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1章 無首死嬰
太平間,又稱停屍房、殮房、陳屍所、往生室,古代又叫義莊,是醫院、殯儀館或地區停放遺體的場所。
時間接近早晨,醫院停屍房內一片死寂,冰冷如霜低溫,一直伴隨著停屍房內的所有「客人」,直到「客人」返家。
「龐浩,交接一下!」停屍房的門被打開,搬屍工作人員,把死者檔案丟在不鏽鋼屍床上,迫不及待的轉身就跑了。
原來停屍房內還有一個人,而且這個叫龐浩的人,居然還是一個二十齣頭的少年。
龐浩來到門口,順手關上停屍房的大門,抱怨道「又跑那麼快,停屍房又不是地府。」
翻開檔案查看,看了眼名字,龐浩臉上微微一笑。
「歡迎陳小姐或者女士到停屍房作客,我是這裡的工作人員龐浩!」
把屍床推到最近距離的挺屍位置,置放好之後,龐浩拿出一張卡片,寫上死者的名字、生辰死忌,這才把檔案拿到工作的辦公室內。
「咔擦!」
然而走到辦公室門口,停屍房內傳來一聲脆響,剛才送來的屍體突然整個跳起,站立在屍床上,身上的白布飄落地上。
龐浩卻不慌不忙,嘴角上翹,腳下一動,閃身三步並作兩步走,跳到是床上,拇指扣住屍體大動脈的位置,整個屍體突然軟了下來。
這是常見的詐屍現象,因為神經系統、肌肉系統沒有完全僵死,在某種原因刺激下,神經系統無意識觸動肌肉使之收縮,造成嚇人的詐屍現象。
停屍房看守屍體的工作人員,又稱守屍人。
在現代,干這種看守死人的工作越來越少了,尤其是有的屍體半夜還會自己跳起來,能把人嚇得三魂不見七魄,就比如剛才那種情況,不知道的人以為屍變了。
龐浩從停屍房裡走出來,天已大亮,「終於下班了。」
「浩哥,你出來了?口渴不?肚子餓不?」剛走出停屍房門口,一個十八九歲的少年恭敬上前。
夜班守屍工作人員有兩個,其中一個叫馮貴,就是此時等待在門口的少年。
正是因為害怕,所以龐浩幾乎每天都替少年頂班,反正少一個人上班沒人知道。
「每次這樣問,也不見你請我!你不是說今天帶我去你家玩嗎?」
龐浩沒好氣的說道,其實他也挺可憐馮貴的。
「當然啦,帶你過去玩玩!」
馮貴嘿嘿一笑,他不是小氣不肯請喝飲料,而是為了省錢。
博白水鳴,距離縣城四十五個公里,這裡是有名的自然山區,附近的居民雖然是山區居民,但靠伐木發家致富,挨家挨戶都可以算得上小康家庭。
水鳴三角山,正是馮貴的家,難得一次超市月休,所以叫上龐浩到家裡玩。
馮貴帶著龐浩回到村裡,然而還沒到馮貴的家,就看到一群村民圍在村口的一個房子跟前。
「怎麼回事啊?我才到村口,該不會是來迎接我的吧?」龐浩詫異的問道。
「啊。好疼。」
「啊,不行,我不生了。」
被村民團團圍住的房子之中,傳出兩聲撕心裂肺的叫喊。
這叫喊聲傳出,龐浩恍然大悟,再看看房子,房子上面被一團陰氣籠罩著
「不好,這是兩個人一起生孩子啊?」
馮貴差點就要吐槽龐浩,沒想到這貨反應還挺快,「對啊,我兩個堂嫂一起懷的孩子,當時他們還挺高興呢,雙喜臨門!」
「雙喜臨門個屁,一個人有喜,那才是真有喜;但是兩個人有喜,那叫沖煞,很容易招來髒東西的!」
龐浩皺緊了眉頭說道。
「浩哥,你不是在開玩笑吧?現在正在臨盆,你不要亂說話才是啊!」
雖然不是親堂兄,但這裡的堂兄弟關係也挺不錯的,畢竟是一個祖宗…
龐浩搖了搖頭,「這不是開玩笑,沖煞就是沖煞,而且同堂、同屋檐、同時臨盆,這已經犯忌了。」
所謂沖煞,這是一種理論,也是一種極少人知道的規矩,至於會產生什麼樣的後果…
「不是吧?這我這堂兄弟已經夠可憐了,自小就沒了父母,現在竟然又…那浩哥,現在該怎麼辦?」
「沒有家人?那之前他們兄弟二人誰照看啊?」
「二叔,他們兄弟二人唯一的親叔,二叔也挺慘,二嬸也去世了。」馮貴有些哀傷地說道。
看著那麼多人圍著,龐浩轉身拉了一下馮貴,「你過去找二叔過來,快點!」
馮貴不知道龐浩要幹嘛,平時工作也算挺了解的。
兩人在一個醫院上班,平時馮貴因為比較害怕,所以經常讓龐浩自己頂班,年輕人嘛,龐浩也非常理解。
