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羅剎之謎

就在生死的關鍵時刻，金甲武士突然「啊」地尖叫了一聲，臉部和身體都迅速地扭曲變形，刺破何瑞修皮膚的那把劍也慢慢消融在白霧之中不見。

之後，金甲武士的身體越飄標遠，包繞著何瑞修的白霧也快速散去。很快，何瑞修發現自己的視野已經又恢復到之前那間屋子，陰冷的氣息依然包圍著自己的身體。

王晴兒站在何瑞修一側，右手裡的細杖正斜橫在何瑞修的身前。那個女羅剎，此時已經退到了窗邊，看著王晴兒，「你，你居然敢這樣傷我！」

王晴兒冷哼一聲，「傷你？還有更過分的。」她左手向上一抬，拇指和食指捏著一個紅色的小球，往女羅剎的身前一擲，同時拉住何瑞修，「走！」

何瑞修雖然被王晴兒拉住，在出屋前，向前一欠身，拎起了自己的工具箱。那顆紅色小球落地，「噗」一聲爆開，紅色的霧氣立即開始擴散。王晴兒和何瑞修也是趁著這個時機，直接退出房間，把門緊緊關上。

「呼。」何瑞修長出了一口氣，伸手摸摸自己的脖子，血正在慢慢地往外滲。還好那一劍刺的並不深，現在沒有什麼先例危險。

在他手上，還拿著那塊強磁體，雖然受到了攻擊，可是自己在這段時間裡一直沒有把它扔掉。看了一眼王晴兒，遞上磁體，何瑞修有氣無力地說，「這個時間應該夠長了吧。應該有了磁附靈磁波。」

王晴兒右手一抖，那根細杖立即又變回匕首狀，之後插回左腰部。「這次幹得不錯。在女羅剎的幻境之中居然沒怎麼受傷，也挺不錯。」

何瑞修的表情非常木然，問，「有一段時間，我置身到了一團白霧之中，什麼也看不見，只看見一個金甲女武士攻擊我，是怎麼回事？」

王晴兒很奇怪地笑了一下，「羅剎幻境嘍。女羅剎的攻擊方式之一，讓人進入一個幻境之中，然後呢，你的意識里有有什麼，你就會看見什麼。所以，你可以看見一條狗，也可能看見一條龍。你見到金甲武士，說明你的意識里想到過這種東西。」

何瑞修半懂不懂地點了點頭，「那麼，我能和她戰鬥，能攻能防，還有招數，也是意識？」

「這就不是了。這是你的真功夫，可能是你已經會的，也可能是你的潛能。」

「那為什麼她刺中我時，會突然尖叫一聲後退？是不是也是因為我的能力太強大了，讓她受傷？」

王晴兒一腿踢在何瑞修的小腿上，「強大你個頭啊。那是因為我把她打傷了，她才退的。一個女羅剎可能能讓數個人進入幻境，但是只要她在一個幻境之中受傷，就會在所有幻境之中受傷。要不是我出手及時，看你這個傷口，估計現在也快成了孤魂野鬼了。走，回辦公室。」

回來的路上，何瑞修又想到一個問題，問王晴兒，「你那把匕首，為什麼會變成一條棍子？」

王晴兒瞟了何瑞修一眼，「它不是變成棍子，而是本來就是棍狀。另外那也不是棍子，那叫降魔杵，是我的主要工具。我扔出去那個小球，是濃縮的黑狗血爆彈，黑狗血是對付各類靈體比較有效的東西之一。當然，對女羅剎，雖然也有效，卻不能讓它重傷。好了，到了。讓我們看看，這個女羅剎，到底是何方神聖。」

磁附靈磁波譜的採集工作非常順利，強磁體所吸附的靈磁波，足夠分析出這個女羅剎的靈磁波譜。靈磁波譜分析儀的結果，列印出來時非常簡單，只是一張紙上幾條圖片，加上一組數據。

王晴兒叫出趙偉臣，讓他將這份靈磁波譜到靈界進行確認，看靈界是否有記錄，以便確認這個女羅剎是從靈界逃出的，還是死後一直沒有離開過人間。

趙偉臣只用手在那張紙上一掃，手心之中便出現了一個綠色的光團，他像是炫耀一樣地向著何瑞修甩了甩，然後又消失不見。

完成這些工作，何瑞修完全閑了下來。他對著鏡子照了一會自己的傷口，突然問王晴兒，「你在女羅剎的幻境之中遇到了什麼？」

王晴兒似乎是被這一問問愣了，遲疑了一下，用一種不太滿意，又是愛答不理的語調回答，「用你管！」

何瑞修沒有想到王晴兒會有這樣的表現，喃喃得說，「我只是沒事兒幹了，一時想起來而已。」

王晴兒輕嘆了一口氣，「沒事兒幹了是吧？實際上是有事兒乾的。等趙偉臣一回來，我們確定了那個女羅剎的來歷，就去收了它。她這樣在人間呆著，是無法投胎的。」

「你說，老張姓張，張乙乙也姓張，他們兩個之間會不會存在什麼聯繫呢？比如，私生女兒？而女羅剎居然出現在老張的家裡，並且老張應該沒有受到傷害，是不是老張和這個女羅剎也有什麼關係？那麼，張乙乙是不是與女羅剎有關係呢？也許，女羅剎就是張乙乙的靈魂變的？」

