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高度嫌疑人老張
二十分鐘后出發？何瑞修有些哭笑不得，那非要這麼急地敲門叫我幹什麼？再看看錶，現在才四點多而已。「還有二十分鐘，你這麼急叫我幹什麼。」何瑞修一邊轉身，一邊嘴裡咕囊著。
洗漱室在裡間，他要轉身回去才能完成梳妝。可是王晴兒又冷不防地在他小腿踢了一腳，「我讓你怎麼樣就怎麼樣，自有道理。少在這裡羅索。快去。」
何瑞修不敢再多言，洗漱完畢之後，又等了幾分鐘，才和王晴兒一起出發。王晴兒在時間上總是掌握非常准，這讓何瑞修非常佩服。據說，這也是工作精細的一個表現。
他們到達現場的時候，結界光源依然在起作用，在它封鎖的範圍之內，一種特殊的微光若隱若現。
二人進去之後，王晴兒打開工具箱，對何瑞修解釋說，「正常來講，我們的靈異現場，非常容易受到光線的干擾，但是有時候也需要藉助光線，尤其是日光來判斷。由於靈體和陽光都是能量基團，在靈能受到短時間的太陽光照射時，有可能出現短暫的激活，也就是說，昨天我們探測到的微量靈能，有可能會有短暫的增強。這有助於我們確定，那個靈體來的方向。但是，這一切都只在一分鐘之內才有效。你明白了？」
何瑞修點點頭，從這番話里，他也第一次感受到時間的重要性。王晴兒將其中一個靈能探測器扔給何瑞修，「我們一人一邊，注意要快，在車身周圍進行能靈探測。」
清晨的第一道陽光躍然而出，整個大地瞬間罩上了一層迷離的光彩。何瑞修和王晴兒對視著點了點頭，立即動手探測車兩側的能量。一分鐘很快過去，太陽的光線似乎更強了一些，但是在這一分鐘之內，何瑞修手上的靈能探測器沒有任何有意義的數字。它的讀數，與昨天晚上的基本相當。王晴兒也在那邊嘆了一口氣，可見也並沒有什麼收穫。
兩人是直接返回辦公室的。屍體和車輛將由其他人員專門送來，不用他們自己動手。而在兩個現場都沒有發現能夠直接指向犯罪靈體的證據之後，何瑞修多少有些泄氣。
第六調查局的一系列結果在上班之後就通過傳真傳了過來。首先是在庄星的車上發現的另外兩枚指紋，經過排查之後，與其兒子的指紋相符，在案發之時，他兒子在一所全托幼兒園之中，根本就沒有出來的可能，並且他的老師也確認，那個孩子最近沒有任何奇怪的表現。
另外，已經進行確認，庄星的丈夫一直在美國，近期未回來過，身上也從沒有奇怪的事情發生。
第六現場調查局也再次更為細緻地調查了張乙乙的屍體冷凍櫃，在把手與櫃體相交的縫隙之中，發現了橡膠的微粒，同時通過各種渠道，終於取得了轉移屍體去火化的老張當時所戴的手套，二者的組成成份完全相同，老張的嫌疑度再次提高。
同時，調查發現，老張本人卻於3天前休假回老家，雖然說這是每年他的例行休假，但種種因素加到一起，反而更讓人對他的行為產生懷疑。只是，這個老張，本身並沒有什麼特殊的背景，也與靈體從沒有過相關接觸，他盜出屍體，助紂為虐的動機是什麼？換成第六調查局的說法就是，他盜取一具已經經過法醫屍檢，同時又是普通人的屍體，目的是什麼？
目前第六調查局已經派人急赴老張的老家，準備對他進行提審。
趙偉臣從靈界也帶回了消息，庄星和劉流的靈魂，跟本沒有在那邊出現過。這就非常肯定地說明，在她們死的時候，靈魂已經被吞噬，是他們的肉體憑著本能回到了車內。所以，現在除了對第二起事件的車輛及屍體進行進一步調查之外，需要做的就是兩件事。
第一，尋找二人之間有沒有交集，特別是某種嗜好的東西；第二，到那個工作人員老張那裡，檢查他的生活環境之中，是否存在可疑的跡象，尤其是與靈體有關的跡象。
王晴兒非常輕鬆地決定，第一件事交給第六現場調查局去完成，而她自己和何瑞修，直接去老張在城裡的住處。
「為什麼我們的很多事情都要交給第六調查局去完成？」何瑞修終於忍不住了，問王晴兒。王晴兒微微一笑，「第六調查局，是常規調查局的最後一個，一般來說，案子排不到他們手上，所以就輔助我們了。」
