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集 石樓伏擊戰

由於有良好的群眾基礎和林家這棵大樹，所以范虎決定把石樓抗日自衛大隊的指揮部設在東峪村，此時的林家人還都蒙在鼓裡。

「四柱，咱村什麼時候來了這麼多人？」林憲天出門轉悠看到村中空場突然多了不少新面孔，於是拽住羅四柱問個究竟。

「咱石樓的抗日自衛大隊把大隊部設在這裡了，縣裡也派人過來協調工作。」羅四柱看到林憲天也是十分高興，於是趁著解釋的功夫把林憲天拉到范虎面前。

范虎給林憲天的第一印象是，此人不好惹，雖然人矮一些，但能看出是典型軍人的那種消瘦臉型。

「你好，我是石樓抗日自衛大隊的大隊長范虎。」范虎主動伸出自己的右手。

「你好，我是林憲天，現東峪村人。」林憲天握住范虎的手。

兩人一握手，范虎就知道這個林憲天不是當兵的人，他的手很細，一看就知道不是乾重活的人。而林憲天這頭一握，就感覺在握樹皮，范虎手上一層老繭。

一番客套后，范虎問道：「小林先生，我想問一下，是誰編寫的《林氏練兵手冊》？」

「是我，怎麼了？」林憲天一臉坦然。

「那這手冊可有其他版本的？」范虎又問道。

「暫時沒有。」林憲天一攤手歪頭。

「那上面所說的戰法可經過驗證？」范虎有些不死心。

「那你自己試試就知道了。」林憲天沒管他，溜溜達達地走了。

「范隊長，有什麼問題嗎？」一旁的羅四柱問道。

「這本手冊的學問可大了。別看前面講的都是如何練兵，後面可都是具體的戰法戰術。最適合咱們自衛隊以弱勝強。」范虎再看過手冊后的有感而發。

這也難怪，林憲天把他自己腦袋裡和主腦資料庫里能找到的軍事知識彙編成冊，送給羅四柱，就是想讓羅四柱他們少吃些虧。

日軍在攻佔臨汾后，回頭就對同蒲路沿線進行清剿掃蕩，石樓就是目標之一。先前日軍在南下過程中遇到115師在隰縣打了幾次伏擊，損失了一批人馬，所以日軍要組織報復。

「依我看這次115師伏擊日本人後，日本人必定舉兵報復。」郭團長把自己對時局的看法對回家省親的郭縣長說道。

「大哥，如果日本人前來報復，你有把握頂住嗎？」郭縣長問道。

郭團長搖搖頭。「閻長官都頂不住，我這一個團能頂住？除非我們也像115師那樣打伏擊。可是上峰嚴令不許主動接觸損耗兵力，我也有心無力。」郭團長說出自己無奈。

「要不這樣，我們縣裡有幾支挂號的抗日自衛隊，加起來能有一個連的規模，你把他們帶上，作為補充兵員，和鬼子打一仗頂一頂。」郭縣長向郭團長建議道。

「看來只有這樣了，這樣上頭也好交代。二弟，你可要注意，雖然我們和**合作，但別忘了本。」郭團長叮囑道。

東峪村石樓抗日自衛大隊指揮部。

「范隊長，解書記，大事不好了。」羅四柱慌慌張張地跑進屋子。

「什麼事，慢慢說。」解書記給羅四柱遞碗水。

「縣裡貼了告示，說讓在縣裡挂號的抗日自衛隊都到縣裡集中。」羅四柱把他知道的都說了出來。

「晉綏軍359團（不存在，參考晉綏軍358團）要抗擊進犯石樓的日軍，所以縣裡準備把全縣的抗日自衛隊都集中起來配合359團。」後進門的解靈補充道。

「這是好事呀！」范虎說道。

「並不見得，這晉綏軍359團的團長是郭仁德的大兒子，我擔心他們把我們這些抗日自衛隊當炮灰。要知道在縣裡挂號的抗日自衛隊大部分都是我們的人。」解東升把自己的擔憂說了出來。

「不管怎麼說先把人集中起來，同時通過縣委了解一下這個郭團長，看這人是抵抗派還是投降派。」范虎向解東升建議道。

「嗯，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解東升同意范虎的意見。

就在東峪村抗日自衛隊集合出發時，林憲天找到范虎、解東升。

「看樣子你們是去打鬼子，這樣，我這裡有一批武器你們興許用用上。」說著帶著兩人來到林家小院。此時的院中已經擺放了一地武器彈藥，簡化版捷克式4挺，狙擊步槍2支，子彈10箱，望遠鏡2副。

