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第127章 再臨泰華寺
距父皇下旨前往泰和寺半個月後,內務府終於將一切事宜處理妥當,因著劉貴人月子還未坐滿,便沒有讓他隨駕出行,十五皇弟也是吹不得風的,所以父皇便吩咐劉貴人在宮裡好生將養,又賞賜了一大幫奴才給他用。
而父皇,畢竟這是一場重大的祈福也不好在寺廟裡宣淫,便只帶了俞嬪還有兩個頗為得寵的妃子前去,當然,我好命的十四皇弟也一併帶去了。
為此劉貴人對俞嬪更加嫉恨,只是因為懷孕比俞嬪遲了幾個月,身份地位恩寵便樣樣不如她,就是連孩子的境地也是差得不是一兩點,眼睜睜看著俞嬪在自己面前耀武揚威,可是就是無法反駁。
此次前去幾乎未帶官員,只是父皇不願意放權,不願意將監國之權給了二皇兄,哪怕是一刻鐘也不行,便將二皇兄也一併帶上了,反而讓柳丞相在朝中坐守,出發之前我明明白白看到了二皇兄滿臉的無奈與苦悶。
都已過而立之前了,還需仰仗父輩行事,猶記得當年意氣風發的少年將我帶入貧民窟說他一生志向,也讓我機緣巧合遇到了小椅子,可是幾十年過去,當年志向依舊未能實現,心中縱使有鴻鵠之志,展不出雙翼依舊如同一場空。
出發之前我也交代過莫行和王錚了,讓他們好好留守坤城,若是有異樣馬上來報,情急之下可當下做出決策。
侍衛開道,太監宮女或是手執攆扇或是站在攆車兩旁,浩浩蕩蕩駛向泰華寺。
一路並沒有波折便到了泰華寺,寺里的和尚依舊如當年一樣在寺門外等候迎接,小椅子扶著我下車攆的時候我還以為回到了當初,最是多情也最是無情的時候。
不一樣的是,上一次懷安並沒有前來迎接,這一次他卻是來了的,就站在主持旁邊,遺世而獨立,彷彿世間事物都與他無關,可是我知道,比起當年,他更人性了,連那對琥珀眼睛也不再清冷。
與他對視一眼,見他瞳孔變黑,跟在父皇身後往廟裡走去,泰華寺主持帶著一幫子弟疾步迎來,雙掌合十:「泰華寺弟子恭迎皇上。」
懷安就站在主持旁邊,尋著了時機將眼睛抬起來,深不見底,看著我,眼裡滿含笑意,我微微回以一笑。
「大師多禮了,免禮吧。」父皇對主持說道。
主持回禮:「回稟皇上,一切事宜寺里都已經準備就妥,皇上是先四處觀看一番還是休息一二。」
「一路舟車勞頓,還是先休息一下吧。」父皇說道。
隨後主持便吩咐弟子帶我們回房間,父皇則是直接前往了徐嬪那裡。
如今父皇可是寶貝極了他的兩個小兒子,恨不得時時都纏在身邊,寶貝地如同命根子一樣是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裡怕傷了,所以從十四皇弟身上入手最為妥當,免得像九年前那樣勞師動眾,傷及數人。
前來感念上天說白了不過是父皇一時的興起,帶著一幫人前來遊玩罷了,這一次不比上一次的祈福,不用太正式,也不用將一系列儀式做完,故而此次只需在泰華寺裡頭待著,由泰華寺里的和尚帶著帶著十四皇弟去念經祈福便可。
父皇則是想起了便前往大殿進行參拜或是讓主持前往他處念經度佛,不過大部分的時間,父皇還是只是帶著一幫嬪妃四處遊戲嬉戲。
不可否認,泰華寺周邊的景色卻是是極好的,特別是房外那片山上的桃林,灼灼其華,比九年前有過之而無不及。
