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燒毀的廢墟
王晴兒將一台單軸浮空的顯示器順手拉過來，用手在上面畫了一些東西，「你看，假如這是那個病毒，這是電腦，這是電腦前的人。電腦目前是他們之間的紐帶。這些，目前是肯定的。」
她停了停，又隨手畫了畫，「這個電腦之中，有這個病毒，而病毒攜帶了六十多萬人的腦電圖數據。當病毒開始發作時，通過電腦的內置健康遙測裝置，將電腦前的操作人員腦電信息與病毒數據進行對比，如果發現吻合數據，那麼就進行下一步。」
王晴兒這時看著何瑞修，「你是否還記得，鄭淼是怎麼描述電腦的情況的？」
何瑞修想了想，回答，「鄭淼說，電腦突然藍屏，之後顯示器發生顏色的變化，變化速度開始趨近於一個固定頻率。她的腦子也在此時變得空白，後來就失去了意識。」
「沒錯！」王晴兒又將那浮動顯示器拉過來，「這就是病毒殺人的關鍵點，視覺。這個病毒，是通過人的視覺在殺人。」
王晴兒又翻出一張圖，上面是視覺形成的原理。「人的視覺形成原理，我想你是知道的。當人看著電腦顯示器時，視神經會向大腦反饋一系列的視覺生理電流。而這個軟體，通過顯示器上的圖像變化，來刺激視覺生理，產生了特定頻率的電流。這種刺激產生的電流，與病毒自身所攜帶的資料庫中的生理電數據有直接的關聯，產生這種電流的結果是，給人的大腦以及其他神經一個干擾，進而中斷了自主神經的傳導。而自主神經系統，是直接掌握著人生命的系統，比如，心跳。」
何瑞修聽得很認真，也一直在思考。「這樣說來，是通過視覺，來殺人？」
王晴兒道，「從理論上來說，這是可能的。但是我們還必須要做一個實驗來證實一點。你跟我來。」
王晴兒把何瑞修帶到實驗室，通過內部物流系統，申請了兩隻大白鼠。她將大白鼠送到儀器之中，取得了大白鼠的腦電數據，然後將大白鼠固定，在它的眼前，以可變的頻率進行某些顏色圖像的更迭，同時記錄大白鼠的自主神經系統信號變化。
隨著圖像的變化，大白鼠的自主神經信號果然出現了不同的加強或者減弱。何瑞修看了一會兒，又轉向王晴兒，「可是，大白鼠並沒有死。」
王晴兒道，「那是因為，我們並沒有掌握那個病毒軟體之中，腦電圖數據確認與電腦前操作者的關聯之後的演算法。沒有演算法，我們就無法準確地確定能讓大白鼠致死的視覺刺激頻率。」
何瑞修慢慢點著頭，在實驗室中轉了幾圈。王晴兒依然在調試實驗設備，她雖然知道目前的實驗結論已經能夠給他們的推理以強有力的支持，可是還不夠直觀。
「能不能將這隻大白鼠的腦電數據最簡化？我是說，簡化成為一個波形。」何瑞修這時走過來，問王晴兒。
王晴兒點點頭，「沒問題。」她順手敲了幾下，顯示器上顯示出了大白鼠的腦電最簡圖形。
何瑞修道，「那，如果單純提取出自主神經系統的波形呢？」
王晴兒遲疑了一下，「我試試看。」沒過幾分鐘，她調出了一條更為簡單的波形。「應該就是這條了吧。」
何瑞修使勁兒做了個深呼吸，像是準備下極大的決心一般。他看了看大白鼠，又轉向王晴兒，「我們可以試試用波的干涉原理。如果視神經通過顯示傳遞的電信號，能夠與這條自主神經的波形產生干涉，那麼可能就會出現一種情況。」
王晴兒這時也是有種腦洞大開之感，「自主神經的電信號被抹平。」
何瑞修點頭，「沒錯。如果自主神經的電信號被抹平了，那麼心臟一定會停止跳動。我們應該試試看。」
王晴兒沒說什麼，利用大白鼠自主神經的波形，調整顯示圖像變化的波形。從自主神經信號的跟蹤上看，自主神經已經受到了明顯的干擾。不出幾秒鐘，這隻大白鼠死了。
「死了。」王晴兒轉向何瑞修，「你猜對了。」
何瑞修對這樣的結果卻是一點兒也興奮不起來。「這樣看來，編寫這個軟體的人，一定非常厲害。我們在這裡，使用這麼多的高級設備，才做到這一步，而他，只憑著一個病毒軟體，就能完成從腦電記錄之中提取自主神經波形，同時又調整視覺刺激的這一系列工作。」
