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善後

王晴兒說完，左手微動，一道強光伴著一聲悶響從她掌心發出。與時同時，她腰間的那把傘直接彈到地面，瞬時撐開。

大廳之中一連串的火花迸出，各種儀器設備劈哩啪拉直響。燈光很快暗下去，有一部分應急燈啟動，將大廳中照成昏黃的顏色。王晴兒和何瑞修腳下的靈魂地雷的光環，也在這個時間慢慢淡了下去。

王晴兒向邊上一躍，將何瑞修拉到一邊，順勢找了個角落躲下。她傘中的那十幾個靈體，這時一涌而出，將包括王山在內的幾個人團團圍住，直接向前進攻。

王山身後4個戴墨鏡的人，已經從腰間抽出了所謂的攝靈槍，激發之時，確實有幾個靈體被打散。但是，他們並沒有躲開靈體的集中攻擊。

短短兩三秒之後，這幾個人全部身體僵直地倒在地上。

大廳之中儀器設備的火花依然在繼續冒，聲音也沒有停。王晴兒確定沒有危險之後，站起身來，看看何瑞修，「怎麼樣，沒事吧？」

何瑞修搖搖頭，「沒事。你剛剛這是什麼符？」

王晴兒明顯也輕鬆了不少，輕輕一下拍到何瑞修頭上，「符你個頭啊符。符怎麼對付這些東西？靠符我們就死了。剛剛那是強力電磁脈衝彈，軍方特種部隊滲透用的準備之一。」

「軍……軍方裝備……」何瑞修有些驚訝，「你是怎麼搞到的？」

王晴兒微微一笑，「申請啊。本來，我們第八局很少用得上這些東西。但是這回這事，又是電腦又是網路的，所以我想，說不定還有什麼靈異科技在等著我們。科技么，最重要的就是電子元件和運算。雖然現在電子遠件的抗電磁脈衝能力已經有很大提高，可是在這顆超強力的電磁脈衝彈面前，還是和雞蛋一樣脆弱。」

何瑞修露出佩服之意，「還是你想得周到……」

王晴兒對何瑞修的表揚也不迴避，「這麼想就對了，跟著姐混，這輩子都差不了。」

何瑞修撓了撓頭，低聲道，「這輩子，這輩子么……」

王晴兒似乎發覺到自己說的容易讓人有歧義，立即一巴掌拍過來，「你小子想什麼呢？開始幹活，檢查現場，確定沒有我們需要了解的東西之後，我讓軍方先來驗收電磁脈衝彈的效果，然後讓其他局把這裡的設備拆走銷毀。」

何瑞修「嗯」了一聲，「可是，以文件形式存儲的那些靈魂怎麼辦？」

「這個……」王晴兒看了看那些還在冒火花的設備，「我剛剛使用強電磁脈衝彈，雖然破壞了這裡的電子設備，但是這些設備的存儲系統中的核心存儲部件，以及存儲的文件，應該不會被破壞。換句話說，可能整設備無法讀取，而實際文件信息還是存在的。」

「我們手上還有一個研究用的靈魂列印部件。不如找一些科技專家，將這些設備復原，然後再將被存儲的靈魂列印出來，幫助他們轉生？」何瑞修看著王晴兒，語氣之中有諸多的不肯定。

王晴兒深吸了一口氣，想了想，轉向何瑞修，「你覺得，經歷過這件事情之後，讓所謂的科技專家再次來研究靈異科技，靠得住么？特別是研究護健公司留下的靈異科技，這種帶有武器化色彩的系列科技。人類總是有各種各樣的慾望，有的人可以控制得住，有的人控制不住。就像是王山，他本可以成為一個真正的科技天才，可是最終卻成了一個敗類。」

何瑞修抿了抿嘴，又看了一眼那些存儲設備，「那，你的意思是？」

王晴兒肯定地說道，「封存。靈魂的存儲和列印，對於靈魂的生死循環來說，屬於逆天而行。至少在目前，我們無法將人界與靈界之間的輪迴打破。也許有一天，這種規律會打破，人們可以自己掌握自己靈魂的來去與存亡。假如真有那樣一天，那麼，列印這些被困的靈魂，便是那代人的事情。」

何瑞修點點頭，「你說的有道理。但是，封存這裡，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王晴兒道，「科技不容易，但是我們使用道法容易。我會在這裡布設一個陣法，主要是迷幻型的陣法。我將會讓人們發現不了地下室這個秘密的基地。」

「那這些人呢？」何瑞修指了指王山，還有他的隨從。

「和外面那些特警一樣。我們使用一些特殊的方法，把他們的記憶消除一部分。至於王山和他的隨從，恐怕我要重塑他們的整個記憶。我不能讓他們記得這裡，記得他們使用靈異科技害人的任何細節。」王晴兒看看地上這些人，眼中竟然有了些許可憐之意。

