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0.立場【二合一】

「呃，雖然不知道是怎麼辦到的，但還是要多謝你救了我們。」

當赤瞳一行走遠之後，團長忽然感覺到讓身體凍僵卻又不會讓他失去意識的嚴寒陡然消散，他甚至連喘息的時間都沒有留給自己，面露忐忑的向林羽道謝到。

「小事小事，救了你們完全是順手而已，不用放在心上。」

林羽笑著擺了擺手，他知道為什麼團長會在獲救之後露出這樣的神情來。

這個帝國已經病入膏肓，各地身居高位的人中有不少都在肆意揮霍手中的權利，其中那些有著變態嗜好的人更是不少，落在那種人的手中可比直接被殺還要可怕的多！

而團長擔心的就是林羽也是其中之一，如果真的是那樣，他們將要面對的可能是比絕望更可怕的現實。

「既然你們都沒事了，那我就先走了，也奉勸你們一句，既然身份已經暴露，還是趕緊離開的好。」

林羽忠告一聲就帶著黑瞳想赤瞳的方向走去，他們跑這麼遠最主要的目的還是來找赤瞳的，只不過因為發現她正在執行任務所以倒也沒有貿然插手，直到屠殺開始之前林羽才出手將劇團全員救下。

只不過，這一次林羽使用的力量比較特別，而且也是他第一次實際運用，從效果上看，簡直是出乎意料的有效，選拔組的七個人加上戈茲齊可以說是這個世界上洞察力最敏銳的人，系統的暗殺訓練賦予了他們驚人的直覺和五感，但他們在之前的屠殺之中卻沒有發現任何的反常。

不，或許戈茲齊在離開之前本能的感覺到有什麼不對，但他卻根本沒有想過竟然有人能夠欺騙他們感官，要知道在殺戮時，不論是利刃斬斷身體的觸感還是灑出的鮮血，這一切是不能有任何違和感的，否則必然會被察覺，哪怕欺騙了視覺也一樣會被發現。

實際上，林羽的幻境根本就是建立在絕對真實的基礎上，這一場屠殺其實是真實存在著的，對於團長他們而言，自己確確實實是死在了赤瞳一行的手中！

「請等等！」

雖然才剛剛經歷了由生到死的刺激體驗，但是團長的承受力顯然比其他團員要強的多，當其他人尚且驚魂未定的時候，團長就已經強打起精神振作了起來。

「哦？還有什麼事嗎？」

林羽轉過身來，對團長露出了一個笑容。

「如果……」

團長的內心在不斷掙扎，就在十幾分鐘前，他的一個錯誤抉擇差點讓整個劇團都毀於一旦，而這一次，一直在腦海中揮之不去的那個想法甚至更加的瘋狂。

「我是說如果……」

有些欲言又止，團長的臉色在不斷的變幻，最終還是一咬牙下定了決心。

「如果可以的話，能請您加入我們嗎？」

這個劇團在暴露之後就已經失去了存在的價值，他很清楚自己一行人就算回到了革命軍之中也只能是被保護的對象，很難再對革命起到什麼作用，反而是一大負擔，既然如此的話，那何不拼一把？

