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第十八章

淚從瞠圓的眼角滲出,秋篤靜實不知是挨不住痛,抑或挨不住他的狠。

他狠。她也可以。

閉眸挺高腰肢,讓自己細幼的嫩處將他納得更深,小手再次往下,狠狠撩撥他尾與臀相交的那個點。

如她所願,樹心中又一次響起男性似痛似樂的嗄叫,所有的光點瞬間激發,四周亮得像同時點燃上百根燭火。

而她隱隱才覺自個兒終於扳回一城,唇角模糊的笑方起,一下子又被他反擊的力道震得身心發麻,淚濕雙睫,全然不能自已。

在失去神識前,她只記得映入淚眸中的是滿滿燦亮的潤輝,潤潮包裹著她,更滋潤了他,領著兩具深交纏綿的肉身在虛空中蕩漾啊蕩漾。

【第七章】

白凜我最愛的使徒。

他內心冷笑連連,黑寒剎氣似成千上萬的臭蛆鑽進血脈中,他以虛元為盾,以神行之氣為刃,一寸寸逼退、擊散。

我得以續命,元靈醒覺後頭一個想到的便是你咱們不能好好敘舊嗎?

狐族的柔媚天性不只展現在女狐身上,男狐亦然,尤其刻意操弄時,低柔似嘆的言語也能媚得沒邊,像是多柔情密意。

許是見多了這一套手法,厭惡至極,矯枉過正下才造成他異於狐族男女的淡漠脾性,媚惑之姿並非沒有,而是藏得甚深,得相往夠久才能窺見到。

遭偷襲被扯進敵方地盤,天時、地利、人和,無一樣得利,他攻守間耗掉一波又一波真氣,如此消耗,敗局可見,只能一鼓作氣以虛元作賭,冒險將結界震出縫隙

他催動術法,真氣幾傾巢而出。

他一使強,周遭黑氣隨之加強,所以必須得快,較對方快,搶在黑氣尚未追上的瞬間,擊破幻界。

虛元如鏡,吸納黑氣困於鏡中。

黑氣強佔狠攻,無丁點止勢,一道猛過一道,一波狠過一波!

他終是聽到虛元碎裂聲——

砰磅——轟隆——

結界巨震!

然而啊然而,就差那麼毫釐之距,少那麼一點點的螳臂之力啊

誰能助他一狂風?!

驟然間,一束箭光射入,若干旱大地渴求的那場及時雨,裂開的光口成為他翻轉挪騰之鑰!

真元沖頂,激光燦盛如命火最後的返照,一舉令他擺脫闐暗牢籠。

白凜先是嗅到那飽滿火熱的香氣,才掀睫將秋篤靜看進瞳底、心裡。

尋常時候不會渴求若斯,即使知她靈氣純厚,靈香飽溢但虛元耗盡的他聞到她的氣味,真元猛烈躁動,腹中如置冰炭,於是他的內丹主宰一切,為受創且虛乏的他開啟一條活路,叫囂著欲埋進氣血相融的那人體內。

