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立誓
「春執事，你要不要臉皮？」程默怒沖沖說道。
「你說誰！」
「我說的就是你。」
「你好大的膽子。」春耨想發難。
郭叢海在後面說道：「他說錯了嗎？整個執法堂的臉都讓你丟光了。」
以前郭叢海是不敢說的，自從十四名執法堂弟子在小世界全軍覆沒，儘管有丹鳳驕罩著，春耨在執法堂地位也是江河日下。
「郭叢海，你是什麼意思？」
「你做為執法堂執事，執法不公，屢次三番謀害我靈植園弟子，現在來審訊靈植園僕從，請問你請示過誰？」
「她哥哥，」春耨一指茱兒：「殺妻反叛。」
殺妻，無疑殺掉的是丹家的女兒。
丹家的人死了……郭叢海不由地退後一步，又拉了一下程默的衣袖。
程默不傻，這時候衝動，那是主動往火坑裡跳。
春耨這麼做，除了有意羞侮自己，也是引誘自己，好讓他找把柄的。
「此生必掀翻這個黑暗的仙門，此生必讓這個春耨生不如死！」程默暗暗發下心誓。
他看不下去，走開了。
「春執事如此做，落了下乘，」郭叢海安慰道，一個僕從死活無所謂，他哪裡知道程默對這兩個小丫頭的感情。
就像程默剛回來，兩個小丫頭又是哭又是笑，都差一點樂瘋了。
不過很難辦的，比如那個南芙南師妹，她不過在小世界里受了一些委屈，南家那個老祖二話不說，一把掌將三名弟子活活拍死。
「默哥哥，救救茱兒吧。」婉兒央求道。
「婉兒，那年她哥哥來看望茱兒時，我看他神情，便知道他入贅的狀況很不好。不過……我豈能不想救，可是如何救？」程默反問道。
春耨打著引誘茱兒哥哥梁秉孝的口號，活活將茱兒在大樹上吊了一天一夜，又派兩名弟子輪流看守，不時抽打，程默看不下去，都跑到復重明處休息。
「茱兒好可憐。」婉兒哭了。
「婉兒，你凡間還有親人嗎？」
婉兒搖搖頭。
「你那個叔祖父對你如何？」
「他早忘記我了，」婉兒憂傷地說。其實在她心中，真正的親人不是她的叔祖父，而是程默。
程默瞅了瞅四下無人，低聲說：「我可以冒險一救。」
程默真救了，婉兒又擔心了：「默哥哥，你也要注意安全啊。」
「你放心，不過想要救她……那是一個幽閉的空間，你能不能陪她。」
「什麼幽閉的空間。」
「反正就像靈植園一般，比靈植園還要小，只有哪裡，才能躲過丹頂門的搜查。」
「有這樣的空間嗎？」
「你不要管了，如果你同意，明天晚上兩更時分在這裡等我。」
「我同意。」
實際還好啦，兩個小丫頭在靈植園，同樣等於關在大籠子里一般，雖然空間小，未來一旦修補起來，相信面積也頗為可觀，況且進去后，可以修鍊仙法。即便沒有仙根，自己還有三枚靈根果呢。
到了第二天傍晚，程默在周邊轉了轉，看有沒有其他的埋伏。至少現在，大夥不知道自己真正的實力，又是在靈植園裡，春耨沒有做其他布置。要麼各個長老神識厲害，相信一個僕從，一個雜役，還不至於讓長老們每時每刻地關注。但小心一點總是不錯的。
轉了一圈后，他回到復重明房間休息。
二更時分，他爬了起來，重複明也沒有問。他們還都是低級修士呢，必須要吃五穀雜糧，有吃有拉，起一個夜的啥也正常。
程默迅速來到葯圃，婉兒正在等他。
「你進來，」程默二話不說，將婉兒扯到空間里，對揚子昌三人說道：「她有什麼不懂的，你們替我回答。」
婉兒還在發懵，程默已經出去，他來到自己家。
門口大樹上，正吊著茱兒，下面則是執法堂那名弟子。
看到程默來了，他舉起皮鞭，又抽了起來。
程默輕蔑地哼了一聲，又裝作掏鑰匙開門的樣子，那名弟子看到程默藐視的神情，抽得更來勁。
突然，程默從儲物袋裡抽出法劍，猛撲過去。
他現在的法力幾乎相當於奠期初期修士的實力，那弟子來不及驚叫，看到程默這一劍來勢太過兇猛，慌忙地準備防禦，不過他也準備張嘴大喊。
