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2章 美差
到了王府門口，包綿綿頭大了。
兩扇朱紅大門，偏偏不讓進。
不讓進就算了，那個看門的大爺，上下打量她。
然後，還算客氣的給她指了指明路。
包綿綿啥智商，一下子看懂了，不讓走前門的原因是，她這樣能力的，應該從後門進。
後門在哪裡！
包綿綿轉了兩個圈，愣是沒找到。
要怪就怪誠王府地界太大，堪比一個公園的佔地面積。
誰能保證，自己在一個公園裡，肯定不迷路？
好不容易，包綿綿聽到一聲特別熟悉的聲響。
那是鐵鍋燒得熱熱的，然後倒冷油進去，刺啦一下，包綿綿耳朵都快聽豎起來了。
聞著濃厚豆油的香氣，她閉著眼睛也能找對路子了。
一個拐彎，再是一個拐彎。
嚇！排著十幾個人，一長溜的，她要踮著腳尖往前看。
「別看了，燒菜呢。」
旁邊有個不耐煩的，看她是個小丫頭片子，直接告訴她一聲。
「燒菜，在王府後門燒菜！」
包綿綿明明記得在那個酒樓見到誠王，多神氣活現的，一擲千金。
怎麼還弄了廚子回來，這是王府缺人手？
早說啊，她別的不會，光會煮飯做菜了。
包綿綿用了最短的時間打聽清楚，誠王的弟弟不肯吃飯，把誠王給急壞了。
到處想找個能做合胃口飯菜的廚子，別說富陽城了，方圓百里的廚子，都在垂涎這份美差。
一個月給十兩銀子！
包綿綿聽得口水都快下來了。
十兩銀子，包吃包住，美死人。
於是，包綿綿抬頭挺胸，排到了隊伍的最後一個。
她的眼睛可沒休息，看著那些大廚滿懷信心的進府，隔了一炷香的時候，灰溜溜又出來了。
不就是給小孩子做吃的，那麼難？
包綿綿心裡數著數，三個，五個，九個。
快了，前面還有三個就輪著她了。
不知道王爺家的這個小祖宗難伺候到什麼程度。
這麼多廚子，不至於每個做的都很難吃。
「你，登記一下姓名。」
總算有個管事的過來了，用手比了比她的高度。
包綿綿心裡頭那個氣，長得矮點怎麼了，腳底下墊個小凳子，照樣能炒菜。
「還沒灶台高，就想來賺銀子了。」
你家灶台一米五八啊，說這話真看不起人。
包綿綿嘴上卻不說，還笑眯眯的。
她長著柳葉眉，新月眼，笑起來很喜氣。
伸手不打笑臉人，管事也跟著笑了。
「名字呢？」
「包綿綿，包子的包，小綿羊的綿綿。」
不知道，是不是她眼睛看錯了，管事的嘴角好像抽了一下。
「要不，我自己來寫名字。」
管事瞪了她一下：「會寫字？」
「簡單的字難不倒我。」
旁邊一群大老爺們，齊刷刷看著她。
這年頭，競爭廚子還要會寫字，小妹妹，你也真的是夠拼的。
管事起先還不相信，一看她拿筆的姿勢就不對。
三個字寫出來，倒是中規中矩的。
管事又讓她寫白菜，豬肉，粉條。
包綿綿聽話都寫好，直接來一句：「老家東北的？」
管事更樂了，差點耽誤送她進去做飯。
「輪到你了，快去快去。」
包綿綿被推了一把，用飛身撲倒的姿態，進了誠王府的後門。
白花花的銀子，我來了。
包綿綿穿過來以後，研究過本地的灶台。
反正各家都是去山上撿了柴火樹枝回來燒火，一般人家就一口鍋。
鐵器金貴值錢，家境好的，才有大小兩口鍋。
一進王府的灶房，包綿綿的眼睛都看直了。
王府的排場大，灶房裡熱火朝天的，至少有七八口鍋，分別架在幾個爐灶上。
隨便那麼一聞，好香。
再一聞，她餓了。
一路上過來，她徒步走了兩百多里地，省吃儉用，腸胃裡的油水都消化光了。
這會兒，聞到熱飯熱菜的香氣，不餓才怪。
「包綿綿。」
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她立刻用出早自習被點名的中氣十足：「到！」
大管事就站在她背後，被嚇了一跳。
至於嗎，這丫頭吃了什麼進府的，嗓門真大。
「下一個就是你了。」
包綿綿才想到正事，她要找工作，她要賺銀子，她要活下去！
「需要我做什麼？」
一看對方的派頭，包綿綿還是有些眼色的。
剛才門外頭的那個，和眼前這位根本沒得比。
想要成事，就要找准老大，找到靠山，有人罩著好辦事。
她立刻露出甜軟的微笑。
「大管事，需要我做什麼菜？」
「你怎麼知道，我是大管事？」
包綿綿很認真的指著自己的眼睛：「用看的，這一身的派頭，這一身的氣勢，還有……」
「別，別說太多好話，我受不住。」
大管事一點不誇張，小公子兩天不肯吃飯，王爺操碎了心，他跟著累得忙進忙出，就差五體投地。
恨不得朝著老天爺拜三下，告訴他小公子不吃飯的原因所在。
「還有多少人選，動作都快些。」
灶房的另一邊門被推開，包綿綿見到了熟人。
那個在酒樓里揮金如土，視金錢如糞土的男人又出現了。
那一次不知道真相，包綿綿可以犯傻。
但是！
傻瓜不能永遠在同一個門檻上頭栽倒。
她必須爬起來，她必須要給自己創造機會。
大管事一見王爺現身，趕緊做正事。
「不管你做什麼飯菜，只要小公子肯吃就行。」
「小公子今年多大了，平時喜歡吃什麼，偏向什麼口味……」
她沒來得及都問完，誠王已經退了出去。
根本沒有多看她一眼。
在茫茫一片，五大三粗的廚子中，她不算貌美如花，也至少是個小清新風格。
但是，誠王直接把她給忽視了。
包綿綿突然發現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
誠王府的灶台果然要比別處的高一個頭。
她想要平底鞋上灶，怕是有些難度。
「還愣著做什麼，快做事，每人只有一炷香的時間。」
包綿綿飛快看了上下左右的競爭對手，分別都在做什麼菜。
上面的大個子在拆一隻蒸雞，左邊的白切蹄髈，右邊的清蒸魚。
她再一轉身，背後那個正在燙白菜。
根本都沒有一點創意。
一點點創意都沒有！
換成是她，她也不會要吃這些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