「好吧。具體要怎麼做，我來幫你。」何瑞修向前走幾步，站在那些倒地的罪魅禍首身前，心中莫明的居然沒有一丁點破了案的喜悅。

天色已明。

何瑞修睜開眼睛，看了看自己熟悉的房間。昨天晚上和王晴兒一直忙到深夜，之後王晴兒破天荒地決定，兩個人全都回家休息，不回辦公室值班。

躺到自己的床上，一種熟悉的舒服感立即湧上來，同時無法迴避的疲累也開始侵蝕著何瑞修的身體。這樣，一覺睡到現在，看看錶，已經九點多了。

一激靈從床上起來，何瑞修連忙抓過手機。還好，沒有王晴兒的呼叫記錄。不過，這並不能打消他心中上班的急切。在他自己心裡，遲到是一件不該發生的事情。

到了辦公室，王晴兒已經坐在那裡，雙腳搭在辦公桌上，一隻手悠閑地拿著一本書，另一隻手端著她的那個粉紅色的咖啡杯。

聽見何瑞修進來，王晴兒看都沒有看一眼，「你睡醒了？」

何瑞修有些不好意思，「睡過頭了，睡過頭了……」

「有事兒時忙，沒事兒時休息休息，也未必不好。對了，你的桌上，有兩件東西給你。」

何瑞修應了一聲，走過去，一件是一個深棕色的小盒子，看樣子還算是比較精緻。另一件是一份當天的報紙。

打開盒子，裡面是一個黑皮證件和一個銅質的徽章。打開證件，裡面有自己的照片，以及帶著鑒證署印章的防偽標誌，具體內容上寫著，OSI：1201。而那個徽章，同樣也是一個OSI的標誌。

王晴兒這時已經站了起來，「這就是你的了。其中，1201是有說法的。12，是一個序列號，你是第12位正式的OSI成員。而0，代表男性。1是1級。當然，1級是最沒有意義的，只是涉及到你的工資和福利待遇而已。證件最好隨身攜帶，在調查案件的時候，有特權。而徽章，除了遇有重大活動穿制服時，我們基本不用。」

何瑞修心中湧起一陣喜悅，但怕王晴兒嘲笑，強忍著沒有笑出來。不料王晴兒卻看穿了他的想法，輕描淡寫地來了一句，「想笑就笑唄，別弊出毛病來。」

何瑞修這時終於「嘿」地一聲咧開了嘴。再看那份報紙，上面有兩條消息。

第一條消息是，300名特警昨夜舉行大型聯合演習，在廢墟舊址模擬抓捕高科技犯罪團伙。

第二條消息是，網路驚現新型病毒，安全防護中心建立立即升級殺毒軟體查殺。據悉病毒製造者系原護健公司技術團隊，目前涉案人員均已經被警方控制。

看完這些，何瑞修不知道為什麼，忍不住鬆了一口氣。這麼多天來，壓在他胸口的一塊石頭終於落了地，雖然說，現在他依然會想到很多人的死，很多人在電腦前最後那刻的表情。

「想什麼呢？」王晴兒見何瑞修發了一會兒呆，走過來拍了他一樣。

何瑞修一驚，隨即道，「沒，回想了下這件案子。」

「有時間的話，看看這些。」王晴兒將一個手抄的筆記本丟給何瑞修，「作為一個真正的OSI，單靠機智的頭腦和縝密的推理還不夠。你需要具有能夠應付靈體的攻防技能。你可以不是一個天師，但是你要成為一個可以感受危險並消除威脅的人。」

何瑞修點點頭，「我明白。我會好好學的。另外，我想問的是，我在OSI中排位第12。那麼，除了你我，李若凡，趙偉臣，馬飛和奧利可，也就是還有6位曾經的OSI成員？他們現在在哪兒」

王晴兒點點頭，情緒變得有些低落，「沒錯。OSI是很早以前就有的一個機構了，只不過那時候沒有公開過。其他6名成員，有的隱退了，有的死了，也有的失蹤了，到現在也沒有找到。希望你不會出類似的問題。」

何瑞修撓撓頭，「放心，我會加油的。」

剛剛說到這裡，外面有人敲門。王晴兒應聲「進來」，來的卻是李若凡。

李若凡面上略帶疲憊之色，見到王晴兒和何瑞修，「還好，你們兩個都在。」

王晴兒習慣了與李若凡之間的調侃，「喲，凡婆子回來了。看來你玩得不錯，一臉的疲相啊。不曉得是不是路遇帥哥，而消耗了大量的體力精力呢……」

李若凡的語氣卻是充滿了嚴肅，「不要胡鬧。我來是要告訴你，我見到佳英了。」

王晴兒本來有點兒嘻皮笑臉的表情此時全無，有些急切的問道，「佳英？你確定是她？在哪裡見到她的？她真的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