這是程默精心的策劃，哪裡讓他喊得出來，劍是虛招，真正的后招乃是一張符籙，凝固符！
劍同時刺中弟子的氣海，廢掉！
凝固符又讓他不能動彈，程默一把將他扯到空間，迅速地將茱兒從樹上放了下來，也拉到空間，對婉兒說：「哪邊是傷葯，替茱兒療傷。」
他又對揚子昌說：「將此人吊在樹上，讓他生不如死。還有，傳授她們法術，這幾天我就不進來了。」
有許多藥材就是樹，空間里也長著許多樹，有的樹移載進來已經接近十年時間，此時巍巍可觀。
其他的來不及說了，程默離開空間，又立即離這裡，返回復重明的空中。
他這麼做真的很危險，這裡可是在靈植園，若是有修為深的修士略略用神識掃一下，便能察覺，甚至能發現他的空間。
因此這一行速度必須快，前後持續了僅有數分鐘。
躲在床上，程默一顆心仍在怦怦跳著，直到幾個小時過去，仍沒有動靜，他才進入夢鄉。
第二天天未亮，程默與復重明被丹園主、羅仙長叫醒。
兩人揉著眼睛，看著外面，外面湧來好多人，有春耨，還有執法堂好幾位執事，以及丹峰主，還有兩位他們不認識……他們就是梁秉孝的岳父母。
羅仙長先問：「程默，你那個仆叢呢？」
「那個仆叢？」
「茱兒。」
「茱兒不是吊在我門口的樹上嗎？」
春耨惡狠狠地說：「找！」
幾十名執法堂弟子散開，四面尋找。
「羅仙長，怎麼回事？」
「茱兒與執法堂弟子昨夜全部消失了。」
「怎麼可能……難道是她哥哥救走的？也不可能啊，外面還有護山大陣呢。」
「也不大好說，她哥哥原先是一個修鍊奇才，聽說同樣精通陣法。」
「胡說什麼，就是你救走的。」春耨兇惡地說。
「春執事，我有那本事嗎？況且經過你的折騰，我這兩晚，我都與復師兄住在一起，如何救她？兩個大活人，我又能將他們藏在哪裡？」
不是兩個大活人，是三個大活人了，一會兒執法堂弟子過來稟報：「春執事，還有一個僕從也失蹤了。」
「是誰？」
「據說叫婉兒，她平時與那個茱兒關係很不錯。」
「搜！」
哪裡能搜得到？
「繼續給我查，給我一個個地問。」春耨兇惡地說道。
羅仙長嘴張了張，最終沒有作聲。
不久，執法堂弟子帶來一條消息。
「程默，你為什麼收購那麼多材料？」春耨問。
「春執事，我手中還有一些貢獻點，仙門去年又發放了許多貢獻點，我不將它用掉，難道再等人來殺我？關鍵這些人能殺我，能違反門規，我不能反抗，更不能違反門規……」
「程默，說真正的理由。」老丹園主說道。
「丹園主，這是真正的理由啊，我用它來換大量材料，用此來學習煉丹與繪符，不算違反門規吧。」
一個丹師是大量資源堆出來的，一個器師、符師與陣師同樣也是大量資源堆出來的，馭獸師稍好一點，也需要大量資源。
執法堂一名執事不相信，說：「你繪幾張符，讓我們看看。」
「好，」程默從儲物袋拿出符墨、符紙與符筆，歪歪扭扭地繪了幾張二級符，效果不算好，可勉強算是成功了。
「弟子這樣做，沒有違反門規吧？」程默放下符筆問。
一行人無語。
郭叢海在邊上說道：「本來這件事，是不可能發生的，只是某個人用門規來開玩笑，來泄私憤，將那個僕從放在靈植園，否則那會發生？」
「郭執事，不得亂說，」老丹園主說道，不過他臉上同樣很不滿，畢竟春耨這件事做的有些過火。
執法堂的人仍不甘心，繼續在到處搜查調查。
「這樣下去也不是一個辦法，一次是巧合，二次是巧合，三次就不是巧合了。」程默看著那幾名飛來飛去的執法堂弟子，心裡想道。
「聽說自己撤離禁區那條道上，丹頂門置了兩個礦，又掃蕩了周圍的高級妖獸，不知道那條道路安不安全？若是再次潛回禁區，以禁區里空間的濃郁靈氣，頂多一年時光，我多半就能突破到奠基，再也不用呆在丹頂門。」
第104章小道
想到這裡，程默頗是心動。
