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22章 馬場
又到了一年一度的賽馬大會,此舉本是我大良開國皇上建國時應了開國元勛的建議,旨在發覺有勇有謀的好男兒,故而參賽之人並沒有什麼過嚴的界限,可代代傳承下來,發掘人才的意味少了,更多的是供王公大臣們享樂觀賞和貴族子弟展現炫耀。
往年我是沒有資格去的,可是今年我承蒙盛寵,父皇早在內務府著手準備之時便讓我回去準備賽馬會的事情了。
「守鑫哥哥,我今日穿這身束服可好?」
本來為這次大會找人做了三套素服,一套紅色,一套綠色,一套藍色,我倒是鍾愛紅色那套,可仔細一想太過張揚惹眼,難免成為眾矢之的,便換成了藍色的。
「很好看,不過我倒是覺著你還是適合紅色那套。」
張守鑫是真的在認真思考,而後下出此結論。
「可是我就是覺著藍色的好看。」我睜著眼說瞎話,而後跑到牧童面前,「牧童,你說那件好看。」
我見他眼裡有過剎那的掙扎,眨眼間便恢復正常,說出的話如往常一樣不帶感情卻有著軍人的嚴肅:「奴才眼拙,未能看出差別。」
我有些不甘心,心裡也好像被堵了一塊,還想繼續下去,張守鑫便一笑將我拉開:「好了,牧童本身就不善於此,你便放過他吧。」
我只好作罷。
以往沒有來過大會,也不知道今年和以往有何區別,可是聽說今年的場地較往年有拓大了一倍,整個眼望去,還真是覺著恐怕已經有半個皇宮那麼大了,三分之一作為坐席,剩下的便是賽馬場,如今父皇也坐在了正席位,身邊兩側一邊挨著一個妃子,我看清之後心頭已經打驚,想不到短短時間良妃便獲寵至此,此時不知在父皇耳旁說了什麼,引得父皇哈哈大笑。
正席的兩側是朝中文武百官,張守鑫已經坐在了席中,與官僚們寒暄。
「呦,這不是我們九皇妹嗎。」
三皇姐正帶著她的兩個新寵像是螃蟹地走到我的正前方,真是讓人無語的被人寵壞了的孩子。
我心中長嘆了口氣,面上卻揚起了笑顏,小步快速走到她面前,「三皇姐。」
「呵。」呼吸完全是從鼻孔里冒出來的,一個白眼瞟過我之後,便無視我和右邊的男子調起情來。
也罷,反正三皇姐如今見我便是厭惡,誰讓我搶走了他的父皇呢。
「三公主,就公主還在一旁候著呢。」
雖說生活糜爛,但不可否認,三皇姐的眼光的確很好,不管是以前每一次在她身旁的面首,還是這一次與她調情的那人,或是故意等了許久,滿是挑釁看著我,言語中滿是不屑提醒三皇姐我在一旁站著等她回應的那個男人。
「啊,我忘了,真是抱歉啊,九皇妹。」如此浮誇,生怕別人不知道她是故意的一樣。
「沒有關係的三皇姐。」很是善解人意,「本來你的事兒就要要緊一些。」
「那就好,皇姐還生怕你會怪我,影響了我們之間的姐妹情分呢。」很是熱情地拉著我的手,熱情又懊惱地說著這些話。
已經有些不耐煩了,向四周掃了一圈,,正好看見三皇姐的駙馬正很是惡毒地看著我的三皇姐。
我心中一笑,即使兩家人是拴在一根繩上的螞蚱,可三皇姐圈養面首的舉動還是將駙馬的顏面踩在了腳下,即使平時不表現出來,可是有些情緒還是會不時外露。
「怎麼會呢皇姐,你可是我仰慕的姐姐。」不留痕迹掃過三駙馬後,我便反握住三皇姐的手,然後看了一眼會席,「時辰不早了,我們趕快入席吧。」
「剛才我見你與三公主在那裡說了好久的話,都聊了什麼。」張守鑫在我坐到他身邊后,便為我張羅起了吃食,引地他的父親張太尉不是憤然恨著我。
「沒什麼,就是女兒家之間的寒暄。」
賽馬會已經開始,馬場上那些高官子弟在馬背上策馬揚鞭,還有的馬術不好又不甘被比下去,便呼呼直喊以奪取目光。
