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張凈月的疑點

何瑞修作了一個不要聲張的手勢，然後拉著王晴兒的手，快速走向一個不起眼的角落。王晴兒被他這一套動作弄得有些莫明其妙，低聲問道，「你想要幹嘛，快放開我。」

何瑞修這時慢慢鬆開了手，用極低的聲音回答道，「張凈月。」

王晴兒聽到這個名字，也是警覺地掃視了一眼，但是她並不認識張凈月，只能判斷這裡有沒有什麼特殊的形跡可疑的人。「張凈月？他在這兒？你確定沒有看錯？」

何瑞修點點頭，「不可能看錯。」

王晴兒語氣之中帶著疑惑，「你不是說，他今天休診了么？如果按照你的推理，他應該感覺不舒服在家休息才對，跑到這個地方來幹什麼？」

何瑞修道，「所以我才覺得，他身上有些不太正常的地方。我覺得我們應該跟上去，看看他要幹什麼。」

王晴兒又在人群之中掃視了一眼，「張凈月是哪個？」

何瑞修用手指了指，「那個，穿白襯衣的那個。走，我們跟上去。」

說完，他又拉起了王晴兒的手。王晴兒面上現出一種詫異之色，「你非要拉著我幹什麼？」

何瑞修道，「你不用多想。我才見過張凈月，同時我又是讓他心中出現波瀾的人，我如果單獨出現，怕是容易被他發現。所以，我想讓你和我親密一些，減少他的注意力。」

王晴兒白了何瑞修一眼，「切，說得好聽。這不明擺在占我便宜么。」

何瑞修也不再解釋，拉著王晴兒就向前走。張凈月在向前走的過程中，也顯得很是警覺，不時地停下來左右張望，還回了幾次頭。大概十分鐘之後，他轉過幾個彎，來到了恐怖莊園的行政區，站在門外打了一個電話。

「他來這裡幹什麼？可惜我們聽不到他具體說什麼。」何瑞修拉著王晴兒隱在暗處，見張凈月似乎在約什麼人，不禁喃喃說道。

「這個好辦。」王晴兒這時將自己的手抽回，翻手取出一張靈符。「很簡單的事。過會兒交給我就行了。」

不出三分鐘，從行政區里出來一個人與張凈月接頭。何瑞修拿出手機拍了一張照片，王晴兒也是將靈符一甩，在手中無煙無光地煉化燃盡。之後，她又拿出一張靈符，撕成兩半，分別貼在自己和何瑞修的耳朵上。

這時，張凈月那邊兩人的談話，清晰地進入了兩個人的耳朵。

張凈月的語氣之中有些緊張和局促，「孔科長，上午我說的事情，是否已經落實了？」

那個所謂的孔科長道，「我已經安排人，正在進行清理。其實我倒也覺得，可能沒有你說的那麼嚴重吧。畢竟，只是塑像而已。另外，你不是說我們採取的方式，是安全的么？」

張凈月此時一臉的嚴肅，「理論上來說，是安全的。但是我怕有人會懷疑。」

「有誰會懷疑？此前，你不是一直在保持著與那些試驗者的聯繫么？從你給我的分成來看，第一期試驗，應該比較成功吧。」

張凈月苦笑道，「是，開始比較成功。兩次一共涉及到二十個左右的試驗者，在我們周密的宣傳之下，有十八個都來找我看病了。但是，現在出現了異常。」

孔科長有些不解，「什麼異常？」

張凈月道，「第一，其中一個試驗者，也就是我的女朋友，死了。第二，有另外六個試驗者，最長的三周，最短的一周，沒有來複診，我也聯繫不上他們。我怕他們也出現了什麼意外。第三，今天我接了一個診。一個不在我們的試驗者範圍，卻出現了同樣癥狀的人，找到了我。」

孔科長這時表情也有了變化，「什麼？你當初不是說，你的計劃是安全的，我們只管分錢就行么？怎麼會這樣？還是說，從一開始，你的計劃就是有風險的？我可告訴你，如果真的出了岔子，可全是你的責任！」

張凈月卻是比這個孔科長要更冷靜，「我的計劃，包括所有的藥方，絕對是安全的。但是，我怕的是，有不可抗力出現。一來，這恐怖莊園之中，吸納陰氣靈體眾多，不排除會利用我設計的情況來作惡，二來，我怕我們塑起那些塑像時，觸動了什麼神明陰靈之類的，而引出一系列的災禍。」

孔科長倒吸了一口涼氣，「不是吧，你可別嚇我呀。你到底是驅鬼的還是引鬼的啊，你可別把我拖下水，我還有家有室的，不像你……」

張凈月這時從口袋之中拿出一個黃包，「這裡面，有十六張靈符，其中八張，貼到你的辦公室。另外八張，貼到你家裡。我能保證你不會沾染到邪氣。具體怎麼貼，裡面有圖。還有，半於夢之神的事情，從此之後，絕不可再提。」