不過隨之讓他否決，丹頂門諸位長老聯手對那條線上的高級妖獸進行了掃蕩，但還有許多高級妖獸。
自己從那條道路上逃出來，路上多次遇險，不得不小心翼翼地花了二十多天，才走出來。
二十多天，換成地球的時間，幾乎是兩年多。
雖然他適應了仙界的時間，時間流速是這樣的。
打一個比喻，王全斌滅掉蜀國，只用了六十幾天，紅軍兩萬五千里長征，只用了兩年，蒙古第二次西征，橫掃了大半個歐洲，來回行程達到了十萬里路，不過六年。
萬一自己被一頭高級妖獸撞到，則會很危險。
這時候自己也不能出去，前面出去，後面就會被人盯上。
就在程默忐忑不安時，執法堂終於不折騰了。郭叢海開心地告訴了他兩條消息，丹頂門上面推斷是可能婉兒與梁秉孝取得聯繫，加上樑秉孝精通陣法，裡應外合，將茱兒救走，這才是婉兒也消失的原因。
春耨由於一系列失誤，以及醜陋的表現，讓丹頂門十分不滿，將他發配到靈藥堂擔任一名執事，實際是管理藥材倉庫的一個小主管。
…………
「鳳驕，這件事就算了吧，對方只是一個小雜役。」
「七叔祖，此子不除，我永遠是丹家的一個笑話。」
「鳳驕，這一行你做為隊副，責任重大……」
「七叔祖，我知道輕重，等交易回來，進入丹頂門區域，我再除掉此子。不過說來也奇怪，一個小雜役，怎麼就弄不死呢。」
「有的人有氣運，不好說。」
「氣運，他有做人皇的氣運，我也要將他滅掉。」
老丹園主嘆息一聲，作為旁觀者，他很不認同自己家族這個天驕的做法，不就是一個男孌嗎，何必破壞家族在諸多外門雜役弟子心中的形象。雖然說他們不重要，可一起離心離德，多少也有些不妥，況且那個小世界至今沒有下落。
不過對方雖是晚輩，卻是丹家天驕，嫡系子弟，又是持著八級徵召令來的，自己不好強行反對。
許多人帶到老丹園主臨時住宅，三名仙長，一個姓宋，一個姓方，一個姓葉，具體名字，程默不知道了。還有包括程默在內的三名羽騰期修士，三百多名僕從，也包括程默手下的七名僕從。
丹鳳驕亮了亮八級徵召令，什麼也沒有說，什麼也不用說。
大家跟著他出了山門。
山門外人更多，有許多仙長，隱隱還有數名少陽老怪，以及大量羽騰期修士弟子，黑壓壓的僕從。
程默掃了一眼，僕從似乎全部是來自五仙門的僕從。
這些修士從法袍上看，似乎來自九個仙門，包括五仙門在內。
在山門外，停放著許多密封的車輛，程默沒有敢用神識，只是目測地估計一下，大約有四五萬輛。不是江村的那種原始落後的車子，全是帶著法陣的高級車輛，每輛車子載重量最少在七八千斤，十幾個立方。
一會，人來齊了，一個老者飛到空中，大聲說道：「諸位，待會，僕從聽從各位仙長的安排指示，餘下修士，你們要護衛這一行安全。」
老者程默認識，似乎是一名金陽期老怪。
他落回地面，走出來一些仙長，將這些僕從各自編成隊伍。雖然法車上有著許多法陣，有的助其堅固，有的有懸空之妙用，減輕其重量。但這一行道路遙遠，許多路面情況又極其惡劣。於是有的車子裝的貨物重，則是兩人輪流推，車子裝的貨物一般重，則是三人兩輛車子輪換著推，貨物輕，則是一人一輛。
「走私？」程默立即醒悟。
他又想到坊市上那個收購藥材老者的話。
「仙長是少陽以上的長老吧？為何不去各個仙門收購靈材？」
「那是仙門之間的交易，小子，難道你不懂嗎？」
原來如此。
這才是兩國仙門間的交易。
大約小規模走私用儲物袋，大規模走私只好像現在這樣了。這麼多貨物，好幾十萬個立方，即便將九個仙門所有儲物袋集中起來，也裝不下。
內幕也不僅如此，主要這筆交易數量磊，對方時間又急迫，不得己，各個仙門才出此下策。
但也不是沒有前例，以前也有大規模的交易，數量龐大，不可能用儲物袋了，只好用僕從押運，只是那些規模還不及這次的大，加上程默與外界接觸的不多，他不刻意打聽，自然不知道這件事了。