「不是還有第七局么？」
「第七局雖然不是OSI，不調查靈異事件，但也有他自己的特殊任務。說不定以後你也會和他們合作的。另外，你是不是還想問，馬飛和奧利可怎麼一直沒有出現？你可以放心，他們不是靈體，而活人。只是，他們在地球的另一端。我們第八現場調查局並不只有一個辦公地點，為了方便各地區的調查，分成了兩組，相隔很遠。所以，雖然我向你介紹了這兩個人，但是你完全可以認為，這裡只有我們兩個人，還有一個靈體趙偉臣。」
何瑞修「哦」了一聲，他現在才感覺這世界遠沒有自己以前想的那麼簡單。
「到了。」隨著飛行具的穩步下降，王晴兒遞給何瑞修一個工具箱，「這是你的工具箱。不能總讓你用我的東西。但是注意，東西貴的很。」
老張的住處在本市的一個普通小區。那裡的樓房顯得不新不舊，老張住在第13棟13樓。
王晴兒往樓道里一走，便自言自語地道，「這什麼破地方，污七八糟的，我可不想又白白做好事了。」
何瑞修四下環顧了一周，又仔細看了王晴兒一眼，「你沒事兒吧？這樓道還算是比較乾淨吧，哪來污七八糟一說？」
王晴兒皺了下眉頭，又是一腳踢在何瑞修的小腿上，「乾淨你個頭啊！我說你的思維能不能再改改，我們的身份與一般的人不一樣。」
何瑞修被她踢得哎喲叫了一聲，「你明明連工具箱都沒有開，怎麼可能判斷出這裡的靈能呢？這又不怪我。」
王晴兒輕嘆了口氣，「行行行，這就算怪我，行了吧？怪我沒有告訴你，行吧？好，你現在給我認真聽著，並不是所有人都需要使用工具箱里的東西才能看見和感覺到什麼，有種人，或者說有類人，他們天生就是有一些能力或者使命的。和你多說無益。你聽說過大仙兒么，具有一定法術降妖除魔的人。」
何瑞修嘴角一咧，「當然聽說過。女大仙兒，就是巫婆嘛。」
「巫婆你個頭！上電梯。」王晴兒自己先走了進去，何瑞修之後也跟上。電梯越往上，王晴兒的臉色越是凝重。「陰氣越來越重了。過會兒你不要亂跑。這麼重的陰氣，很容易是惡靈。」
何瑞修點著頭「哦」了一聲，又想到自己在按電梯時感染惡靈探針，被王晴兒及時救治的情景。他突然問，「既然你有超出一般人的能力，那為什麼調查時還要帶個工具箱？」
王晴兒的嘆氣聽起來似乎很無奈，何瑞修一想就知道，一定是自己這個問題問的水準太低了。不過，這真的怪自己嗎？以前那麼陌生的內容，現在能從心裡開始接受就不錯了。
王晴兒這時回答說，「能看見靈體，能感受到陰氣，卻不一定能確定靈體的來歷和善惡。我們是做現場調查的，靈異現場調查和犯罪現場調查一樣，都要講證據抓罪犯才行，只不過他們抓的是人，我們抓的是鬼。如果我是個捉鬼的，我可以見鬼就捉，但是，現在是抓罪犯的，捉錯了鬼，不單是讓某個鬼蒙羞，還會讓活人繼續受害。明白了？」
何瑞修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他也只能用這種方法來表現自己理解。電梯已到了13樓，出去之前，王晴兒問何瑞修，「牛眼淚，驢鼓膜，避靈丸，你今天都用了沒有？那些東西都是時效24小時，現在已經過了時間了。」
何瑞修很簡單地表示已經用過，王晴兒才帶著他走出了電梯。一邊走，王晴兒一邊說，樓道之中的陰氣非常重。她同時告訴何瑞修，陰氣和靈能有相似的地方，或者說，是交叉的地方。靈能是能量殘餘，來源於靈體本身，而陰氣，實際上就是靈能殘留和受到靈能影響之後，環境的一種特殊氣息。
如果現在使用靈能探測器，將會發現有明顯的靈能提示。何瑞修當真取出了靈能探測器，果然，讀數一直保持在50到60之間。走到老張所住的房子門前時，讀數突然躍升至70，這讓何瑞修的心跳似乎驟停了一下。「讀數70了。我們要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