孔科長略帶驚恐地點了點頭，「好好好。如果有人問起，我就按咱們此前約定好的來解釋。」

張凈月點點頭，「嗯，好。我也要回去了。記住，沒有什麼特殊情況，最近不要聯繫我。至於我們之間的合約，依然有效，只是我會再找其他方式。」

說完，張凈月不等孔科長作出回應，轉頭就往回走。何瑞修立即拉著王晴兒，轉向另外一個方向。

確定張凈月已經離開之後，何瑞修放開王晴兒，道，「果然其中有貓膩。可是，為什麼聽起來，卻是呂白鳳的死超出了他們的計劃。當然，還有那所謂的失去聯繫的六個試驗者，是否也已經死了？」

王晴兒若有所思，「嗯，聽起來是這麼回事。現在看來，這兩個人之間應該是達成了某種賺錢的協議。沒想到一個是恐怖莊園的管理科長，一個是小有名氣的中醫診所院長，居然也干這種勾當。」

何瑞修嘆了口氣，「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

王晴兒想了想，「想要直接調查這兩個人得到什麼真相消息，看來暫時不太容易。我們先去看看那些塑像。走吧。」

塑像所在的D區，離行政區並不算遠，走過去只有幾分鐘的功夫。D區整個都是在一棟建築之中，從入口進去，便開始是燈光照明，而且燈光都是有顏色的光，讓這裡顯得十分詭異。

向內走，是一條石子鋪的小路，鋪時故意選擇了不同大小的石子，因此走起來有種坑坑窪窪的感覺，加上路兩邊不同的大大小小的各種塑像，確實有一種讓人毛骨悚然之感。何瑞修仔細看了一下，這些塑像，多是東方神話之中的妖魔或人物。

走入二十多米，就見前面有一塊進行了簡單的隔離，其中有數個工人正在裡面忙活。他們將三個塑像罩上了一層布料，一邊檢查遮罩，一邊在拆卸底座上的螺絲。

由於這個場景與這裡的整體環境並不協調，以致於不少人在這裡停留，看是不是在表演什麼恐怖的小戲劇。但是沒過多久，就有一個帶頭的人站出來，大聲說道，「大家散了吧散了吧，這裡不是表演，只是這3個塑像要移走，大家繼續參觀別的吧。」

多數人這時離去，但還有一些人選擇了繼續看熱鬧。何瑞修低頭看了一眼塑像前底座上的一個銅製銘牌，果然上面寫著「夢之神」3個字，而在邊上，還註釋了這3個塑像的名字，只是在這裡的燈光之下看起來極不真切。

「果然是夢之神。」何瑞修喃喃道，一轉頭，王晴兒居然不見了。他正想喊，卻聽見王晴兒的聲音從前面傳了過來，原來她正在問這些施工的人。

「這好好的塑像，怎麼就拆了？」

還是那個帶頭的人回答道，「我們也是按照莊園的決定辦事。具體不太清楚。好像是說，這3個塑像不是東方神話里的，與這裡的主氛圍不相符，所以莊園決定，將它們換掉。」

王晴兒又上前一步，「嗯？那這是什麼樣的塑像，現在還能不能再看看？」

帶頭的那個人連連搖頭，「不行了不行了，孔科長專門交待，封起來后就不能看了。好了好了好了好了，大家都散了啊，不用再看了，這不是表演，都散了啊。」

王晴兒雖然象徵性地向後退了一步，但是目光卻始終沒有離開塑像的底座。很快，她皺了一下眉頭。

從這個動作，何瑞修就知道王晴兒一定是發現了什麼。王晴兒在這裡沒有說，而是退回來，示意何瑞修離開。

從D區出來之後，何瑞修問道，「你剛剛發現了什麼？」

王晴兒道，「一根管道，或者說，像是一個出氣口。大概有兩厘米左右的直徑，是塑料管，通向底座之下。」

何瑞修此前並未注意到這個，想了想說，「會不會是排水口？畢竟這裡不見陽光，有可能形成凝水。」

王晴兒搖頭道，「不可能。因為這個不在底座最靠下的位置。而且，你是否記得，施蘭提供的信息之中，說到塑像冒出了一股白煙？我想，可能就是這個裝置造成的。」

「換句話說，這三個塑像，實際上便是張凈月和孔科長某個陰謀的證據？他們現在將它清除，是為了毀掉證據？」何瑞修說完，停了一下，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問王晴兒，「那麼，我們怎麼樣才能阻止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