程默繼續看著。
「原來五仙門有這麼多僕從。」
五仙門僕從數量是不少，僅是靈植園僕從就達到一千多名。
但有這麼多僕從還有一個原因，這次程默回來就知道了……
一會，僕從整編完畢，那個丹頂門金陽老怪一揮手說：「出發。」
大隊人馬浩浩蕩蕩地出發，綿延了近三十里路，看上去無比的壯觀。
宋仙長來到程默身邊，低聲說道：「程默，你這次要小心，隊副是丹家天驕丹鳳驕。」
「那個是丹鳳驕？」程默看著前面的隊伍問。這裡是山區，道路高低不平，或者說，根本就沒有象樣的道路，隊伍又長，不飛到半空中，是看不到所有人的。
宋仙長又低聲說：「那個持徵召令的人。」
「是那個人……」程默想了想，似乎長得也不帥，不過人家不管帥不帥，有一個身份就夠了，丹家天驕！
「他如今是什麼修為？」
「聽說去年突破到暢脈。」
兩年多前，劉仙長說他三十六歲，去年則是三十八歲，三十八歲便是暢脈期修士，確實是天驕。
自己得到了大逍遙自在經，又不缺乏修鍊資源，如今仍在羽騰後期。
這有點不大好相比，他是羽騰後期，不過氣海被鯤之膜所替代，導致氣海就像一個無底洞一樣。
雖然一時半會難以突破，他真實的法力，漸漸可以與奠基中期修士相媲美，就像宋仙長是奠基期修士，但兩人打起來，鹿死誰手真不大好說。
「宋仙長，我看法袍，似乎還有四個仙門的仙長。」
「他們是來自岑屋門、孔城門、水江門、劉海門的修士。」
提了名字，程默也就知道了，分別是來自董昌府、勝原府、望江府這三個大府的大仙門，其中劉海門與水江門還是二等仙門，岑屋門與孔城門也是三等仙門。
離丹頂門很遠，不過有著水原西江，交通運輸條件十分便利。
想想也釋然，走私，只能與黑水國走私，僅是水原南五郡出產是不夠的，還會調購水原西江十二府，甚至浩大漫長的青河兩岸物產，以五仙門的力量，必然不足，因此帶上了劉海等四門，有他們配合，調購物產變得容易，銷售走私貨物也變得容易。
「難怪一個個眼睛彷彿長在頭頂上，驕傲得象只公雞。」
宋仙長低低竅笑。
「宋仙長，謝了。」程默說道。
宋仙長告訴他這些，也是春耨做法太過分，他將茱兒吊在程默家門口抽打，抽的不是僅是程默的臉面，也是整個靈植園的臉面。
但更深層次，說明這些外姓修士，大多數對丹家不是很忠誠。
程默在心中盤算著，若是這個天驕真的向自己動手，無疑，就像南芙的祖父那樣，一巴掌將自己活活拍死，誰也不敢吭一聲。
為什麼他不到靈植園動手？
對了，不能這樣做，自己真被找到把柄，弄死就弄死了，沒有把柄，將自己弄死了，會讓許多外姓弟子仙長寒心的。
他會不會對自己動手？
不動手的可能性極小，三名羽騰期弟子，自己被點到名字，這能說是巧合？
那麼在什麼時候動手？
去的路上多半不會動手，除非自己主動給他理由讓他動手，否則會讓整個隊伍產生猜疑。
不知道車子里裝的是什麼貨物，但這麼大的數量，即便是普通貨物，價值也不菲，其他幾個仙門也不會坐視他胡來。像劉海門，會不會給丹鳳驕面子？
程默在心中再三地推測，居然與真相差不多了：回來的路上，並且到了安全區域，也到了這個天驕向自己動手之時。
「真是麻煩，打了小的，來大的，打了大的，來老的。」
他在心中思考著對策。
不是很害怕，因為交易地點必然在昊山，到了山區，他想脫身太容易了。
「到時候再看著辦吧。」程默心想道。
隊伍繼續前進，一會兒……「咦，原來這是一條走私小道。」
上次試練時，程默便對丹頂門後面這條小道產生過懷疑。
大隊人馬渡過五仙江，又在金嶺郡與林水郡交界處，渡過水原江，插到了條山的後面。再往南去幾百里，便是同家堡。但到了這裡，已經正式進入昊山地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