「這就是你那本書中提到的狙擊步槍？」范虎拾起架在地上的狙擊步槍，看了一眼，拉開槍栓上膛，又瞄了瞄遠處。

「是的，用漢陽造改造的狙擊步槍，最好不要讓其他人知道它的存在，同時上面的瞄準鏡也不要輕易卸下。這批武器是借給你們使用的，用后歸還。」林憲天繞過武器堆，拍了拍裝子彈的木箱。

「借？」抱著狙擊步槍的范虎有些意外。

解東升拉了拉范虎的衣角。「行，用后歸還。」解東升替范虎答應林憲天的要求。

在趕往縣城的路上，范虎問解東升：「這林家真奇怪，武器還有借的，他就不怕我們有借無還？」

「他們是在保護自己，畢竟在這裡和我們接觸是要冒風險的。」解東升解釋道。

郭團長看著衣著雜亂，但武器齊全的抗日自衛隊，有些十分意外。在他的印象中像這種地方民團性質的武裝，能把槍配齊就有已經很不錯了。但這些自衛隊使用的武器很明顯是批量生產的制式武器，尤其是他們公推出來的東峪村自衛隊長范虎，很明顯就是一個軍人。「這裡一定有問題。」郭團長意識到。

進過一番相互介紹、試探，郭團長明白這自衛隊說是民間武裝力量，實際是犧盟會在石樓發展出來的武裝，至於武器來源就多種多樣了，有自行收集的、購買的，甚至還有借的。

郭團長犯嘀咕了：「這武器還有借的？」

「是從東峪村開明士紳林家借出來的。」范虎有心無意地說道。

「那個鬧錶村？」郭團長反問道。

「是。」范虎回應道。

現在鬧錶成了東峪村的支柱產業，幾乎家家製造鬧鐘零件，至於材料的主要部分，都是從於德水的鋼廠獲得的，為此林玉山還給於德水準備了一套小型軋鋼設備，專門生產製造齒輪、發條用的鋼、銅帶。

不過由於材料限制，東峪村出產的鬧錶壽命很短，毛病也不少。

原本想把自衛隊當預備隊使用的郭團長，決定讓自衛隊參與伏擊任務。經過一番安排自衛隊和359團的一個步兵營負責在戰鬥打響后，防禦交口縣方向來犯之敵。

其餘兩個步兵營負責伏擊任務，騎兵連負責監視在石樓作惡的日軍動向。

下午兩點，兩輛日軍汽車開進了郭團長的伏擊圈。在戰鬥沒打響多久，在自衛隊的陣地前沿發現隨後跟進的日軍一個步兵中隊。

「這回咱們遇到硬骨頭了。不知道對面的友軍能不能頂住。」趴在山樑上，看著日軍以跑步行軍方式前進的范虎說道。

「不管怎麼樣，咱們先打吧！」解東升向范虎提議。

「再等等，等（隊伍）進來一半再打。」范虎正說著，對面山樑上響起一片槍聲。

「這幫傢伙，打的太早了。同志們準備戰鬥，一定要瞄準了打。」范虎高喊一聲，接著自衛隊的陣地上也是一片槍聲。

此時此地的高空，林家一家三口正坐著運輸艇，沿大路軸線方向打冷槍。

「爸，你打死幾個了？」正給步槍裝子彈的林憲天問道。

「兩個，一個曹長，一個機槍手。你呢？」林玉山有些遺憾，五發子彈才打死兩人，實在有失顏面。

「一個，拿指揮刀，估計是個小隊長。」林憲天有些得意。

「接著再來！」林玉山趴到沙包上開始瞄準。

由於有林家父子的暗中破壞，這個日軍步兵中隊從被伏擊到戰鬥結束，就沒組織起有效的進攻，一場戰鬥下來，各種火力支援兵種和指揮軍官損失慘重。

不過自衛隊和步兵營也不好受，一場戰鬥下來，自衛隊死4人，傷7人。步兵營死13人，傷21人。

同時日軍也對石樓進行了破壞洗劫，縣裡的當鋪、糧店、飯鋪、旅店、花店、鹽店、民房等商號店鋪住宅均被日軍焚毀，沒有逃出的老百姓也被姦汙、殺害。

「縣裡現在是處處戴孝，家家聞哭啊！」解東升從縣裡回來說道。

「縣裡有什麼新指示？」范虎問道。

「晉西南區黨委命令我們這些已經暴露的犧盟會員，把部隊拉到洪、趙、孝、汾一帶整訓。」解東升有些遺憾。

「那這裡就要放棄了？」范虎有些不甘心地問道。

「倒不是，只有暴露的同志撤走，沒暴露的還要繼續工作，范虎同志你又要走了。」解東升拍了拍范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