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老張父女
李若凡眼神之中有些奇怪，「王晴兒難道還沒給你講解么？但凡靈體，喜歡呆的地方，就那麼幾種。其中中空的物體就是其一，比如抽屜，空瓶子罐子缸，空的洞穴，等等等等。所以，有些古老的東西，如果是中空的，有時候會給它的擁有者帶來血光之災，就是因為其中隱藏著惡靈。看來，這死丫頭工作瘋狂，對下屬要求嚴，倒沒怎麼帶教啊。不過也許，只是因為最近太忙了些。」
何瑞修若有所悟地點了點頭。雖然他對靈體有恐懼，但因為得知是趙偉臣，也減輕了不少。只是才鬆了點氣，那個抽屜居然自己打開了，幾乎透明又隱約能看見一些輪廓的趙偉臣果然從裡面直接鑽了出來，「李若凡果然就是李若凡啊。何子，晴兒叫你回去吃飯。」
何瑞修終究還是被這突然冒出來的靈體嚇了一跳，強忍著心驚肉跳的感覺說，「我正在查東西，在這邊吃就行了……」
「不行。」沒等他說完，李若凡已經打斷了他的話，「回去吃你的飯。這裡沒有你的份兒。」
聽完這話，何瑞修有些不得其解，但又不好問，想來如果李若凡要在這裡趁吃飯會會情人之類也是正常。而趙偉臣則在一邊，隱約地掩著嘴笑。
李若凡繼續說，「你可以把這些帶回去整理。不過這樣一來王晴兒會不會給你好臉色，就難說了。」她伸手在何瑞修眼前的信息接收機上按了兩下，「資料已經發送到你辦公室的機器上。走吧，我也要吃飯了。」
何瑞修訕訕地起身，不知道李若凡怎麼逐客令下得這麼直接。而趙偉臣這時候已經沒了影子。回到第八現場調查局的辦公室，王晴兒正在那裡半躺著翻看一本破舊的書，封面已經嚴重氧化，像是翻一下就會掉渣的樣子。見何瑞修進來，王晴兒問，「怎麼樣，和李美人相處如何？」
何瑞修被這一問反而不知該怎麼回答了，有些語無倫次地說，「還好，還好。有新進展了，我是說，調查有了些新的進展。」
王晴兒嘴裡不屑地「哧」了一聲，但是並沒說什麼，等著何瑞修說下去。何瑞修將李若凡在監控錄像上的發現告訴了王晴兒，並將幾個疑點一一提出。
這時候盒飯已經送來了，何瑞修匆匆吃完飯，走到電腦前，打開從李若凡那裡發過來的老張和他女兒的資料。王晴兒掃了一眼，淡然說道，「你還真是用心。看看能找出什麼來吧。」
何瑞修也並不多說什麼，首先去排查老張的電話記錄。在老張上下車時，確實有4個電話，與監控之中出現的影像的時間相符。但是，這4個電話，來自不同的號碼，無法判斷是否是同一個人。
再擴大搜索範圍，在張老的電話記錄之中，確實有一個號碼，與老張的聯繫非常密切，這個號碼遠遠超出其他任何號碼的通信總量。何瑞修記下這些，向王晴兒通報了情況，但是王晴兒卻是反應冷淡，繼續看那本奇怪的書。
再排查其他的信息，並不能確定老張有非常明確的交往傾向，和他來往的那些人，都是隔三差五地出現一次，並且不止是一個人，這與普通人的交際圈特點完全相同。皺了皺眉頭，何瑞修開始篩查張琳的資料。
張琳的資料都是10年以前或者更早的時候，這給找到有用的信息帶來了不小的難度。張琳的資料之中，多次由於重症抑鬱症住院與之前得到的資料是相同的，並且在20歲之後就沒有任何的信息。
此前，在和她聯繫的人之中，有一個人聯繫得最多，名叫孫棟，初步排查，應該是她當時的男朋友。她和孫棟，那時候都在同一所學校讀書，所以，這種關係比較容易確立。再去找其他的資料，卻又一時沒有明確的具有意義的信息。
而到最後一條，何瑞修已經準備關掉這些資料進行下一步再處理時，卻發現，這一條上面明顯地顯示，張琳最後一次就醫記錄是在一家私人診所。
「王晴兒」，何瑞修問她，「你是否記得，我們所查到的張琳最後的就醫記錄，是在哪裡？」
王晴兒頭都沒抬，說，「第八醫院。」
何瑞修若有所悟地點了點頭，「但是，從我目前收集到的資料來看，她最後一次就醫，是在一家私人診所。不過，由於是私人診所，沒有相關的醫療記錄，我們不知道她具體看的什麼病。和她肺炎那次，相距有兩個月的時間。這應該不是相關的。而且，那家私人診所，離她自己的住處，非常遠。這其中，可能有某些比較奇怪的東西。」
