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封於

第250章 封於

過了煉霧盜,不到兩天就靠了岸。

東昱大寧是東昱最大的封地,東邊靠海,西邊直到東昱中部,北邊與漠北接壤,大寧地理位置橫跨半個東昱,也是東昱的命脈所在,朝廷異常重視,如今大寧的藩王正是封玦的父王,東昱的異姓王封於。

果然如同封玦所說,東昱的海關甚嚴,侍衛執銳侍衛嚴格把關,出海船隻回來的時候會一一排查,落實到個人。

可能也是因為海盜才猖獗,防止海盜上岸,所以才會查的這麼嚴。

尹穆清一行人,也就封玦一個有通行令,能不能混過去,也就只能先看看封玦的能力。

封玦正擔心,船一靠岸,她便看見碼頭上有幾個熟悉的人在候著她。

封玦眼前一亮,立馬上岸:「風琪,是父王讓你在這裡等著本世子的?」

路過關口的時候,守將手中的長戟一橫:「亮通行令,否則,格殺勿論!」

「放肆!」封玦呵斥了一聲:「本世子也不認識了么?」

封玦一聲呵斥過後,不遠處的將領立馬看了過來,隨即忙趕了過來。

「呦,世子爺,您回來了?」說完,看了一眼身後封玦下的船,疑惑道:「世子,您的船呢?」

這會兒,岸邊的那人也提劍走了過來,抱劍行禮:「世子,王爺算到世子今日靠岸,已經等候多時了!」

封玦一驚:「父王知道?」

「世子先請吧!」風琪後退一步,錯開身子,讓封玦先走。

封玦眉頭擰了擰,看了一眼身後的人,隨即,捂著胸口咳嗽了幾聲:「咳咳!」

風琪面色一變:「世子受傷了?」

封玦點了點頭:「經過煉霧盜的時候,被一群盜賊偷襲,險些命喪當場,多虧了那幾位恩人出手相救。」

說完,封玦往後看了一眼。

風琪面色一變,隨著封玦的視線看過去,眉頭瞬間蹙了起來,東昱的服飾和暨墨有所不同,風琪一眼便看出,尹穆清這一些人並非東昱之人!

「煉霧島海匪猖狂,你們如何逃脫的?」風琪擰眉。

「那幾位恩人殺了海匪的頭目霧鬼王,還毀了他們的船,我們自然就平安了。」

「霧鬼王死了?」風琪有些震驚,繼續道:「朝廷防著王爺,海關由朝廷直接管轄,王爺從不插手,以至於這沿海一帶受海匪侵擾,民不聊生,既然霧鬼王已死,屬下這就派人通知海關道的水軍都督,將煉霧盜的殘匪剿清!」

有他爹的人出手,封玦自然不會多管,她立即道:「風琪說的不錯。」

「既然是世子的救命恩人,自然要請回府上,王爺必定會親自答謝。」說完,風琪拿出懷中的一令牌,對守將的人說了幾句話,那守將立即點頭,去和關口處的人打了招呼。

尹穆清等人順利上了岸,封玦走過去,開口道:「伯母,封玦承蒙您們相救,才免於一難,若是不嫌棄,可否見一見家父,他定會奉幾位為上賓,感謝您們的救命之恩。」

說完,封玦朝尹穆清眨了眨眼睛。

尹穆清如何不知道這小傢伙是什麼意思,這小傢伙身份應該不低,他們能順利通過海關,恐怕也只是因為是這小傢伙的救命恩人。

尹穆清看了一眼封玦身後的風琪,那人面無表情,一臉冷峻,應該是小傢伙父親的人。

他們此次的目的本就是要去拜訪她的父親,拿到深海魚脊,自然要去她府上了。

尹穆清還沒有說話,君鳳宜懷裡的九月就等不及了,要著君鳳宜的脖子:「外公,去阿玦哥哥府上玩,九爺要去,九爺也要去。」

君鳳宜滿是寵溺的颳了一下小傢伙的鼻頭,嗔道:「外公的頭都被你搖暈了。」

尹穆清沒有理會九月,點頭對封玦道:「如此,那就打擾了。」

因為有客,風琪立即讓下人準備了幾輛馬車。

沒想到,從海口到封王府邸,還行了三日的路程,連路的民風風情都有所變化。

靠近海口的人多以打漁為生,街上的買賣都是一些海鮮貝類,賣雞鴨蔬菜的少之又少,聽百姓叫賣的情況,雞鴨蔬菜的價格比海鮮貴的不止一點。再往內陸走,田地多了起來,百姓的生活習慣又改變了許多。

這讓尹穆清看到了不少商機,她從不以為這個時空就只有一片大陸,世界之大,人外有人,既然她來了這凌雲大陸,自然不能只當旅遊一番。

陌上香坊的名號,也該在這片大陸叫響才是。

幾個小傢伙和尹穆清一個馬車的,封玦忍不住開口道:「我知道伯母來這裡的目的是什麼,可是,深海龍魚脊於家父來說,是很重要的東西,所以,伯母若是開口求取的話,父王定不會給。」

