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和冉冉一樣的喪屍
昨晚被撬了門的那間房裡的幾人不停地對著眼神,這人絕對有問題!他們要稟告站長!
喪屍有些掙扎,中年男子眼底陰霾一閃而過,面上依然溫和,低聲勸著。
而後,等一大早過來『問好』的人走遠,猛地對著籠子張開手掌,手背青筋暴起。
那籠子,肉眼可見地縮小,女人的身體被緊緊箍住,黑色的指甲在身側長出,抓進了自己的大腿,嘴裡發出低啞痛苦的叫聲。
下一瞬嘴被堵住,男子靠近了一些,低低說道:「阿慧,你怎麼老是不聽話呢?你看,現在沒吃的了,怎麼辦呢?」
「阿慧,你覺得這裡怎麼樣?你說我把他們都殺了,抓來給你吃好不好?」
喪屍依舊掙扎著,也不知有沒有聽懂男人的話,嗚嗚地搖頭。
冉珃迷迷糊糊睜眼,問進門的男人,「煊煊,怎麼了?」
凌煊看著努力睜開一條縫想知道答案的媳婦,把人重新塞回了被窩,「沒事,睡吧。」
冉珃這回清醒了點,撅嘴:「我都聽到了。」
「哦?這麼厲害了?」剛剛在一樓說話他們聲音可不大。
冉喪屍嘴角忍不住上揚,「才沒有,是那個喪屍在用精神力。」
凌煊把被子裹來裹去,裹出了一隻只剩個毛茸茸腦袋的喪屍寶寶,滿意點頭,才問:「那個女的說了什麼?」
冉珃想坐起來說話,試了幾次失敗,就嗔了一眼惡趣味的男人,說道:「發出了求救信號而已。昨天溝通還很困難的,昨晚發生什麼事?」
黑桃花有些不忍心,把人撈了起來,「入室行竊未遂吧。」
冉珃皺眉:「讓那個喪屍去行竊,失敗了回去被家暴?可是,喪屍放出來不會吃人嗎?那個男的可以控制?」
凌煊親了親眉心,「別擔心,已經把人留下來了,再厲害有我們這麼多人厲害么,今晚讓人守夜。要起來嗎?」
「……你不放開我怎麼起?」越來幼稚了。
怎麼把人留下的冉珃不知道,隨後又斷斷續續感覺到了那女人的求救,精神力似乎越來越弱。
不會還在家暴吧?有人虐待喪屍啊,據早上看到的人描述,那樣子就是很久沒攝入鮮血或者活物了,昨晚,不只謀財還準備害命?
戳戳陽台上的土,冉珃看著細細長長的菜苔嘆氣,花苞憋了許久,就是不開,可能營養不良吧。
大門口一陣喧嘩,看樣子又有人來了,住宿的人都被安排在靠後面的樓里,正好跟過去看看那個喪屍。
進來的幾個糙漢子只能用蓬頭垢面,衣衫襤褸來形容,不過精氣神兒倒是挺好,眼睛賊亮賊亮的,口裡還在說著日天日地的話。
路過的夜五忍不住問:「哥幾個是遭遇了什麼?」
一個人撥了撥遮住眼的頭髮,露出自以為邪肆的眼神:「有吃的嗎?吃了給你講老子們的蕩漾傳奇!」
夜五表情更加蕩漾:「有晶核嗎?一顆吃饅頭,兩顆吃餅,三顆勞資給你肉吃!」
另一個頭髮短一點的,一看就是自己用不知名的工具弄的,參差不齊,拍了下長頭髮的肩膀,非常有氣勢地一仰頭:「上肉!上酒!道上規矩,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夜五嘴角抽了下,對眼前幾個不知多久沒洗臉的人說:「幾位不打算先打掃下衛生嗎?」
呼啦啦幾人沖向自己房間,不,去找水了,末了不忘交代記得上酒,最好六十度以上的那種。
夜五望了望天,嘴裡叨叨:估計受過刺激,心靈上還有創傷,腦袋也不太正常。
只要有晶核,管他呢。
冉珃想著跟這幾人一起太容易被發現了,還是等晚上再看吧。
等那幾個粗漢子對著一桶水折騰了半天出來時,這裡的晚飯都已經好了。
之前他們找衣服的時候,不管什麼類型都拖了回來,其中有上千套工服,就給每個房間備了一套,彰顯傾情為客人服務,實則因為款式太丑沒人想穿。
這會兒幾個大個子洗乾淨了穿著還挺順眼的,或許是因為和之前的髒亂反差太大。
晚飯,果然,有肉。
感慨,激動,想哭。
夜五趕緊湊上前:「傳奇,快說傳奇,大家都想聽。」
長頭髮的舔了下手指:「首先,我們是去接親的。」
