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命運重演

曹毓秀將自己的這些過往一一說出之後，帶著興奮的情緒和抱復的心理，任由體內的夢魂發動法力，準備殺死王晴兒和李若凡。或者說，從一開始，來到這裡的就不是真正的曹毓秀。真正的曹毓秀已經在夢魂進入她的身體時就已經被拘禁到她體內的角落了。

曹毓秀的身上發出了淡紫色的光芒，雙手的指甲短時間內長得又長又利。整間屋子裡的溫度急速下降，仍處於睡夢之中的王晴兒和李若凡身上生理反應地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原來布置好的一部分符咒，也受到一股排斥力的作用，從牆內彈出來，碎成粉末，失去了效力。

陰險的表情之下，曹毓秀的嘴角微翹，似笑非笑。她的身子微向前探，突然間全身一個發力。

寄居於體內的夢魂從她的身體內一躍而出，停留在她的身前。幾乎是與此同時，王晴兒和李若凡的身體也微微一顫。

她們兩個在夢中，沒有人知道她們夢到了什麼！不過，在現實之中，她們已經面臨著極度的危險。

夢魂還在繼續向她們兩個移動，靈體的手指之間，靈能的光芒不停地閃爍。

「你們兩個想破壞我的計劃和我的修行進程？做夢！我修行了成千上萬年，每次都是在距離成功幾步之遙的時候遇到意外。但是，我從未氣餒過，因為我知道，上天一定是公平的。上天對我的考驗，終有一天會結束，在我自己的努力之下結束！」

最後一個字出口時，夢魂的右手已經揮起，直接划向王晴兒的喉嚨。

但是突然，夢魂的身子一滯。與此同時，一聲輕微的「啪」聲傳入了它的耳朵。

手指間靈能的光芒迅速淡去，夢魂低下頭時，卻發現自己的右肋部，居然多了一個空洞。這個空洞還在向外慢慢地腐蝕性擴散，現在已經有巴掌大小。

不知道是循著聲音還是憑著直覺，它的頭轉向何瑞修所在的高台。不過，它還沒有作出什麼反應，何瑞修又是一槍，直接擊中了它的額頭部位。

夢魂的頭部再次出現了一個空洞，從手指粗細，很快擴大到雞蛋大小。它發出了一聲驚人的「嗷嗚」聲，迅速向曹毓秀的體內退去。

不出兩秒，趴在桌子上的曹毓秀又坐了起來，口中大喊道，「為什麼，為什麼！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幾乎在同時，王晴兒和李若凡的身子一抖。兩人突然睜開眼睛，明顯已經從睡夢之中醒來。

王晴兒反應最快，右手降魔杵向前一指，左手指間夾著的一道靈符順著降魔杵便打向了曹毓秀。

曹毓秀的身子向邊上一閃，一隻手向前平推，靈符所幻化出的光芒居然就這樣在空中被她逼停。她現在面目顯得有些猙獰，「你們兩個小賤人，居然設計來陷害我，我，我一定要殺了你們！」

王晴兒微微一笑，「殺我們？你也得有實力才行。現在的你身受重傷，拖著的又是一個久病的人的身子，你怎麼殺我們？乖乖束手就擒，還能少受點兒苦。」

「你們想得美！」曹毓秀再一發力，身前的問訊桌居然被炸得粉碎。不過，這些碎片明顯被什麼所阻擋，任何一片都沒有近得了王晴兒和李若凡半分。

李若凡口中的咒語已經念起，「破陰陽，立五行，束帶，」

「臨兵！」最後兩個字，是她和王晴兒同時所念出來的。話音剛落，二人的降魔杵齊齊一亮，每人各八張靈符如連珠一般順著降魔杵打向曹毓秀。與此同時，屋子內的牆壁也是微微一亮，現出了滿布的方格形紋路。這些紋路居然脫離了牆體，迅速向內收縮。

這是一張網！

曹毓秀大喊了一聲，隨著她身周紫色光芒的增強，再一次將王晴兒和李若凡打出的靈符抵制在外。但是，她的這種光芒，似乎並不能抵擋那張從牆內脫出來的網。

很快，網的紋路將她縛在其中。但凡網紋接觸之處，曹毓秀的皮膚都「嗤」地冒出一股清煙。不過，細看曹毓秀的皮膚，卻是分毫未損。

片刻之後，曹毓秀像是受到了極大痛苦一樣地大吼了一聲。她身周的紫色光芒迅速減淡，王晴兒和李若凡打出的靈符，這時也順次印到了她的身上。

一陣白霧騰出，夢魂被直接從曹毓秀的身體中擊出。它額頭和右肋的空洞又大了不少，顯然對它造成了嚴重的傷害。

「啪」，又是一聲輕響。何瑞修抓住時機，再一槍擊在夢魂的頸部。夢魂晃了一晃，恰又被王晴兒和李若凡各兩張靈符擊中。

王晴兒此時取出一顆縛靈珠，直接擲向夢魂。隨著降魔杵上金光一閃，夢魂被縛靈珠收入其中。

見屋內危機解除，何瑞修慢慢鬆了一口氣。此前，他的心幾乎提到了嗓子眼兒。因為他離得遠，根本聽不見屋裡發生了什麼，也無法判斷裡面是什麼形勢。

從高台上下來，走進屋裡時，他感覺到了其中所殘留的強靈能。王晴兒和李若凡現在都直接坐在了地上，呼哧呼哧地喘著氣。

何瑞修看了看落在地上的縛靈珠，過去揀起來，「你們兩個沒事吧？剛剛好像很兇險。」

王晴兒白了何瑞修一眼，「好像？明明就是很兇險！我們兩個可是在賭性命。如果你當時沒有作出正確的判斷，或者你沒有能夠擊中夢魂，我們兩個今天就要死在這裡了。還好，你這小子沒有讓我們失望。現在我告訴你，實際上，我們所有的布置，都是為了能讓你從高台上擊中夢魂。」