不過十四皇弟那裡,我卻是極難下得了手的,秦大偉數次前來告訴我說身邊總是有人留守,根本動不了手。
我當然不會把希望就放在一個人手上,可是依舊難以成事,一方面,俞嬪和父皇時常將他抱在懷裡好生照顧,另一方面,此次替十四皇弟念經祈福的人,是懷安,畢竟曾經也是有些交情的,當然不願意去陷害他,將他逼入死境。
可是莫行卻是越逼越緊了,父皇如今對兩位皇弟小心翼翼,生怕再出差池,在後宮之中直接下旨,若是兩位皇子出何意外,首先殉葬的人便是後宮一幫嬪妃還有宮人,到時候牽連甚大,難免會有人為了保命將我供出。
沒有多久,在我心勞力竭之時,傳來消息在懷安為十四皇弟念經之時,十四皇弟突然口吐白沫,全身抽搐,懷安知道不妙,趕緊讓隨行的人找來御醫,這時候我知道,事情成了,一切已經沒有迴旋之地。
兩個人,一個人去找了御醫,另一個人便跑去通知父皇,當時父皇正在和一幫嬪妃在後山嬉戲,一聽到此消息,拋下眾人趕緊疾步往十四皇弟那兒去,當時俞嬪也在一旁,聽到伺候十四皇弟的宮人如此說,一下子暈厥,幸好旁邊有人扶著,緩過氣兒來,趕緊跟在父皇後頭。
這一下子,也著實將在一旁的幾個嬪妃嚇著了,他們沒有忘了之前父皇下達的旨意,每個人惶恐不安。
聽到十四皇弟出了事兒,我也趕緊前去探望,等到了那裡時,已經是圍滿了人,父皇,幾個嬪妃,懷安,還有泰華寺主持,二皇兄也是比我先到,除了父皇臉色鐵青之外,所有人都透露著不安,事情是發生在泰華寺的,泰華寺首當其衝,幾個嬪妃是因為父皇的旨意,而二皇兄,他知道若是有心人將髒水潑到他身上,他便難以再翻身了。
「父皇,你放心,十四皇弟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平安無事的。」
走近父皇,看他一臉焦急萬分,我安慰說道,顯然父皇是聽不進去的,一直憂心忡忡地看著蕭太醫為十四皇弟診治。
我當然知道十四皇弟定是不會有事的,畢竟我還用得上他,他和十五皇弟,都是不能出事的,秦大偉不敢違抗我的命令,那一點藥劑的穿腸粉,最多只是讓他口吐白沫難受一會兒罷了,不過至於他到底為何會出此癥狀,也只能由著蕭太醫來說,蕭太醫說是有人蓄意下毒,性命堪憂,也只能是如此。
見父皇沒有空理我,我看了一眼二皇兄,他滿臉焦急,面露擔憂,輕輕抬眼,看到的便是懷安,他看著我,與我對視,滿是探究,對他回以微微一笑,便不再看他。
我將頭轉過來,看著蕭太醫為十四皇弟診治,面上的擔憂不必當場的任何人少。
過了許久,蕭太醫對十四皇弟又是扎針又是灌藥,十四皇弟洪亮的哭聲終於響起了,看蕭太醫鬆了口氣,在場的人也一併鬆了口氣。
「皇上,十四皇子已經無甚大礙,只是有一件事微臣不知當不當講。」蕭太醫凈過手之後走到父皇面前,說道。
「說。」父皇此時面色不好,不怒自威。
「十四皇子並不是自然的得此病症,好像……」蕭太醫抬眼看了一下父皇的臉色,猶豫一下說道,「好像是被人下了毒。」
此言一出,全場噤聲。
「皇上!」還未等父皇做出反應,俞嬪便哭喊起來,「這不是明擺著有人要殺害思銘嗎,你可得為我們那苦命的孩兒做主啊!」
父皇臉上鐵青:「靳東!」他叫來了御前侍衛長,「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