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22章 假日驚魂2
姑姑朝我奔過來,雙手接過我的背包摸摸我的頭,一臉慈愛:「四喜,快進屋,姑姑給你燉了你愛吃的魚。」
「謝謝姑姑。」
我一回來,隔壁家小胖就跑過來找我,他在隔壁村上中學,好久不見,他長高了,也更胖了,那雙眯縫著的小眼依然沒變。
「小胖來了,坐下一起吃吧。」姑姑客氣地給他讓座,他一點也不客氣地在我旁邊坐下,拿起筷子就開吃。
他說:「四喜,你高中想考哪所學校?」
我瞥他一眼,他沖我笑笑:「我想跟你上同一所高中。」
「你考的上么?」
「我努力唄。」
比起小時候,小胖現在變了很多,不那麼愛欺負人了,不過還是一副五大三粗不懂禮貌的樣子,著實不招人待見。
小胖成績奇差,連鎮上的中學都沒考上,差著將近一百分呢,他想跟我考一所高中,我覺得他有點痴人說夢。
我自認為成績不錯,一直保持現在的成績考縣裡的高中完全沒有問題,而且,我也不怎麼想跟小胖讀同一所學校,我感覺他有點煩人,而且還特黏人。
自打傻二被鬼附身那事過去之後,他對我的態度就大大地轉變了,以前經常欺負我,現在反而各種來討好。
我不適應他的討好。
姑姑夾起一塊魚腹的肉,把幾根主刺挑掉,把肉夾進我的碗里,叮囑我多吃些。
「四喜,在學校還好嗎?沒什麼事吧?」姑姑問我。
我搖了搖頭,想讓她放心,所以隻字未提許子惜跳樓的事。然而,我感覺許子惜的替身目標已經鎖定在我身上了,安全措施我還是有必要做好的。
猶豫再三,我對姑姑說:「有什麼方法可以讓鬼無法靠近我?」
姑姑一愣,追問:「你是不是遇上什麼事了?」
「也不是,就是那座學校挺陰的,偶爾會看見一些髒東西。」
我說這話,小胖臉上頓時變了色,一口米飯沒咽下去,噎住了。
他漲得滿臉通紅,我順手給他遞上一杯水,他咕咚咕咚地喝下去,臉色稍稍才緩和一些。
他一臉震驚地看著我,大聲問:「你不會又見到鬼了吧?」
「這不是很平常的事?」
從小到大,鬼我還見的少?
話音剛落下,屋裡的座機就響起來。
姑姑起身去接電話,說了句:「晚上把他帶過來我看看。」
說完就掛斷了。
她坐回來吃飯,我問她誰的電話,她說是老林打的,說是兒子中了邪,想找她給看看。
老林家的兒子那就是林蕭啊!
我看向小胖,他也正在看著我。
「林蕭中邪了?」他大驚失色。
「看過才知道。」姑姑應了一聲。
我埋下頭繼續吃飯,沒再搭言。
晚上,老林背著林蕭來了。
林蕭睡得昏昏沉沉的,老林把他背到床上讓他平躺著,轉而對姑姑說:「吉利,你給看看,我家蕭是不是中邪了?」
老林一臉焦急,滿頭都是汗。
我看向躺在床上的林蕭,他的臉色慘白的毫無血色,渾身腫脹得厲害,就像一具被水浸泡很久的屍體,都腫的變了形。
姑姑只看了眼林蕭,臉色就變得異常難看。
我知道姑姑雖然看不見鬼魂,但是她能感覺到普通人類感知不到的東西,小時候她又跟著祖姥姥學過配陰婚,所以光憑這一眼,她就知道林蕭的確是中了邪,而且怕是被惡鬼纏上了。
她神情嚴肅地看著老林,問:「林蕭這樣多久了?」
「三天了,一開始就是貪睡,成天成天的睡,結果老師讓我把他先接了回來,後來一到了半夜他就鬼哭鬼叫的,跟嬰兒啼哭一樣,瘮人啊!到了白天他就睡,今天他的身子腫的太厲害,我怕他出事,所以趕緊讓你來看看。」
姑姑若有所思地點頭,轉身從佛龕下面的柜子里取了三支香,點燃,向菩薩拜了拜,將香插進香爐內,跪在菩薩面前低聲念著什麼。
好半天,她才睜開眼睛站起來,從佛龕旁的暖瓶里倒了杯水,用手沾著水往林蕭的身上一點一點灑,我以前喝過那個暖瓶里的水,味道很怪,但又說不上來那是個什麼味道。
做完這些,她對老林說:「你兒子在鬼嬰身上撒尿,被纏上了。」
老林臉色一變,「那咋辦?」
「送唄!」
「怎麼送?」
姑姑把送鬼所需要的物品告之老林讓他去準備。
決定於明日正子夜時分,也就是夜裡十二點正式送鬼。
大體需要:黃表紙五捆,此是鬼的錢。大米飯三碗,此是鬼的糧。藍布三尺、黑布三尺、花布三尺,此是鬼的衣。香兩根,此是鬼的路。蠟燭一根,此是鬼的路燈。
姑姑叮囑老林,這些東西一件都不能帶回家,讓他在家的每一個房間的每個角落都念一遍招鬼語,然後念著招鬼語出屋,門最好讓家裡人關。之後一直往西南方向走,走到西南方的那個廢棄的鐵橋處停下來。
途中要小聲念著招鬼語,抵達目的地,把蠟燭點著,把香點著。口中念道:在我家的鬼不管你是男是女,今天給你送銀錢和路費(同時把黃表紙點著)。給你們好吃的(同時把米飯灑出)。給你們衣服穿(同時把三樣布放到火中點著)。你們吃飽穿暖,拿了路費去好的地方。最後說道:如果再回來我就不客氣了,必要請人治你。說完就走,不能回頭。
進家門前先讓家人在門前撒一道草燃燒過後的灰。
老林聽的連連點頭,背起林蕭就急急忙忙的走了。
我跟了出去,幫老林打開院子的門,目送他背著林蕭離開。
看著林蕭那副腫的不成人形的樣子,我忍不住摘下左眼的眼罩想一探究竟,沒想到竟看到林蕭的脖子上騎坐著一個光~屁股的嬰兒。
起初那嬰兒是後腦勺對著我,似乎感覺到我在看他,他突然轉過頭來,腦袋以極其扭曲的姿勢,轉了整整180度,整張臉都面向我。
那是一張浮腫的臉,整張臉像是被水泡得發白髮脹,連五官都難以辯認。
我只能看到他那黑洞洞的眼窩,不由打了一個冷顫,連忙把眼罩又戴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