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心驚
一口一個爺,到是說的順口。
李玠又罵又跳,半個親王府都能聽到他的吼聲。
他對面的王玉容毅然不受所動,眼睛都沒有動一下,這樣子氣的李玠直抓頭,習慣性的往腰間摸鞭子,這才想起來,放在書房裡,來的時候沖忙,竟忘記拿了。
「你敢無視爺,你等著。」李玠一腳踢了凳子,「吉慶,把爺的鞭子拿來去。」
吉慶在外門被喊到,嚇的縮了縮脖子,應了一聲,就往前院跑去。
王玉容陰著臉,原本不想理這個胡攪蠻纏的人,眼下到是越發的拿大了,「李玠,你別太過份了,我也不是好惹的。」
「好大的膽子,爺的名子也是你直呼的?」
王玉容冷笑,「奇怪了,名子不就是讓人叫的嗎?難不成不是讓人叫的?那我到想聽聽名子是用來做什麼用的?」
一句話,竟問的李玠啞口無言。
待反應過來,李玠惱羞成惱的往床上撲去,王玉容早就一直防備著,待看他過來,手腳並用,兩個人就扭打滾成一團。
「你這個潑婦,敢咬爺的耳朵?爺今天就打殺了你。」
「動不動就對女人動手,你也配當男人。」
「放手。」李玠耳朵得救了,臉又被抓,痛的大呼出聲。
王玉容又不是傻子,豈會聽他的話,況且她也受傷的,這個男人竟然敢用拳頭打她,今天就是拼了命不活了,也不能放過這個男人。
吉慶從外面跑進來時,看到屋裡混亂的樣子,錯愕的下巴差點掉下來,看著手裡的鞭子,一時之間不知道要不要開口。
海堂院鬧的動靜大,韋氏往過趕時,在院門口遇到了同往這邊來的侄女,只淡淡掃了她一眼,就搭著柳枝先進了院。
韋梅林不以為意,帶著素墨跟了進去,聽說王爺到海堂院與福晉打了起來,她是高興的,一刻也不耽擱的就過來看熱鬧了。
萬沒有料到姑母也會過來,以往不管王爺鬧多大,姑母都不會過問,這次的反常舉動,讓韋梅林不得不多想。
韋氏進了屋,看到床上還在扭打的兩個人,頭差一點炸開,喝向吉慶,「還不將人拉開。」
明日親王府又要出名了。
韋氏只覺得筋骨生疼,福晉明明是個膽小怯弱的,怎麼就能失了規矩與王爺撕打到一起呢。
吉慶得了吩咐,這才上前去,可跟本下不了手,兩人扭來扭去的,急得吉慶只能又回頭看向韋氏。
韋氏跺了跺手裡的拐杖,對身邊的柳枝、柳桃吩咐道,「還不上前去幫忙。」
兩人得了韋氏的吩咐,這才上前去,剛一伸手,柳枝就被甩了個趔趄,差一點摔倒在地上,韋梅林進來時看到了,嗤笑出聲。
韋氏聽了回頭狠狠瞪了她一眼。
韋梅林眉角一挑,「這是怎麼了?」
沒有人搭理她,那邊柳枝柳桃一咬牙又衝上前去,這時吉慶也攙和進去,總算是將兩個人拉開了。
再看看兩個人的模樣,頭髮零亂的散落下來,李玠的臉上被抓了好幾道口子,一邊眼角也青了,王玉容也好不到哪裡去,半臉的臉腫了,同邊的臉也腫的只剩下一條縫,嘴角還帶著血。
「看什麼看,色狼。」王玉容將衣襟扯起來,呸了一口李玠。
李玠譏笑,「你脫光了給爺看,爺都不稀罕看。」
這時才想起剛剛兩人撕打在一起時,無意間看到她的脖子,皮膚到是挺白的,也就這點能看得過去。
「呀,王爺,看看你的臉,這明日可怎麼見人啊?」韋梅林見不得被忽視,大步迎上前來。
李玠聽了狠狠的瞪向王玉容,王玉容也不認輸,狠狠的瞪回去,眼看著兩人就又要打起來,韋梅林高興。
韋氏卻開了口,「還不將王爺扶下去,柳枝取葯給王爺上藥,不要驚動太醫了。」
吉慶也忙道,「爺,奴才扶你回竹閣吧。」
竹閣是李玠自己的院子,平日里不歇在韋梅林那裡時,就在自己的院子里住。
李玠不甘心,覺得這樣走了又沒有臉子,再說這個女人敢打他,今日非得好好教訓一番才是。
韋氏走過來,「王爺,讓柳枝給你上藥去吧。」
到底韋氏在李玠心裡的份量不一樣,李玠這才點了點頭,臨走還瞪了一眼王玉容,反正人在府里,有的事功夫跟她算帳。
韋梅林心裡不滿,對韋氏也淡淡的,「那侄女也過去看看。」
也不等韋氏點頭,轉身帶著人就走了,今日原本可以讓王玉容這個女人沒有翻身的機會,偏被韋氏給攪合了。
韋氏看著侄女走了,才讓柳桃扶著坐到榻上,王玉容也聽小蓮說起過韋氏,如今連李玠都不怕,對韋氏就更沒有什麼怕的了。
「福晉今日太莽撞了,也失了規矩,女子出嫁當以夫為天,三從四德更是要得,要扶持夫君才是,而不是任性使小性子。」韋氏慢聲慢語的語氣里,不帶一絲的情緒。
