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狐狸也有大眼兒萌
關於這個人的瞳孔顏色，燁十覺得可能是自己多心了。因為陰陽眼有很多種，其中暗紅色的九輪陰陽眼除了能夠看到靈魂之外，還是可以看出妖精的原型。
「九輪」指的是：妖，魔，鬼，怪，魑，魅，魍，魎，仙。天地間所有不為「人」的存在都可以被九輪陰陽眼所洞穿。
在燁十的記憶中還從沒見過一個擁有九輪陰陽眼的人，只是在古書上讀到過。據說發動的時候眼睛會變為赤紅色，且嚴重有九個暗黑色光點。
既然這個人沒有看出燁十是妖精，那麼這個人應該不是九輪陰陽眼才對。然而不久之後，燁十卻覺得自己蠢透了，因為自己現在就是原型，何談再看出原型啊！！
如果這個人是九輪陰陽眼，那麼也是可以聽懂他說話的。燁十不禁想起了在小巷中的時候，他叫了一聲，那個人就有反應了......
那麼之前洗澡的時候自己一直用狐狸語大罵，他也聽懂了么？！！
想到這裡，燁十覺得心中更加不安了，一下子從睡夢中驚醒了。醒來就聽到門口大力的敲門聲，然而那人依舊睡的很沉，一副沒聽見的樣子。
燁十之前想知道這個人的名字，卻苦於自己不識字，不過，他很快就知道了。因為門口敲門的人一直在罵街。燁十從那些毫無技術含量的語句中提煉出了重點和名字。
莫淺光。這是他的名字。
而這個過來敲門罵人的人好像是莫淺光的房東。事由就是——該交房租了，欠了的房租什麼時候還......
大概半個小時之後，門外終於安靜了。
燁十從被子里拱出來，抖抖身上的毛。正要去廁所里噓噓，門口的敲門聲居然又突然想起，驚得燁十差點就地解決。
不過，聽得出這次的敲門聲比先前要含蓄了許多。
「莫淺光，開門。」
並不是之前包租婆的聲音，而是一個略顯低沉的男聲。聽上去還算平靜，沒有包租婆那般激動。
估計是聽到了不是包租婆，莫淺光這才從被子里拱起來。衣衫不整，頭髮凌亂，眉頭皺了起來。
莫淺光這不爽的表情保持住了，打開門，毫不意外的看著門口的人。燁十上廁所的路上往外瞄了一眼，看身形是個和莫淺光身高相差無幾的男人。
「道然？有事兒？？」
「進去說。」道然說著推門而入，好像進了自家地下室一般隨意，把沿路的東西往一邊兒扒拉了幾下。
「你再動我家東西小心我把你扔出去。」莫淺光皺著眉頭極度不爽的看著道然。
面對莫淺光並不十分友善的態度，道然微微一笑，顯得溫文爾雅。
「嘖~不說你能活得多麼精彩吧，至少能不能活得像個人。」
「不用你管，你有話快說。」
「好吧~老A回來了。一年了，欠的帳也該收回來了。」道然意味深長的給了莫淺光一個眼神兒，「只要收了老A的賬，幾年的房租也就解決了不是么~」
「你又不缺錢，幹嘛讓我幫你收賬。」
「照顧下你的生意嘛。老A回3號住地了，我先走了，三天之後聯繫。」道然果然沒有過多廢話，說完了意圖就打算走人。然而，卻在轉身的瞬間瞥見了剛從廁所里出來的燁十。
燁十發現那人看著他，不禁呆立在廁所門口。這時候終於正面看清楚了這人的樣子，身材勻稱，五官俊朗，戴著一個淡色金屬邊框的眼鏡。他的眉心有一個硃砂痣，看上去辨認度極高。
道然看到燁十有些意外，「呦~好可愛的小狐狸~」
哇塞！終於有人認出本仙是狐狸了么？！好激動！此人必定是好人！！！
莫淺光瞥他一眼，「是只小狗。」
「是狐狸。」
「是狗。」
「是狐狸。」
「是狗！！勞資說是狗就是狗，你哪那麼多廢話！沒事兒趕緊滾出去！！」莫淺光這一吼讓燁十十分憂心。自己明明是狐狸卻得不到「沉冤得雪」，偏偏被說成是狗。
這道然明顯也是和莫淺光有些交情，面對莫淺光的不滿，依舊淡然微笑，「講道理啊，這形態，這毛色，怎麼看都是狐狸好么，能做圍脖的~」
當然莫淺光堅持說燁十是狗也有依據，「狐狸有這麼大眼睛么。」
「狐狸也有大眼兒萌。不都是你那種眼型。」
「滾。」
看莫淺光似乎還是不相信燁十的狐狸，道然發大招兒了，「要不要，我幫你把他變成人形來看看......」
要啊要啊要啊！！！燁十聽的這話十分激動！躥到道然面前張牙舞爪，卻被莫淺光抓起來扔了了裡屋，帶上了門。
「用不著。你要再在我面前炫耀你祖傳的那些邪門歪道，我就去找你爹。」