馮貴在走向人群,因為這些人都是一個村的,也比較熟悉了,只不過馮貴在停屍房工作,有不少人嫌棄他而已。
沒多久,就看到馮貴拉著一個中年人過來,大概四十幾歲,「二叔,這位就是我的同事龐浩。」
「龐先生,聽我這侄兒說,你有辦法?」二叔上來就焦急地問,
痛叫聲還在不斷的傳來,龐浩這心都有些糾結了,更別提這二叔有多急了。
那些已經不可能改變的事,龐浩也沒有多說,畢竟已經無法彌補。
「啊!我不行了,我不行了……」房間里依然傳來撕心裂肺的叫喊聲。
「不能在一個屋檐下臨盆,尤其是親兄弟,難道你們村不知道這個嗎?」
龐浩想了想,「對了二叔,你們村有沒有人養雞?」
二叔被龐浩說懵了,不能在一個屋檐下臨盆?不過現在沒時間啰嗦那麼多,救人要緊。
「這個當然有了,我們村每家每戶都養雞。」
「那就好,你現在趕緊去找兩個養窩雞蛋,快點!」
隨著叫聲已經越來越激烈,龐浩忍不住催促道。
養窩雞蛋,也就是放在雞蛋窩裡引母雞的雞蛋,有些雞是要這些蛋才會生雞蛋的。
二叔一聽,瞬間好像明白了什麼,也沒有多問,轉身就朝人群中走了過去,似乎在問村民,到底誰家有養在雞窩的雞蛋。
問了好一會,這才帶著一個婦女走開。
「浩哥,你讓二叔去找雞蛋幹嘛?該不是讓人家一邊生孩子一邊喝湯吧?」馮貴看不懂了,這輩子也沒聽過這檔子事啊。
龐浩呸了一聲,「養窩的雞蛋不能吃,你個二貨;我們到前面去,我估計今天你們村不太安寧了。」
「我才呸呢,這是我村,我長大的地方,別亂說話好不好?」
馮貴壓低了聲音,生怕被村裡人聽到,那龐浩就完蛋了。
兩人從人群中擠了進去,站到門口不遠,兩個女人的叫聲都非常強悍,這才是撕心裂肺的叫喊。
時間一點一滴地流失,沒過一會,就看到二叔拿著兩個養窩雞蛋過來。
「龐先生,已經找到養窩的雞蛋了,接下來怎麼辦?」二叔急出一身大汗,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水打濕了。
龐浩接過雞蛋仔細看了看,「二叔,這雞蛋確定是養窩的雞蛋嗎?」
雞蛋就是雞蛋,經常到雞窩裡撿雞蛋的人,部分可以分辨出來。二叔手中的雞蛋,顏色顯舊。
二叔點了點頭,「這的確是養在雞窩裡的雞蛋。」
接過兩隻雞蛋,龐浩伸出食指,放到嘴邊咬了一下,在雞蛋上畫符,兩個雞蛋上的符樣相似。
「把這個兩個雞蛋,分別放到產婦的旁邊,速度快點,不然要出事了!」畫完后,把雞蛋還給二叔。
二叔哦了一聲,雖然沒想明白為什麼,再看看雞蛋上的血液,看到符,已經清楚眼前這龐浩是幹嘛的了,但現在已經沒有任何辦法了,轉身跑進房間。
只是…
「啊…」
二叔才進去兩分鐘不到,突然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喊聲傳出。
沒過一會,就看到兩三個婦女從房子戰戰兢兢地從房間里跑出。
「造孽啊,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最後跑出來那個婦女年紀稍微大些,六十歲,走出門口就摔到地上。
龐浩瞪大了眼睛,本想衝進去看看發生了什麼事,但臨盆的地方道士不宜靠近。
「接生大嬸,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馮貴上前問道。
原來摔地上的是個接生婆,接生婆從地上爬起,「這是個…是個死胎…」
眾人聞之色變,全場安靜了下來,不少人都被嚇得臉色慘白。
連馮貴的臉色都變得慘白,推了推龐浩,「浩哥,怎…怎麼回事?」
龐浩也驚愕不已,轉身展開詭異的步法,閃身進入房中,來到只剩下一個人的房間。
只見一個下身全是鮮血的產婦躺在床上,雙目大睜,臉色灰白,滿臉的汗水,張大了嘴巴,沒有了呼吸的跡象。
而在產婦下面大約半米左右,躺著一具無首的嬰兒屍體,鮮血把床單染得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