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至陰之女

王晴兒自己像是也受啟發想到了什麼，「不排除，老張遇到了一個人，他有特殊的目的，想要引出一個更大的惡靈來到人間，碰巧他得知，老張有個女兒死前怨氣非常大，可能形成女羅剎，之後，就一直利用老張，直到現在，找到了合適的條件，開始引導惡靈呢？那樣的話，張乙乙的屍體就有了另外一個用途。祭品。」

王晴兒也是一邊想一邊說，但是她的推理卻令何瑞修完全折服。當然，何瑞修並不是不具備這樣的推理能力，實在是因為他對靈異的很多內容不了解。王晴兒說到某些東西時，他能想到一些，但是讓他自己去想，卻還無法脫出常規的犯罪邏輯的內容。「祭品？如同電影中那樣？」

王晴兒點了下頭，「差不多。所以現在，我們要查一下，張乙乙的生辰八字。如果她的生辰八字具有特殊點，有可能我們的推理就成立了。另外，你告訴第六調查局，幫忙查清楚當初張琳的死因，以及老張比較密切的交際圈。這兩點，也許對我們有所幫助。」

何瑞修立即起身，一邊往電話邊上走，一邊回答，「我馬上落實。」

何瑞修手快摸到電話的時候，恰好一個電話打進來。掃了一眼電話號碼，是第六現場調查局的。

接起來，依然是之前幾次電話時何瑞修聽到的那個耳熟的聲音。

「第六現場調查局。經多方排查，張爽在幾天前，買了一張前往T市的車票，除此之外，沒有其他遠行的跡象。他自己沒有車，不可能自駕出行，朋友只知道他是休假回家了，各個租車行也沒有相關的記錄。而在T市的車票查詢之中，沒有發現他買過回程或者外出的車票，所以基本可以判斷出，張爽應該還在T市的範圍之內。我們正在調取張爽上下車時間內的車站監控錄像。如果順利的話，也許可以看到他上下車時所帶的行李。這可能會給我們一些其他的線索。」

何瑞修有些機械和簡單地說了一聲謝謝，然後就放手準備掛掉電話。放到一半，才想到本來是自己要打電話請他們調查其他內容的，又連忙抓起來，「喂喂，稍等，我還有事。」

還好那邊沒有這麼快掛斷，不過這個表現還是迎來了王晴兒一個白眼。「老張，也就是張爽，他有個女兒，在10年前死了，請你們協助查清她死亡的具體時間和原因。另外，請協助排查張爽的交際圈和常去的地點。另外，請提供張乙乙本人的出生年月日和具體時間。」

電話那邊爽快地答應了，並且第一時間就給出了張乙乙的出生年月日以及具體時間，2003年08月07日01時03分。何瑞修從桌上拉過一張紙，非常認真地記好，掛斷電話，將這張紙遞給王晴兒。

王晴兒沒好氣好白了何瑞修一眼，「李若凡的聲音很甜吧？聽聲音聽得都把正事兒給忘了吧？看你那樣兒。」

何瑞修一時不知王晴兒在說什麼，喃喃道，「李若凡？是誰？是有新案子么？」

王晴兒一把將那張紙從何瑞修手中抽過來，「李若凡，女，今年21歲單身，第六現場調查局三級現場調查員，家住你的正樓下。她是配合我們第八局的主力人員之一。就是這兩天經常和你通電話那位。」

何瑞修哦了一聲，點了點頭，「原來這樣。名字挺好，聲音也挺好。」才說完，便意識到不該說這樣的話，果然王晴兒一腳飛至，接下來便是一句非常具有她個人特點的話，「好你個頭啊！」

不過，王晴兒的臉色很快又凝重起來。「陰時生人，難道這個張乙乙是至陰之人么？」她隨手從桌上拉過一個平板電腦，輸入張乙乙的出生年月，經過短暫的等待，畫面顯示出一串字元，陰年陰月陰日陰時。「果然是這樣。原來她是個至陰之女。」

何瑞修雖然在靈異學方面的知識還不算多，但是關於陰陽，還是有些概念的。「至陰之女？這樣的女人很少么？」

王晴兒搖搖頭，「多的很。但是，作為至陰之女，如果用來行大惡，是好不過的祭品。另外，有些法術，也需要至陰之女的至陰之體。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張乙乙的車禍時間，也算是陰時，她便是至陰之女陰時而亡，剩在人間的就是個至陰之體。也許，老張現在是被人利用了。」

