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靈能源泉
王晴兒看著何瑞修，平靜地說，「張琳成了女羅剎，我們要幫她除掉怨氣，送回靈界，早日投胎。我已經計算好了時間，今天晚上十二點是最佳的時機。我們回辦公室，稍作修整，之後便去老張他家。」
「哦。」何瑞修應了一聲，心裡卻覺得有些發虛。十二點？晚上十二點，這個時間總是讓人覺得不怎麼舒服，在這時間，所謂的陰氣最重的時候，還要接觸一個女羅剎，似乎很有恐怖的味道。
王晴兒像是看出了何瑞修的心理活動，奇怪地一笑，「怎麼，你害怕了？害怕可以不去。不過我可以事先就告訴你，雖然做這件事我有把握，可是到時候會不會發生一些節外生枝的事情，我也說不準。要不要去，你自己決定吧。」
何瑞修連忙說沒有那樣的意思，之後跟著王晴兒一起回到了辦公室。實際上，他的思維目前還完全停留在犯罪現場發現的線索之上，目前這種勘察完一部分內容，便將線索交給其他現場調查局繼續的工作方法，他目前還完全不習慣。
不過，王晴兒卻是一點都不在乎，她本身在現場時，也是更注重靈異相關內容的採證，對於常規的犯罪現場勘察雖也照顧到，卻多是有了線索就交給第六局，而且交得理所當然。
在辦公室需要準備的東西並不多，王晴兒只是拿了幾張黃色的靈符，並且檢查了自己的左輪手槍之中裝的子彈。從她的動作之中就可以看出她的謹慎，似乎是生怕在準備時有所疏忽，到現場會發生意外一樣。何瑞修還不知道該怎麼準備，只是在一邊看著王晴。
王晴兒這時也不多話，只是在拿起某一樣東西，能用三言兩語說清楚時，才向何瑞修解釋幾句。更多的時候，她都是在一個人默默地處理著，看都不看何瑞修一眼。
懷著忐忑之心來到老張的家，何瑞修卻發現事情的進展出奇地順利。首先，是王晴兒通過一道靈符，在門外就向張琳解釋了當年發生的一切事情的根源。張琳先是不相信，後來便開始哭泣。
實際上，通過王晴兒與張琳之間的對話，何瑞修能夠隱約感覺到，張琳當年是一個心地非常善良的女子。她能變成女羅剎，根本是因為對感情投入的太深，同時受到了賈甲的誤導，以至於最終形成了怨氣。
之後，王晴兒打開了門，何瑞修看到了張琳的真貌。
張琳此時雖然長發散亂，但是臉上已經沒有猙獰之氣。王晴兒使用一顆白色的珠子吸收了張琳身上的怨氣，之後用一道靈符，打開了靈界的通道，從裡面走出兩個被王晴兒稱為靈魂接引者的靈體，將張琳帶走。
完成這些事情之後，二人返回辦公室，時間剛過凌晨一點。
第六現場調查局的夜班人員也剛剛好將一些信息傳回：最新發現的屍體檢查結果，受害人身上沒有傷口，同時副駕駛位置上採集的血液經DNA鑒定為男性，所以那並不是受害人流出的血。
只是，DNA結果並沒有在DNA庫中查到，血液的來源尚無法確定。何瑞修找到的指紋在庫中也沒有登記，不過，它與在另一個案件現場發現的指紋相吻合，那些碎玻璃也正是另一個現場的東西。
何瑞修看過之後，向王晴兒報告說，「昨天晚上七點左右，在J市的一個普通住戶家裡發生了一起搶劫殺人案，犯罪嫌疑人逃脫，在現場留下了與我們車上相同的指紋。他搶走的東西是一件古時留下來的錢幣，被主人封在一種特殊的玻璃之中，這種玻璃就是我們在高速公路上發現的玻璃。」
王晴兒半咬著嘴唇想了一會兒，「是么？這麼說來，這個人在搶劫之後，極可能就上了我們受害人的車，往B市之中趕來。即使他不是直接上的這輛車，中間也不會中間有太多周折，因為他的腳上還沾有這種玻璃。然後他目睹了這邊案子的發生，由於恐懼而嚇跑了。到普通公路上時，慌張前行，結果差點被車撞到。也許，他又劫持了那輛車，往目的地去了。」
何瑞修邊聽邊點頭，「那麼這個人，對我們的價值就是，他到底看見了什麼。而且，基本可以斷定，受害人也是被他劫持的。因為如果他們是同夥，在受害人遇險時，他應該會首先上前相救才對。」
「實際上，」王晴兒停頓了一下，「抓到這個人應該也不難。不知道這是哪一局的案子，在現場又找到了什麼線索。我們只要關注一下就好了。等抓到人，我們再問清他到底看見了什麼。睡覺去吧。明天等別的局的消息。」