尹穆清擰了擰眉頭:「若是強取,恐怕我們走不遠。」

「所以,伯母什麼都不用管,什麼都不用做,小九是我第一個朋友,我自然會幫她。」

尹穆清如何會將這樣的事情交給一個小孩子?可是,在沒有見到她父親之前,不知封玦的父親是什麼性子的人,她自然不會貿然決定該如何做,只能見機行事。

笑了笑,尹穆清道:「你放心,伯母知道該怎麼做。」

第三天午時,馬車停在了一宏偉氣派的府邸門前,馬車剛停,府門前便響起了一陣洪亮的聲音:「恭迎小世子回府!」

封玦跳下馬車,一手負於身後,小小的孩子氣質卻異常出眾:「起身吧!」

「李副將,將客人領入客房歇息,好生伺候,本世子先去沐浴更衣,再去見父王。」

「是!」

封王府的建築裝飾極為漂亮精緻,水榭亭台錯落有致,雕樓飛檐,假山湖泊,花園最是精緻漂亮,即便現在才三月份,四季的花兒卻都爭相競開,處處彰顯著主人的別具一格的審美,還有府邸的貴氣磅礴。

穆挽清很喜歡這花園,不禁感嘆道:「這個封王想來也是一個雅緻的人,這花園的花兒朵兒的竟然護理的這麼精細,臘梅也能和迎春花趕在一個時節,倒是奇了。」

君鳳宜湊了過去,不以為意道:「養花兒又不需要什麼技巧,你若喜歡,回去后,我也給你種一片花,天南地北,一年四季的花,只要你喜歡,我都給你種!」

穆挽清懷疑的看了一眼君鳳宜,滿是不相信:「你會種花?摧花倒還差不多!」

九月興奮的從君鳳宜懷中探出一隻小手,拉了拉穆挽清的頭髮,眼睛亮晶晶的開口:「奶奶,九爺知道這叫什麼,這叫辣手摧花,是不是?」

穆挽清一聽就樂了,伸手將九月抱了過來:「是是是,小九月最聰明了,他只會摧花,哪裡會養什麼花?」

君鳳宜委屈的看了一眼穆挽清,可憐兮兮的道:「挽兒,你就這麼不信為夫么?」

穆挽清眼睛一翻,抱著九月往前走了去,哪裡還理會君鳳宜?

尹穆清和樓卿如扯了扯唇角,假裝沒看見。

……

封玦沐浴更衣后,換了一件月牙白的長袍,腰間系著一根玉帶,一頭墨發被一隻小小的玉冠束在頭頂,額間系著一根玄色絲帶,眉心掛著一枚月牙行的小吊墜,黑白分明,襯得小臉瑩白如玉,小小年紀卻難掩一身風華。

封玦在鏡子裡面照了照,見無半分不妥,才朝主院走去。

穿過花園,是一片紫竹林,遠遠的就聽到一聲悠揚的琴聲,微風吹來,竹葉莎莎作響。

封玦面色一變,腳步不由自主的慢了下來,果然,只聽一聲似倉劍出鞘的聲音傳過竹林,氣勢洶洶的從竹林之中穿了過來。

封玦後退兩步,耳朵微動,手腕一動,袖中的玉笛滑落,水眸滿是警惕。

果然,不過眨眼,幾股內力凝聚的暗箭穿過竹竿,唰唰唰幾聲,好像憑空出現,殺氣騰騰的朝封玦周身幾大命脈襲來。

封玦眉頭一擰,後退幾步,足尖一點,飛身而起,小巧的身子在空中幾個飛旋,手裡的玉笛唰唰幾揮,碧光乍現,竟將那內息化開,轉身落在地上,封玦沒有做任何耽誤,再次輕點足尖,飛旋而起,白色的玉靴輕點竹葉,竟高高的越過竹稍,然後落在了竹林的那一邊的水榭飛檐之上。

玉笛在手掌上輕輕一旋,轉而握住,瞄準腳下,一掌拍過,轟隆一聲巨響,水榭的琉璃屋頂竟被破了一個窟窿,小小的身子一躍而下,雙腿橫掃,朝水榭之處那個白影襲了過去。

水榭深處,是一白衣冠玉般的年輕男子,男子雙眸緊閉,羽翎般的長睫微微扇動,靜美出塵。明明在心無旁騖的撫琴,動作看似很輕,但是玉指撥弄琴弦之間,卻有磅礴內息化為片片刀鋒,將房頂落下的瓦礫盡數化為塵埃。

