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關鍵物品
王晴兒道，「你說的沒錯。其實，最開始我也在懷疑這個現象，以為我們的調查有些遺漏。但是通過分析這個靈碎片，我發現這並不與現場的靈磁波譜之間存在衝突。因為這個靈碎片的綜合分析顯示，靈體已經嚴重老化。」
何瑞修不解，「靈體老化？」
王晴兒點點頭，「沒錯，靈體老化。這就類似於我們人體的衰老。由於靈體是一個能量基團，在其存在的過程之中，就會自然地出現老化現象。通常，人們會使用保健品或藥品來延緩衰老，靈體也會通過自身修鍊吸收天地精氣或者轉化陰陽之氣來避免老化。不過有時候，非正常的老化是無法避免的，類似於人類生病。通俗來講，這個靈碎片算是因為老化嚴重而掉下來的。」
何瑞修對於王晴兒的這些比喻理解得很透徹，反問了一句，「那換句話說，這個作案的靈體，應該是處於一種非正常的老化狀態？」
王晴兒道，「還不能這樣定論。是否為正常老化，很難判斷。我檢測了這個靈碎片中的靈能延緩性，只能確定這個靈體是一個比較古老的靈體。因此，到底是因為時間的原因自然老化，還是出了某種狀況而非正常老化，估計要到找到它之後才能確定。」
「那麼，靈體老化，老化到掉下靈碎片，這應該是每個靈體都不願意發生的事情。這樣的話的，會不會它殺人，就是為了阻止自己的老化？比如，吞噬掉喻言的靈魂？」何瑞修一邊想一邊說道。
王晴兒輕嘆了口氣，「誰知道呢。但是這與喻言發照片之間又會有什麼關係？喻言的屍體是完整的，而那具照片上的屍體是局部完整的。只能等第六局那邊的結果與我們對接再來分析了。對了，趙偉臣回來了。」
何瑞修不好猜測喻言靈魂的尋找結果，只能應了一聲，「哦？」
王晴兒道，「他找到了喻言的靈魂。靈魂完整存在，正在由靈使向靈界引渡過程中。據他的靈魂講，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之前明明還在計算機前操作，但是只是瞬間就自己見到了死去的自己。靈魂本身沒有發現什麼異常狀況，也沒有見到其他靈體。」
「這不可能吧？難道是靈體在靈魂離體前就已經離開了？但是靈魂不是說瞬間就見到了么？時間順序上似乎說不通。」何瑞修道。
「那個時候，可能惡靈恰恰在他的肉體之中。」王晴兒深吸了口氣，邊想邊道，「他的靈魂，是被惡靈直接撞出肉體的。而撞擊時的強靈能發動，也使這個老化的靈體留下了靈碎片。這些都是比較合理的解釋。」
何瑞修想了想，「那，既然喻言的靈魂能記得自己的死時情況，說明他的靈魂記憶還沒有被抹除。這樣，我們就可以知道是什麼原因，讓他發送了那個郵件。」
王晴兒點點頭，「沒錯。喻言說，他之所以發這封郵件，起因是揀到了一個小皮包。皮包內共有三件物品。一件是一個數碼相機，裡面有數張照片。另一個是一張便箋，上面寫了內部網址和我們的郵箱地址，並說明要用指紋驗證。而第三件，則是一根手指。」
「一根手指？」何瑞修一怔。「莫非，就是第一局現場調查員謝啟蒙的手指？」
王晴兒點頭道，「理論上來說，能用於郵件驗證的手指，就應該是謝啟蒙的手指。當然，這還需要找到實物之後判斷。」
「這就有意思了。」何瑞修道，「是誰會將謝啟蒙的手指割下來？對了，喻言從哪裡揀到的包，問到沒有？」
王晴兒道，「金香橋邊的一處草叢裡。我們到時候還要去現場看一看。至於其他的，喻言似乎也提供了不更多的線索了。他之所以要使用網路跳板，是因為揀到這個包之後，好奇心很重，特別是見到照片后好奇心很重，卻又怕惹上禍端。同樣，後來和第六調查局的網路調查員對抗，原因也是怕被麻煩找上頭。可是沒有想到，小麻煩躲開了，大麻煩來了。」
「這些，還不足以和那個殺死他的靈體之間聯繫起來。至少我覺得沒有直接聯繫。在這些之後，應該還有更複雜的原因。」何瑞修一邊想，一邊習慣性地用手摸著下巴。「看來，也還要關注一下第六局的現場調查結果和屍體情況才能進一步推敲了。」
剛剛說完，何瑞修的手機收到一條信息，喻言的屍體已經運回。他將消息告訴王晴兒，直接去接收喻言的屍體。
