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意外被動

王晴兒在高台上一共打入了十八張靈符。在整個過程中，她始終沒有說一句話。做完這些，她也沒有說話，只是看了何瑞修一眼，便離開了高台。何瑞修看著她走到一直在等的李若凡身邊，和她一起上了飛行具，徑直飛走。

關於為什麼李若凡對自己如此了解，何瑞修並不清楚。不過李若凡既然說總有一天會說明，那總是會有那麼一天。所以，何瑞修也沒有再多想，而是趴到高台上，試了試手中的靈體狙擊槍，然後架好，找好位置。

從高台上通過狙擊鏡看下去，剛剛好可以看見問訊室的窗戶。從這個窗戶能將整個問訊室的三分之一左右都納入射擊範圍。同時，問訊室的門，以及另外兩個角，也分別能從另外兩扇窗戶處照顧到。

客觀來說，這確實是一個狙擊的絕佳位置。

但是，這把槍的具體性能又會如何？何瑞修正想起來找個地方試一試，便收到了李若凡發來的一封郵件，其中對槍的性能進行了詳細闡述，並且，李若凡建議，何瑞修到射擊場，親擊適應一下這把槍。

訓練場中有專門的射擊場，何瑞修憑證件進入后，意外地發現還有一處第八局專用射擊館。只有使用第八局OSI證件的非接觸讀卡功能才能進入這個館內，進入之後，何瑞修才發現這是一個類似於裂隙空間那樣的模擬場景訓練場。只不過，在這個館內，時間與外界是一致的，並且可以隨時保持與外界的聯絡。

而且，這個館內的敵人也並不是普通的敵人。敵人都是虛擬的靈體，形狀各異，運動速度也各異。何瑞修走上一個狙擊訓練台，在虛擬的百米開外，立即有靈體出現。

擊發第一槍之後，何瑞修立即意識到，自己對這把槍的認識還不到位。他原以為，這把槍的後座力應該幾乎於無，畢竟這是一把半實體化的靈異專用槍械。可是讓他意外的是，槍的後座力頂得他自己的肩膀生疼。

除了沒有聲音，所有的性質，與真槍無異！

實際上，這把槍也並不能說是完全沒有聲音。槍在擊發時，會發出一聲輕響，甚至比正常加裝消聲器時的聲音還要低，有些類似於遊戲中或者影視劇中那種裝了消聲器的誇張聲音。

打了二十幾槍，何瑞修明顯感覺到了疲累。槍的擊發，實際上也在耗費著他的靈力。而且，他現在的靈力水平不高，這樣的消耗對於他來說是一個不小的負擔。

為了確保自己的精神和生理狀態，何瑞修停止了射擊。對於這把槍的性能，他已經基本能夠掌握。看看時間，目前尚早，考慮到王晴兒和李若凡在回來前一定會告訴自己，他再次去了狙擊高台，將槍放在一邊，自己則躺在那裡，閉上眼睛慢慢睡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何瑞修被自己的手機所叫醒。王晴兒的聲音似乎很平靜，只問了一句，「怎麼樣，睡醒了沒？」

何瑞修居然覺得有些不好意思，王晴兒可真是對他了如指掌。簡單回應了一句，王晴兒又說道，「我們回來了。大概十分鐘之後見。」

十分鐘……何瑞修看看錶，心中居然還有些緊張。他深吸了口氣，檢查了一下靈體狙擊槍，又趴下去，慢慢調整著自己的位置。

問訊室的一切盡收眼底，現在他只等王晴兒和李若凡帶曹毓秀回來。

十分鐘后。

王晴兒的飛行具慢慢降落到訓練場的飛行具停降場，李若凡首先帶著曹毓秀走了下來。曹毓秀還是原來的那個樣子，面色不好，身子顯得很是孱弱，眼神之中也沒有什麼活力。

王晴兒看了看她，「走吧，我們需要再問你一些東西。」

曹毓秀意味深長地笑了笑，卻沒有說什麼。她的這一笑，讓王晴兒都覺得心底一顫。

走到問訊室門口，曹毓秀居然停下了。她左右看了看，然後轉向王晴兒，「這裡似乎不是你們工作的地方。」

王晴兒也不多作解釋，「我們有很多地點可以工作。這裡只是其中之一。我們要問你的東西非常關鍵，不想被打擾，所以才來這裡。」

曹毓秀笑了笑，沒說什麼，走進問訊室。何瑞修可以清晰地看到她坐到了被問訊的位置上，雙手很自然地放在桌上。

王晴兒坐到了她的對面，李若凡則站在王晴兒身側靠門的位置。她們兩個看似隨意的擺位，實際上已經最大程度地兼顧了可能發生戰鬥時的攻防。目前看，不管是進攻還是撤退，王晴兒和李若凡都佔據著主動。