「呵呵~我開玩笑的。總之，收賬才是現在的重點。我先走了。」
燁十在裡屋撓門，恨自己現在連個門都打不開。只能哭泣著聽道然走遠。
這個人......是做什麼的？他能幫我變成人形，那他一定是個好人。我一定要再找機會去見他！！
燁十在心中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去找道然。不管怎樣，只要變成人形很多事情就會好辦許多，也用不著受野貓欺負，估計也不用在這裡寄生了。
至於道然所說的那個老A，是一家皮包公司的老闆，一年前，以扭轉公司虧損局面為由，向莫淺光所在的借貸公司借款。然而貨款到賬老A就消失了，賬款一直沒有回收。
作為借貸公司的收賬人員，莫淺光業績還是不錯的。然而，不少時候借賬的比收賬的還要硬氣，所以，這種不正規的借貸公司越發不好做。不少時候追賬不成反被人追打，這就是燁十第一次見到莫淺光時候的情形。
幾天相處下來，燁十深感莫淺光此人似乎並不好相處。雖然在燁十看來，莫淺光面相較好，但是個性著實讓人有些摸不著頭腦。
通過跳窗尾隨觀察莫淺光和別人的相處，燁十感受到了莫淺光個性中明顯有暴力成分。世界如此美好，他卻如此暴躁，簡直一言不合就要動手。而莫淺光工作的地方正經人不多，大多數都和他差不多，看上去不像什麼正經人。
在燁十的審美來看，覺得莫淺光是典型的現在很流行的那種帥哥哥，但是他痞里痞氣的個性讓燁十覺得他不是好人。
然而，莫淺光回到家的時候對燁十卻出奇的好。燁十追蹤觀察，發現有的時候莫淺光追賬失敗，午飯都不吃。道然所委託的老A這單失敗了，老A再度消失。可是旁晚回到家還是會給燁十滿很多好吃的回來。
燁十覺得莫淺光似乎很喜歡他，抱著他一起看電視，一起遛彎，一起吃飯，一起洗澡，一起睡覺。而且從來沒有凶過他，還給他脖頸上戴了紫色的水晶小葫蘆。
燁十對莫淺光對自己這麼好感到了一絲愧疚，如果某一天莫淺光發現他並不是一隻小狗會怎麼樣？狐狸什麼的可是狡猾奸詐的象徵，會不會被打一頓，然後掃地出門......
不過，莫淺光應該是喜歡毛絨的東西，就算是狐狸也可以吧，只要不變成人就行了。
燁十這麼想著，覺得自己思想不正確，自己現在的目標應該是找到道然，然後變成人才對啊！
但是，要去哪來找道然呢，燁十完全沒有方向。
自從老A再次憑空消失之後，此二人就再沒有聯繫。燁十無從下手，只得期待著哪天道然能夠再來。
上天似乎聽到了燁十的心聲，這天，燁十一大早天還沒亮，就跟蹤莫淺光外出。在地鐵站跟丟了。燁十沮喪的在地鐵口周圍徘徊，卻遇到了恰巧路過的道然。
燁十激動的追了上去，道然也很快發現了他。
「是你啊~」
道然這句話就好像朋友重逢的問候，讓燁十有些感動。燁十揮了揮爪子，示意道然自己有話說。
道然心領神會，架著燁十兩條小胳膊把他拿起來。眼神卻不經意在燁十掛著的紫葫蘆上停留了兩秒。
「有事兒么？」
燁十覺得道然不是一般人，或許他能從自己的舉動上讀懂自己的意圖。於是，燁十用狐狸語加張牙舞爪詮釋著自己的想法。
「你能不能，把我變成人形？就像上次你說的那樣？？」
道然盯著燁十看了幾秒鐘，「可以。不過，莫淺光不答應啊~」
咦？他聽懂了？？
燁十更激動了，以至於重心都有所偏移了，「你能聽懂我說的話？？」
「呵呵~心領神會嘛~~」
「我是狐狸！！」
「我知道。」
「我叫燁十。」
「話說回來，莫淺光還沒有給你起名字吧~嗯~我應該告訴他給你命名才對啊~」
「這不是重點，你能不能把我變成人？」
道然思考了下，「這個嘛，我需要考慮一下。我今天還有事兒，你先回家去吧小狐狸~」
道然放下燁十就走，燁十哪能善罷甘休，等了這麼久才終於又見到了道然，當然不能就這麼讓他走。
燁十在後面追車，追到快死過去才到了道然家。這裡的宅子很大，看上去十分雄偉。可見是個大戶人家。
本想在後面尾隨進入的燁十被看門兒的老大爺拎了起來，老大爺眯著眼掃視燁十，「哎呦呦，是只小狐狸精~」
燁十聽了這話驚得不得了，這是什麼情況，連看門大爺都這麼流弊。難不成......道然家是天師家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