我向來是不喜歡這些個消遣的事物的,特別是如今下面正在發生的,確實是有人是真的在賽馬,可是更多的還是意在奪人眼球。
活像丑旦。
「守鑫哥哥,我想到四周去轉轉。」下面傳來陣陣喧鬧我實在覺著沒意思,便對張守鑫提出來了。
臉上閃過一霎為難,向四周看看:「我如今走不開身,你只能自己去了,注意安全啊。」
「好,我知道了。」我撒嬌說著。
「早點回來。」
「知道了。」這一會有些聲音拉得好長,他無奈一笑,便對牧童說,「牧童,要離妙元三步之內,時時刻刻注意周圍,知道嗎。」
牧童一個闔首便表示知道了。
「將這個放到七皇子的馬的草料里去。」
「大人,萬萬不可啊,被發現可是還要掉命的。」
「公公,若不是我無法靠近馬窖。也萬萬麻煩不到您的。」那人急了,趕忙從懷裡掏出一包東西,「公公,您放心,絕對不會出事兒的,您看這……」
「哎呦大人啊,您可別為難小的了,小的就算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做這種事兒啊。」
看那人的穿著便知道是照料馬場的太監,從前也沒遇到過這事兒,看他那樣子,也是嚇壞了,一直想要掙脫背對我那人的束縛。
「大人,時候也不早了,我在不回去會被罵的,就恕小的告退了。」說完,雙手使勁一甩,便將那人掙脫,趕忙跑走了。
「公公。」那人還不死心,轉身追了幾步,又停了下來。
「小椅子,前段時間七皇兄將自己門客的妻子姦汙,事後那女人便自殺了,門客想要報仇,最後求被打得半死不活拖出了府,那人叫什麼名字來著。」
「回主子,那人名叫王錚。」往那人看了一眼,「就是那人。」
「原來是這樣啊。」我看著那人,喃喃說道。
三四十歲的樣子,一身洗脫色了的青色長袍,看樣子,看眼神倒不是個庸才,可本應該儒雅的人如此瘋狂,到讓人覺得與之不符,看來他對妻子的感情還是頗深的。
幾步走到他面前:「王錚對吧。」
顯然他還沉浸在剛才的事件中,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看了我一看,卻沒有一絲回應,流露出來的目光卻很是睿智,或許是如今沒什麼可留戀了的,所以便沒什麼可忌憚了的,轉身便離開。
「若是我有法子讓你報得殺妻之仇呢。」牧童上前一步想去攔住他,我伸出一隻手將他攔住,平靜說出這件話兒。
果真,一聽這話他便頓住了,嘴角勾起得意的弧度,微微一轉身,剛好正對著他的背影。
「若只是給他的馬下藥,最多讓他從馬上摔下來,幾個月後便康復的,至多也就讓他哪裡摔壞,可是事後一定嚴加徹查,到時候將你查出,便以此結束,你真的覺得這樣子報仇,便夠了嗎。」
最後語調有些加重,我看見他整個身子都在顫抖。
遇到這樣子的事兒,即使在精明的人也需要時間考慮,本想說給他一天時間考慮的,哪知還沒等我說出這話兒,他便轉過身來向我下跪。
「若能報得血海深仇,草民定甘赴火海。」
確實是能做大事兒的人。
「若是我讓你重回李思元身邊呢。」
他一下子愣住了,我也不急,輕笑一聲:「我知道如今再想重得李思元的信任很難,或許還會受到他莫大的羞辱,可是我向你保證,時機一到,李思軼得到的懲罰一定比現在重得多。
從上往下雖看不得他全部的面孔,但僅僅如此我便知道,他已經動心了。
知曉他並不是拖拉的人時候,我便耐心站著等他回復。
「草民謹遵公主教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