曹毓秀居然先開口了，「你們說，找我來是想再進一步了解情況，說發現了張凈月更多的疑點。但是，其實了解情況並不需要跑這麼遠。我知道，你們是在懷疑我和什麼事情有關係吧。」

王晴兒心中暗驚，曹毓秀居然思維如此敏銳，這與她此前表現出的容易輕信丈夫的家庭主婦形象可是一萬個不符。短短几天時間，曹毓秀的頭腦不可能出現這麼明顯的變化。看來，原來她給人的印象可能是假的。

「張凈月使用的藥品中，可能存在一些對其他人造成傷害的藥品。我們必須進行試驗來確定。但是在你家裡，有小空空和嚴如玉在。這兩個人都不是普通人，對我要進行的試驗會有影響。」王晴兒的這些話像是早就編好的，說出來時語氣平靜而真誠，聽不出半點虛構的意味。

「呵呵呵。」曹毓秀輕輕笑了笑，「但是依我來看，這裡是剛剛布置完的，估計我是第一個人吧？張凈月治療過的患者那麼多，在你們鑒證署就有十多個，居然不辭辛苦地遠道把我接來，我看可不是這麼簡單。」

曹毓秀現在的語氣和神態就像完全變了一個人，所說的話中，居然每句都暗藏著些攻擊性。

王晴兒應對得倒是非常平穩，「沒錯，你是第一個。因為你是目前我們所掌握的接受張凈月的治療時間最長的人。」

一邊說，她一邊拿出靈符，開始在桌上布置陣法。王晴兒要檢測的是精氣，如果曹毓秀目前身體之中存在其他人的精氣，那麼基本就可以鎖定她為兇手。

片刻之後，陣法布置完成。王晴兒看了看曹毓秀，「請將你的雙手放到這裡。」

曹毓秀笑笑，照做。王晴兒和李若凡都是面色凝重地注視著陣法的反應。

陣法微微一亮，開始按照王晴兒的布置方式運行。不過很快，陣法似乎出現了一些意外。有些光線紋路開始慢慢打旋，形成了特殊的圖案。

這個圖案，並不在王晴兒的預料之內。她回頭看看李若凡，「這是什麼？」

李若凡也是搖搖頭。二人再次盯著桌上的圖案，似乎都忘了觀察曹毓秀的表現。

曹毓秀這時深吸了口氣，看著兩個人，慢慢吐出，道，「其實我沒有想到，你們兩個好心機。」

她說這句話時，王晴兒和李若凡都沒有說話。曹毓秀繼續說道，「從你們再次去找我，要將我帶出來，我已經知道你們在懷疑我了。而我到了這裡，準備進這個屋子時，我也能發現屋子內外所進行的那些布置。更何況，你擺下這個精氣測試陣法，我更是一看便知。你們想測試我體內的精氣是否有其他人的。其實，不用測我也可以肯定地告訴你們，有。」

聽到這裡，王晴兒和李若凡依然沒有說話。這時候如果仔細看，會發現他們的眼睛顯得空洞而無神，面上也沒有任何的表情。

曹毓秀又笑了笑，「怎麼樣，睡覺的感覺如何？到這個時候，我也想讓你們，事情其實就是我做的。你們的調查查得很准，只不過，你們低估了我的能力。你們能發現我使用了靈能縛帶，然後專門對這裡進行了布置，其實是對的。只不過，你們對這間問訊室進行封印控制，並不是對我進行控制。從一定程度上來說，你們也是高看了自己。就憑你們兩個的修為，即使把我控制在這屋中，一旦打起來，贏的也是我。」

她看了看沒有任何動作和言語的王晴兒李若凡，「畢竟，我已經一千多年了。而你們，才幾十年。嗯，不如，我來給你們講個故事吧。雖然你們現在已經進入了我所設置的夢境之中，但是，我能確保你們在夢中聽到我這個故事。等故事講完，你們這麼多天來的調查就等於水落石出了。只不過，你們的生命也就到了盡頭了。故事從哪裡說起呢……好吧，就從你們所熟悉的故事開始吧。」

王晴兒和李若凡都一直保持著原來的姿勢，沒有任何的動作。桌面上的圖案還在繼續運轉，但是相比剛剛，已經蒙上了一層淡綠色的詭異的光芒。

何瑞修在狙擊高台上，隱約感覺到了異常。從剛剛陣法運行到現在，他發現王晴兒和李若凡一直都沒有動。不過，他的角度，看桌子只能看到多半個，至於桌上到底是什麼情況，他無法判斷。

但是，他心中卻是始終提防著一點。如果說，對手是一個擅於夢中殺人的靈體的話，那麼，不排除他具有催眠的能力。他的手一直處於擊發準備狀態，如果確定王晴兒和李若凡有危險，那麼不管是曹毓秀造成的還是靈體造成的，他都會毫不猶豫地開槍。

那麼現在，到底是個什麼情況？何瑞修心中有些糾結，槍卻已經握得更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