咻！

利刃切開空氣的聲音尖銳而刺耳，團長露出了苦笑，心道自己又賭錯了一次。

「黑瞳，回來！」

林羽的聲音響起時，反射著寒光的利刃已經貼上了他的脖子，帝具『死者行軍·八房』鋒利的刀刃已經將他的皮膚劃開，如果林羽的聲音再遲一瞬，他的腦袋就會真正從身體上搬家！

「誒？為什麼，這個人竟然敢讓身為帝國軍人的哥哥你叛變，難道不能殺嗎？」

黑瞳不滿的嘟囔起了小嘴，她的一點小情緒本來已經消的差不多了，結果林羽竟然救下了叛軍，而這個叛軍竟然還不知死活的勸反帝國將領，這對於黑瞳而言是不可接受的。

「嘖嘖，小黑瞳你又不是帝國軍人，這麼激動幹嘛，我都還沒發話呢！」

林羽饒有興緻的打量著小丫頭鬧情緒的小模樣，別說，還挺萌的。

「哼，不理哥哥了！」

在這個真實存在著的世界，黑瞳並沒有經歷過她在原著中的那些生死離別，更別說藥物的改造還有精神的洗腦，現在的她或許才是真正的她。

嗯，雖然有些調皮就是了。

「繼續說吧。」

無視了示威（賣萌）中的黑瞳，林羽繼續對團長說到。

「團長，你不會是想……」

這個時候就算其他團員再怎麼遲鈍也該反應過來了，雖然有些驚訝於自己還沒有死去，但他們現在顯然更關心團長的舉動。

「我們總要發揮一點作用不是。」

團長對眾人苦笑一聲，劇團中的所有人都是想要反抗這個腐朽的帝國才聚攏在一起的夥伴，從加入的那一天起他們就知道未來自己的生命將無法掌握在自己手中，一旦暴露就將是死亡的下場。

這一次因為他們所不能理解的原因活了下來，但是也讓他們失去了存在的價值。

「這個帝國的現狀您應該已經看見吧？」

團長深吸了一口氣，保持著鎮靜對林羽說到。

「嗯，我看見了，有什麼不妥嗎？」

林羽的嘴角微微彎起一絲微不可查的弧度。

「既然您看見了，那想必也清楚現在這個帝國已經走向了末路，只有推翻這個帝國的統治，人民才能幸福的活下去，我等全員都是為了這一理念而獻出全部，如果革命軍有你們的幫助，革命成功的可能性就能增大一分！」

團長不知道林羽的真正實力有多強，但僅憑林羽表現出來的這種能力就足夠他冒著被殺的風險來邀請了。

「這樣啊。」

林羽的臉上出現了笑容，就在團長以為自己成功了的時候，林羽的一席話卻將他打入了深淵。

「但是，我可是很喜歡這個帝國喔！」

團長愣愣的看著林羽臉上的笑容，原本他以為那是認可的笑容，但沒有想到竟然是這樣的答案。

「這個帝國確實已經變得腐朽了，但正是這樣才有我存在的意義，一個完全和平的帝國，我才不需要！」

笑容開始變得邪異了起來。

「戰爭、殺戮、討伐，這些才是我存在的意義，讓你們活下去也不過是為了將來更好的享受而已，如果太快就將火苗撲滅，還怎麼去感受野火燎原的那種壯闊？」

林羽張開了雙手，一枚枚的冰晶開始在空中凝聚。

「我給你們十秒鐘的時間逃命吧，十秒之後這些冰晶就會落下，相信你們是不會想要體驗一下的。」

所有人都還沒有從震驚中緩過神來，直到林羽用愉悅的聲音開始倒數了起來時才猛然驚醒。

「十！」

簡簡單單的一個字就好像是敲在了所有人的心臟上一樣，讓他們的注意力從震驚中回過神來。

「九！」

倒數沒有絲毫停頓，短短兩秒的時間眾人還在不知所措中。

「八！」

當林羽數到第三下時，團長才陡然驚醒。

「快跑！他沒有開玩笑！」

「七！」

就好像是催命的聲音一樣，林羽的倒數聲說不出的詭異，劇團的所有人都開始往相反的方向逃竄。

「……二！」

短短十秒時間根本跑不了多遠，所有人都下意識的一邊跑一邊回過了頭。

「一！」

十秒的時間眨眼即逝，但感覺上卻好像過去了十分鐘一樣漫長，原本懸在半空的冰晶終於有了動靜，一枚一枚激射而出，不論是牆垣還是斷壁都無法對其照成絲毫的影響，準時射出的冰晶毫無準頭可言，但驚人的數量依然讓人頭皮發麻。

