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開放空間的疑案
深夜。
一個70歲左右的老人，突然從床上坐起，頭上大汗淋漓。他確信自己聽到一個聲音，一個滄桑而又恐怖的聲音。這個聲音如此凄慘，使他內心的恐懼，瞬間完全爆發出來。
聲音還在繼續，「還命來，還命來！」
「不，不，不！」老人在短時間內幾乎瘋狂，直接跑到門前，打開門想要出去。可是，他如同看到了什麼東西一樣，張嘴作出大叫狀。只不過，他現在嘴裡發出的聲音，已經沒有人能聽懂。
瘋狂地離開自己家的門，他跑到窗前，拉開窗戶，有想要跳樓的表現。可是，就像是在門前一樣，他又張嘴發出了沒有人能聽懂的聲音，轉而去下一個窗戶。
這樣一扇扇下來，所有門窗已經全部打開。到最後一窗戶時，他剛剛打開窗戶，就倒到地上。但是，他似乎並不想放棄這窗戶，一隻手伸向前去。
做完這個動作，他已經沒有了呼吸。
…………………………………………………………………………………………………
第八現場調查局。
何瑞修目送李若凡離開，正準備轉身收拾自己的工具箱時，王晴兒已經一腳踢在了他的小腿上，「行了行了，夠了沒有？看不夠啊？另外，我告訴你一件事。任何時候，保持你的工具箱是待用狀態，不要臨時再收拾。」
何瑞修撇了下嘴，「明白了。」不料他這細小的動作卻被王晴兒看在了眼裡，直接又踢了一腳，「怎麼，什麼表情？還不服氣是吧？我說的話可是都有道理的。」
何瑞修認真地點了點頭，「明白。」
他自己的工具箱其實並沒有散亂地扔著，只是沒有扣好安全扣而已。不出兩秒時間，安全扣已經扣上，工具箱在手。
王晴兒看了他兩眼，又將手伸進衣服兜里，抓出幾顆子彈，「這個，你先帶在身上吧。不知道會有什麼危險，用以防身。但是這些特殊子彈盡量少用。」
何瑞修很感激地微微一笑，給王晴兒開了門。
三十九號小區。
第八號住宅樓26層2室。
樓下已經拉起了警戒線，整棟樓現在都處於戒嚴狀態。迎上來的犯罪現場調查員介紹說，死者是鄰居發現的。鄰居回家時，發現死者家裡門開著，喚了兩聲沒有聲音，因為得知住的是一個老人，所以進去查看了一下。老人就這樣在現在這個位置，僵直著一動不動了。在現場有極強的靈能殘餘。
「這個人是什麼來歷？」王晴兒暫時沒有進屋，在屋門口，一邊打量著樓道的環境，一邊問迎接的調查員。
「身份已經確認，名為安甲，退休幹部，71歲，獨居，子女都在國外，近期沒有回國。醫療檔案顯示他身體很健康，沒有什麼慢性疾病。初步也排除了他殺的可能。屋裡面所有的財物都沒有動過，也沒有任何的翻動跡象。死亡時間初定在三個小時之前。」
王晴兒點點頭，「好。這個現場我們先來處理，你們負責外圍吧。我們處理完，確定性質之後，會轉交第六現場調查局。到時候你們再行交接。我們兩個處理過程之中，這裡可能會有些危險，你們都離開吧。」
那人應聲而去。何瑞修打開工具箱，拿出靈能探測器。在門口附近，靈能強度急劇升高，將探測器伸入屋內，立既顯示出100%。
「好強的靈能。」何瑞修看了一眼王晴兒，「是不是靈體還在屋內？」
王晴兒一臉嚴肅，「這個我也不確定。可是我直覺里不在。走吧，我們進去。」
何瑞修點了一下頭，跟在王晴兒後面進了屋。
這套房子不小，大概有150平方米左右，進去之後是一個客廳，然後以此為中心，通向其他各處。老人的死亡地點在廚房，是整套房子之中最狹小的一個地方。王晴兒眯著眼睛看了一會，突然轉頭問何瑞修，「你有沒有發現什麼比較奇怪的地方？」
何瑞修也正在低頭想著什麼，這時抬頭看了看王晴兒，「你指什麼？靈能強度在屋裡全是100%嗎？這可能說明，這樓的建築材料具有某些可以隔絕靈能擴散的作用，擴散比較慢，自然是外面強度低，裡面高，也不太算是什麼奇怪的地方吧。」
王晴兒眉毛一挑，「咦，有進步。不過，可能你經歷的室內案件，尤其是我們的案件太少了，所以沒有注意。一般來說，室內的靈異相關案件，多是密室封閉的，而這套房子，剛剛我們已經發現，所有的窗戶和門都開著。」
經王晴兒這樣一說，何瑞修也注意到了。最開始時，他只把精神全集中在靈能強度上，這裡倒是觀察比較少。「只注意靈能探測器示數了，沒有太注意現場。」
王情兒眼睛又移到其他地方，「沒事。這不怪你。我們畢竟也是現場調查，有些基本情況也是要自己來判斷的，完全依賴第六局，有時會影響我們的進度。剛剛那個調查員還給了我們另外一個提示，你注意到沒有？」
