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18章 殺人

今天對安意濃來說是重要的一天，因為今天的他決定殺人了，不是殺雞殺豬，是殺人。

在這個殺人和殺雞差不多的年代，殺人其實沒有什麼，但是對安意濃來說還是一件大事情，因為他沒有殺過人。

殺人，這個詞在以前的安意濃心中，是從來沒有出現過的。可是現在不光出現了，而且他還要去施行，安意濃只能感嘆一聲世事無常。

要殺的人就是徐之明了，安意濃說的是買兇殺人，可是他打算親自動手，因為他有太多的東西想要知道了。

上海灘這段時間出現了一個殺日本人的好漢，每一次都會將日本人的頭砍下來，並不是說這個好漢生性殘暴。

而且日本人中流傳一個說法，他們不怕死，但是他們認為如果自己的頭被人砍下來，他們就不能回到天皇的懷抱了。

所以可能是因為這一點，那個人才將他們的頭砍下來，準備將他們的靈魂永遠留在這片土地上，讓他們對自己犯下的錯懺悔。

第一次殺人，就要模仿這樣的手法，安意濃心裡是有些緊張。他緊張的不是殺不了徐之明，而是不能很好的模仿，因為砍頭這件事情，對他來說是有些困難的。

所以為了能成功，安意濃這幾天學習了一些知識，怎麼砍頭的知識。其實最後他發現，只要力氣夠大，刀子夠快，其實砍頭並沒有他想的那麼困難。

許慧佳每一天都用詢問的眼神的看著安意濃，安意濃也告訴她，讓她不用管，那個人會找機會出手，然後離開上海。

安意濃從決定自己要殺人，到自己真的準備去殺人，用了一個星期。

這個星期安意濃一直在找機會，安意濃要將徐之明約出來，而且不能讓人懷疑自己。

很簡單，安意濃告訴徐之明，自己想要見他，說許慧佳的事情很重要。

辦公室裡面的人都以為安意濃和許慧佳站在了一起，他們並不知道安意濃其實是徐之明的人，所以安意濃約徐之明的話，他們是猜不到的。

約在什麼地方？

安意濃想了良久，他本來是想要約在張啟年的墓園，但是他擔心徐之明起疑心，只能換一個地方。

這個地方就是安意濃第一次遇到梅花刀的地方，那裡是比較偏僻的，而且沒有什麼行人。

不然安意濃也不可能在日本人眼皮子底下，將梅花刀給藏起來，可是徐之明不知道那個地方其實是梅花刀死的地方。

雖然好奇為什麼安意濃將自己約到了這麼偏僻的地方，不過心裡想的也是不想被許慧佳發現吧，而且徐之明打心底看不起安意濃，並沒有將他放在眼裡，怎麼可能想到他居然敢要殺自己。

今日下班之後，安意濃和往常一樣，笑著和大家告別，還說自己要趕快回家。

大家不疑有他，徐之明也聽到，不過他知道安意濃不是回家，而是去等著自己。

為了不被許慧佳發現，徐之明是先送了許慧佳一程，才去見安意濃的。

安意濃已經等在約好的地點了，不遠處的牆角里放了一柄刀，一柄砍刀。

這砍刀是安意濃路過一個肉鋪順手拿走的，他不想去買刀，他擔心會有人懷疑自己，不是疑神疑鬼，而是想要萬無一失。

徐之明不將安意濃放在眼裡，所以他來的很晚，天色已經黑了，他讓安意濃獨自在這裡等了兩個多小時。

安意濃心裡不生氣，徐之明瞧不起自己是應該的，但是和一個死人生氣，安意濃覺得還犯不上。

「來晚了，有什麼事情說吧。」徐之明過來看到安意濃說道。

他不是來晚了，而是他故意來晚的，因為他就是晾著安意濃要讓他心裡明白，誰說話才算數。

安意濃不氣，笑著說道：「你過來的時候沒有人知道吧？」

「怕什麼，你就是膽子小，放心吧，沒有人知道的。」徐之明不耐煩的說道。

「沒有人知道就好。」安意濃笑著說道。

就在徐之明想要罵安意濃傻笑什麼，有話快說的時候，安意濃猛的上前，就撞在了徐之明懷裡。

徐之明剛想要罵人，可是感覺到肚子上的東西，他將自己的話咽了下去。

安意濃不知道徐之明的身手好不好，所以他不敢用槍指著徐之明，可能下一秒就是徐之明打走自己的槍，來殺自己了。

所以安意濃撞在徐之明懷裡，槍口死死的貼在徐之明的肚子上，他不信這樣的距離，自己還能失手。

這一下子，徐之明有些愣住了，說道：「安意濃，你幹什麼，你發瘋啊？」

「是不是許慧佳知道我們的事情了，你別怕，有我在她不能將你怎麼樣的。可是你殺了我，你知道後果嗎，你是不是不想活了。」徐之明喊道，他覺得可能是許慧佳知道了他們的事情，來威脅安意濃。

