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布局

何瑞修這時也走過來，「你們確認是他的屍體？如果在火中的話，並不是單靠身上的證件之類就可以確定的。」

醫務人員道，「我們可以確定。除了身上的證件之外，我想告訴你的是，他死時，是面部朝下，火燒了他的後背部分，而面部清晰可辨。屍體現在就在那邊，你們如果想調查，可以徵求一下警察意見后自己去。」

何瑞修看了一眼王晴兒，見她沒有反對，自己走到那些屍體邊上的警察那裡。出示過證件之後，他取得了許可。在警察的指引下，湯姆艾德的屍體很快找到。

拉開裹屍袋，一股焦糊的氣息迎面撲來。何瑞修反射性地轉了下頭，然後才開始觀察湯姆艾德的屍體。就像是醫務人員說的一樣，屍體的正面保存得幾乎完好無損，但是將屍體翻過來時，已經是一片焦黑。

會有這麼巧？難道是什麼東西掉下來，先砸暈了他，然後再被燒的？何瑞修的腦中畫過幾個問號，又仔細地將屍體檢查了一遍。這具屍體的燒灼範圍給他一種無法表達的異樣感，可是偏偏他一時又檢查不出哪裡有異常。

「我需要運走這具屍體。」何瑞修站起來，既是向警察說，也是向王晴兒說。「我感覺屍體有些異常，但是在這裡，我查不出。可能第六局能幫些忙。」

王晴兒點頭表示同意，那個警察請示過後，也沒有提出反對意見。何瑞修直接聯繫了第六局，由他們派出外勤將屍體運回去。

「起火的原因是否確定了？」在何瑞修向第六局打電話的時候，王晴兒問身邊的一個消防負責人。

「沒有。」那人有些無奈地搖搖頭，「火還沒有徹底撲滅。部分現場堪查顯示，起火點不止一處。應該是多處突然同時起火，這樣的話，不排除是電路。可是我們查看過這裡的電路總開關，並沒有出現任何的短路跡象。因此，具體原因有待後續的檢測。」

王晴兒「嗯」了一聲，「這裡什麼東西都這麼詭異。生還者呢？」

那人又搖搖頭，「這個，目前我們還沒有發現生還者。當然，醫務人員進入現場比較晚，或者後續會有些生還者向我們陳述現場的情況。」

「我們可等不了那麼久。」王晴兒的頭已經轉了過來，「萬一這是陰謀，可能就會讓我們錯失破案的機會。」

「湯姆艾德的靈魂應該能告訴我們到底發生了什麼。」何瑞修這時候又看了一眼湯姆艾德的屍體，「看來又要趙偉臣出馬了。」

王晴兒面上露出一種奇怪的表情，「我已經試過了。目前聯繫不上他。不知道他在幹什麼。」

「聯繫不上？」何瑞修眼中露出一絲驚異，「你通過你的方式聯繫不上他？他不會有什麼危險吧？」

王晴兒表情雖然嚴肅，卻沒有太明顯的擔憂，「應該不會有事。他去了靈界，在靈界，我們這邊無法聯繫的區域很多，這種情況也是比較常見。因此，我們只能等他回來了。」

「有生還者！」王晴兒剛剛說到這裡時，火場內傳出了一聲驚呼。外面的醫務人員和消防人員立即跑了過去。王晴兒和何瑞修對視了一眼，也走向了酒吧入口。

生還者一共是3人，已經被醫務人員用擔架架出。可惜的是，3個人面部燒傷極為嚴重，身上衣服也是幾乎沒有什麼殘留，想直接辨認出身份的可能性微乎其微。為了不妨礙搶救，何瑞修和王晴兒也沒有過多地查看。

隨著傷者被送走，火場中又恢復了剛剛那種陰沉壓抑的氣氛。後續被送出來的全是屍體，而且幾乎沒有一具是完好的。

天色微明。王晴兒和何瑞修在火場這裡等了很久，再沒有發現生還者。趙偉臣依然聯繫不上，他們決定先返回辦公室。剛剛進入飛行具，李若凡發來了通信。

「我這裡有3個重要的發現。第一，關於你們送來的燒焦的屍體。屍檢發現，他的頸椎后側，有明顯的新近銳器切割痕迹。單從切割的深度和位置來看，足以致其死亡。切割是在火燒之前就已經發生的。換句話說，你們送來的屍體，首先被人砍死了，而後背的燒灼，有可能是巧合，也可能是在掩飾謀殺的真相。」

何瑞修聽完眉頭一皺。這樣一來，他在現場時的異常直覺就已經被證實了。

「第二個發現，是關於丹爐和青磚的。通過我們的檢測分析，丹爐時間，應該可以追溯到2200年前左右的時間，也就是說，應該是西漢時期的產物。而青磚，則是20年前左右的物件。這兩件東西，著實不該配在一起。」李若凡只給出了結果，對於相關的推理內容未作片字的分析。