在此之前，屍體已經進行了基本的組織採樣並送檢。屍體運回實驗室之後，何瑞修和王晴兒撒上靈印粉，儀器提示屍體全身都有靈印存在。
「靈體入侵？」王晴兒對這個結果似乎並不是很滿意，「如果一個老化的靈體要入侵一個正常的青年人，最可能的目的應該是從這個人的靈魂之中奪取修複本體的靈能才對。但是喻言的靈魂沒有受到任何傷害，只是被強制離體造成了本體的死亡。這麼看來，這個靈體的目的，就是要殺死喻言。」
何瑞修道，「要殺死喻言，原因是什麼？難道是因為這些照片？但是，如果這個靈體具有能殺死人的能力，豈不是也應該能夠毀了那些照片？」
王晴兒想了想，「理論上是如此。但是，我們現在有一個結論，這是一個比較古老的已經在老化的靈體。也許，它不知道照片這種東西的存在呢？如果它只是跟隨著某個它認為是線索的東西，要將所有人殺死，那就成了一個合理的解釋了。」
「也並不合理。」何瑞修很快發現了其中的疑點，「如果要消除和他有關的信息傳播，那它應該會同時吞噬或破壞掉喻言的靈魂才對。可是它沒有那麼做。」
「這並不能作為合理性的分析。」王晴兒並不同意何瑞修的說法，「喻言也說了，根本就沒有看見別的靈體。也就是說，他成功地將喻言的靈魂欺騙了過去。而照喻言所說，這個包目前還在他的家裡，那麼，他就是最後一個知道這個包存在的人。殺了喻言，就不會再有其他人知道這個包的存在。」
「那他可打錯算盤了。第六局的調查員一定會將包帶回來的……」何瑞修說到這裡，突然叫了一聲「不好！」然後看向王晴兒。
王晴兒也是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立即接通了李若凡的電話。「通知你那裡所有接觸過和見過一個裝著相機、便箋和手指的小皮包的人，直接到第八局來，千萬不要回家，否則可能有危險！另外，包括包在內，所有從喻言家裡找到的東西，統統直接帶來我的辦公室。」
掛掉電話，她眼中仍帶著濃重的憂慮之色，「希望可以來得及。」
半小時之後。
第六現場調查局參與本次調查的外勤人員已經全部來到第八局。王晴兒對他們並沒有過多解釋，將他們安置在一間閑置的屋子裡。雖然第八局的辦公室本身就有極嚴密的靈體隔絕措施，王晴兒還是在屋外再次簡單地進行了靈符封閉處理。這樣一來，至少能夠保證他們的人身安全。
第六局的初步調查報告也直接交到了何瑞修的手中。在他們進行的常規調查之中，確認現場沒有外人進入的痕迹，家中沒有被搶盜過的跡象。喻言所用的電腦的運行記錄查詢結果顯示，與喻言進行網路跳板發送郵件以及與他們網路調查對抗的行為均相符。
在電腦桌內，第六局的調查員發現了喻言靈魂所說的那個小皮包。
包長十八厘米，寬十二厘米，厚不到四厘米，比一個普通的錢包大一些。包的材質是軟皮，漆面黑色，帶有防水功能。在包的表面，第六局已經提取了數枚指紋，可以直接直接比對，確定指紋所有者。
打開包，裡面確實有三樣東西。便箋，相機，和一根已經略顯乾躁的手指。
何瑞修和王晴兒戴上手套，將這些一一取出。便箋上的內容與喻言所說的一致，寫清了網址，郵箱和驗證方式。上面沒有署名，但在一角處有些血跡。
相機是一款超薄攜帶型相機，與鑒證署配發的個人便攜機屬同款。機身的編號簽有些顯舊，但是上面的序列號清晰可見，可以用來確定是否為鑒證署內部機器以及使用人員。
而那根手指，初步判斷為食指，斷面很不規則，是從第二個關節處切斷的。
「按照喻言的說法，揀到這根手指有幾天了。居然一點兒腐爛的跡象都沒有，倒也是奇怪。若是仔細切割之後做防腐處理比較符合常理，可是這顯然是暴力離斷的，說明當時要麼是情況非常緊急，要麼切斷它的人暴力傾向嚴重。可是在這兩種情況下，還能為這根手指防腐，又說明這個切下它的人，有著非常冷靜的頭腦甚至是周密的計劃。」王晴兒一邊看，一邊說道。
「這就可能給我們形成更多的調查困難了。」何瑞修接著王晴兒的推理說道。「看來，手指可能真的就是謝啟蒙的。不過，就這個包里的東西來說，還有不少鑒證工作要完成。說不定，能有一些線索。」
「分頭進行。」王晴兒看了看何瑞修，「隨時溝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