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時候未到

時候未到......這無疑是除了「血光之災」以外，江湖道士最經常說的一句話。

燁十原本對這些話都是抱著無所謂的態度的，但是不知為何，這句話從莫青的嘴裡說出來，燁十覺得可信度還是很大的。

燁十覺得這點很奇怪，比起道然，自己居然更願意相信莫青。但是和莫青明明就很少有接觸，很少見面。燁十說不上這到底是為什麼，論專業架勢，兩人都很有那種感覺，一時間也無法評論誰高誰低。但是燁十覺得自己的心裡是原因更加相信莫青的。

難道是因為莫青有些像莫淺光么？？？這不可能吧，因為現在莫淺光都是個不能讓人完全信賴的因素。他家族的人不是更應該多加註意才對么......

「既然他已經這副德行，那我就不和他追求先前的事情了。」莫青說的淡然，「先走一步。」

見莫青要走，燁十一個箭步衝過去，擋住了莫青的去路，「等等！！」

「還有事么？」

「有！我還有些事要問你！！」

「很多麼？」

「可能有點多......」

「那就改天吧。」

「......不行！！有些事現在不問清楚我會抑鬱而死的！！而且，有些事一兩句話也說不清楚......」

「哦？？」莫青饒有興緻的看著燁十，「那你盡量長話短說。」

「冥術，冥術是什麼？」

「我不知道。」莫青回答的很快，這個反應速度讓燁十有些不安。和莫青接觸的以往經驗來看，他的反應速度應該比這要再慢上1到2秒才對，因為他回答的時候會有短暫的思考過程，這點和一般人很不一樣。這個機智的反應根本就是連思考都沒有，感覺有些敷衍。

「難道是你們天師家族的秘術？？」燁十問道。

聽燁十這麼說，莫青的臉色有輕微的變化，但表面依舊大體淡定。

莫青轉過身，正視燁十，「有件事，我要義正言辭的告訴你。」

「什麼事？？」

「天師家族不是歪門邪道。雖然會有一些降妖除魔的法術，但是，是不可能有冥術這種東西的。」

莫青說的很認真，看來所謂「冥術」應該並不是天師家族所傳之法術。

「那麼說......冥術到底是什麼呢？？」燁十及時的拉回了主題。

既然和燁十義正言辭過了，莫青似乎並沒有想要堅定不透露的感覺。但是也只是說，「冥術是一種歪門邪道，是正經門派所不恥的法術。具體的我真的不了解。但是，我所知道是，冥術在某種程度上來說，是凌駕於正規法術之上的。」

「我先前聽人說冥術和妖術有些類似的地方，就是因為它的『邪』么？」

「或許是吧。但是，一般妖術也是不能和冥術相抗衡的。」

莫青說的似乎很認真，但是他也只能說到這裡。這幾句話讓燁十大體上知道了這個所謂「冥術」是個什麼東西。

——冥術。比正經法術要厲害，比不正經的妖術還要邪惡的一種法術。它的力量很強大，卻和禁術接近，所以，知道它的人往往聞之色變。

而這種法術的使用者到底會是什麼人，對此，莫青則一言不發。燁十覺得莫青很有可能知道，只是不能說的樣子。看來，一定是莫青所說的「時候未到」。

莫青臨走的時候還叮囑燁十，對於左亦然的事情，不要著急，也不要讓太多人知道。有些事情，到了該知道的時候，自然一切的心結都會打開。

燁十覺得莫青最後的話很有道理，也很有江湖道人的風範。但是記得莫淺光說過，天師家族和平常的那種江湖道士是有些區別的。

對於這個說法，燁十並不是十分理解。只覺得比起江湖道士，天師家族更為專業，也是更有威望更有名聲，一般情況下是不應該騙人的才對。

莫青走了之後，燁十利用了一個小時來思考，最後決定相信莫青。既然莫青說時候未到，那就等一等，等到時機到了的時候，一切都會明了了不是么......

那麼現在，還是回歸原本的生活吧......