按理說，如此數量的冰晶就算是不去刻意的操縱也能夠奪去大多數人的生命，只不過就好像刻意避開了所有人一樣，直到劇團的團員全都逃遠之後也沒有留下一具屍體。

或許在不久之後他們重新聚攏在一起之後才會發現，他們中甚至連一個受傷的人都找不出來……

「哥哥真是的，為什麼只是嚇唬一下他們？」

黑瞳不滿的踢了踢地上的石子似乎在發泄著自己的不滿一樣。

「黑瞳你感覺他們該死嗎？」

林羽望著劇團眾人離開的方向對黑瞳問道。

「那還用說嗎？叛軍當然該死了！」

黑瞳說的理直氣壯，她這些年雖然一直跟在林羽身邊，但很多東西不是林羽能夠改變的，比如她這個認死理的性子。

「那你認為這個帝國還有繼續存在下去的價值嗎？」

又一次在黑瞳看來毫無懸念的問題，小丫頭歪著腦袋把手背貼在了林羽額頭。

「沒發燒啊，怎麼老是說些莫名其妙的話？」

小丫頭這是把小時候林羽對待她的舉動學了個有模有樣，每次她問些莫名其妙的問題時林羽也是這麼對待她的。

「老實回答！」

林羽故作兇狠的瞪了這沒大沒小的丫頭一眼，後者撇了撇嘴，就差沒直接和林羽對瞪了。

「既然哥哥你在這個帝國，那麼它當然有存在的價值了！」

沒錯，其實黑瞳的想法就是這麼的簡單，她所忠誠的從來就不是這個帝國，而是存在於這個帝國之中的林羽和赤瞳！

正是因為林羽和赤瞳的存在，黑瞳才會對於維持帝國穩定的事情如此上心，這個丫頭的想法可沒有那麼複雜，真的就是僅此而已！

「就知道你會這麼說。」

憐惜的揉了揉小丫頭的腦袋，林羽覺得自己從暗殺部隊中把黑瞳帶出來是他來到這個世界之後做的最正確的一件事！

「但是……」

在疼愛（蹂躪）了一番黑瞳的頭髮之後，林羽的語氣卻陡然一轉。

「我可不喜歡這個帝國！」

林羽說的斬釘截鐵，沒有絲毫的勉強，這一次黑瞳萌萌噠的睜大了眼睛，完全搞不懂自家哥哥這是發的什麼瘋。

「不喜歡幹嘛還要待在帝國啊！」

黑瞳有些氣呼呼的說到，感覺自己之前就好像被耍了一樣。

「黑瞳還記得他們剛才說的話嗎？」

林羽的回答風馬牛不相及，黑瞳僅有的耐心也被消磨完了。

「誰會注意啊！」

「我注意了！」

就在黑瞳理所當然的說完之後，林羽就接上了話。

「他們說自己是為了推翻這個帝國，讓人民重新獲得幸福而付出了自己的全部！」

「這又怎麼了？」

黑瞳有些不解。

「太過輕易得來的幸福沒有人會珍惜，只有在付出了慘烈代價之後才能收穫真正的和平，所以就以我的方式來助革命一臂之力吧！」

曾經在看原著的時候林羽就不止一次的感覺到這個世界實在是太過真實，革命哪有不流血？

在原著中塔茲米為了救下民眾而死去的時候，彈幕上滿屏都是謾罵，但林羽卻認為這最後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的結局反而成就了一部神作！

主角死了，在別的番中絕對是想都不敢想的，但唯獨這部番，林羽在第一集結束，塔茲米被強行入伙的時候就已經想過了這種可能！

「……不太明白。」

黑瞳晃了晃腦袋，有些不適應林羽突然嚴肅起來的模樣。

「以後會明白的，現在我們還是先去找赤瞳她們吧！」

拍了拍黑瞳的腦袋，小丫頭一聽能和姐姐見面，黑色的眸子都快亮瞎林羽的雙眼了。

「快走吧快走吧！」

「急什麼，別拉我！」

「你走的太慢了啦！」

比起難懂的話，黑瞳顯然更在意什麼時候能和赤瞳見面，不過見林羽沒有飛過去的打算，她也就不太急了。

「對了對了，哥哥你之前究竟是怎麼救下他們的啊？」

「唔，算是一點小把戲吧！他們看到的景象都是真實的，只不過就好像我們站在岸上用長槍刺水裡的魚一樣，如果是朝著眼睛里看到的魚的位置刺下是絕對無法刺中的，因為實際的距離發生了偏移，看起來似乎正中紅心，實際上卻相差甚遠，我只不過是在此基礎上影響了他們的感知而已。」

一路上，林羽手舞足蹈的比比劃划希望給黑瞳解釋清楚，只不過他越說黑瞳反而越糊塗，到最後根本就弄不清林羽究竟講的是什麼了。

說到底，林羽的這一新能力看起來似乎很逆天，但實際上卻只是一種小把戲而已。

當然，小把戲如果用的好也一樣能夠發揮奇效，這是誰也說不準的，這個世界上沒有廢物的能力，只有不懂利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