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6章 最後一戰

第986章 最後一戰

第986章最後一戰

說白了,不論舊黨還是唐黨,有一頭算一頭,滿朝文武除了范仲淹和王德用。

全都被趙曙當猴耍了個團團轉!

賈相爺大起大落,這麼一會兒的工夫歷盡悲喜,心裡也說不上是個什麼滋味。

要知道,這才十七歲啊

讓唐奕那個混蛋調教了六年,特么不但學會了那股瘋勁兒!連唐子浩那點壞心眼也都接過來了!!

此時,眼見趙曙一臉的呆萌,彷彿是人畜無害,更像是剛剛那番戲耍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一般。

「這麼說,唐子浩並不是那麼壞?」

「不是不是不是.」舊黨人臣把腦袋搖的極是殷勤。

「那唐吟等四人,也非死罪?」

「有待詳查,有待詳查」

「那這祖誓.」

「不能破!!萬萬破不得!」這回都不等趙曙把話說完,文官們急不可待地就下了定論。

「嗯。.」趙曙點點頭。「看來,是朕錯怪了唐家啊!」

文官們一聽,哪能讓皇帝承擔罪責,齊身下拜,「陛下言重,乃臣等之過也!」

說著話,低著頭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裡除了認栽,也沒別的想法了。

倒是有一點極是一致,那就是恨不得找個地縫直接鑽進去,由著小官家再演一會兒,他們這老臉就什麼都不剩了。

走吧,趕緊溜。

再次下拜,「若陛下沒有什麼吩咐,臣等告退」

沒想到,兩件事都已經說完辦完的趙曙聞罷,卻是緩緩地收起了表情。

「急什麼?」

聲音雖不大,卻是讓大伙兒都聽出一絲寒意,抬頭看時,無不一驚,

只見碑旁的趙曙面若冰霜,早沒了剛剛的那份呆萌。

而趙曙接下來的話,更是讓舊黨諸臣心頭一緊。

「是不是覺得,朕戲耍了諸位?」

「臣等,不敢」

嘴上說不敢,心裡卻不這麼想。

這不廢話嗎?這碑官家肯定是早就看過的,也肯定知道。百官不敢讓他破這個誓,卻偏偏故意演這麼一出,不是戲耍,是什麼?

有違君道。

「是不敢說實話吧?」

趙曙抬起手,撫摸著石碑上的碑文。

「沒關係,朕幫你們承認。」

「朕,就是在戲耍爾等!」

抬起頭,怒視百官。

「知道朕為什麼要戲耍你們嗎?」

「因為.」

「因為你們要置之死地的那個唐子浩,此時此刻.」

「有家,卻不能歸家!」

「養兒,卻不能教兒!」

「有情,卻為了這個大宋而必須無情!」

「你們要置之死地的那個唐子浩,此時此刻.」

「正窩在某個角落裡,為了大宋的盛世太平捨棄妻兒家禍!!」

「你們要置之死地的那個唐子浩,此時此刻.」

「正把他所有的心思用在安邦定國之上,卻不敢分出一絲給身家性命!!!」

趙曙越說越氣,越吼越大聲。

「而你們!!」

「卻安逸地呆在京師繁華之地,蠅營狗苟,趨炎附勢,要置之於死地!」

「你們覺得被朕戲耍顏面無存,可是你們想過沒有?戲耍一個忠良是不是應該更加的羞愧!?」

趙曙已經徹底怒了,登基六年,這還是他第一次在群臣面前如此失態。

可是,趙曙實在忍不住了。

——————————

四月十五的大朝,註定不尋常,在趙曙近乎瘋狂的發泄與咆哮之下,終是熬到了散朝。

舊黨文官雖然心有慚愧,可是在他們看來,朝堂本就如此,沒有對錯之分。

官家這一次,卻是幼稚、偏激了。

趙曙自己也知道,最後的那些話有些重了,真正幡然醒悟的人又能有幾個?