安意濃沒有說話，將徐之明一步一步的逼得後退，當徐之明緊緊的貼著牆壁的時候，安意濃才抬頭看著他。

「你不要做傻事。」徐之明不忘對安意濃說道。

徐之明身上有槍，可是他現在不敢拿，因為安意濃的槍就放在自己的肚子上，他只要輕輕的扣動扳機，自己就完了。

「告訴我，張啟年怎麼死的？」安意濃瞪著徐之明，這是他想要知道的。

聽到安意濃突然間問起來張啟年，徐之明有些沒有想到，一下子不知道說什麼。

「告訴我，張啟年是怎麼死的，他的死是不是和你有關係？」安意濃再一次問了一遍。

「我不知道你說什麼，他不是死在女人肚子上嗎？」徐之明說道。

安意濃冷笑著說道：「你是覺得我的槍里沒有子彈嗎？還是你覺得我不敢開槍？」

「你為了他要殺我？」徐之明不敢想醒。

「我雖然不知道殺了你我能不能活，但是你要明白一點，我一定可以看得到明天的太陽，但是你就不一定了。」安意濃的話讓徐之明第一次感覺到，自己覺得一無是處的安意濃，和自己想的有些不太一樣。

徐之明咽了一口唾沫說道：「不是我，是日本人，也不日本人，就是……」

「給我說清楚。」安意濃問道。

「說了你能放過我，我保證不會追究今天的事情。」徐志摩說道。

「如果你的說法讓我滿意的話。」安意濃心裡明白，自己如果放了徐之明，他是不會放過自己的。

徐之明說道：「我來大樓是為什麼你也知道，是為了許慧佳那個賤人，還有我和日本特高課其實沒有太多的關係。」

「我說我是日本特高課的人，其實根本就不是，我只是機緣巧合之下認識了裡面的一個人，而且我剛好在辦公室裡面發現張啟年有些問題，我想要巴結他就告訴他了。」徐之明著急的說道，不像是假話。

「你發現張啟年有些問題？」安意濃問道。

徐之明無奈的說道：「我有一次看到張啟年，和一個陌生人見面，然後那個人居然死了，是被日本人殺死的，罪名就是抗日分子。」

徐之明不是專門去看的，只看湊巧看到了，就這一個湊巧，讓張啟年都不知道自己已經暴露了。

「然後我不是告訴日本人了嘛，他們讓我盯著張啟年，我看到張啟年的那一次，他是沒有看到我的，我盯著他他並不知道。可是就在我覺得我快要成功了的時候，他好像是看出來什麼了……」徐之明的眉頭也是皺了起來。

「什麼意思？」安意濃問道。

徐之明說道：「他好像知道我在監視他，而且他好像知道了我懷疑他一樣，然後我告訴日本人。日本人擔心事情有變，想要抓捕他審問，可是就在準備抓捕的前一天他死了，他怎麼死的我真的不知道啊？」

聽到徐之明的話，安意濃苦笑了一下，張啟年早就發現了徐之明，可是他卻沒有告訴自己。

安意濃知道他為什麼不告訴自己，因為他要保護自己，張啟年死了，恐怕是他故意的。

因為他不想被日本人抓到，所以他自殺了，在他自殺之前他都沒有告訴自己徐之明有問題，就是不想自己給他報仇，想讓自己好好活著。

「他到底是什麼身份？」安意濃問道。

「我剛開以為他是抗日分子，可是最後他娘的居然死在了女人身上，你說有這樣的抗日分子嗎？日本人知道之後，將我罵了一頓，說我謊報消息，我冤枉不冤枉阿。」徐之明有些憤憤不平的說道。

到了這一刻，安意濃終於明白為什麼張啟年死了，卻沒有人找自己麻煩，原來最後他們都認為張啟年不是抗日分子了，不得不說張啟年將敵人成功的迷惑了，可是代價就是他的性命。

但是按照日本人的性格，他們應該不會善罷甘休才對，為什麼不調查自己。

「為什麼日本人沒有調查我？」安意濃問道。

聽到安意濃的話，徐之明的眼中閃過一絲不屑，不過想起來現在氣氛不對，立馬給隱藏起來了。

徐之明有些別彆扭扭的說道：「我覺得你和張啟年沒有什麼關係，你也不可能是抗日分子，所以和日本人回報的時候，我就沒有說你。」

徐之明在日本人那裡，提都沒有提過安意濃一次，因為安意濃這種混吃等死，胸無大志的人，怎麼可能會是抗日分子。

所以徐之明直接無視了安意濃，從嘴裡都懶得說出去，但是也正是這樣的想法，救了安意濃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