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現場
王晴兒道，「靈魂在夢中被縛，超過十二個時辰，也就是24小時，人才會真正死亡。在這24小時之中，如果我們能將陶芊芊的靈魂找回，也許還有機會將她救活。但是，僅僅是也許。」
何瑞修卻是搖了搖頭，「可是，醫務人員已經定性為她已經死了。這說明，沒有了呼吸心跳，與靈魂被縛卻人依然在睡覺做夢的狀態不是一回事。」
王晴兒道，「沒錯，從醫學角度講，她已經死了。但是你忘了孔空的那個還陽的孩子了么？如果我們在一天內找到陶芊芊的靈魂，陶芊芊就有可能還陽，而且狀態應該比那個孩子好得多。不過，我說的是理論上。具體能不能救活，也要看具體情況。走吧，我們去現場。」
夜幕之下，被封閉的停車場周圍警燈閃爍，給人一種略帶詭異的感覺。由於已經向第八局轉交了現場，目前只有四五個警察在這裡維持秩序。
王晴兒和何瑞修從飛行具上走下來時，就已經有其他的現場調查員過來迎接。王晴兒觀察了一下周圍的情況，何瑞修則取出了靈能檢測儀。在距離車輛五十米左右的地方，還沒有任何的靈能異常。
在其他現場調查員的指引之下，兩人很快接近了陶芊芊所乘的公交車。這是一輛比較老式的油電混動公交車，目前主要用於城內外郊區的路線。車身上畫著創作水平並不高的廉價廣告，可能是為了方便調查，車內的燈一直開著。
王晴兒並沒有著急進車內，而是走向邊上的一個穿著工作服的人，「你是這輛車的司機？」
那人點點頭，「沒錯。」
「簡單說下事情的經過吧。」王晴兒的語氣顯得有些漫不經心，目光也一直在現場周圍掃來掃去。
「這個女子是從起點站上的車。上車之後沒有多久，可能她就睡著了。我在中途停車時從後視鏡中看了一眼，似乎她就是現在這種姿勢。等到終點之後，所有人都下車，卻只有她沒動。我去叫她時，發現情況不對，所以報了警。」司機說得很簡單，可能他也沒有多少能說的。
在他說話的過程中，何瑞修一直在查看他周邊靈能檢測儀的讀數。不過，在司機身周，沒有什麼異常現象。
「把你們這輛車的路線圖，從車載電腦下載給我。」王晴兒一邊說，一邊遞給這個司機一個存儲卡。司機拿過之後，走到車前駕駛位置的外面，打開一個小口，將存儲卡插進去，又按動了兩個按鈕。
取回存儲卡之後，王晴兒也不查看，而是向何瑞修說道，「準備上車。上去之前，你我各在一側的車身上，貼上兩張靈符。你去北面，我在南面。注意，每兩張要同時貼，我說一二三，說到三時，一起下手。」
何瑞修沒有什麼疑問，接過靈符，走到車的北面。跟隨王晴兒的口令，他順利地配合著貼上了靈符。
靈符觸及車體隨即消失，但是何瑞修明顯能感覺到車體的氣息發生了微微的變化。做完這些，他和王晴兒一起走到車門前。
王晴兒這時表情很凝重，「上車之後，我檢查屍體，你檢查靈能分佈情況。最好能追蹤一下靈能的消失方位，包括有沒有磁附靈磁波，都要系統檢查。」
何瑞修點了點頭，隨著王晴兒上了車。
車內有淡淡的異味兒，已經掩蓋了陶芊芊身上的香水味。可以想象，當時這是一輛滿載的車，人們呼吸的氣息和身上的汗味交雜在一起，最終形成了這種味道。
何瑞修拿出靈能檢測儀，上面的示數有微弱的波動。這個讀數確實超出了正常靈能波動範圍，不過從一定意義上來說，並不是強靈能。
車輛內部的靈能分佈相對比較均衡，只在靠近屍體的地方，要強上少許。追蹤靈能分佈方向的可能性已經微乎其微，何瑞修開始檢查車輛內部的磁體。
不過，這種老式的公交車上並沒有什麼大的磁體。在如此之弱的靈能強度之下，產生足夠磁附靈磁波的可能性也非常小。檢查完所有喇叭后，何瑞修走到王晴兒跟前，「似乎我並不能查到什麼有價值的線索。靈能太弱，磁附靈磁波的數量也極少，幾乎無法採集。」
「嗯。」王晴兒目前還沒有直接對屍進行檢查，而是在查看屍體的隨身物品。她這時遞過一個陶芊芊隨身帶的包，「這個包里有一個手機，手機上會有揚聲器。碰下運氣，看能採集到多少磁附靈磁波。做夢時，如果靈魂要離開，都會在本體附近停留一段時間。」