正如姐夫所說,「此為人性,亦是痼疾,萬古難除。」

命人把誓碑就留在宗廟之外,從此昭然於世,希望能藉此警醒群臣吧。

老賈對於趙曙的這番呵斥同樣不太感冒,人性若是能這般容易就能喚醒,那從遠古就已經開始的所謂鬥爭早就消亡於漫漫歷史長河之中了。

不過,賈相爺還是很贊同趙曙今日這一罵的,起碼舊黨諸臣會把這當成是官家的態度。不出意外,明日必然有人受不住,要主動請調出京了。

悶著頭一臉不高興地隨群臣退下,見范仲淹和王德用就在前方,更是氣的不行。

說白了,老賈這是心中吃味了,官家把實情告訴了范老爺卻沒告訴他,害得他好生起落,心緒難平。

加快腳步,與范仲淹并行,陰陽怪氣地嘀咕道:「老夫就說你那弟子為何不肯回京,原來是有誓碑保全啊!」

范仲淹橫了他一眼,卻是知道這老貨心裡不平衡,也沒和他計較,緩聲道:

「子明這可說錯了,今早之前,除了官家一人,沒有人知道誓碑上到底寫了什麼,更沒有人知道這誓碑的存在!」

「包括子浩。」

「嗯?」賈昌朝這倒是有點意外。「子浩不知道誓碑之事?」

「不知道。」

「那他為什麼不回京!?」賈昌朝甚是疑惑。

「若是沒這塊碑,朝廷要經歷怎樣的動蕩,不用老夫再說了吧?」

范仲淹聞言,沉默良久方道:「因為他正在做的事,比什麼都重要。」

「哦?小小一個東羅馬值得子浩這般重視?」

這回范仲淹卻是沒有正面做答,目光飄向遠方,似有憧憬。

「這會兒涯州軍應該打到君士坦丁堡城下了吧?」

久未出聲的王德用突兀搭話,「應該到了吧。」

「成敗.很快就要揭曉了。」

得,兩尊神這麼一說,老賈心裡更不是滋味了。

怎麼感覺這兩個老頭兒還有事瞞著他呢?

————————————

地中海,巴爾幹半島,君士坦丁堡。

做為東羅馬帝國的首府、正教中心所在,這裡是真正的堡壘,海岸線上綿延不絕的海防攻勢,讓任何戰船都無法靠近城池半步。

而唯一的陸上城牆,在百尺護城壕溝的掩護下,讓君士坦丁堡成為了地中海與黑海交界點上的一顆鋼釘,任何試圖拔下這顆釘子的武力都將徒勞受挫。

可是,話說回來,再嚴密的堡壘也有崩塌的一天,再堅固的城牆,在大炮面前都顯得那麼羸弱不堪。

此時此刻,十萬十字軍、六萬涯洲軍,與西撒克斯聯軍一道,踏馬揚鞭,有如滾滾洪流,向著君士坦丁堡推進。

終於,翻過一處高崗,一座大城猛的映入眼帘。

十字軍統帥唐納德精神一振,不由高聲大喝:「到了,我們終於打到君士坦丁堡城下了!」

在他身邊,涯州軍大將石全海、西撒克斯國王愛德華二世,也是面露喜色。

石全海更是不由感嘆:「終於啊,終於趕在塞爾柱人之前,兵臨城下了。」

「是啊!」唐納德操著半生不熟的漢話。「終於啊,終於到了這最後一戰了!」

沒錯,這確實是最後一戰,只要佔領君士坦丁堡,歐洲大陸從此天下一統,再無戰火。他這個征戰多年的老兵也終於可以放下刀劍,回歸家鄉了。

當然,唐納德所說的家鄉,不是西撒克斯,而是遠在東方的開封。

「傳令三軍,紮營休整,明日攻城。」

「十天!」唐納德怒視著前方的君士坦丁堡。「十天之內,結束這該死的一切!」

「哈哈.」石全海聞之大笑。「十天?」

「有火神炮在,三天,最多三天,城頭必會插上大宋龍旗。」

「讓塞爾柱人見鬼去吧!」

石全海並沒有說大話,在大炮面前,任何城池都只是擺設。

三天!!

三天之後,在期盼回家的大宋勇士面前,在涯州軍崩天炮火之下,狼煙四起的君士坦丁堡城頭,還不等大宋聯軍登城,就已經飄起了白旗,舉城投降了。

東羅馬皇帝獻城納降,標誌著東羅馬帝國徹底覆滅在歷史的長河之中。

此時,唐納德、愛德華二世與石全福一道,緩緩地走在登上君士坦丁堡城牆的石階上。

望著士氣高漲,威武無雙的大宋軍隊,唐納德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

這些士兵之中,有白種人、有黃種人,亦有北非的棕色人種,可他們都是宋人,眼神里都有一種名叫希望的美好。

「石將軍,你的家也在開封嗎?」

「對!」石全海點頭,心情亦是大好。

「等回了開封,我請你喝酒,去大宋最好的酒樓,喝最好的酒!」

「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一旁的愛德華二世見二人聊的熱切,忍不住插話,「帶上我,咱們三個一起喝最好的酒。」