王玉容揉著臉也不開口,韋氏看她不以為意,心下有些無力,竟不知道這福晉也是個倔脾氣的。
「福晉,恕奴婢裝老一回,這夫妻之間啊,做女人的低頭認個錯,這日子就會好起來,這打來打去,最後吃虧的還是女人。」
王玉容嗤笑一聲,「我從進府到現在,做的怎麼樣嬤嬤也該看在眼裡,可是我做的又是什麼日子?有些事情不是退讓就能解決的,天色也不早了,嬤嬤還是回吧。」
柳桃掃了一眼,又低下頭。
這福晉到真是沒眼色,竟然這樣對嬤嬤說話。
韋氏面上不露真實情緒,站了起來,「既然如此,奴婢就不打擾福晉休息了。」
在這府里,除了忘恩負義的侄女,這是第二個提醒自己身份的人,日子還長著,自然是要往後看。
王玉容忍著渾身的痛叫了兩聲,除了燭火在夜裡晃動著身子,竟一點動靜也沒有,她氣得拿起軟榻上的杯子摔到地上,清脆的碎裂聲,讓她滿腔的怒火終於找到了發泄的地方,一發不可收拾,直到屋裡的東西再沒有可摔的,才拖著渾身酸痛的身子坐回到床上。
可恨就這樣被掠回王府,小蓮也沒有回來,秋菊又沒有動靜,真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半臉的的疼痛讓她冷吸一口氣,起身對著銅鏡一照,忍不住又一頓破口大罵,跟女人動手,也算得上是男人?
不、、、她不能就這樣慌了手腳,越是這樣,她才越要讓自己心平靜下來才是,這樣才能想出好辦法來。
第一,這個地方決對不能久留,不管用什麼辦法她一定要離開,其二,對於李玠和那個名義上的姐姐兩個人把她當成棋子,為了一已之私坑了她一生,原本她不是正主,到也不計較,偏李玠現在得罪了她,這事也不能就這麼算了。
王玉容躺回床上,離開王府之前,怎麼也得報復一下那對狗男女才行,不然她心裡都不能放過自己。
對,就這麼來。
王玉容呵呵傻笑出聲,扯過被子蒙頭就睡,有了方向,還有什麼可多慮的。
窗外,陳列聽到屋裡沒有動靜了,才悄悄的退去,一路熟捻的回到竹閣,燈風輝煌的站在正房外叫了一聲『爺』,聽到裡面叫進來,才推門進去。
李玠正任吉慶給自己臉上上藥,掃了一眼陳列,「怎麼樣?那個女人是不是在放聲大哭?」
陳列抽了抽嘴角,明知道下面說的話要惹主子不快,還是忍不實話實說道,「韋嬤嬤走後,福晉把屋裡的東西都砸了,後來躺到床上笑了一陣,就睡了。」
那笑聲,現在回想起來都讓人覺得瘮的慌。
「什麼?她還好心情的笑?」李玠猛的坐了起來,隨後又嗷了一聲,一把推開吉慶,「笨手笨腳的奴才,不要命了。」
吉應慌亂的跪到地上,「奴才知命。」
心裡委屈不已,跟本就是爺自己撞上來的,惱怒福晉,到是把這火氣發到他身上了。
陳列也將頭低的不能在低,跟在王爺身邊這些年,王爺的秉性他是最了解的,讓他偷著到福晉那去,不正是想看福晉的笑話嘛,結果笑話沒有看成,反而惹了自己一肚子氣。
試想想王爺張揚跋扈這麼些年,可是頭一次摔跟頭。
李玠憤然的在屋裡來回的跺著步子,「好啊,竟還有理了,敢砸東西,真當自己是王府的女主子不成?該死的女人,看本王不甩她鞭子。」
這話說到最後,自己都覺得不頂用了。
那女人要真怕這個,也不會敢跟自己動手了,回想剛剛從鏡子里看到自己臉上的傷,還有不敢碰的耳朵,更不要說身上那些被咬到的地方了,該死的,想不到那女人竟是個潑辣的。
帶著怒氣,李玠扭身坐到床上。
不管,他一定要讓那個女人給他低頭才行。
吉慶偷偷掃了主子一眼,才出主意道,「爺,不如讓福晉管府內的事吧,福晉沒有接觸過,又不懂那些,跟京城裡的貴婦們接觸起來,一定會被人嘲笑,到時不用王爺了手,不也變向的打擊到了福晉?」
說要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奴才。
李玠整日里胡鬧,吉慶那更是一肚子壞水。
「這主意到是不錯,只是她出去丟人,豈不是連爺的臉也給丟了?」李玠開始還覺得有道理,可越尋思越不對,隨後狠狠的瞪了吉慶一眼,「你還嫌棄爺的臉沒被她給丟夠是不是?」
「奴才不敢。」吉慶忙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