何瑞修點了下頭，「我如果我猜的沒錯，你是利用死亡時間判斷這屋裡靈能的來源吧。死者死亡時間不足四個小時，而死亡人員的靈魂要產生靈能，必須在兩個時辰也就是4小時之後，所以這些靈能不可能是他自己的靈魂留下的。既然不是他自己發為魂帶來的靈能，就一定有其他靈體的介入，因此，安甲不是自殺，必然是被靈體他殺。至於具體死因，需要第六現場調查局來解剖屍體。在此之前，我們要先進行靈印檢測，查看靈體與他的接觸程度。同時，要收集屋裡的磁附靈磁波，給我們提供線索。」
王晴兒突然轉過頭，看著何瑞修的臉，繼而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用有些驚奇的語氣說道，「咦，不錯，進步這也太快了吧。調查思維已經開始向這邊轉化了。確實挺好。但是我們還需要做一件事，就是確定安甲的靈魂在哪裡。死者的靈魂去向，往往對案件有重要意義。但這不急。來吧，我們分頭收集磁附靈磁波。」
何瑞修點了下頭，拿出靈磁波採集儀，開始在客廳進行磁附靈磁波的採集。客廳之中的音箱和電視，都有比較強的磁體，何瑞修本以為，在屋裡的靈能如此強烈，磁附靈磁波也應該比較豐富。可是轉了一圈下來，他所採集到的數量遠遠小於自己的預期，甚至說基本是一無所獲，磁附靈磁波處於一種日常水平。
王晴兒也完成了她那一面的收集，和何瑞修碰頭之後，搖了搖頭，「太少了，根本沒有意義。」
「又是依託於實體作案？」何瑞修想到了上一個案件，若有所思地說道，「但是如果是依託實體，則必然會在犯罪現場上，留下一些他殺的跡象。問題是這裡找不出這種跡象。這就產生矛盾了。」
王晴兒也點了點頭，「小子，你說的沒錯。這個現場調查，估計也是苦差事了。至少到現在，我們還一無所獲，沒有明顯的線索。走，再去看看屍體。」
何瑞修跟著王晴兒走進廚房，那裡顯得比外面略凌亂一些。安甲倒下時，打翻了一些東西，而從他的姿勢來看，明顯在地上還爬了一小段距離，最終右手伸向前方，像是要抓住什麼。
順著他手的方向，那是廚房的一扇窗戶。窗戶也是開著的，但和其他的窗戶不同，只開著一條小縫。「他想抓住什麼？或者說，是做案的靈體，從他的屋裡拿走了什麼，他在追？」何瑞修像是在自言自語。
「初步調查不是說，沒有什麼東西動過么？他要抓的肯定不是實物。但是，安甲能看見靈體么？從我剛剛初步的檢查，他也不像是有什麼修為的人。另外，你不覺得，他偏偏死在廚房，是一件很蹊蹺的事么？這麼大的屋子，幹什麼不去別的地方。」王晴兒這時也是開始了邏輯分析，語氣之中明顯不確定。
「還有一個可能。」何瑞修突然肯定地說，「只是，這回真的要請李若凡帶第六局來出馬了。」
王晴兒這時倒是一副準備聽何瑞修解釋的樣子，嘴裡簡單地問了一句，「哦？」
何瑞修若有所思地說，「只剩下一個窗戶沒開，他的手又指向那個方向。我想，會不會他不是想去抓住什麼，而是想去打開這扇窗戶呢？我們不排除一種可能，那就是，他每打開一個窗戶，就看見了什麼東西，然後再去打開另外一個，窗戶或門。最終，到他死的時候，正想去打開廚房這窗戶。」
王晴兒也點點頭，「嗯，你說的倒是很有道理。不過，你覺得這對我們來說，有什麼意義？」
何瑞修臉上的表情有些比較奇怪，「那個，我只是說一下我自己的想法。我知道，有一種說法，叫什麼鬼攔路的，那就是說，一個人，在一個地方繞圈子走，或者走到哪兒都過不去。假如，安甲就是遇到了這種情況呢？每一個地方，他都出不去，只好另找出路。」
王晴兒又看了一眼周圍的環境，「你說的倒也不是沒有道理。所謂的鬼攔路或鬼撞牆，實際上是這樣的。某個靈體出現時，他的靈磁波譜與這個人的生物電固有頻率發生了某種程度的共振，造成人的視覺和感覺感測電流紊亂，給大腦以錯象。你這一說，確實啟發了我。在這屋子裡有這樣強的靈能，也不排除靈體出現在過這裡。而如果這個靈體的靈磁波譜與這個靈體發生了共振，就可能出現你想象的那樣的情況。」
「那，現在就需要讓第六現場調查局來驗證了。如果是的話，順次打開各個窗戶，是會留下痕迹的。這會給我們以證明。我們現在可以把這屍體運回實驗室了吧？」
王晴兒點點頭，「動手吧。」
運回屍體時，夜靜得讓人感到恐怖。但是和王晴兒在一起，何瑞修卻感覺非常坦然，原來的那種恐懼感一點兒都沒有。他也有些奇怪地問了王晴兒，王晴兒淡淡一笑，「你覺得呢？你不是叫我巫婆么？你不知道，一般的靈體都是怕我的么？他們都怕我，離你遠了，靈能對你的影響就小了，你的恐懼感自然就輕了。」
何瑞修若有所悟地點頭稱是，和王晴兒一起將屍體放到了檢測台上。塗過靈印粉之後，靈印探測裝置開始啟動，不多時，顯示出了一個黑色人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