何瑞修慢慢地摸著額頭，問王晴兒，「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王晴兒輕嘆了一口氣，「還能怎麼辦，等。第六調查局的速度越快，對我們來說越有利。要儘快找到這具屍體，防止出現什麼其他的變故。現在，不管老張與公路乾屍案之間有沒有必然聯繫，張乙乙的屍體失竊案都與我們局直接相關了。希望不要弄出什麼大的事情來吧。」

「那張琳那個女羅剎怎麼辦？」何瑞修問，「我們現在去收了她？」

王晴兒沒有馬上回答，而是想了一陣。「要是收了，也不是不可以，她十年的羅剎修為，還不至於超出我的能力範圍。但是，如果所有事情與她有關係，我們將她收了，反而有可能讓更大的敵人警覺，所以我們需要再等一等。我在門上貼上了靈體結界符，她在那間屋子裡應該是出不來的。」

何瑞修又是哦了一聲，然後有一段時間沒有說話。王晴兒自己也不知道在想著什麼。十多分鐘之後，何瑞修站起來說，「我想，我與其這樣等，不如也去第六局幫下手吧，或許能加快些進度呢。他們現在的調查內容，應該也是我能力範圍之內的東西。」

王晴兒很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直接拎起電話，撥通之後，說，「李若凡，我這裡新來的小色鬼被你的聲音迷住了，要去給你幫忙，馬上就到。」

何瑞修聽了之後心裡一顫，王晴兒這樣說，怕是自己又要被批評了，於是連忙擺說道，「不是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

「別什麼是或不是的，讓你去你就快點去，羅索什麼。」王晴兒將值班無線電話扔給何瑞修，「但是，你的班也一樣要值。另外，李若凡曾經是我們第八調查局的前任負責人，她十五歲起就在這裡工作，一直到18歲。有些東西你可以和她學到，去吧。」

何瑞修心裡一驚，15歲起在這裡工作？自己在15歲時，剛剛才上高中。李若凡如果不是身有特殊能力，就應該是天賦異稟，聰明絕頂，早早完成了很多課程的學習才對。他又非常小心地觀察了一下王晴兒的臉色，確定是真的讓自己去那邊之後，才放下心來，簡單一個告別之後，出了辦公室，往第六現場調查局而去。

第六現場調查局在第十六層，基本上全樓層都是他們的辦公室和實驗室，規模上比第八局大得多，人數上也大得多，可以看見人們在走廊之中來回走動。他們工作時的著裝也很統一，在辦公室時穿著制服，而一進實驗室就穿上白大褂，讓何瑞修不禁也感嘆，這看起來才更像是真正的現場調查工作人員。

簡單地打聽了一下，李若凡的辦公室在走廊的最裡面，遠遠望去，那裡居然也有一扇布滿了紋路的門。

敲過門之後，李若凡的聲音傳出來，「進來。」

何瑞修轉了一下把手，打開了門。這個辦公室的基本布局居然與他們的第八局完全相同，只是裡面陣設的設備與第八局來比有很大的區別。辦公室裡面只有一個人，正坐在電腦顯示器後面，看不見臉。電腦顯示器的另一邊，有一個儀器，正在嘀嘀響著。

聽見開門和關門的聲音，電話里那個早已經聽得熟悉的聲音傳來，「你來了。過來，坐下，幫我把這台信息處理儀自動接收到的信息整理一下。」

「哦。」何瑞修應了一聲，「你就是李若凡吧。」

「就是我。」李若凡站起來，看見正走過去的何瑞修，臉上本來還帶著的微笑突然凝固了，「是你？」

何瑞修愣了一下，他不知道李若凡為什麼用了那種像是見到老熟人一樣的語氣說了那麼一句。很顯然，李若凡並不算一個非常漂亮的那種女子，但是在她身上，透著一股非常奇特的氣質，這種氣質讓她有了一種超凡脫俗的感覺，而這與李若凡這個名字又非常相稱。若凡非凡，宛若天仙。「你認識我？除了打過電話，我不記得見過你。」

李若凡微皺了下眉頭，「你真的對我一點印象也沒有？」

在何瑞修的印象之中，自己確實從來沒有見過李若凡，不過，從一見到她，卻有一種非常莫名其妙的親切感。這種感覺不像是理性的，而更像是一種自然形成的。「我可以確認沒見過你。除了打電話。」

李若凡喃喃地說，「真是這樣。不過不記得也好。」

她的聲音雖小，何瑞修還是聽了個真切，「你是說，我們之前認識？但是我怎麼沒有印象？」李若凡這一會兒的表現，讓何瑞修心中的疑惑一下子就籠罩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