王晴兒道，「沒錯，是很複雜。可是現在，新興了一門科學，叫靈異科技學，專門研究的便是這些東西。我們這些設備是先進，可是再先進，也是幾年前，有的是十幾年前的東西了。科技的變化，怎麼也跟不上。有時候你不得不承認，犯罪分子之中有不少的天才。」
何瑞修點點頭。「不知道第六局那邊怎麼樣了。我們的研究發現，應該與他們之間共享一下。說不定這會啟發他們。」
王晴兒道，「可以。你去吧。」
何瑞修還沒有走出去，第六現場調查局就打來了電話。依然是負責電腦檢測的檢測員，從他的口氣之中，何瑞修知道他一定有了新的發現。
「何瑞修，其實你可以過來看一看。我們發現，病毒在進行一次變化之後，將會獲得電腦之中所有硬體的最底層操作許可權。這是一個很有意思的現象。而且，出現這個現象之後，還會一個你們第八現場調查局可能感興趣的事情。」
第八局會感興趣的事情？何瑞修不禁微微一愣。第八局感興趣的事情只有靈異案件啊。「什麼情況？你是說，電腦周圍顯示出了靈體？」
電腦檢測員顯然在那邊搖頭，「不不不，不是靈體，而是靈能。在病毒獲得硬體底層操作許可權並運行之後，在電腦周圍，居然靈能升高了10個示數！如果我們中止病毒運行，靈能示數馬上就會降低。」
靈能示數！如果在電腦周圍出現靈能示數，這就與犯罪現場的靈能強度擴散趨勢相吻合了。「等等我，我馬上到。」
從第八局的實驗室到第六局的電腦檢測室，只用不到五分鐘的時間。檢測員在此期間沒有再進行其他檢測，就在那裡等待何瑞修的到來。因為任何檢測，一定出現了靈能變化，按照規定必須由第八現場調查局給出意見。
一見何瑞修，檢測員立即迎上來，「你來看。我試了兩次，都是這樣的結果。這個已經變化的病毒，被我控制得很好，我能按照我們的需要啟動和中止程序進程。」
說完，檢測員啟動病毒，果然在電腦周圍擺著的一個靈能探測器上，讀數升高了10個左右。
「這怎麼可能？」何瑞修喃喃地說道，「靈能是在靈體身上出現的，這電腦沒有靈體，怎麼可能出現靈能？」他再次看了一遍，並且親自使用帶來的靈能檢測儀檢測，確實示數會有所升高。
「所以我說，可能你們第八局會感興趣。」檢測員道，「這真是這個病毒特殊的地方。」
何瑞修一邊想，一邊點點頭，一邊回應檢測員道，「我們已經查清楚了，病毒所攜帶的那個基礎文件，是一個具有六十多萬人腦電資料的資料庫。而病毒就是通過這份資料和電腦中的健康遙測裝置，選擇目標並殺人。具體的殺人方式，是利用視覺刺激人體的自主神經。」
檢測員的心思根本不在何瑞修說的怎麼樣殺人上，他更在乎的是這個病毒本身的技術問題。「嗯，你們弄清了就好。不過如果說帶著個資料庫就能殺人，這病毒確實可怕。」
「這就是靈異科技。」何瑞修應了一聲，撥通了王晴兒的電話。「這邊有個奇怪的情況。病毒運行之後，沒有靈體的情況下，會在電腦周圍形成比較弱的靈能，探測儀上的讀數可能有10左右的升高。」
王晴兒對這個情況卻並沒有何瑞修想象的那麼感興趣，「是在電子設備附近么？有時候，電子設備產生電場磁場，只要條件合適，也可能會形成類似於靈能的能量，進而被我們的靈能檢測儀檢測到。但是，這是極少見的，形成條件也極苛刻。一般的電場磁場，不會幹擾到靈能強度示數。」
原來如此！何瑞修又想明白了些什麼，轉向檢測員，「也許這不是普通的靈能，而是一種特殊的電磁場。你有沒有檢測電磁場的裝置？」
檢測員回答道，「有。」說完，他將另一個比靈能探測儀稍大的設備放到一邊，再次啟動了病毒程序。
電磁場檢測儀發出嘟嘟數聲，上面顯示，在電腦周圍一個小範圍，實際上形成了一個很強的電磁場。
「果然！」何瑞修一隻手慢慢摸著下巴上的胡茬，「病毒獲取硬體的底層操作許可權，實際上就是想要控制硬體內部的電流工作狀態，從而製造出這個電磁場。可是，這個電磁場有什麼用，是用來消除那些受害者的靈魂的么？可是他要消除這些靈魂的目的又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