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愈加複雜

跳樓的正是孔空。何瑞修蹲下去查看時，他已經暈了過去，下肢一片殷紅，股骨折斷的骨幹刺破了肌肉和皮膚，裸露在外。鮮血正在從這個位置湧出，身上暫時沒有發現其他傷口。

何瑞修從他身上扯下外衣的袖子，撕成長條狀，先替孔空止血。之後，他拿出手機，撥打了急救電話。

看著昏迷的孔空，何瑞修長長地嘆了口氣。看來，這個傢伙是死也不想配合他們調查。也許他並不知道，人總還是活著的好。

急救人員將孔空帶走後，何瑞修才離開現場，回去找王晴兒。王晴兒張凈月已經將除去驅避靈符的塑像移到了附近的一個小屋之內，並且從裡面將各個窗戶貼上了靈符。

何瑞修走進去，猶豫了一下，對王晴兒道，「那個，王晴兒，告訴你一個壞消息。」

王晴兒依然在忙著手中的活，「什麼壞消息，孔空不肯吐口哪裡來的塑像？」

何瑞修又嘆了口氣，「比那可要壞多了。孔空跳樓了。」

王晴兒抬起的手直接停在了半空中，「什麼？跳樓了？」

何瑞修點點頭，「沒錯，從會議室的窗戶跳的。你雖然鎖上了門，卻沒有鎖窗戶。」

王晴兒皺著眉頭道，「死了？」

何瑞修搖搖頭，「依我看，應該死不了，但是可能也不會太好。醫務人員已經將它帶走了。」

王晴兒又開始忙手中的東西，「嗯。這個人，其實我覺得，死不死也許對我們的作用已經不大了。對了，過會兒你先出去。這裡還不一定發生什麼事情，我怕你應對不來。」

何瑞修道，「好。現在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

王晴兒道，「不用。你在外面等著我們即可。」

何瑞修環視了屋子一眼，囑王晴兒小心行事，離開了屋子。門關好后，王晴兒翻手取出幾顆珠子，對張凈月道，「如果你沒有把握，你也可以先出去。」

張凈月道，「我自保應該尚可以。你放心。」

王晴兒點點頭，「好，那你小心，如果覺得事情超出你的能力，那你直接離開。我這是五顆聚陰丹，我先在這裡聚集陰氣，觀察一下。」

說完，她的雙手一合，稍一用力，五顆聚陰丹同時破碎。一團濃重的陰氣瞬間從王晴兒掌心釋放而出。張凈月雖然有心理準備，可是還是被這陰氣刺激得打了個冷顫。

但是很快，屋裡出現了變化。

陰氣散發之後，迅速向三尊塑像聚集而去，逐漸形成三個旋渦，圍繞著三尊塑像轉動。

王晴兒頭歪了歪，「喲，還真是奇怪了。居然匯聚陰氣的能力如此之強。我再試試靈體。」

說話間，王晴兒已經取出三顆縛靈珠，夾在右手的三個指縫之間。他看了看張凈月，「這是3個被縛的罪靈。雖然經過數年的煉化，身上的惡性已經大大降低，但是卻還沒有失去作惡的心性。放出它們后，你要小心點。」

張凈月會意，自覺地後退了兩步，來到一扇窗戶邊上。

王晴兒手指用力，啪啪啪三聲響，縛靈珠破裂。三個靈體帶著凄厲的叫聲從縛靈珠之中升騰而出，紛紛喊出聲來，「王晴兒，你今天放我們出來，我們要和你決一死戰！」

但是，話音未落，卻又聽見他們大喊，「嗯，這是什麼！王晴兒，這是你故意的嗎？快放了我們，快放……放……」

站在原地的王晴兒，現在卻是面色陰沉。

三個靈體被釋放后沒有多久，居然全都被三尊塑像吸入其中！吸入的過程，甚至比她自己使用縛靈珠還要快。

略作思考之後，王晴兒打開門，「何瑞修！通知外勤人員，將這三尊塑像運回我們辦公室證物寄存處。」

何瑞修有些不解，「剛剛發生了什麼情況？運回去之後，我們再作研究，怕是有很多不便吧？」

王晴兒很認真地說道，「這三個塑像很危險。在這裡研究，不具備安全的環境。它們具有超強的吸納陰氣和靈體的靈力。一般來說，具備這種能力的，都是極為陰邪之物。而那些靈符，應該就是為對抗這種能力而專門放置的。」

何瑞修道，「製造出來的塑像，還要專門用靈符對抗它的能力？這不是在根本上，就出現了矛盾么？難道說，塑像在製造的時候，產生了超出製造者能操控的能力？感覺這也說不通啊。就像是生產汽車，難道還要專門設計一個減速裝置來限制速度？」

