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節 初遇
只有江昊然毫不掩飾的說要「咖啡」，他爸這兒儲備的咖啡和茶都是頂級的，但他對茶可是一點也不「感冒」，苦苦的味道喝起來不是滋味。
其實咖啡也是苦味的！
江百歌端了他自己的茶杯，擺擺手示意：「喝茶！」
江昊然小小喝了一口咖啡，很燙，又放到了茶几上，然後說：「爸，子言可是我好不容易請回來的很牛的人才，得給他安排個好位置讓他發揮……」
江百歌又擺了擺手，微微笑道：「我知道了，昊然，既然你說你也要好好工作了，那就到下面各公司部門看一看，轉一轉，跟大家熟悉一下。」
「好的，爸，那我下去了！」江昊然自然聽得出來他爸是要對周子言單獨「面試」一番了，他對工作從來都是嚴厲苛刻的，不過他對周子言卻毫不擔心，所以很爽快的應允。
江昊然出去，關慧娟也悄然退了出去，把辦公室的門輕輕關上。
江百歌一邊飲茶，一邊盯著周子言審視，這個看起來氣質非常特別的年輕人有著與他年齡不符的沉穩大氣，他甚至在這個年輕人身上似乎看到他年輕時的影子！
說實話，他對這個年輕人很有眼緣。
但江百歌絕不是個只靠眼緣就相信人的人，他是個商場中的頂峰人物，百歌財富巨艦的絕對王者，這樣的人，他相信的絕對只有他自己！
而且他還特別討厭靠關係來要「地位」的人，所以說他對周子言雖然有眼緣，但內心裡卻並不怎麼喜歡他。
對於兒子帶來的這個「人才」，江百歌暗自思索，面子還是要給，隨便安掩個無關緊要的職務，等過幾天再找個讓他犯錯的理由炒了就是，他自己犯錯兒子也沒話說了！
沉吟一陣，江百歌望著周子言才開了口：「嗯，小周是吧，我聽昊然說你是個了不起的人才，我想了解一下是有哪些了不起的方面！」
「沒有昊然說得那麼離譜，也就是在華爾街做了幾年證卷經紀，小有些成就，但對江董這樣的成功者來說就毫不足道了！」
周子言在江百歌的盯視下絲毫沒有退避閃爍，半晌，江百歌才挪開視線，意味深長的說：「你倒還有些年輕人身上難得的謙虛，聽你說你是證卷經紀，我有點奇怪，在國外玩得風生水起的，怎麼會捨棄你已經擁有的成就和地位而回到國內？」
江百歌眼光如電，其實基本上就等於在給周子言說，他兒子江昊然好騙，可不等於他這個老子也好騙！
周子言笑了笑回答：「江先生，您的意思我其實很懂，我跟昊然是兄弟一般的朋友，但這次我選擇回國也不完全是他的原因，我來您這兒見面主要是給昊然一個交待，就我個人而言，我也最討厭靠關係來要地位和工作，所以您不必糾結給不給我工作的事，最好就是按照您公司本身的規則進行，對於我來說，工作不是情面和能力之外的東西，這幾年我在國外也攢下了些積蓄，回國來至少我是不缺生活費的！」
「好個心思敏捷的小夥子！」江百歌心裡暗贊一聲，這個周子言確實很聰明，自己說幾句話他就明白自己的意圖了，本來是想隨便應付他一下，沒想到幾句話談下來，自己反而頗為欣賞他了！
沉吟片刻，江百歌又問道：「小周，你是做證卷經紀的，玩的是虛擬的資本運作，按照我們的說法就是『投機取巧』，我百歌集團旗下涉及的公司項目很廣，遍及地產，餐飲，百貨，運輸交通，影視文化等等，無一不是實業，我這人從來就是一步一個腳印的干，喜歡腳踏實力的人，所以說你在資本運作中就算能力再高，對我來說也沒有用，不知道你明不明白我的意思？」
假如這個周子言真是個人才，江百歌倒是不會吝嗇不給他機會，但兒子江昊然在他心裏面太先入為主了，跟兒子混一起的人能好到哪裡去？
不過江百歌這些話客氣了很多，對於他這種身份地位的人來講，確實不容易，這也是他對周子言的看法有所改觀的原因。
周子言毫不猶豫的就回答了：「我明白，江先生，我在國外的這幾年，年輕氣盛有衝勁，財富也賺了點，事業也算有點小成績了，但幾年下來，我人不累，心卻累了，華爾街是個殺人不見血，是個沒有硝煙的掠殺戰場，有人一夜發財變成富翁，有人一夜傾家蕩產變為乞丐，華爾街每天都能見到跳樓自殺的失敗者，看多了這些后，我已經萌生退意了，我每賺的一分錢上可能就沾了那些失敗者的鮮血，我的成功是踩在他們的屍體上的，沾滿了他們的血和淚，我累了，心累了，所以想回國來清靜清靜！」