「20年前，也就是公路重建的時候？」王晴兒慢慢點了點頭，「也就是說，有人在公路重建的時候，將這個丹爐埋入了那裡。這樣一來，這個丹爐，可能倒像是一個布了20年的局。」

李若凡對此未置可否，「第三個發現。我親自對丹爐進行了測試。測試結果，丹爐的驅動，只要陽氣足夠，便可以進入煉化過程。在煉化過程之中，丹爐上面會騰出一股陽火。正是因為這個，我們實驗室上一層樓差點發生火災。不過，這也解釋了你們沒有搞清的一個問題，那便是那些司機是看見了什麼才剎的車。」

「見到了丹爐發動的火？」何瑞修喃喃道，「嗯，有可能，很有可能。黑夜裡突然冒出一股火，換成是我，我也是會剎車的。」

王晴兒的思維方向卻完全不在這個地方，她說的是，「陽氣驅動？那個位置反而是種了4根陰氣很盛的樹，又如何陽氣驅動？啊，不對！」

李若凡對王晴兒所說的「不對」似乎一點兒興趣也沒有，亦或者她早就想到了王晴兒想到的東西。「我這邊的調查，還有些細節沒有完成，所以，基於這3方面信息的延伸調查，還是你們兩個先完成吧。隨時聯繫。」說完，她切斷了通信。

何瑞修這時看向王晴兒，「什麼不對？」

「八星流陰陣不對！八星流陰陣，作用是將公路延途的陰氣引走至小官湖。而陰氣引走之後，確實，可以減輕靈體的怨氣，但是從另一個角度上來講，整條公路，都將處於一種陽氣過盛的狀態。而發生車禍的位置，恰恰是陣法之中的一個核心位置，這裡的陽氣，也是過盛之中的極盛之地。」王晴兒一邊向何瑞修解釋，一邊將飛行具的飛行方向進行了一個調整。

「你的意思是，那個八星流陰陣，是個表象騙局，而這一切，可能就是設置這個陣法的秦無弦的陰謀？」何瑞修跟上王晴兒的思路，直接把矛盾指向了秦無弦。

王晴兒點點頭，「沒錯。所以，我們現在去找秦無弦。希望還能來得及。」

秦無弦的固定住所在郊區，是一棟不大的別墅。王晴兒此前和他就打過交道，位置記得也很是清楚。太陽剛剛升起之後，飛行具準確地到達位置，停在秦無弦居所的院子之中。

秦無弦此時穿著一身清早的運動式古裝，手持一把太極劍，站在院中，看著王晴兒的飛行具降落。王晴兒帶著何瑞修一出飛行具，他立即迎上來，「這麼早親自來弊舍，不知道是有什麼要緊事？」

王晴兒一臉的陰沉，「老傢伙，我們還都差點兒被你偏了。」

秦無弦一愣，「姑娘何出此言？」

王晴兒道，「什麼八星流陰陣減弱怨氣之類的謊言，現在也該到頭了。說，你取那8個人的性命，到底何用？」

秦無弦眼神之中明顯現出疑惑之色，「王姑娘，到底為何這樣說？」

王晴兒取出自己的手機，將那個丹爐和青磚的圖片調出來給秦無弦看，「行了，別裝了。這東西我們已經發現了，你還有什麼話好說？」

秦無弦看著圖片，面上疑惑之色還是沒有消去，十幾秒后又看向王晴兒，「丹爐？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王晴兒將手機收起，「什麼意思，我還在問你呢。我們在車禍現場的地下，發現了這個丹爐和青磚的圍砌。經過調查發現，丹爐是在二十年前，也就是公路重修時，埋入地下的。而丹爐的驅動方式，恰恰是陽氣驅動。說到這裡，你應該不會覺得，我們只是在虛張聲勢了吧。」

「陽氣驅動？」秦無弦也明白了王晴兒的意思，「你是覺得，我設計了八星流陰陣，是為了驅動這個丹爐？沒錯，車禍現場那裡確實是陽氣的核心所在。但是我指天發誓，我布設八星流陰陣時，根本不知道那裡有這個丹爐！更何況，如果當初是你，接受別人的委託，會採用什麼方法來規避路上的陰氣怨氣？八星流陰陣必然就是首選！」

秦無弦說到這裡，似乎也帶有了一絲的氣憤，「如果這丹爐真的是車禍的罪魁禍首，那我只能說，當時我被什麼高人利用了。這個高人預先埋下丹爐，就等著我來設計八星流陰陣。」

王晴兒冷冷一笑，「任你怎麼說都可以。可是現在，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你，或者說，你是與案件關係最密切的人。你有什麼證據，能還自己的清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