他渡給她內丹,雖是借她的肉身和氣血潤養他的元神,說到底是把千年的命和魂魄交到她手中。

直覺為之,沒有遲疑。

眼前是她,秋篤靜,正因是她,所以毫無躊躇、不須盤算。

本能的驅使在此際強過所有,催促他往她那份暖處靠近,在那裡,力量唾手可得,只要抱住、攀緊,浸潤在滿溢的香息中,元靈自能修補。

兩具身子交纏成一個,直到深深埋進,元陽觸發沛然血氣,被緊密包含,他彷佛在這穿過金脈玉峽、生死叩關之刻,才徹底悟出他揪住她究竟做了什麼。

沒有退路,亦不能悔。

他冰涼獸瞳燃起星火,垂首注視身下女人時,星火似燎原而過。

光是瞧著他、聽著他說話,都要臉紅心跳

她心跳得好快,脈動激烈,他全感受到。

她不僅臉蛋紅欲滲血,頸子、胸乳、腰肢和雙腿皆被紅潮漫過,那潮湧也在她眸子里輕動。

秋篤靜他沒喚出,心上卻一遍遍盤過這個名字。

千年內丹在她腹內發光,他頂到那個點,將自己完完全全沒入,無形的火瞬間嘶嘶作燃,兩人緊連的身子鍍上一層茸毛般的火色流金。

巨震,從裡到外,從她體內盪向他,神行后又從他體內迴向於她。

兩雙眼睛一直相望,她的手撫上他的臉,環住他的頸,他看到淚水從她眼角溢流,濡濕她的耳、她的發

於他而言,這般纏動緊連無關情愛,只是借她肉身去達成一件事,他明明知道,但胸中卻滾過道不清、辨不明的波動,讓他冷涼意緒忽而尋回了些溫度。

他低叫、嗄吼,九尾根部的下端一次又一次遭她輕捏刮撫,抵進她腹內的玉莖鎖關不成,顫慄傾泄。

他沒料到會是這樣,應觸而不泄,再還精於氣才是盡美,此時泄在她體內對他元神修補雖無阻,但那畢竟是女子宮囊,天狐男子與半巫半仙體的女子在一塊兒,還是有著孕的可能。

他倏地抽出,身下的她因他略粗魯的舉動而抽顫。

迷惑著,不能確定,他面色淡凝,目光怔然,待覷見她腿心滲出的精與血,雪般俊頰才禁不住般略現暈紅。

到底是有些血色,不若未做之前蒼灰瀕死的模樣。秋篤靜苦笑暗想。

「不能一直做,你該停下休息我也需要的」

緊緊交纏了多久,她實也分不出,但心下卻明白,若他元陽怒而不歇一直深埋在她體內,雙修的循環便不會停止。

太多的氣循需縷清,她有些追不上他。

輕喘說著,她撐了兩下才坐起,將敞開的外衣和內單收攏,底下里褲已盡脫,她僅能夾起雙腿側坐,勉強用上衣下擺遮掩至臀下。

只是看似簡單之舉,攏緊雙腿時還是令她眉心一蹙,咬唇仍泄出哼聲。

白凜仍緊盯她瞧。

不知是否吞了他內丹之因,淌在兩人膚上的流火已消失,巨大樹心內應是暗淡無光,她目力卻異樣的好,依舊能將他看清。

九根碩長的狐尾已收斂不見,男子優美勻凈的身形袒裎在前,除那一頭幾已及膝的雪絲披覆而下,他完全赤裸,且半點欲穿衣遮掩的意圖皆無,他慣穿的雪色寬袍自脫離他的身軀后,便像化進虛空當中,消失得無影無蹤。

儘管他的發多少擋住腿間私處,秋篤靜仍沒辦法直視他太久,遂淡淡撇開臉,輕咳兩聲故作鎮定。

「我是半夜驚夢,想想有些怪才跑回來一趟你是不是該解釋一下?」

眼前男人是她熟悉的,卻又有些不同,好似冷然又直坦了些,不跟她拐彎抹角,沒有嘲笑作弄,所有情緒皆直來直往。

這是虛元碎裂的結果嗎?

將他性情中的某部分銷了去,刮掉一小塊心魂?

她芳心一悸,止不住發苦疼痛。

就在以為等不到答覆時,白凜突然出聲,語調乾淨疏淡——

「紅繯趁我疏神,偷襲得手,拽我進一道幻境。」

「紅繯」是啊,她在夢中對上的就是那頭赤狐異變的妖眸。「她是你拾得的,你救了她不是嗎?她跟著你好些年了,怎麼」

「她早已有主。」輕漠一句,淡淡然,好似這樣便說明了一切。

秋篤靜猶自悶疼的心一陣緊縮。

「我以為紅繯是喜歡你的?」而他也是喜歡小赤狐,才會選中少女,打算學著飛蛾撲火將她撲進情愛里啊!

「渡劫」這一關非得嘗嘗情愛滋味不可的話,那就來試,你問我待如何,我也挺好奇將何如。

他說的話言猶在耳,然現下這般,他心裡指不定有多難受

莫非紅繯真是他的「渡劫」?

才會令他甫動情起念,劫隨之而來,賠了虛元不說,還現出原形?

「紅繯的主子為何要害你?」

他抿唇不答,像打算將她看到天荒地老。

秋篤靜暗嘆了聲,只好穩著氣息繼續追問。「你與對方相識是嗎?是許久以前結下的恩怨?那人尋仇來了?」

「他不是尋仇。」白凜說得平靜,除略染霞紅的頰色,面上無多大表情。「他叫玄宿,出身狐族,千年前曾是最受狐族崇拜的侍天監掌,地位遠在族長之上,狐族在他庇護下有過一段極長、極安樂的太平日子在他走火入魔之前。」

秋篤靜不敢打斷他的敘述,幾是屏息傾聽。

白凜又道:「修鍊最終是「大乘升天」,升天之前的「渡劫」全看機緣,有時需數十年、數百年的等待,才知所渡的劫究竟為何,而時日一久,變數自然多,玄宿在他的「渡劫」里經歷了什麼,旁人無法得知,亦不清楚他是否沖關成功,只知他之後易道而行,不再侍天奉地。」

他微乎其微蹙動眉間,長目淡斂,似記起不甚愉快的事。

周遭靜下半晌,秋篤靜躊躇了會兒終是出聲——

「你曾說,修鍊者層層沖關,道行術法越修越高,但最後關頭是要成仙抑或入魔,仍回歸己身之決,而那個叫玄宿的大狐最終擇了魔道,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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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狐王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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