,跟著一個蒼老聲音響起:「好徒兒,此人乃魯公門人,於我同宗同源,他已看穿機關甲上的竅門,與他周旋下去吃虧的是你,天象盤遲早是我們的,不急於一時。」
梁滿這才收了架勢,手臂支架飛出挑起地上的黑袍,把自己重新籠在了黑袍里就朝洞外跑去。
「別讓他跑了!」高滿堂大叫道。
在高滿堂呼叫之際表舅已經跟了出去,黑風突然揚起沙塵,吹的表舅眼睛都不睜開,他只是下意識拿手一擋,梁滿就借這個機會逃掉了,等黑風平靜下來大家追出去卻發現早沒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