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暗光里的男人
第8章暗光里的男人
好你個耿繼彬,才和妻子提出離婚,就能喜笑眉開的擁著別的女人尋歡作樂。
千尋幾乎要破口大罵起來,她想闖進去,可是被保安攔在門外,「小姐,你不能進去。」
也是,這是一個私人會所,有著嚴格的會員等級制度,沒有那張憑卡,一律會被擋在門外。更何況,她全身上下沒件名牌,穿得太普通,還一臉找人算賬的架式,怎麼可能放她這個危險人物進去。
這些個保安,早就學會了從衣著打扮判斷一個人的尊貴等級。
進不去,她只能退到路邊等,等那個負心的男人。
曾經的王子和灰姑娘,轟動整個大學校園的求婚事件,信誓旦旦要照顧海芋一輩子的諾言,憧憬的天荒地老的愛情,在豪門那張大網裡,面對尖酸剋薄的公公婆婆,丈夫的背叛,還有耿家親戚的嘲笑,終究逃不過命運的捉弄,走在凋零的路上。
愛情到底是什麼,是門當戶對,是孤勇直前,是忍辱負重,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十二月的夜,寒氣襲人,風迷住了眼睛,霓虹照耀著這個城市,看不見天空里的星星,沉沉藹色壓抑得人心裡難受。
千尋裹緊了羽絨衣,不停地搓著手揉著耳朵,在原地來回走動,希望能使自己身上暖和一點。
她也想找個避風取暖的地方,可是這繁華之地,附近沒有她這種平民老百姓能消費得起的場所,走遠了,又怕錯過。
等了兩個多小時,耿繼彬終於在一群男人女人的簇擁下姍姍走出來,顯然是喝了酒的,有兩三個明顯地步伐錯亂。
她突兀地站在他的面前,攔住他的去路。
耿繼彬微微地眯起了眸,疑惑地叫了一聲,「溫小姐,你怎麼在這裡?」
千尋也不含糊,直奔主題,「耿先生,很抱歉打擾了你的雅興,但有些話我想跟你單獨談談。」
聞言,站在旁邊的幾個男人皆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看她的眼神也充滿著鄙色。扶著耿繼彬的那個女人卻是杏眼圓睜,彷彿遇見情敵,尖利的聲音像指甲狠狠劃過玻璃。
「繼彬,這個女人是誰?」
千尋終於近距離地看清楚了這個出軌門事件中的女主角,年紀不大,約摸不超過十八,容貌出色,不在海芋之下。而且,她比海芋多了份青春逼人的氣息。
男人大抵都是喜歡嫩的,曾經的愛人如今變成了糟糠,或者叫做黃臉婆。
而眼前的女孩子,正挽著耿繼彬的胳膊,整個身體都幾乎貼了上去,有著說不出的親密和曖昧,像是在向她宣告著主權。
千尋有些哭笑不得,做小三的人都能囂張得如此理直氣壯?那叫那些安分守己的正室情何以堪?
幾個男人倒是識趣,欲轉身離開,耿繼彬卻道,「不用了,我和這位溫小姐並沒有多少交情,有什麼話就在這裡直接說了吧。」
千尋沉默了片刻,「你確定?」
「說吧。」耿繼彬淡淡,甚至有些不屑。
其實,從來,他都是看不起海芋的這幫子窮朋友的吧。
既然如此,千尋也也不必給他面子。她在他的面前站得筆直,目光雖然憤怒卻是不卑不亢,似要將他看穿。
「我知道,作為一個外人,本沒有立場去評價你們夫妻倆之間的事情。只是耿先生似乎忘了當年親自許下的諾言,並沒有珍惜你們的婚姻。你的條件是不錯,年輕有為,豪門世家,出手闊綽,不缺漂亮的女人向你投懷送抱,給你暖床,討你歡心。你既然沒有心思維護你們的婚姻,當年就不該娶海芋進門。你輕輕鬆鬆將離婚說出口,毫無責任地傷害一個深愛著你的女人。我原以為你會與別的男人有所不同,但你讓我很失望,更讓海芋失望。你可以跟她離婚,也可以任由你的母親污辱她,將她掃地出門,我會讓她搬來和我同住,絕不會讓她無家可歸,但是……」
千尋頓了頓,一腔怒火直衝胸口,但她努力讓自己的聲音保持冷靜和理智,只是在寒風裡,慢慢握緊了一雙氣憤得顫抖的冰冷的手。
她是真的很想一拳揍上眼前這張臉,將他打個鼻青臉腫也不能解恨。
「但是,以後再也不會有那麼一個女人,那麼純粹地愛著你。或許你流連花叢慣了,對於愛情這種東西,早就嗤之以鼻,覺得這種東西既虛無又矯情,而海芋不過是借著愛情之名,覬覦你耿家富太太的生活,那麼,如果是這樣,我對你真的無話可說。你肆意踐踏著一個女人的真心,以後也絕不會收穫比她更真的心。你根本就不配擁有她的珍貴,失去她,將是你一輩子的損失。再見。」
千尋非常利落地轉身,沒有半點拖泥帶水,三寸高跟鞋擊打在地面發出清冷而急促的聲音,漸行漸遠,直至背影消失在茫茫夜色里。
一干人等,半天沒有回過神來,耿繼彬的臉色陰沉沉地自然是十分地難看。
「她是誰?」忽然有人打破沉寂,低醇的聲音,隱隱帶著威嚴,不容人抗拒。
那是站在背光里的一個男人,暗色隱匿了他的容貌,卻依舊掩藏不住他的強大氣場。
耿繼彬算得上是個青年才俊,長相俊逸,身形挺拔,在洛市也有些呼風喚雨的本事,但對這個男人的態度似乎捏著謹慎,在回答上也不敢怠慢,「是海芋的一個朋友,叫溫千尋,平時潑辣得緊。」
「溫千尋……」男人將這個名字重複了一遍,若有所思的模樣,卻沒有再說什麼,轉身往停在路邊的一輛黑色賓士走去,風捲起的他的風衣揚起了衣角。
耿繼彬怔了怔,雖然對於剛才的突髮狀況大為惱火,但到底是在商場里摸爬打滾的人,很快恢復鎮定,大步追了上去,「紀總,關於我們所提的項目,能不能請您再考慮一下,耿氏很有誠意邀請您的投資。」
邊上的人神色也很快緊張起來,提著耳朵,似乎都在等待這位紀總的答覆。
那人的手指扶在車門上,頗有節奏地輕點了幾下,看不出什麼表情,卻懸著一眾人的心臟。
「耿總,我看你還是先處理好家務事再來談這個問題比較好。」
說罷,他便側身上了車,姿態優雅而疏離,墨綠玻璃隱匿了他的臉龐。
車子很快揚長而去,融入茫茫夜色里。
耿繼彬一臉悻色卻不得發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