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小姐唐若瑤的美貌還不相同,缺少幾分柔軟,卻多了張揚的魅惑。
「看什麼?這麼認真。」
「好美的人。」瑟瑟真心讚美。
「比你還美嗎?」蕭謹嵐還想繼續逗她玩,誰知道小丫頭看得幾乎痴迷。不相信她的眼光,他好奇地順著看過去,一眼就瞧見船頭站著的女子,臉色倏然一變,蕭謹嵐摟著瑟瑟腰的手收緊一下,怔怔地瞧著不遠處的女人。
正看得出神,沒想到他陡然加重力道,瑟瑟吃痛地叫了一聲:「你勒痛我了。」
意外的是,蕭謹嵐卻沒有回應,瑟瑟奇怪地轉頭看,卻見他像是失了魂魄一樣,目光始終落在花船上。他的目光格外驚訝,又似乎不敢相信,瑟瑟立刻產生不好的預感。
那女子似乎也發現了他們,臉上掛著淺淺笑容,看一眼,很快就移開目光。
「船夫,靠過去。」蕭謹嵐立刻開口。
「怎麼了?」藏起不安,瑟瑟小聲地問。
預感成真,蕭謹嵐緩緩說出一個名字,把她打入寒冷的冰潭。他說:「晏眉。」
【第九章】
沒有得到過就不會失去,是不是就能不難過?這是瑟瑟最近一直在想的問題。
心不在焉地練習寫大字,蕭謹嵐的腳步聲傳來的時候,她的眼睛亮了一下。他回來了,這是這些天第一次早歸。想到立刻就能看到蕭謹嵐,瑟瑟很想立刻打開門迎上去,可腳步卻沉重起來,終究還是裝作什麼都沒發現,默默地寫字。
微醺后的蕭謹嵐走路依舊很穩,他已經很久沒有喝得這麼多,尤其是在青天白日,他大部分時候都很克制,擔心誤了正事,可今天他的心情很好,難免多喝了幾杯。
兩間寢房門都關著,倒是書房開著,想到瑟瑟又在書房忙,像個苦讀的學子,蕭謹嵐的臉上露出會心的笑容,走到書房,果然一眼就瞧見瑟瑟低著頭寫字的模樣。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覺得瑟瑟的情緒有些低落,平時自己無論何時回來她都很開心,可這會卻沒迎上來,有些不習慣,忍不住加快腳步走到她身後,雙手環住她的腰,抵在她耳邊說話,「這麼認真。」
「你怎麼回來了?」瑟瑟咬了一下唇,用盡全力讓自己顯得和平常沒什麼兩樣。
「怎麼,不歡迎我回來?」
聽出他話里的打趣,瑟瑟的手抖了一下,毀了一張紙,明知道自己假裝得很拙劣,絕對騙不過這個男人,可無論怎麼都笑不出來,只能勉強揚起嘴角,「沒有,還以為你會到晚上再回來。」
「我又不是天天忙,這都是你寫的字嗎?我看看。」摟著她的腰,拿起桌邊一沓紙看,蕭謹嵐一臉驚訝,「寫得不錯,比之前好了很多,你描了很多遍吧。」
「我已經不描了,自己寫著看。」瑟瑟壓抑滿心的苦澀,笑得不怎麼開心,「前幾天就不描了,總要試著自己寫。」
曾經,她寫的每一個字都是這個男人手把手教的,可這些天卻只剩下自己一個人安靜地待在書房,因為沒事情可以忙碌,只能藉箸寫字靜心。她把所有的空閑都以練字拚命填
滿,忘記一個人的孤寂,忘記道個男人毎天都回來得很晚,而他就連這些改變都沒注意到。
瑟瑟有時候會想要開口問蕭謹嵐這些天在做什麼,為誰而忙,可話到嘴邊卻都咽下去。因為不用問,什麼都不用問,那股淡淡的香味在這些天里一直縈繞在他的身上,就算他喝了酒也能隱約聞到。這樣清新的香味應該是來自一位姑娘,或者坦白一點說,來自那位長得像晏眉的青樓女子。
蕭謹嵐像是聽出了她話里的深意,表情僵了一下,又隨即笑了,「我的瑟瑟進步這麼快,再學個一年半載肯定能練出一筆好字。」
一年半載……還會有這麼多的時間嗎?秉著呼吸平復一下心情,她努力裝出不在意,「你喝酒了?」
「喝了一些。」
「酒味好重,還以為你喝醉了。」
「沒有。」