何瑞修一陣詫異，「什麼？為了讓我從高台上擊中夢魂？我不是一個輔助的備選方案么？」

王晴兒慢慢站了起，試著平穩自己的呼吸，「備選你個頭。告訴你，我們布置的東西，有防護作用，更多的則是為了你從那個高台出擊。你是這一次的關鍵角色。可是，我們又不敢告訴你，怕你心理壓力過大，完不成任務，而把我和凡婆子的命都搭上。」

何瑞修有點兒不信，看向李若凡。李若凡也點了點頭，「我們兩個對於曹毓秀身上可能存在的靈體的能力有估計。單憑我們兩個和布置好的屋子，確實難以取勝。所以，我們需要你用一件絕殺之器來確保我們的安全。」

說到這裡，縛靈珠中的夢魂突然大叫起來，「你們到底用的什麼打的我！我等了千年，居然又在最後功虧一匱，居然又是故戲重演！」

李若凡平靜地說道，「你活這麼久，聽過一件法寶么？當年，陳塘關的鎮關之寶，也就是哪吒差點射死紂王的寶器，乾坤弓，震天箭。為了適應何瑞修，我們請高人，將這寶物改造成了靈體狙擊槍。這把槍的威力，可不亞於天劫之時的天雷。」

李若凡說完，縛靈珠中的夢魂居然笑了。「既生我，為何又折磨我。天地生我，天地為何又負我……」

乾坤弓，震天箭？何瑞修看著手中已經恢復為模型的槍，心中也是暗暗震驚。原來傳說中的寶物真的存在？

「看什麼看？」王晴兒顯然已經恢復了體力，一巴掌拍在何瑞修的肩膀上，「收拾一下，準備回去。我們兩個在夢中，已經將夢魂說的東西了解了。它就是這個案子的罪魁禍首。對了，聯繫120，把曹毓秀拉走治療。」

「那這把槍……」何瑞修看看王晴兒，又轉向李若凡。實際上，在他心中對這靈體狙擊槍也甚是喜歡。

「它本來就是為你做的。」李若凡的語氣平靜得像水，「這把槍來之不易，你要好好對它。它也是有靈性的，你對它越好，它越聽你使喚。」

………………………………………………………………………………………………

一周后。

王晴兒將報告寫完，伸了個懶腰。她轉向何瑞修，「我這幾天忙著整理案件報告，又是人間又是靈界的，什麼都沒有顧得上。這案子中涉及的幾個人，現在都什麼情況，你了解沒有？」

何瑞修點點頭道，「昨天晚上還跟蹤了一下情況。張凈月，配合我們調查之後，便關閉了自己的診所，並且發了一份聲名，不再涉足醫療行業。他正等著判決，但是可能由於他並不是造成人死亡的元兇，加上我們沒有將煉製魂丹一事寫入報告，受罰應該不會太重。」

王晴兒道，「這個正常。孔空呢？」

何瑞修嘆了口氣，「孔空，好像就比較慘了一點。他在醫院被救活之後，首先是被免了職，記了處分。然後，由於他一直沉浸在自己前途無望的失落中，現在人已經瘋了，送入了精神病院。這雖然讓他能免於被判服刑，但是，卻也讓他失去了整個人生。其實我想，如果他不是貪得無厭，如果他能將權力看得輕一些，如果他不是心中有怨恨心理想要補償自己，如果，總之太多的如果，如果他能在任何一個點上作出正確的決定，他的結局，也不該是這樣。」

王晴兒若有所思地道，「當你走出一步的時候，就已經決定了你放棄了其他的一步。是對是錯，都是在這一步之間。曹毓秀情況怎麼樣？」

何瑞修道，「正在醫院治療。她的病其實很重，沒有了夢魂進行精氣調養，估計情況不樂觀。

「那，還有個人呢？」

何瑞修一愣，「誰？」

王晴兒有點兒興災樂禍地笑笑，「還有誰，那個給你提供了重要線索，對你時時牽挂，還時不時給你發各種消息關心安慰，甚至報假警來接近你的施蘭啊。」

何瑞修的表情立即變得很嚴肅，「又拿這個開我的玩笑。據我了解，她又認識了個富二代，自從那時候起，就沒再聯繫我。」

王晴兒「撲哧」一笑，「怎麼樣，有失落沒有？」

何瑞修連連搖頭，「失落？沒，真的沒。」

王晴兒還是一副略帶得意的表情，「切，被人追那麼緊，然後突然又被踢開，不失落才怪。行了，這案子結束，你也可以休息一段時間了。繼續你此前的休息計劃吧。」

何瑞修「嗯」了一聲，正準備起身，電腦收到了一個郵件。打開之後，他的眉頭慢慢皺起。

王晴兒感覺到了異常，問道，「怎麼了？」

何瑞修將其中一張圖轉給王晴兒，「你看這個。一具特殊屍體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