王晴兒搖搖頭，「可能性不大。女羅剎的形成，是需要很嚴厲的條件的。要這個女子在生前大冤而亡，重怨纏身，死亡的地點要不見陽光，要在晚上。當初張乙乙的車禍，不是晚上，這就讓這種可能性大大減小。趙偉臣，你還在不在？」

王晴兒叫過之後，趙偉臣沒有反應。「已經走了。我再聯繫到他，讓他順便查下張乙乙的靈魂在不在靈界，這樣可以排除。但是，張乙乙的屍體被盜與老張有關，女羅剎出現在老張的房子里，這兩條之間有某些聯繫，我們還要繼續查。等確定了老張盜屍的原因，並且想辦法查出受害人的一些共同點之後，也許我們能有新的方向。」

何瑞修往椅子後面一靠，閉上眼睛，沒再說話。他感覺自己的頭腦有些發木，雖然他剛剛上班2天。這兩天里，他接受著以前從沒有接受過的知識，在這些內容的衝擊之下和奇怪的案情之下，他感覺似乎有些累了。但是，也許就在一秒鐘之後，他將又接受到新的信息，然後繼續調查。

像是睡著了一會一樣，他突然聽見王晴兒叫自己，「何瑞修！」

何瑞修一個激靈，直接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揉揉眼睛，發現王晴兒就站在自己的面前。看了下表，居然已經到了中午，自己就這樣坐著，睡了也近一個小時。想來昨天晚上的睡眠確實太差，而今天在老張的屋子之中又遇到女羅剎的攻擊，不管是精神上還是體力上，都有極大的消耗。

可是，這些借口，他知道在王晴兒的要求面前，都不可能讓他從責怪之中解脫出來。想到這裡，他沒說什麼，一臉的不好意思，然後撓了撓頭。

王晴兒這次居然沒說什麼，只是簡單地來了一句，「走，吃飯。盒飯已經到了。另外，你能在上班時間利用一切空閑來休息，很好。在我手下幹活，這是必須學會的。」

何瑞修如釋重負，他倒沒有想到，王晴兒在工作上對自己的要求那麼嚴，居然會允許在空閑時間打盹。一邊走，何瑞修一邊問王晴兒，「又有什麼新進展嗎？」

王晴兒已經坐下，嘴裡含著東西回答，「有了。張乙乙的靈魂，現在在靈界里呆得好好的。當她從自己的本體分離出來之時，庄星的車已經無影無蹤了，所以她自己的靈魂都不知道自己具體是被哪輛車或者哪個人撞死的。另外，由於她本身也有一定程度的違反交通規則，雖然被撞死了，冤氣卻並沒有重到形成女羅剎的程度，所以就被引靈使者引回了靈界。而我們在老張的屋子裡取得的靈磁波譜，在靈界沒有登記過，與靈界提供的張乙乙的也完全不同，所以，我們可以排除這二者的關係。」

何瑞修一邊吃，一邊聽，一邊腦子裡飛快地推理。可是，他把自己所了解的內容放到一起時，才發現目前不管是老張屋子裡的女羅剎的來歷，還是公路上兩具表皮乾燥屍體的原因，能分析的線索目前都斷了。

王晴兒並沒有停下，接著說道，「當然，第六調查局也還有另外的消息傳來。老張現在並不在老家的房子里，他們趕到那裡時，房子鎖著，鄰居也沒有見到他回去。可以說，到目前為止，他消失在了我們的掌控之中。不過，關於老張的資料，他們傳了過來。老張名叫張爽，今年57歲，早年離異。他有一個女兒，叫張琳，10年前，也就是20歲的時候，便再沒有人見過她。而另外，關於兩具屍體，庄星和劉流，二人的生活上並沒有什麼交集，興趣愛好也很少有相同點。所以，是什麼吸引她們兩個下車的，無法判斷。」

何瑞修正在嚼著食物，正想說話，一不小心咬了舌頭，唔一聲捂住了嘴。「也就是說，老張休假，說是回家，卻不一定回家，與盜屍之間的可能性也許更大了，而他的女兒張琳，10年前消失在人們的視野，並不排除那時候就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