王晴兒把書暫時放在一邊，「是么？到非常遠的地方去就醫？還是私人診所，懷孕了吧？」
何瑞修奇怪地看了王晴兒一眼，這一眼正好和王晴兒的眼光對上。王晴兒也發現了何瑞修目光之中的奇怪，右手輕拍了下桌子站起來，「看什麼看，用這種眼神看我，你在想什麼？我又沒懷過孕。我只是推理，我也是搞鑒證的好不好？真是的。」
何瑞修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他剛剛確實是想得多了一點。他對那個結果只是感覺到奇怪，但是並沒有直接就能懷疑到張琳懷孕。一方面，這也許和他的工作經驗有關係，另一方面，也許和他對女人的行為了解並不算多也有關係。
「我們去那家診所查一下？」何瑞修為了緩解剛剛這奇怪的氣氛，試著說道。王晴兒輕嘆了一口氣，「我說過了，我們不用負責這樣的普通外勤，只需要讓第六局去做就可以了。」
何瑞修遲疑了一下，「但是第六局，現在就李若凡自己在，哪裡還有時間出外勤……」
王晴兒走過來，上下打量了何瑞修一眼，一腳踢在他的不腿上，「你倒是開始向著他們說話了啊。你這豬腦子，第六局的人有的是，李若凡的組只剩了一個人，但是她可以調動第六局其他的組。把你的發現通報給李若凡，她會有所安排的。」
「哦。」何瑞修應聲，拿起電話。李若凡依然還在辦公室，電話想了兩聲便接了。「李若凡，有些情況向你通報一下。」何瑞修停了一下，「第一，我發現，老張那時候接的4個電話，來自不同的號碼。第二，他的交際沒有十分特別的，除了一個電話號碼之外。第三，張琳最後一次就診，在一個離家非常遠的私人診所，我們需要那次就診的詳細信息。另外，你那邊有沒有什麼進展？」
李若凡很平靜地說道，「也有一些進展，並且可能和案子直接相關。第一，當時運送屍體的那輛車的司機，名叫賈甲，他最近沒有上班，也休假了，休假的時間與張爽一致。另外，通過售票系統，我們發現，賈甲也同樣去了T市。這可能並不是偶然的。」
「我再查證時，發現賈甲的曾祖父，是一個巫師，並且當時具有一定的知名度。所以，這也和這些事情的離奇之處有一定的聯繫。你剛剛說的三點，我這邊會幫你查清。這些信息，不用多少時間，應該會很快。另外，關於張爽的追蹤，也有了初步進展，我們基本鎖定了他的去向。如果沒有猜錯的話，可能賈甲和他也在一起。」
掛斷電話之後，何瑞修將剛剛的情況告訴了王晴兒。王晴兒微微一笑，「巫師？有意思了。也許，之前，他們家並不姓賈才對。」
何瑞修被王晴兒說得雲里霧裡，「怎麼，巫師真的存在么？你怎麼會懷疑他們家改過姓？」
王晴兒看了一眼何瑞修，「這種問題，你現在還會問？」
何瑞修若有所悟地道，「哦，是哦。現在我已經是OSI了，何況你不就是個巫婆么……」
「你巫你巫！」王晴兒說著兩腳踢在何瑞修腿上，非常不滿地說，「我告訴你，你要是再敢叫我巫婆，小心我給你顏色看。」
何瑞修聽得出王晴兒語氣之中的認真，非常誠懇地道了歉，然後又問，「我有些問題。李若凡看見我時，似乎是認識我，後面也有類似的表現，但是我問時，她又否認了。另外，我說到在那邊吃飯就可以了，她卻非常嚴厲地拒絕了，不像是有什麼個人的事情一樣。你知不知道是為什麼？」
王晴兒很奇怪地笑了笑，「你倒是關心起別人的私事來了。李若凡認識不認識你，我並不知道，我來的時候她已經離開這裡了，換句話說我們之間並沒有過直接的交接或配合，所以她是不是真的認識你我並不清楚。至於說，她在吃飯時趕你走，這就是凡婆子的習慣了，自從我認識她，她就從不和別人一起吃飯，都是一個人很快地吃完。包括有喜歡她的人請她吃飯，也一概拒絕。原因我也不知道。」
「凡婆子？好奇怪的名字。和她叫你死丫頭似的。」何瑞修不經意間就說了出來，不過立即意識到說漏了嘴，不由得偷偷地觀察了一下王晴兒的表情，發現並沒有明顯的變化，也沒有要動腳的跡下，心下略安，等著王晴兒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