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夜路

第一百一十四章 夜路

外面的天色已經全黑了,由於現在的季節是深冬。所以寒風吹來,那可是冷得要命。我真後悔,將身上的屍衣給扒拉下來。要不然,還能保個溫暖。在寒風肆虐下,我很想吃一頓白肉火鍋。可是,現在不在我的蠹國。沒有那麼多白肉資源。

所幸,我們這三人都習慣走夜路。尤其是那個吳三酸,他有一雙貓眼,擁有完美的夜間視線。這也是他長期從事夜間趕屍,久久才練出來的一門絕活。

我們的隊列排成一字型,吳一味在首。孫子吳三酸殿後。首尾之人各舉著一根火把,以便能有微弱的光線進行趕路。其實,到了這個年代走夜路,使用的照明工具完全可以用手電筒代替。然而我們之所以堅持使用火把。那不是犯賤,而是尊重傳統。這是道上一直以來的傳統,所謂傳統有可能會過時,但絕對不能輕易更改,否則就會遭到祖師爺的唾棄。

十公里的路對於我們來說只不過是小菜一碟,我們三人有腳力。我們走出村子,然後沿著崎嶇的山路上山。江浙一帶的山峰都不是很陡峭,山中植被也過於單一。但卻能讓人體會到濃重的寒氣,吳家爺孫則稱之為「陰氣過重」。常人或許只會注意多添加點衣物,但他們是行內人,神經一般比較敏感。

通常情況下。有經驗的老前輩會善意的提醒你:如果背後聽到有人聲,千萬不要回頭,莫讓身上的三盞燈給滅了。此處,我可以簡單的跟你們介紹一下。也是吳一味一邊走,一邊告訴我的。在他們道家眼中所謂人身上的三盞燈,那是代表人的三個魂,分別位於兩肩和頭頂。走夜路的時候,如果聽到有人叫你,你每回一次頭身上的燈就會滅一盞。直到三盞燈全滅了,那麼魂也就遊離了,到時候髒東西就會趁機進入了。因此,他們走夜路從來不回頭,最多只是側看。

上了山之後,寒氣越來越重。這時,我聽到隊伍中有人的呼吸過於濃重。是不是有誰感到身體抱恙?亦或是發生了什麼突發的狀況?就當我想發聲之時,卻聽到了吳三酸的聲音:「。你爺爺是不是老毛病又犯了?」

緊接著是吳一味的嘆氣聲:「誒,老了,不中用了。身子稍稍受些寒氣,老寒腿就發作了。」

原來是吳一味的老毛病發作了。他這個病有好些年了,年輕時候肯吃苦沒注重保養,上了年紀后就落下病根了。

「三酸,你去背你家爺爺。」我喊了一聲,心想著不要因為這個而耽誤了行程。

「好嘞!」吳三酸用他那濃重的口音還了一嗓子。

吳三酸年輕力壯,由他來背著吳一味,會讓我感動安心一點,他還能儘儘孝道。可事實卻不是像我計劃著的那樣,只聽到吳一味訓斥了自己的孫子一頓:「沒禮貌的小崽子!真當老頭子不行了是嗎?這點路還由不得你來插手!」

我不知道自己的好心反倒辦了壞事,心裡頓時「咯噔」一下,慌了神。這時,呵呵了一聲。說道又聽到吳一味呵呵了一聲,告訴我說道:「畢祖爺你可別見怪啊,那娃子是個趕屍匠,你讓他背著我。豈不是把他當屍體看待嗎?」

原來如此!我大有醍醐灌頂的衝擊感,果然沒有想得周到。

氣氛一下子凝重了下來,我們三人陷入沉默。直到為首的吳三酸「咯噔」一下停下腳步,這才回暖了場子。

「怎麼了?」我率先問道。

「不對頭,不對頭。」只聽這爺孫兩先後說道。他們似乎發現了什麼異樣,像夜貓子般警覺起來。

「我聞到味道了!」過了片刻,吳三酸喊了出來。

當他說自己聞到味道后,我終於明白了:附近一定有殭屍出沒。聽他爺爺說。這小崽子從小就有識別殭屍的能力,那鼻子比狗還靈。

「前方不知道是哪位朋友?」吳一味更加老辣,他覺得前面一定是個道士,便扯著嗓門喊道。

「老道無名散人一個,不值得列位通名。」遠處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

光聽他的聲音應該是上了年紀的人,既然也是道門的人,只要沒有過節,我們都是互不侵犯的。

我們的隊伍接著前進,爬上一道緩坡,接著道路就平坦些了。通過平行視線望去,前方果然有個人趕著一具殭屍緩緩走來。我又不是第一次遇到類似情況,要知道我的老丈人還是天下最有勢力的陰店商人呢?所以,我把他當成了一個散客對待。他或許是一個正在趕去交易的陰店商人,老丈人司徒默曾跟我說過,在西南一帶陰店商人是很多的。