「另外，」周子言停了停又說，「我既然選擇了走另一條路，我當然也準備好了從頭開始，準備好了從一個新人開始！」
有點意思，倒真有些欣賞這個年輕人了！
江百歌呵呵一笑，擺了擺手：「你這個觀點意識我很喜歡，我就喜歡腳踏實地的年輕人，有機會我再跟你聊聊，嗯，你先下去吧，明天來公司上班，我會安排一個職務讓你先試一段時間，公司對新人有試用期限規則，任何人都不例外，你用能力回答吧！」
「好！」周子言沒有絲毫拖泥帶水。
從江百歌辦公室出來，戴著眼鏡的關慧娟很客氣的送他到電梯口。
這個女人鋒芒不露，但心機很深。
從電梯下來，江昊然在前台把幾個女孩子逗得花枝亂顫。
如果是別人，幾個女孩子自然不敢，但這個是百歌的「太子爺」，誰敢去指責他的不是？
「昊然！」周子言伸手拍了拍江昊然的肩后，打斷了他繼續跟幾個女職員的嘻笑。
江昊然回身一瞄，止了笑問他：「子言，跟我爸談得怎麼樣了？」
周子言笑笑道：「挺好，明天來上班，正式的工作職務明天通知，有試用期！」
江昊然跟幾個前台女子一擺手：「有空請你吃飯，先走了！」
也不理會幾個女孩子臉上期盼和羨慕的表情，拉了周子言就走。
直到走出到大廳門外，在階梯上停了下來，江昊然才有些惱的發著牢騷：「我爸也是，還搞什麼試用期嘛，直接給你個項目總經理干，做個新項目讓你發揮就好嘛！」
周子言笑笑道：「昊然，你也別怨你爸，換了我也一樣，說話不如行動，工作上的事還是用實際能力來說話的好！」
江昊然哈哈一笑：「也是，你就用行動來震一震我家老頭子吧！」
這時正好到午餐休時間，大廈里的職員陸續出來，有的是直接在公司叫外賣，有的到附近的餐廳去吃，順便走一走，也算運動一下。
停車場那個方向有一輛黑色的奧迪A6緩緩開過來，到江昊然和周子言跟前停了下來，車窗落下，露出的一張臉讓周子言很有種「眼前一亮」的感覺！
美，清純如天使的面孔，富氣逼人氣勢，冷若冰霜的氣質，這幾種各不相同的東西集合在一起！
「哥，你今天回家陪陪媽和爸，在家聊聊，別再跟你那些狐朋狗友出去鬼混了！」
女孩說「狐朋狗友」的時候很明顯的在周子言臉上瞟了一眼，言外之意也就是在說他。
這女孩肯定就是江昊然的妹妹江雪雁了，在美國聽江昊然提起過他有個漂亮的妹妹，只是沒想到她跟江昊然卻是完全不同的兩種性格！
江昊然開著幾百萬的法拉利超跑，江雪雁卻開著四五十萬合資的A6，對於江雪雁這種身份來說，無疑是太低調了！
公司進出的人對江雪雁和江昊然兩人都是恭敬的問候：「江總好！」
但周子言很清晰的捕捉這些人在瞧江昊然和江雪雁時的眼光不一樣，對江昊然是「敷衍」的恭敬，但對江雪雁卻是認真的「恭敬」。
江雪雁一一點頭示意，周子言捕捉到無數男人在看江雪雁時那種羨慕愛慕但卻又不敢接近的目光，就像粉絲在電視上看到光彩照人但卻又無法接近碰觸的明星偶像一般！
江昊然嘻皮笑臉的回答著妹妹江雪雁：「好好好，我知道了，會回去的，小妹，來，給你介紹一下，他是……」
「我還有事先走了！」江雪雁沒等他介紹周子言就一腳油門走了。
留下江昊然很有些尷尬的攤手道：「這丫頭，咳咳……」
周子言微微一笑，並不在意的拍了拍江昊然：「昊然，行了，你還是聽你妹妹的話回家吧，我先去酒店休息一下，明早來公司報道上班。」
江昊然見周子言沒有埋怨的意思，笑著道：「那行，我送你到酒店就回去。」
周子言搖頭回答：「不用，我在附近逛逛，熟悉一下環境，然後就近找個酒店住。」
江昊然沉吟了一下也沒再堅持，但把車鑰匙遞了過來：「子言，那你開我的車吧，有車方便些！」
「不用！」周子言毫不猶豫的就一口回絕了，「我不用車，別說我不熟悉環境，就算熟我也不想用車，又堵又沒地兒停車，不開車才自在！」
「那倒是！」江昊然不再強留車，去停車場開車出來把行李箱交給周子言后一溜煙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