「沒問題。」唐納德大包大攬。「那時咱們就是自己人了!」

「是啊,自己人。」愛德華點著頭。「本來早就該是自己人了。」

說到這兒,不由看向石全海,「石將軍,現在你總可以說一說唐子浩在哪兒了吧?」

本來嘛,愛德華二世親自東征君士坦丁堡,與大宋並肩作戰還只是其一,更重要的是,他要借唐奕來此的機會,促成西撒克斯的歸順。

可是,讓愛德華二世沒想到的是,從與涯州軍匯合那天開始,就沒見到唐奕的影子,那個瘋子神秘的失蹤了。

「石將軍,唐子浩到底去哪兒了?為什麼沒跟涯州軍在一起?」

唐納德一聽,也勾起了好奇心,「對對對,唐子浩為什麼沒來?」

「而且,我一直不明白,不是說塞爾柱人聯合了大遼,先咱們攻打而來嗎?」

「可是為什麼自打踏入東羅馬疆域那一刻開始,就從來沒見到大遼軍隊的影子?」

「還有,埃及的馬木留克呢?為什麼也沒有出現在戰場上?」

這些疑問已經困擾了唐納德有一陣子了,只不過石全海不說,加之戰事緊張,他也就沒法問了。

如今君士坦丁堡已經拿下來了,石全海也該交代清楚了吧?

對於二人的疑問,石全海只是微微一笑,又賣起了關子。

「唐子浩當然是去阻攔大遼軍隊了,否則你們怎麼可能在東羅馬一個遼兵也沒看見呢?」

「阻攔!?」

二人一驚,唐子浩親自去攔截大遼軍隊?

據說大遼是派遣三十萬大軍西征呢,而且還是皇帝御駕親出。

唐子浩他憑什麼阻攔?

——————————

唐納德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唐奕親自去攔截耶律洪基,他憑什麼?又在哪裡攔截?

此時此刻,唐奕其實做著與唐納德三人同樣的事情,正一步步地登著城樓的石階,身旁曹佾、潘豐與之并行。

潘豐一邊登城,一邊不忘回味著剛剛收到的消息。

「誰能想到,宗廟裡會藏這麼一塊石碑,更沒想到,官家為了留你也是下了血本,居然把那石碑公諸於世了。」

對此,唐奕也是唯有感嘆不已來回應了。

悠然道:「官家以為他還離不開我,其實他自己都沒發現,他已經是一個好皇帝了。」

「真的要退出嗎?」曹佾直到現在對於唐奕的那個決定還是接受不了。

「太祖誓碑往那一立,你就算想走,也沒那麼容易了。」

「.」

唐奕沉默了,趙曙這回確實是將了他一軍。

讓他更沒想到的是,趙禎臨走之前居然會留了這麼一手。

誓碑往那一立,意味著趙氏祖先對他唐奕的無條件信任,意味著他無法辜負先帝的一片真誠,他又怎麼能說走就走呢?

頗感頭疼的長嘆一聲:「先不說這些,把眼前的事情解決之後再做計較吧。」

二人點頭,確實,眼前之事確實比開封城裡那些瑣事重要得多。

因為,這也許真的就是最後一戰了。

說著話,三人已經來到了城頭之上。

只見槍鋒林立,甲士戒備的城頭,一員白髮蒼蒼的老將軍正在將校拱衛之下,面色凝重地扶著牆頭,極目遠望。

唐奕迎了上去,畢恭畢敬深施一禮,「狄帥,情形如何?」

面前之人,正是大宋第一戰將、西府宰執狄青,狄漢臣。

老將軍見是唐奕上城,淡然回道:「來了啊!」

一指前方,「自己看吧。」

唐奕在其身旁站定,居高臨下順其所指望去。

只見遠處目光所及,已然儘是兵海將林,殺氣沖宵。

煙塵四起的大地上,隆隆震天之聲中,無邊無際的騎兵步戰正緩緩向城前壓來。

六十萬!

六十萬戰兵鋪天蓋地,旌旗烈烈的敵陣正中,大遼皇帝耶律洪基在眾將的拱衛之下,披甲掛刀,肅殺森然的與唐奕遙遙對視。

紅霞映日。

萬丈霞光染紅了唐奕的雙瞳,亦為蒼茫的古北關.

撒下一抹森森血色!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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調教大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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