問下去吧,問他去了哪裡,見了誰,陪誰喝了酒。瑟瑟很想一股腦地問出來,去埋怨、去不滿,可她做不到,只能隱忍著,「喝酒太多,傷身。」
如果還看不出她的低落,幾乎可以算是瞎子,蕭謹嵐笑笑,「你說得對,下次不喝這麼多了。」
「嗯。」
「怎麼不笑,今天遇到不開心的事情了?」貼近她的臉頰,蕭謹嵐輕笑,「誰又欺負你了?告訴我,我幫你懲治他們。」
「沒人欺負我。」瑟瑟很想逃,他靠得越緊,那股香味越是清晰,讓她幾乎要藏不住心底的失望。
「那就笑一笑。」
「不想笑。」
「為什麼?」
他真不懂還是把自己當成傻子?隨手把字丟在一邊,瑟瑟突然就心煩意亂到極點,「我去準備水,你沐浴吧。」
蕭謹嵐這一次是真的很詫異,她邇沒用過這樣不耐煩地口氣對自己講話過。想想她的話,蕭謹嵐會意,「下次絕不喝這麼多了,別生氣,你是不是不喜歡我身上的酒味?」
「沒有。」
「還說沒有,你還想騙過我嗎?」蕭謹嵐好笑地揉揉她的耳垂,他想握著她的手。瑟瑟下意識地躲開,她的舉動幾乎是身體的反射動作。
「到底怎麼了。」終於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蕭謹嵐的眉頭皺了一下,扳著她的腰不准她躲避,「今天府里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怎麼掙扎都掙不開,最後還是和他面對面,瑟瑟不知道該以什麼樣的表情對著他,只能躲閃這個男人的目光。
「告訴我,到底怎麼了?」
「沒有。」
「瑟瑟,你不會騙人。」
是的,她不會騙人,可自己的失落不是第一天,自從那夜從他的身上聞到這樣的香味
開始,她就已經不敢看這個男人的眼睛,害怕自己的失望會流露出來,可他現在才發現。「我有點累。」
「你練了多久。」
「兩個時辰吧。」
「笨蛋,每天寫這麼久做什麼。」看桌上的一沓紙就知道她肯定寫了很久,他開解,「每天練半個時辰就好,急不來。」
「我沒事可做。」終於還是忍不住說出口,她有些驚慌。
「是因為我最近沒有陪你嗎?」蕭謹嵐的表情也認真起來,「這些天遇到一個朋友,和她……」
「別說!」瑟瑟猛地抬頭,幾乎是急切地吻了過去。她從來沒這麼熱情過,可現在只想用這個辦法讓自己再逃避一會,別提到那人的名字,別說你們做過什麼,她只想當作什麼都不知道。因為一旦掀開遮住真相的紙,她可能就連留在這裡的餘地都沒有。
蕭謹嵐驚訝她的大膽,卻很高興這種改變,熱情地回吻。
瑟瑟覺得她一定是瘋了,可如果只有這樣才能留住,她願意付出一切。糾纏他的舌,像是走在大漠中饑渴的行人一樣祈求他的愛憐,瑟瑟手臂自動環住他的頸,讓兩個人貼得更緊。
她熱情地攀著男人的身體,兩個人一起後退,身後是書架,上面擺著的每一本書都被她細心地擦拭過,生怕有一點灰塵,就連架子都一塵不染,她向來愛惜自己的勞動成果,可這會這些都不重要。她只想用瘋狂掩飾自己的難過,可她實在太笨,除了吻這個男人甚至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做。
「今天你這麼熱情。」身後抵著書架,蕭謹寒的眼睛發亮,很期待她還會給自己什麼驚喜,「如果不會就求我,我來教你。」
「不用。」瑟瑟輕聲地開口,眼神倔強又憂傷,想著兩個人在一起的每一次纏綿,笨拙地用貝齒輕咬他的唇。這是她最受不了的動作,以往被他這樣對待的時候總是又疼又癢,酥麻難耐。
既然她難得主動,蕭謹嵐也乖乖地任她胡來,直到……他抽了一口氣,嘶,「笨丫頭,你把我的嘴咬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