燁十這麼想著，想著待會兒先去個市場買點東西，晚上去包租婆那裡逛逛聊聊天什麼的。誰知剛走出小屋沒走多遠，就感到身邊的氣流不太對勁！

周圍原本柔和的風突然變得有些急，擦過燁十的身側快速飛馳而過，帶著輕輕冷風，在燁十的前方不遠處形成了一個淡淡白色的小漩渦。

這個看似由風形成的小漩渦快速流轉，眼看著幻化出了人形，漸漸形成了實體模樣。

這不是冷雨么......燁十看著先前和自己一起救了左亦然的冷雨出現，不覺有些激動。

「是你！！！」

冷雨依舊一張冷漠臉，「剛才你們的對話我都聽到了。」

「......」燁十很想問他怎麼不早點站出來，好統一戰線，但是一想冷雨畢竟也不是什麼正經東西，萬一被莫青收了怎麼辦。估計冷雨也是認出了莫青的身份，所以才沒有提早現身吧。

燁十以為冷雨是對剛才自己看似對莫青的「妥協」有意義，誰知冷雨卻說，「聽他的。」

「哈？？？」燁十難以相信自己的耳朵，「我沒聽錯吧？？？」

冷雨冷著一張臉，「或許他說的沒錯。時候未到。」

「看來現在也只好先這樣了。」燁十點點頭，「不過說實話，不知道為什麼，我覺得自己的心比較相信他。」

「那就選擇相信他吧。」

「不過......聽你這麼說，感覺你認識他？」燁十問道。

對於燁十的這個問題，冷雨一點都沒有避諱，「莫青嘛，先前見過幾次。聽說他是現在莫家最有資質的繼承人。當然說繼承人只是外界傳說，大家都覺得憑藉他的資質完全會成為繼承人。但是，這個人似乎有些與眾不同的地方，所以，不能以平常的心態去揣測這個人。」

「是說，其實他並不是像天師家族別的人那樣，以收妖什麼的為主業么？」

「沒想到你看起來有點蠢，還算機智啊。」冷雨饒有興趣的看著燁十。

「哈？我哪蠢了？我長得蠢么？胡說八道啊！！」

冷雨沒有理會燁十的不滿，而是繼續說道，「我確實有那種感覺。先前遇到莫青，他並沒有直接收了那隻蛇精，而是和蛇精談交易，各取所需......」

「但是你為什麼會在場？他沒有發現你嗎？？」燁十好奇的問道。

「因為我當時讓那蛇精去幫我做些事情，但是那蛇精不太地道，於是我就跟蹤它......我覺得莫青應該知道我的存在。只是，我沒有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也沒有妨礙他，所以他沒有搭理我罷了。」

「哦......聽你這麼說，感覺你對莫青的評價還是很高的。」燁十托著下巴一本正經的思考著。

「說不上什麼高評價，我也只是說出我的感受而已。我覺得如果我們做什麼，只要沒有觸及到他的利益問題，他是沒有必要欺騙我們，也沒有必要幫助我們的。」

燁十點點頭，「似乎有道理。」

燁十覺得冷雨說的在理，只是燁十所顧及的是莫青和莫淺光可能存在的某種關係。自己合莫青當然談不上什麼利害關係，但是莫淺光就不好說了......

不過，現在，還是不要把事情想的那麼複雜。就像冷雨所說的，莫青也是個十分直接的人，如果覺得「可利用」就會直言要達成某種協議。他沒有對燁十提出什麼協議問題，也沒有特別的排斥燁十。那麼就說明現在似乎並沒有什麼可合作也沒有什麼不合之處。

「你這些天就不要來這裡了，我會在這看著小左的。」冷雨說道，「你就回去正常生活就可以了。如果有什麼情況，我會去找你。」

「我可不可以問問你和小左到底是什麼關係？」燁十問道，雖然之前問過，但是冷雨回答的十分敷衍。

這次也差不多，冷雨只是說，「我有些事情要找他，沒想到找到的時候就已經這副模樣。所以，我也希望他能夠快點醒過來。」

燁十覺得冷雨似乎有些隱藏，不過人家也說的合情合理。有事找小左，至於是什麼事，對於燁十這個局外人來說，當然沒有必要知道。

於是燁十點點頭，「好吧，那我先回去了。但是，如果有事，你要如何找到我呢？」

「我知道你住在哪裡。」冷雨淡淡的說道，「而且，我是可以感受你的生命頻率的。」

「哇，好厲害的樣子。」燁十讚歎道。

「好了，你還是快點走吧。改日再見。」

燁十最後看了一眼躺著的小左，無奈的嘆了口氣，轉身離開了。

接下來要去哪裡呢......燁十有那麼一瞬間的迷茫。在那一刻，突然不想回去了。不過也僅僅是在那一瞬間。燁十平靜了下心情，覺得自己現在還是要回到莫淺光那裡才對。就算是為了把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問清楚也應該回去......