王晴兒道，「不。其實並不是塑像的原因。」

何瑞修更加不解了，「不是塑像的原因？那是什麼情況？」

王晴兒道，「塑像之中有特殊的東西。塑像只是一個偽裝，一個掩飾。有人將某種特殊的法器裝入了塑像之中，以塑像為偽裝，放置到了這裡。這樣一來，這個法器就到了一個安全的地方。而使用驅避靈符，就是要防止法器被發現。但是，由於這法器太過危險，我不能冒險在這裡將它們從塑像之中分離出來，以免傷及無辜。」

一邊說，王晴兒已經取出數張靈符，貼於那些塑像之上。何瑞修深吸了一口氣道，「看來，這個孔空，要麼是真的認識一些有著極濃厚背景的人物，要麼就是被人利用了。」

王晴兒轉向張凈月，「你是否知道孔空認識什麼特殊人？」

張凈月想了想，「他具體的交際圈，我不清楚。但是在我知道的範圍之內，確實沒有什麼特殊人物。」

王晴兒一咬牙，像是對何瑞修說，也像是在自言自語下決心，「查，一定要查。」

離開這間屋子之後，王晴兒的注意力始終有些不集中的感覺。何瑞修知道她的想法，猶豫了一下道，「王晴兒，我覺得，雖然這案子現在看起來比較難破，但是你沒有必要這樣太過於緊張。」

王晴兒慢慢呼出一口氣，「我緊張，只是因為這是靈界轉交的案子。而且，還有很多情況未明。這種案子如果不及時查出，可能比其他案子造成的危害更大。呂白鳳是到了靈界提出冤情了，而萬一有其他的呢？萬一，製造這種慘案的人或靈體，在我們查案期間，實現了自己的目的，帶來更大災難呢？」

何瑞修嘆氣道，「其實，你說的我也懂。我自己也焦慮。我只是想能安慰你一下。」

王晴兒抿嘴笑了一下，「得了得了，我還用得著你安慰？對了，那些其他患者的情況查得如何了？」

何瑞修取出手機，「外勤人員此前發來了部分消息，說是十八個人的基本資料都已經核實。目前已經開始聯繫這些人。現在的話……」

何瑞修邊說邊翻看著最新的郵件，「已經和十個人建立聯繫。還有八個人正在聯繫中。這八個人中，包括那六個沒有來複診的患者。」

王晴兒道，「看來，情況不太妙啊。」

何瑞修點點頭，「我也有種這樣的感覺。建立聯繫的人，已經讓他們趕過來，便於我們了解情況。」

王晴兒這時卻搖頭道，「不，不要讓他們來這裡。讓他們去鑒證署。我們也要回去查那幾個塑像內部的情況。」

何瑞修有些遲疑，「但是，這邊有些細節我們還沒有查過……」

王晴兒的語氣顯得很是輕鬆，「交給外勤吧。這裡這個現場，估計即使是我們查，也不會查出什麼有價值的線索了。我們的重心，要從恐怖莊園轉移出去。這樣，我們過會兒再商量一下，把這邊需要調查的內容再理一理，交給第六局外勤，然後我們就回鑒證署。」

一個小時之後。何瑞修和王晴兒將調查任務整理完畢，各自向鑒證署返回。王晴兒自己駕飛行具，何瑞修則開車。回到住的地方，何瑞修在走廊里遠遠地就看見有個人在他的門前等他。由於光線的原因，具體是誰看不太清楚。

何瑞修心中的警惕立即提升了不少，放慢速度向那邊走。還有十幾米時，那邊的人直接叫了一聲，「何必！我等你很久了。」

何瑞修懸著的心又放了下來，腳下速度也加快了不少，「施蘭？你怎麼來了？」

施蘭嫣然一笑，「剛剛好我今天休息，就過來看看你。沒有想到你出去那麼早。」

何瑞修一邊開門一邊道，「事情多，人比較忙，自然出去的早一些。而且，我馬上要走了，我是回來收拾東西的。不知道我還有什麼能幫上你的？」

施蘭顯然很是驚訝，「你，你這就要走了啊？這邊的事情都忙完了？」

何瑞修搖搖頭，「不，沒有。但是其他地方有些事情相對來說更緊急一些。」他將手裡的一些資料放下，拿出自己的箱子開始整理。

施蘭雙手握在身前，手指相互揉捏著，「那，你應該還會回來的吧？」

何瑞修道，「可能會回來，也可能一段時間內不回來。我感覺你還是有什麼事情吧？」他停下了手中的活，正視著施蘭。

施蘭的表情顯得有些尷尬，「其實真沒有什麼，我只是想來看看你。如果你有時間的話，不如我們吃個飯吧。」

何瑞修這時倒是一愣，「吃飯？不，這次就算了。我的事情很急。」他將自己的箱子關好，「如果有其他事情，我可能會再聯繫你。」

施蘭眼中微微一喜，「嗯，那我等你電話。」

何瑞修沒有再說什麼，簡單地應了一聲，便帶著東西下樓。施蘭在後面又加了一句，「我等你電話啊……」

上了車，何瑞修先接通了王晴兒的電話。「王晴兒，我怎麼感覺這個施蘭可能有什麼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