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24章 疑點

24.第24章 疑點

「想明白了嗎?」沐言抬起頭看她。

「明白什麼?」曾明明見辦公室的人都沒注意她,壓低了聲音。

幸好今天毛裕興又不知道去哪逍遙去了,否則,她還真不敢讓他進來。

「這件拆遷案背後的秘密?」沐言的聲音淡淡的。

「不就是一個固執的老頭抗拒拆遷工作和鄉鄰糾紛的事?還能有什麼?拜託,這是路政辦公室,不是你們刑警大隊。」

儘管曾明明心裡也有些懷疑,可她嘴上卻不肯承認。

「這件事沒那麼簡單,你敢說你沒發現可疑的地方?」沐言輕輕搖了搖頭。

「除了那個女人,我沒覺得這件事有什麼特別?」

曾明明咬著下唇,那個女人悄然無聲的隱身在黑暗中,總有點讓她毛骨悚然。

「什麼女人?」沐言眉頭一皺。

「你沒看到?我以為你知道呢。」曾明明癟了癟嘴。

明明看見他從各個屋都出入了一遍,怎麼會沒看到那個女人!

「這件案子一共有四個疑點。」沐言用手指輕輕點著辦公桌。

他的嗓音清淡,溫和,卻帶著說不出的威嚴。

「哦?」曾明明一怔。

「第一點,我們都看到了他抗拒拆遷的決心,他可以散盡家財,可以以死相逼,就是不肯讓人拆他的房子,你不覺得這一點很奇怪嘛?就算他在等他的妻子回心轉意,可整個村子都沒了,只剩這一棟房子有什麼意義?而且,按照那個老漢的話,他的兩任妻子都跟人私奔了,失蹤了,這麼多年都沒有任何音訊,為什麼他不報案!」

「也許他痴情啊,這世界上總有對感情想不開的人,你不是這種人,不一定別人也不是。」

曾明明嘟囔。

「痴情?如果他真的痴情,他的妻子失蹤這麼久,他為什麼不去找?這合乎情理嗎?」

曾明明一怔,那個老漢確實說過這樣的話,他在這個院子里呆了十年,幾乎沒出來過。

這確實有些說不通。

「他也許是心灰意冷了吧。」曾明明喃喃自語,不知是替周仁禮找借口,還是為自己辯駁。

「就算他心灰意冷,可你不覺得他的反應有些不對勁嗎?你仔細回憶一下。」

沐言篤定的敲著桌面。

「反應?」曾明明一怔,周仁禮凄厲的表情再次浮現在眼前。

他阻攔那些村民的時候,神情是有些過分激動,可他的眸光卻晃動著一絲惶恐,好像……很害怕的樣子。

「他連所有的積蓄都能捨棄,甚至連命都可以不要,為什麼會那麼緊張別人動他的房子?」

沐言的話再次響起。

曾明明腦子一懵,脫口而出,「除非他的房內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好,既然你想通了這一點,我們來說第二個值得懷疑的地方。那滿屋子的中藥你看到了吧,哪裡覺得不對?」

沐言循循誘導。

「那些藥材似乎都不太新鮮,味道苦澀難聞。」曾明明想起麻布袋上的黴菌斑,皺起了眉頭。

「不是不新鮮而是都已經發霉了,很多藥材甚至儲存了十年之久,連布袋都腐蝕了。」

「這麼久?還能賣嘛!他這是倒騰藥材呢,還是想賠死。」曾明明一怔。

「也許他收這些藥材,根本不是為了賣。」沐言的聲音越發神秘。

「不賣難道留著熏蚊子嗎?我從來都不知道中藥的氣味兒這麼難聞。」

「你錯了,中藥可不單單隻有苦澀一種味道。中藥分酸,苦,甘,辛,咸五味,對應肝,心,脾,肺,腎五種器官。也對應東,南,中西北五大方位,隱隱和四季相合。故而各地域人口味多有不同,每個節氣也都其適應的補藥。可周仁禮的倉庫中,儲存了大量的黃連,陳皮,鼠尾草。這些草藥有一個共性,清熱去火,解毒去燥,但它們還有另一個特性,味苦。苦味兒在五味中最為堅定,氣味持久不散。所以,苦澀的味道最難壓制,但它也最容易遮蓋其他的味道。」

「你什麼意思?」曾明明腦袋懵懵的,實在想不通對方大量存放藥材的目的。

「還有一點。」沐言並沒有解釋。

「啊!」曾明明傻乎乎看著他。

「儲葯的那個屋子,窗檯特別的乾淨。」

「這有什麼不對?」

「只有這間屋子的窗檯有人打掃,其他房間的窗戶卻積著不少灰漬。」

「也許是他經常去這屋拾掇藥材,順手就掃了啊,這有什麼不對的。」

曾明明還是想不明白。

沐言深深看了她一眼,「還有一點也值得懷疑。」

「什麼?你快說。」不知不覺,曾明明已被他的推理吸引住。

「周仁禮的前妻和人私通這件事人盡皆知,她前妻的父母都已經死了,那個女人跑了不回來有情可原。可何秋琴不一樣,她的父母都建在,而且她和她弟弟的感情還算不錯,一個女人就算怨恨自己的男人和人私奔了,也不會絕情到和自己的家人徹底決裂。就算她不想回來,打個電話報個平安沒問題吧,可按強子的話說,他大姐自始至終都沒和他們聯繫過。你覺得,這正常嗎?」

「不正常!」曾明明回的斬釘截鐵,說完后,又傻愣愣補充了一句。

「你說這麼多到底想證明什麼?」

她歪著頭看著沐言,一臉的不明白。

這個男人從來都是淡淡的,什麼事都不太關心,為啥會滔滔不絕和她說這麼多。

沐言看著曾明明,許久,淡淡一笑,「沒什麼。」

曾明明眯縫著眼睛看著他。

對方懶散的靠在座椅上,右臂輕搭在辦公桌上。他的手,白皙,修長,骨節分明。

他靜靜坐著,沒再開口。

曾明明呆坐在原地,過了好一會兒,忽然想明白了,狠狠白了他一眼,低下頭做事。

心裡卻忍不住腹誹,「分析了這麼多還以為他知道什麼了呢,原來不過是職業病。」

」在警校的時候,指導員就說過刑偵工作並不像推理小說中描寫的那樣出神入化,真正的好刑警擅長在平白的事實下,一眼看出問題的所在,然後,在據里推斷,直到找出真相。

而真相,往往就藏在那些看似簡單的證據中。

只是說起來簡單,真正做起來就難了。

曾明明腦海中一遍遍回憶起剛才沐言說過的話,那些疑點確實值得懷疑,可她卻怎麼也串聯不起來。

「想不通就別想了,你準備下,可能會有訪客。」

曾明明還在浮想,沐言清冷的話再次響起。

「誰會來找我?」曾明明一怔。

「他應該就快來了。」沐言勾了勾唇角,將視線遙遙看向遠方。

窗外的天,堆滿了厚重的積雨雲,太陽掩映在雲層中,將白雲渲染成濃郁的深褐色,空氣分外潮濕,曾明明立在窗口眺望了一會,幽幽收回目光。

「誰會來找我啊?」

曾明明鬱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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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探靈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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