有故事!大家豎起了耳朵。
短頭髮的:「然後,新郎帶我們走錯了路耽誤了時間。」
這個新郎不靠譜,大家搖頭。
長頭髮:「最後,我們接到了一屋子喪屍。」
噢,末世來了,
一直埋頭吃東西的人說:「你準備去抱你的新娘,結果抓到一塊爛肉。你一把丟下新娘子就跑,我們追都追不上。」
最後一人磨牙:「新娘子沒事,你抓的是別人的身體!」
情況有些複雜我們先理理。
之前那個中年男人是金屬異能,門衛處的留他說是幫忙加固大門,把伸在上面的鋼筋變得又尖又長,防止喪屍往裡面跳。
一會兒這裡要改進下一會那裡要幫下忙,把人忽悠了一天,晚上吃飯時沒帶著籠子了,只很快吃完回屋去了。
馬上有人吃完了也跟著往回走。
小廣場上,四個人還在講故事,一人一句,像說相聲似的。
長頭髮的是新郎,末世來后睡了三天後繼續往丈母娘家趕,進大門遇到的是原來整蠱他的伴娘,已經成了喪屍。
他慌慌張張腦袋有些懵也沒細看,一抓過去就是一把腐爛的肉。新娘沒有了,小命還是要的,轉身逃命。
小舅子跟著伴郎在後面追,新郎被喪屍嚇得往回退,兩方人又遇上了。
新郎被群批,遭眾嫌,綁到新娘面前賠罪。
三個月後,藏身之處遇喪屍襲擊,一家人開始逃亡。
途中不停有人遇害,那次大雨後,沒有異能的全變了喪屍。
就剩他們四個人,找不到吃的,就想各種辦法殺喪屍,找晶核,沒地方住,睡過樹上岩洞,快到江城時,還跟一群喪屍幹了一架。
總之,他們是活了下來。
「以後什麼打算?」夜五問。
長頭髮雄赳赳回到:「以後繼續殺喪屍闖蕩天下!」
不過現在我只想一覺睡到天荒地老。
吃完飯幾人舔著手指準備回屋挺屍了。
不遠處那個喪屍感應越來越弱了,冉珃趴在牆上聽外面的動靜。
房間里,中年男人看著張著嘴呼吸急促的『人』,聲音溫和,眼裡卻毫無溫度:「阿慧,再等等,等他們都睡下了咱們再去。今晚我們去前面,那裡有很多都是普通人,不會被發現了。」
四周陷入沉寂,鼾聲響起,咔擦,開鎖,出門。
被人類的味道誘惑得眼底血紅一片,喪屍順從地往前走,向第二棟樓的大門靠近。
同時,許多雙眼睛睜開,悄悄開門,靜等賊出現。
冉珃將精神力全部釋放出,死死壓著比自己等級低的喪屍,問道:他讓你做什麼?
這樣的威壓那女的無法抵擋,僵直著身體,下意識回答:殺人。
你為什麼要聽他的話?
他是我……哥哥。
可他自稱是,你記得?!你記得他是你哥哥?你有之前的記憶?!
記得。
冉珃一臉震驚站在那裡,和他一樣的喪屍,不過好像是暴露了,被自己哥哥控制著幫忙殺人,哥哥又不是喪屍,為什麼要殺人?哥哥還說是他們是夫妻關係?!!
「」寶貝兒剛剛聽到了什麼?怎麼嚇成了這幅傻樣子,嗯?」凌煊從後面輕靠著他,也貼著牆聽了下外面。
冉珃一板一眼重複了一遍和那女的對話。
「我們去看看。」
兩人到的時候,第二棟樓大門口已經圍滿了人,有人把珍藏的蠟燭點著了,有人還自製了火把,門口的情形看得清楚。
中年男人一臉誠懇跟大家道歉,還彎下了腰:「對不起對不起,我一個不小心讓她跑出來了,都是我的錯,我這就帶回去。不,天一亮我們就離開,打擾大家了真是抱歉。」
旁邊的喪屍被一根粗長的鐵鏈綁了起來,倒在地上閉著眼。
凌煊冰冷的聲音響起:「閣下的喪屍真厲害,還會在鐵門上打洞了。」
「站長!」「凌少!」
起來的人立即打招呼,當他們是瞎子么,不認識金屬亦能熔出的一個大洞,還是欺負喪屍不會說話就隨便找理由搪塞過去?
冉珃:你哥哥,一直這樣對你么?你們一路上,都是這樣殺人搶東西過來的?
一動不動的喪屍突然顫了一下,不,我以前只殺其他喪屍,只是最近找不到食物了,才,他才讓我殺人。
冉珃:那你就心甘情願被他控制嗎?他根本沒拿你當妹妹,要是哪天他為了活命把你送進實驗室你也不反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