「哦。」何瑞修應了一聲，自己回到了休息室。其實他也很想加入追緝那個劫持者的隊伍之中，可王晴兒不放話，他現在也不敢主動提出來。因為很明顯，這個劫持者本人與他們的案子之間，不會有什麼必然的聯繫。
迷迷糊糊睡著之後，再次醒來天已經亮了。王晴兒沒有把他喊起來，而是將早餐的盒飯放在了辦公室里，等何瑞修自己醒。
上午九點，第二調查局向他們通報，說那個劫持者已經抓到了，但是由於他之前就受過傷，現在嚴重感染，現在正在醫院急救，不適合問訊。
何瑞修有些失望。他現在對於這一系列的靈異事件真相的渴求十分強烈。但是看王晴兒，卻沒有任何著急的表現。用她的話來說，目前才到四象這一步，至少在第八天之前，還不會出現新的受害者。前面的三個人已死，這是誰都改變不了的事實，沒有明確的線索之前，再急也沒用。
過了大概有半個小時，王晴兒拿來一份交通圖，將三個受害人的出事地點用紅點標示起來，之後又開始苦苦思索。
何瑞修上來問，「你畫的是？」
王晴兒說道，「你發現沒有，這三個人，都是在同一個行進方向上死的，而且出事的區域也相對比較集中，最遠的兩個相隔也不到1公里。這是一個疑點。如果說，兩個人都在一個方向上，還可以看成是巧合，那麼三個人都是如此，並且距離這麼近，就會提示我有另外的兩個可能。」
何瑞修聽得精神一振，忙問王晴兒，「哪兩個可能？」
王晴兒微微一笑，「第一，作案的靈體可能是一個地縛靈。所謂地縛靈，就是死後活動範圍有地域限制，被束縛在該地的亡靈，此類亡靈多有怨念不化，因而成為惡靈。地縛靈找到活著的本體之後，可以離開原地活動，但是失去靈體本身的特殊能力，因此，想要做一些常人做不了的事情，比如吞噬靈魂，它必須讓本體回到原來那個地縛靈出現的位置上。這與我們的這個案件的情況相吻合。而第二個可能呢，就有我們調查的價值了。」
何瑞修禁不住問王晴兒，「什麼價值？」
王晴兒鼻子中很溫柔地輕哼了一聲，「這個很簡單。這個地縛靈僅僅對一個方向來的人有興趣，說明，只有這個方向來的人，才具備它要求的條件。你可以想想，一個以吞噬靈魂來增強自己的能力的靈體，在每次做案之時，要考慮的東西會是什麼？」
「靈魂的強弱？」何瑞修脫口而出。
王晴兒嘴角向上一翹，「沒錯。雖然你用的詞並不准確，但是思路是對的。它在選擇靈魂本身攜帶的靈能更強的人們。而為什麼她們三個的靈能會比其他人強，強到足以讓地縛靈可以直接判斷出來，就只有一個原因了。她們與一個叫靈能源泉的東西有過接觸，增強了本身靈魂之中所含的靈能。這就是我們一直無法發現的她們三個人之間的共同點。」
何瑞修拉了張椅子坐下來，問道，「靈能源泉？是一個地方？」
王晴兒搖了下頭，「NO。靈能源泉，可以是某個地方，或者某件東西，也可能是某個人。這三種情況，形成靈能源泉的原因有所不同。如果是一個地方，那一定是因為在那個地方有靈物，比如上古多年的寶石，比如年久吸取靈氣而生長的靈草等等。」
「而如果是某件東西，就可能是靈物本身，像前面說的寶石靈草等等，也可能是某個長時間修鍊成精的妖靈之類。而如果是一個人，那就複雜了，有三種可能。」
王晴兒像是整理了一下思路，「第一個可能，他長久生活在某個靈地之處，而身上沾染有大量的靈能。第二個，他長期接觸靈物，因而身上沾染了大量的靈能。第三個，那就是它本身就是靈物，比如化成人形的妖靈。不管是哪一種情況，靈能源泉都會有一個共同點，就是源源不斷地吸收人界之中零散的正常靈能，在體內積聚。如此一來，它越吸收，本身越強大，而越強大，吸收能力越強，直到自身所能容納的靈能達到頂峰，成為一個固定的靈能釋放源。這個靈能釋放源，會在一定時間內，強化接觸過它的任何人或動物的靈魂。如果沒有猜錯的話，我們的三個受害人，都是經過了某個靈能源泉強化的人。」
何瑞修邊聽邊點頭，不時地在桌上用一支筆隨便畫上兩筆。「如果這三個人本身，就都是靈能源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