「好。」何瑞修接過手機，看了看，沒有找到直接打開的地方，乾脆將手機放到地上，從工具箱中拿出一個小鎚子，咔嚓一下把手機砸開了。
王晴兒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何瑞修，似乎想聽何瑞修的解釋。何瑞修明顯也感覺到了王晴兒的詫異，抬起頭，有點不當回事兒地說道，「怎麼了？這都是和你學的。反正這個手機也不該有什麼特殊的地方。如果想查相關記錄，並不需要硬體本身。我這目前是最節省時間的方法了。」
王晴兒嘴角動了動，卻沒有說話。何瑞修採集完靈磁波，王晴兒也剛剛好對屍體進行完初步的檢查。
「似乎夠分析靈磁波譜了。屍體上有什麼發現？」何瑞修看了一眼靈磁波採集儀的數據，問王晴兒。
「需要回實驗室進一步檢查。單從屍體上來看，有些異常，不過我不能定性。聯繫第六局外勤，幫忙把這屍體運回去。我們要沿車輛的行駛路線返回，沿途查找一下，陶芊芊的靈魂是在哪裡出竅並離開了汽車。」
王晴兒一邊說，一邊在屍體上貼了數張靈符。何瑞修看她操作完，問道，「那，如果我們找到了靈魂，還能不能復活她？」
王晴兒深吸了一口氣，「這個，我還不確定。除非我們在實驗室能夠進一步檢查清楚。走吧，時間很緊，我們往前趕一點兒是一點。」
進入飛行具，王晴兒將存儲卡插入插槽，自動設定了飛行路線。之後，她將飛行具降低到離地面幾米的高度，以最慢的速度緩緩飛行，並開啟了飛行具上的探測裝置，同時將靈能檢測儀與探測裝置相連接。
何瑞修有些疑問，「以我們在車裡的靈能強度，這樣探測下去，估計找到精確點的可能性不大吧。畢竟，一路下來，還會受到各種各樣的干擾，可能靈能最強的地點，反而是最不可能的地點。」
王晴兒道，「沒事。我這樣可以收集沿途的數據。回去之後根據靈能的特性進行綜合對比，也可以對地點進行一些篩查。」
何瑞修點點頭，往後靠了靠，閉上眼睛很快睡去。王晴兒則一直使用人工駕駛，因為在如此低的高度下，自動駕駛的安全性並不高。
他們到達鑒證署的時候，第六局的外勤人員已經將陶芊芊的屍體運回。王晴兒並沒有急於處理靈能檢測儀的數據，而是帶著何瑞修立即去處理屍體。
第一道程序，王晴兒進行了靈印檢測。她必須要排除有惡靈入體劫走靈魂的可能性。結果顯示，陶芊芊的身上沒有任何靈印。
第二道程序，王晴兒取了一些血樣快速送檢。但是結果回報，沒有明顯的中毒等異常。
第三道程序，王晴兒對屍體進行了陰陽平衡試驗。雖然屍體的陰氣目前佔優，但是從理論上來說，還在正常範圍內，不能判定為陰陽失調或
與此同時，趙偉臣也回報了對陶芊芊的靈魂的查找。她的靈魂沒有進入靈界，而在人間，短時間內也無法找到她的靈魂所在。
何瑞修看了看王晴兒，「看來，我們真要依賴于飛行具的探測記錄了。」
王晴兒搖了搖頭，「不，不對。我總覺得這屍體身上少了些什麼，可是這些檢查結果卻是正常的。一定是我漏掉了什麼，漏掉了某種我不常檢測的東西。」
她圍著屍體轉了幾圈，口中喃喃地說道，「會是什麼呢？靈體相關的，生理相關的，陰陽相關的，還有什麼？」
何瑞修並不想在這個時候打撓他，但是也走到屍體的旁邊，慢慢查看著他認為可能出現異常的諸多細節。不過，陶芊芊身上根本沒有任何的外傷跡象，想從身體層面找出什麼線索顯然不可能。
大概過了幾分鐘，王晴兒突然兩手一拍，「對了！難道是這個？」說完，她走到自己的工具箱邊，翻出幾張靈符，但是看了看，又不滿意地丟棄到一邊。最終，她拿出幾張空的符紙，在上面直接寫畫。
寫完之後，她將這些靈符一一貼於陶芊芊的幾處重要穴位上。隨著王晴兒的手打出一個響指，這些靈符盡數化為金光進入陶芊芊體內。
陶芊芊的身體開始慢慢變色，不過半分鐘，已經像灰一般暗淡無光。
王晴兒語氣中明顯帶著一種興奮，「果然，果然是它！」
何瑞修並不知道王晴兒現在檢驗的目的，問道，「這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