封玦見男人不動,大喜過望,小腿瞄準那人的臉,橫掃過去,本以為可以偷襲成功,自己的腿卻在離男子玉臉的一寸之地定下,她的周身好像被一股內息圈禁,竟是動彈不了一分。

男子緊閉的雙眸睜開:「捨得回來了?」

就在那男子睜眼的瞬間,封玦臉色一變:「不好!」

然而,根本沒有能力防抗,她整個身子就被內息彈了出去,狠狠的摔在了地上,將一把凳子也砸的粉碎。

「嘶……」封玦感覺自己全身的骨頭都被砸碎了一般,疼的半晌都沒有爬起來,唇邊竟也溢出了一抹血痕,她看著男子的眸光也多了幾分控訴和委屈:「咳咳……父王……」

封於放下手裡的黑色古琴,拂袖起身,緩步朝封玦走去,席地的白色玉袍拂過座榻,劃過地面,不染一絲塵埃。

伸手,封於開口道:「出去了這麼久,功力竟是一點都沒有長進?」

封玦小手剛握住封於的大手,便被對方用力扯了起來,跌入男子的懷抱。

「這紫竹林就這麼一處小榭,竟被你毀了,剛剛的教訓還淺了一些。」說完,伸手拭掉封玦唇邊的血跡,封於擰眉道:「疼么?」

封玦捂著胸口,委屈的不行:「你試試看看痛不痛,若不是本世子之前便受了點傷,就你這點程度,怎麼能傷的了本世子?」

封於抱著封玦走出水榭,在竹林間漫步,聽到封玦這麼說,眸中閃過一絲精光:「有人敢傷你?是何人?」

封玦將煉霧島發生的事情給封於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封於眉頭緊擰,如今已經穿過紫竹林,來到一處雅緻的小苑,進了小苑,封於將封玦放到榻上,轉身拿出藥箱,一邊將裡面的傷藥膏拿出來,一邊開口道:「霧鬼王有幾個膽子要卸你的腿?」

封玦一本正經的道:「他有膽子也沒有命再來卸本世子的腿了。」

封於輕嗤道:「本王竟還不知,這世上除了本王,還有能讓你流血之人,煉霧盜,必除之。」

有自己的父王護著,封玦自然有恃無恐,她覺得,若是父王對她的功課不那麼嚴格,父王定是這個世上最為溫柔的爹爹。

嚴父,慈母,都是他。

因為自己父王好,所以,封玦並不覺得沒有母親有什麼失落。

因為剛剛那一摔,封玦身上多處青紫,背上還破了皮,在自己父親面前,她並沒有避諱,因為,這個世上,知道她是女孩的,也就自己父王一個。

所以,從小到大,有什麼病痛,都是父王親自照顧的!

她趴在床上,搖晃這雙腿,露著白凈卻滿是青紫的背部,疑惑道:「父王一直不插手海關之事,如今突然管煉霧島的海匪,朝廷會不會有疑心?」

「之前不管,是不想管閑事,如今煉霧島的人欺負了本王的孩兒,讓你受了委屈,難道,本王還能坐視不理?都不能為本王的孩兒報仇?這世上可有這樣的道理?」

藥膏塗在背上涼絲絲的,剛剛火辣辣的痛消失不見,封玦笑呵呵的抱著封於的手,道:「父王,您真好!」

封於唇邊不著痕迹的露出一抹笑意,似乎想起什麼,面色有些不快,開口道:「本王教你音律,並非讓你奏那靡靡之音,供人享樂,娛樂大眾的,你是我封於之子,身份貴重,即便……你以後沒了世子身份,也斷沒人有那個資格讓你取悅他們,你可明白父王的意思?」

封玦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孩兒明白!父王的教誨,孩兒謹記在心!」她的碧玉笛與父王的琴是一對,一琴一笛,會有共鳴,她在海上吹笛引來海豚之事,父王不可能不知道。

封玦笑了笑,隨即有些驚訝道:「父王,您不是北下了么?怎麼突然回來了?蠻夷降了?」

「漠北人野蠻無禮,卻是望族,國民強盛,想要讓他們降,並不簡單。」封於抽離了手,將一邊的薄被拉過來,蓋在封玦身上,轉身收拾東西:「明日是你母親的生辰,總不能冷落了她。」

封玦擰起了眉頭,有些賭氣的轉過身子,咕噥道:「母親每天都生辰,孩兒的生辰,你卻一次都未想起,孩兒還不如一個死了快七年的死人?」

封於離開的腳步一僵,眉心升起一起怒意,可是看著那個蜷縮在被子裡面的孩子,他終究沒有呵斥出口,轉而闊步離開!

封玦聽腳步走遠,非常氣憤,騰地一聲坐起來,跳下床,追了上去,拉著封於的衣袖,道:「父王,明日,我也去給母親請安!」

封於低頭看了一眼,隨即摸了摸封玦的頭髮,淡淡的開口:「你有這孝心,難得。」

說完,他繼續道:「既然你將救命恩人帶回來了,父王自然要去親自感謝。若是身子無礙,今晚,你也隨父王出席。」

「哦!」封玦點了點頭,乖巧道:「孩兒身子無礙,是孩兒自己的救命恩人,孩兒理應自己前去道謝。」

封玦不放心,不管傾恆他們在暨墨那邊多麼的身份貴重,可是,在這大寧,沒有人敢和父王說一個不字,若是伯母當真貿然提及討要深海龍魚脊的事情,恐怕父王會翻臉不認人!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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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尊萌寶之父王請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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