我們秉著「井水不犯河水」的原則,默默從他身邊走過。原本該是相安無事的才對。但誰知道末了那個吳三酸竟然長嘆了一聲:「果然是好貨啊!」

吳三酸的聲音很快傳到那人的耳朵里,那人殺了個回馬槍:「小兄弟你也識貨?」

他的聲音要陰冷了許多,顯然是戒心加重了,以為我們會打他這筆貨的主意。要知道這會兒,他孤單一人,而我們卻是三個人。

我心裡把吳三酸罵了個痛快:你大爺的!就你識貨嘛?憋著會死啊?就會給老子惹禍。你畢祖爺真的要是發火了,就把你給吃了。

吳三酸畢竟年紀小,還長年住在山上。但對於大人的世界自然是一竅不通。很顯然,那人是在試探他的口風。他卻以為真的是在誇獎自己,想當然的說道:「那是當然了,不騙你,我從小就能識別殭屍了。」

「老道這具殭屍可有500年的歲月了,以你娃子的年紀也能趕得動?」那人質問了一聲。

「呵呵……」吳三酸還想炫耀,卻被爺爺吳一味一聲訓斥給打斷了:「三酸,還不快閉嘴!」

「你讓他說。老道想聽聽這娃子到底有多大的本事。」那人接過話,用一種陰冷的強調說道。

「爺爺不讓我說,我就不說了。」吳三酸還真是傻得可愛,他隨便交代了一聲。就接著上前趕路了。

「哼!娃子,你還是第一個敢拒絕我陳大定的人」這時候,那人終於壓不住內心的怒火了。的確,吳三酸實在不給他面子。

陳大定?我一聽到這個名字。忽然間閃過了一個陰店家族的名字。陳李家……莫非他是陳李家的人。記得司徒默說過,陳李家的總部就在西南一代。如果,真的是這個陰店世家的人。那麼,我們真的是冤家路窄了。還記得就在一年前,在老山下我親手消滅了陳李家的精銳。

陳大定又看了看我,他是個有閱歷的人,不由得從我身上看出了一絲殺氣。於是,他也動了對我們下死手的念頭。

局勢千鈞一髮,一場激烈的戰鬥即將爆發。從陳大關的眼神中,我們也看到了濃濃的殺氣。吳一味是個明白人,他當即對孫子使了一個眼色,暗示他要下手為強。吳三酸當下取出一根用竹子製成的橫笛。吹奏起了一個幽怨的樂章。這個樂章我曾在甬道的時候,就聽那裡的趕屍匠吹過,是一種趕屍咒。沒想到,他竟然也會湘西不傳的本事。他知道要對付陳大關,必須先控制住那具戰鬥力極強的殭屍。

在趕屍咒的驅使下,那具殭屍開始緩緩挪動。我本以為這畜生已經被吳三酸控制,再也不需要我這個祖爺親自出手了。可誰知道這會兒趕屍咒已經失去了作用。非但沒有控制住殭屍,令人頭疼的是,我們成為了被攻擊的對象。

吳三酸傻了眼,我不由得啐了一聲: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緊接著,又看了吳一味一眼,吳一味也只是無奈的搖了搖頭。

但他畢竟還是年輕,論起道行遠遠不及陳大關。殊不知,陳大關是用自己的鮮血餵養了這具疆屍。這叫血咒,被下了血咒的獵物只會聽命於主人。若要讓他叛變,除非能解除血咒。看來,這陳大定還是有些本事的。不過,在我眼中他也是一個白肉。等我拿下了他,做成燒烤來吃。想我從《雞肋篇》中學到的手藝,再不溫習一下恐怕就要忘記了。

此時,陳大定雙手張開,不停的揮舞著。他就像一個木偶劇大師,那具疆屍就是他手裡的木偶,被他隨心所欲的操控著。僅過了片刻,只見屍光一閃,那一具殭屍突然間就變成了三具。這又是什麼把戲?我正好奇,只見那三具疆屍就擺開了陣勢,硬生生將我們切割成了三塊。其中一具撲向了吳三酸,我們三人中要屬他最是弱小,最容易成為突破口。

方才他已經亮過了自己的本事,事實證明不管用。所以,這一回得看我了。然而,就當我要出手的時候,忽然間吳一味閃到了我面前。他跟著張魁那麼多年,也學到了不少本事。一個身法,就能閃開眼前的殭屍。說時遲那時快,他唰的一下從口袋裡拿出三張黃錢,錢紙上抄著道門的經文。緊接著,他隨口念誦了幾句。然後,又使了個身法。黃錢在他手中被點燃,化成三團明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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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女屍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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